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梵砂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具体到底是谁，可在对话之中，姜衡却已经能够掌握适合的感觉了。
“彼此彼此。”他继续冷漠回话。
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冷硬的像是一块石头的人，姜衡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的心只为一个人动摇过。
在他还未有全然想起的那个世界里，他的心也只为一个人柔软过。
只可惜，那人最终又亲手毁了一切，尘封了所有。
“所以你觉得剧情应该是什么样的？”星辰大海问道。
这问题倒是难住姜衡了，但他以退为进，转而问道，“所以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星辰大海显然也是个双标的家伙，面对宋傲的追问，他只肯偷偷摸摸的讲些大纲，隐隐约约透露一点。
可是面对姜衡的时候，他毫不客气的直接递刀，连用糖伪装一下都不屑。
“你把宋傲杀了，死的透透的那种。”星辰大海道。
这句话威力十足，直戳的姜衡一瞬间丢盔卸甲，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可置信之中。‘尤其星辰大海说的并非是“姜衡把宋傲杀了”，而是“你把宋傲杀了”。
这无疑从旁佐证了姜衡的身份。
但，想起昨天晚上还在他怀中安眠的人，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一切？
姜衡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恶念，眯着双眼打字，恨不能现在就把星辰大海拎到自己眼前来揍一顿。
“不可能。”姜衡否认道，他不可能这样做！
“可不可能，都是你做过的事情。”星辰大海的恢回复也来得很快，“不妨看完再下定论。”
爆裂的负面情绪在心中翻滚，姜衡咬牙关掉了和星辰大海的聊天界面。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在座位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把情绪稍稍平复下来。
“你到我办公室来。”姜衡给宋傲发去消息。
收到消息的宋傲愣了愣神，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后面的小办公室走去。
他知道姜衡叫他断然不会是要说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更从这短短一行字里感受到了姜衡的焦虑。
宋傲的脚步不由加快，来到姜衡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却又稍稍停步犹豫了。
他与姜衡，现在实则与之前很不相同。
在那个他们真实存在，真实生活，也是他真实死亡的世界里，他和姜衡是同学，是朋友，是兄弟，亦是仇人。
或许彼此之间曾有些从未戳破的微妙情愫，但到底也从未跨出过那一步，直到宋傲的死亡。
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从一开始就越过了底线，有了某种超越一切的亲密关系。
宋傲不知道这段不可控的关系，会让事情走向何方，甚至还有些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
这是他一直想，却一直没有得到的。
是他觉得卑劣的自己不配得到的。
但既然他现在已经把这一切握在手中，他就要牢牢把握好这一切。
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宋傲屈起手指，轻轻叩响了姜衡办公室的门。
让宋傲惊讶的却是，里面并没有传来“进来”的声音，门直接从里面打开，姜衡伸出一只手，直接把他拽进了门里。
“嘭！”门哐当一声在宋傲的身后关上，他还没站稳身形，就被姜衡的身体一拦，然后紧紧压到了门上。
一只手穿过他的腰，姜衡垂着头埋在他颈肩。
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姜衡只比宋傲高出两三公分的样子，此时却像个任性的孩子，硬要往宋傲的怀里挤。
宋傲失笑，反手揽住姜衡，轻声问他：“怎么了？”
姜衡的声音都隐隐有些颤抖。
“我没有……没有伤害你的，是吗？”
宋傲一怔，脸上的笑容也骤然凝固，他沉默片刻，“你想起来了？”
姜衡高大的身型轻轻颤抖了一下，心更是直直向下坠去。
“没有。”他摇了摇头，双手按上宋傲的肩膀，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两人目光碰触，无爱亦无恨。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宋傲又问，脸上再无笑容，只有关切。
姜衡紧紧抿着唇角，“所以，是真的？”他声音干涩之中带着无法排解的苦闷，最后又确定般追加了一句，“是真的。”
星辰大海说的是真的。
他杀了宋傲……
他杀了宋傲？！
他不能原谅自己！
宋傲的一只手却轻轻搭上了姜衡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姜衡同学本来就是一块石头呢找到一点手感啦，下个月继续日六吧~（插下flag）
第144章 进展
看到姜衡这般痛苦的模样,宋傲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很显然，姜衡并没有“想起来”所有事情，否则知晓所有前因后果的他，不该对这件事有如此大的反应,怀揣着过度的歉疚。
但一时之间,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姜衡解释所有的事情。
毕竟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想通其中关窍，似乎仍旧还有些疑点令人捉摸不透,尤其是他一点儿记忆和印象都没有的第一次“穿越”。
