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千块 第213章

　　拍卖行主管眼眸一缩：“难道阁下知道这宝石有什么用处？”

　　“当然知道，不知道我拍它干什么？实话告诉你，这石头根本不是什么能量宝石，它叫死亡石，尸毒的集合体，就是有人用它来陷害过去的不死族，要不是我老师们正好调查到不死族不少事情，正好给我看过这石头的投影，今天你们，包括我自己，全都得完蛋！你应该感谢这块石头足够坚硬，没能让你们的鉴定师弄下一点粉末做实验，否则你们现在全都变成尸人，不，应该说萨冈湾整座城都已经遍布尸毒，到处都是尸人！”

　　“不可能！”拍卖行主管失声惊呼。

　　“那你要不要试试？”常年一副要刮下一点粉末塞进主管嘴巴里的势头。

　　主管吓得倒退一步，冷汗直流：“这件事我无法做主，请容我向上通报，我马上回来！”

　　等主管离开，铁不平眼带疑惑地问常年：“为什么要跟他们挑明？”

　　“不说严重点，他们不会告诉我们死亡石的来历。”常年手掌托着变小的路霸，示意它跟上那个主管。

　　路霸明白这是让它打探消息的意思，找了几只针尖大的小蜘蛛就爬上了主管的衣摆。

　　“而且……不死族不能再背负制造尸毒的罪名，想要让人们真正接受不死族，必须让他们意识到不死族是同伴，迫害大家的坏人另有其人。”常年拍拍手，神态轻松地说道。

　　铁不平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让土海设法把外面魔法师公会针对遗弃大陆子民的事也说出去，你想给遗弃大陆所有人另外创造一个敌人？”

　　“不是创造，遗弃大陆以外的海安星各大陆，尤其是魔法师公会，就是遗弃大陆的敌人。”常年看向拍卖场，单手却搭住铁不平的肩膀，“菜人族的处境非常困难，我们想要让别人接受，极为不容易，过去的印象可不是那么好打消的。一旦有什么对其他人不利的事情，整个菜人族都会再次成为智慧生物的公敌。”

　　铁不平皱起眉头，细思常年话中意思。

　　常年索性说得更明白：“如果我们没有过去的名声和负担，我们可以做一个好人，帮助其他苦难者，让其他人感叹菜人族的善良、大方，最后说不定会纷纷投奔菜人族。但我们是社会最底层，而且这个概念已经形成了万年，很多人为了面子，也不愿意投奔不如自己的人，就像一个贵族老爷，他会愿意带着全部家产去投奔一个曾经被他看不起但发达起来的奴隶吗？不，他只会联合他人，想方设法夺取那个奴隶的财产。”

　　铁不平有点懂了。

　　常年欣慰地笑：“我们现在把菜人族和万年前的不死族联系在一起，除了为了竖立菜人族的脊梁骨和不屈精神，还有就是为了提高我们的社会地位。让人们知道，菜人族并不是天生不如人，更不是天生的奴隶，他们只是被冤枉、被扭曲、被欺压的强族后代。这样，当菜人族崛起时，人们不会想他们被不如自己的人踩在了脚底下，而是会想因为受伤而不得不陷入沉睡的巨龙终于苏醒了。”

　　铁不平眼睛亮了，他彻底明白了常年的意思。

　　常年拍拍他：“不要小看这种心理状态，人能和巨龙和平共处，甚至接受巨龙的统治，但你让鸡鸭牛羊猪成为人类王者试试，你看人类会不会愿意。”

　　铁不平点头：“第一步，提高社会地位。第二步，把尸毒的黑锅扣给别人。第三步，给整个遗弃大陆创造一个共同的敌人。”

　　“对！就是这样。总之，我们菜人……不，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不死族。总之我们不死族都是受了老大冤屈、为了全世界背负万年痛苦的献祭者，而今神谕石碑一出，我们不死族也到了洗清冤屈的时候。”

　　常年握拳，慷慨激昂地道：“是谁害了我们不死族，是谁把尸毒的黑锅扣在我们头上，是谁把我们和其他智慧种族一起拘禁在遗弃大陆，是谁控制和奴役了我们遗弃大陆出去的天才们，是谁想要毁掉我们遗弃大陆的超凡者传承，是谁现在占有了最多利益，是谁在暗中搅风搅雨？那他就是我们不死族的敌人，全遗弃大陆共同的敌人！”

