作者:萝樱
而后,纵身一跃,噗通落了水。
井水很冰,幸好师尊没下来。师尊的身子骨弱,受不得寒的,否则以后不好生养。
明火符在水底下起不了作用,索性就二指夹了个夜明珠。
井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一些,越往下沉,周围越是漆黑。阮星阑往旁边一游,忽然感觉腰间一紧,好似勾到了什么东西。
当即用夜明珠一照,竟是一条锁链。
水井里有锁链,这就很邪门了。于是乎他顺着锁链往下摸索,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就见锁链的尽头是一个铁笼子。
大概能容纳十个人的样子。隐约可见白骨森森,也不知道是尸体在里面浸泡得太久,还是尸体本来就被人毁损,竟然是一块一块的。而且都没有头颅。让人无法分辨底下有多少具尸体。
阮星阑暗暗心惊,觉得把人装铁笼里又沉入井中,定然是蓄谋已久的。井口就这么大,勉强可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这么大一个铁笼子,怎么可能是从井口|塞进来的。
如此一来,那只能是先将铁笼子埋在底下,然后再建的水井。阮星阑以为,这种事情必定不是正经人能干出来的。他在铁笼子上发现了符咒。
因为长年累月被水侵蚀,一时半会儿不好分辨。反而是寻到了一样挺有意思的东西。他在铁笼子里摸的,拇指盖大小,应该是枚玉佩。上面还有字,可也看不清了。
把玉佩暂且塞进怀里。围着铁笼子转了一圈,试图将笼子打开。随手捞了几块人骨,他就拽着腰间的绳索震了震。
很快自上一股力量,嗖得一下将人拽了上去。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么?”
慕千秋递了条手巾过去,看着徒弟浑身湿漉漉的,嘴唇都紫了,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开阳说对了,井里真的有尸体。”将拿上来的白骨往地上一丢,阮星阑接过手巾随手擦了擦,“不仅一具,但都没有头颅,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倒是发现了一样东西。”
166、不怕,师尊在
把玉佩掏了出来, 吐着白雾,“也许能依靠这个,查出死者究竟是谁。”
众人都没有意见。因为中了尸毒的原因, 也不能随便使用灵力,否则尸毒攻心,人就没救了。
幸好上回在观音庙,还剩了点糯米,一人灌碗糯米粥,先意思意思。
这口水井肯定是不能用了。没有水, 只好用酒煮粥。开阳很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连酒都有?”
阮星阑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跟慕千秋喝酒助兴, 所以才随身准备的吧。
等阮星阑把糯米粥熬好了, 中毒轻的,可以自己喝, 中毒重的,他只好一个个喂。
普通人中尸毒, 一般都是被凶尸所伤, 很少有人是直接吃下去的。只要一想到他们之前喝的汤,是用泡死人肉的水熬的。所有人的脸色比刚才难看了许多。
有好些个弟子不胜酒力,半碗糯米粥下肚, 人就醉了。林知意的小脸红扑扑的,双眸蒙着浅浅的水雾,才喝了几口,看起来就迷迷糊糊的。
开阳哭丧着脸道:“我长这么大, 第一次喝野菜汤,居然是用……用那个做的。我这辈子,不, 下辈子,下八辈子,我都不要喝野菜汤了。”
众人本来都心如死灰了。不敢往那处仔细想,经开阳这么一提醒,好多人都吐了。
小凤凰脱掉靴子往他身上砸,怒道:“你给我闭嘴!”
开阳接过靴子,更惆怅了:“路公子还喝了两碗……”
“呕……”
周围一片呕吐声。阮星阑听了,也觉得有点反胃,捂着嘴忍了忍。慕千秋伸手扶他,关切道:“星阑,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胃里恶心。”话一出口,他又恶心了一下,脸都白了。
小凤凰道:“你又没喝,你恶心什么?怎么跟女子似的,孕吐了?”
虽然知道凤凰说话一向如此的,但一听见孕吐这个词,阮星阑满脑子都是在海棠共情时,与慕千秋那三段抵死缠绵,欲|仙|欲死的故事。
耳垂腾得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就躲了一下。可很快又觉得这样惹人怀疑,于是便大声道:“胡说八道!凤凰,你刚才喝了两碗那个什么!”
“呕………”周围刚吐了一片的人,又开始吐了。
“瞎说!”小凤凰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开阳也喝了两碗!你怎么不说他?”
开阳一听,这种时候了,气势上不能输,赶紧又道:“林知意也喝了一碗半!”
林知意喝醉了,晕晕乎乎地歪头:“啊?”
小凤凰道:“宋摇光喝了两碗半!他喝的最多!”
然后话才一出口,小凤凰也吐了。
宋摇光从头至尾吐了好几轮,煞白着脸道:“这事也值得拿出来攀比?呕……”
阮星阑看他们吐成这样,心想吐着吐着,尸毒差不多就清了个干净,也是好事。
便同慕千秋道:“师尊,趁着他们余毒未清,师尊与弟子一同在庄子里转转,也许能发现其他的东西。水井里的那些尸体都没有头颅,我想……”
话未说完,身后又是一群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宋摇光忍不住道:“算我求你们了,都别提了,把这事儿忘了,行么?”
阮星阑抱歉地摸了摸鼻子,而后同慕千秋出了屋子。
这庄子还挺大,看得出来,之前住的人家挺有钱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破烂成这副模样。
周边也没什么人家,不傍山不依水独一户。之前弟子们饿得抓心挠肝的,在庄子里已经扫荡过一圈了。因为慕千秋不喜弟子们没有规矩,吩咐不准他们乱动屋主人的东西。
遂没来得及扫荡完。阮星阑现在替他们接着扫荡,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当着慕千秋的面扫荡。
“师尊,这里那么久没人住过,到处都是浮灰,师尊小心些。”
伸手扶了慕千秋一把,阮星阑抬剑挡开蜘蛛网,头顶有个小木楼,破得跟什么似的,纸糊的窗户被风吹得哐当乱响,“师尊,按理说,师尊要是有这么一个庄子,即便不住人了,师尊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