更何况,他宋傲也没有权力替姜衡去原谅自己。
只是，那个他们看似相伴在彼此身边,又相濡以沫的场景，到底是哪个时间线发生的事情？
莫非，他还有一条目前自己并不知道的时间线？
但这些交错的世界,纷杂的时间线,却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宋傲一直轻轻按着姜衡的肩膀，“你不要想太多,很多事情在我们确认完全的真实性以前，都不能下判断。”宋傲一直想不到太好的点子,也只能这样安慰姜衡,“目前所有事情的真实性都存疑,星辰大海只是其中的一个突破口,我们自己也应当是突破口的一部分。”
他说话的语调缓慢而坚定,令姜衡动荡不已的心当真稍稍安定了下来。
“而且……不瞒你说，我已经重新往那里‘穿越’了几次。”宋傲坦白道。
虽然比起穿越，那更应该是“回归”。
被宋傲温柔的情绪所包裹着，姜衡的也从刚刚的一时情急激动之中回过了神来。
这样冲动且患得患失，全然不像他,此刻回想起来，倒也没让姜衡觉得丢人，只是还颇有几分新鲜感。
姜衡拉过宋傲的手腕，把他往办公室里的沙发那边带去，离开门边之前，手指却仿佛不经意般在门锁上轻轻带了一下，直接将房门给反锁了。
宋傲没有注意到姜衡的小小举动，只和他一起在会客的小沙发上坐下。
“说说你的……‘穿越’。”姜衡话语之间稍有停顿，但最终还是把“穿越”这个词给说了出来。
宋傲沉默片刻理了理思路，问道，“你昨天把小说现有的章节部分都看完了，是吗？”
姜衡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宋傲试探着问道。
姜衡眸色一深，随即又点了点头。
两人的对话一开始还是带着些互相的试探，但真正说开之后，那种天然的默契和信任却又仿佛回到了他们之间，令整场对话都变得顺畅起来。
第一个两人都提出的症结点，便是在红莲训练营里一年期满时，宋傲的离开。
“我总觉得你那时候应该没有走……或者说，这里这段剧情都不太对。”姜衡道。
“我也曾经穿越回过这个时间点。”宋傲点头，“我穿回去的时候，正在准备起航离开的星舰上。”
“然后你下了星舰，回去了？”姜衡直接猜测出了答案。
“是的，我想回红莲训练营里去找你，但是却不知道路。”宋傲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他想起自己当时被跟来的姜衡推下了高台，这才又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可刚准备说出口，又想起刚刚姜衡波动剧烈的情绪，话便止在了口中，最终没有说出来。
“然后什么？”姜衡敏锐的发现了宋傲的犹豫和迟疑。
宋傲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然后我就醒了，回到了这里。”
见宋傲并不想继续多谈这件事，姜衡便暂且把疑问压到心底，准备往后再瞧。
“你说你不知穿越去了一次，还有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姜衡直接带过，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然而比起上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似乎更加致命����那正是姜衡亲手了结他性命的剧情。
于是宋傲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是现在书里还没有经历的剧情。”
为了避免姜衡对这个问题继续追究下去，宋傲又继续道：“因为之前你都没有接触到小说的内容，只有我接触到了，我猜测这是只有我进入到书中的原因之一。”
果然，这个推测的抛出立即吸引了姜衡的注意力，“这可能是条件之一。”他道，“你还有其他的推测？”
“其他的推测，目前我还不是很确定。”宋傲轻轻摇头，但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除此之外，我猜经历的，就是我本人想要改变，又或者是想要重温的剧情。”
如果严肃来说，应该都是想要改变的剧情才是，但最后那场死局，他却基本上只是将那一场刻骨铭心的痛苦再度经历了一遍，并没有改变什么。
又或者，是他改变了什么，但自己却不知道？
“想要改变，或者重温？”姜衡轻声重复着，手中拿着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
他昨晚彻夜仔细反复研读《星海之王》，目前为止，虽然总觉得剧情哪里透着古怪，似乎很多地方都不对劲，但却也还不到非要想让他更改的程度。
或许，他该调整一下思路的方向，或者催催星辰大海更新了。
宋傲显然爱也是想到了星辰大海的事情，眼见姜衡此时情绪平稳了，才问他道：“所以，你刚刚和星辰大海聊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叫我过来。”
“没什么。”提起星辰大海，姜衡心中便明显的有些不愉，“我会想办法再调查一下他的身份，他应该也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但是我的确也不认识什么叫陈星海的人。或者，你刻意试试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我是准备和他聊聊。”宋傲点头，他隐约感觉到星辰大海应该是个对他和姜衡，乃至于对整个夏陆帝国都有相当了解的人。
但一个这样的人，他们怎么可能都全然没有印象？
气氛一直陷入沉默，忽而宋傲的手机却轻轻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姜衡的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两人同时低头查看。
宋傲这边竟然收到了星辰大海的消息，而姜衡则是阅读软件的推送提醒，他设置为追更状态的《星海之王》发布了新章，系统自动给他推送的观看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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