　　常年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是谁让海安星的半神们无法晋级到更高层次，那就是一切阴谋的罪魁祸首。

　　他甚至还可以说不死族之所以被灭，就是因为他们过于强大，他们的王者几乎与神灵无疑，某些神灵就看不死族不顺眼，然后就暗示自己的信徒，让他们阴谋陷害不死族，最后把不死族搞得差点灭族。

　　而不死族没能灭族，则是因为不死族的王者过于强大，把当时想要害他的神灵也都搞翻。

　　但这个指向肯定会让规则精灵暴跳如雷，也容易引来众神之怒，并会让人们害怕，所以常年不打算一下就把神灵竖立为敌人，目前就找个海安星上的目标就可以。

　　规则精灵明明寒暑不侵，此时它忽然觉得有点浑身发寒，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就要发生，但它却捕捉不到半点痕迹。

　　铁不平指出：“尸毒这口锅，谁也不会承认。”

　　常年负手而立，表情特别让人想要揍他：“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承认，这世上很多事情原本就说不清楚，比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尸毒也一样，别人能说是我们造成的，我们也能说是别人害我们的，死亡石就是证据的一部分。还有六枚死亡石流落在外，说不定哪个傻鸟就把尸毒弄出来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元凶，如果那时候再能想法解决尸毒，那就更为美好。”

第241章 多行不义

　　位于落霞山脉北面的一处墓地中。

　　两枚死亡石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两个对角, 一共六个角用血线相连，形成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每一枚死亡石的上空都倒掉着一个被剥了皮的人，血肉模糊的身体竟然还能抽动，鲜血顺着身体滴落到死亡石上。

　　魔法阵中摆放着大量祭品, 全都是人的心脏。

　　而每个能量结点都会放着一个坛子, 坛子里是被打碎骨头硬泡在里面的活人。

　　痛苦、悲伤、愤怒、绝望……

　　强烈的负面情绪引来了大量的负面能量，这些负面能量在魔法阵上空几乎凝结成了肉眼都能看得见的黑雾。

　　一名站在角落, 浑身被黑袍笼罩的魔法师露出黄得发黑的牙齿, 他似乎对眼前一切十分满意。

　　“把人带进来。”

　　“是！”一个特别精神的声音响起, 接着一名身材瘦长、长相英俊的青年手持鞭子驱赶着一群赤身裸-体的菜人走进坟墓。

　　这些菜人都被堵着嘴, 他们发不出任何叫声，只有他们惊恐的双眼才能看出他们有多么恐惧。

　　“大人, 整个村庄的成年人都在这里了。”青年长得不错, 一双眼睛却满是恶毒, 破坏了他整个面相。

　　“把村里的幼童全部带进来。”黑袍人再次下令。

　　青年出去，用绳子穿了一串小孩进来, 有的小孩还是婴儿, 被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抱着。这些孩子全都未满十岁。

　　先被带进来的成年人发出激动的呜咽叫声。

　　黑袍人对青年示意。

　　青年会意，趾高气昂地对众菜人说道：“你们今天被幸运之神眷顾了。看到这些孩子没有？你们谁出来杀死一个，把尸体放到魔法阵中，你们就能安全离开。”

　　“呜呜！”成年菜人们疯狂挣扎。尤其是有孩子的那些人，女人直接流出了眼泪。

　　青年看着这些菜人, 心中有着扭曲的快-感, 挥舞着鞭子说：“如果你们没有人出来杀死这些孩童, 本大人会亲自动手，但你们也一个都活不了！现在，我数到五, 一，二……”

　　有菜人往前跨了一步。他不想死！反正那里面又没有他的孩子，他是从别的地方抓来的，这些菜人孩子都跟他没有关系！

　　其他菜人疯狂挣扎，呜呜声不断。

　　青年大笑，解开那个菜人的绑缚，随手塞给他一把石刀，“来，随便挑一个，赶紧动手，你马上就能获得自由。”

　　那菜人握紧石刀，眼睛盯紧了那些孩童。

　　那黑袍人也满眼嘲讽地盯住了持刀菜人，只要有一个人动手，就会有第二个。你杀了我的孩子，我就杀你的孩子，最后的结果他不用看都知道。

　　但他还是喜欢看这样的场景。

　　等这一幕结束，魔法阵需要的能量和献祭物就差不多了，那两枚远古魔兽蛋也应该能被激活了吧？

　　别人都以为这黑色石头是能量宝石，但他却以他独特的能力看出这两枚石头中分明饱含了旺盛的生命能量，只是这生命能量似乎属于黑暗系。

　　不过没关系，哪怕是黑暗系，那也是黑暗系的远古魔兽！

　　他不求能把两枚全部激活，只要能激活其中一枚，他就赚了。

　　来到这个该死的贫瘠的遗弃大陆这么多年，他终于找到一个不死族留下的宝藏。可不知这个宝藏早就被人搬空还是时间太长，好东西都化成了灰，要不是他从姓万的一家菜人身上得到一枚黑色宝石，又从黑色宝石中察觉到古怪的生机，他差点错过这个宝藏。

　　不过为了找到这个宝藏，他也费了一番工夫。

　　当时他刚拿到黑色宝石，还不知道里面的古怪，只是觉得有研究的价值，才收下来，为此，他还帮助那一家三口布置了一个换颜魔法阵。

　　后来等他发现黑色宝石中的黑暗生命能量，他才联想到不死族宝藏，又到处去找那一家三口，可那一家三口中的夫妇俩就像是消失了，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很可能在南岸冒险城，但他怎么找都没找到，连亡灵召唤他都使出来了，也没找到人。

　　不过他运气还算不错，他在冒险城附近的啸风港口找到了那一家三口中儿子的线索。

　　那个矮肥挫换脸成一个英俊青年，乘船去了对岸的东斯港口。

　　他找到东斯港口，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个在当地买了房子当少爷的蠢货。

　　那一家三口的父亲是个聪明人，他们还有一枚黑色宝石，但没有带在身上，而是藏在了某个地方。等他们从南岸小镇弄到了马车，就回头取了那枚黑色宝石，而万肠这个瞎眼短视的狗东西竟然为了换钱，把那枚黑色宝石卖了。

　　问他卖给谁，他也一问三不知。

　　魔阵师气得吐血，但为了得到墓地下落，他假言哄诱万肠，说只要再让他弄到一枚黑色宝石，就给他一万金币。

　　万肠被重金所动，主动带他去找他外婆家。

　　万肠没去外婆家，但他母亲跟他说过外婆家具体在什么方位。

　　万肠外婆在当地没有什么好名声，他们一家因为怀疑被窃取墓地中的财宝被整个墓地村厌弃，这也是万婆娘不敢逃往墓地村的原因。

　　等找到墓地村，魔阵师凭借他对魔法阵的了解，加上拷问村人，终于找到了墓地入口。

　　在墓地里，他也找到了另一枚黑色宝石，但其他东西就一样没有了。

　　虽然没有其他宝贝，这里却是一个十分适合布置黑暗系魔法阵的地方，连布阵和献祭材料都现成的。

　　不死族的宝藏，由不死族的后代来献祭开取，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

　　“不要怪我，不是我要杀你，啊——！”那菜人猛地爆发出一声大吼，瞪大眼睛，眼睛里满是血丝，举起石刀就向最近的一个孩子砍去。

　　萨冈湾城，拍卖会场。

　　路霸爬到常年身上，把它偷听的内容告诉常年。

　　过了一会儿那位管事找回来，表示：“我拍卖行上层非常重视这件事，并进行自检，目前只发现这么一枚死亡石。至于拍卖死亡石的客人底细，不是我们不想说，而是我们也不清楚。对方不是寄卖，而是卖断，收了五十魔晶币就离开了。”

　　“没有影像留影？”常年问。

　　管事苦涩摇头，“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冒险者，那冒险者跟我们的鉴定师说这块石头也是他偶尔从一个年轻人手上买到，对方没钱，需要旅费，就把这块石头卖给了他。”

　　“我知道了。如果你们以后再收到类似的东西，最好问问魔法师公会，不要再轻易拿出来拍卖。”常年送走管事。

　　铁不平用眼神问他。

　　常年：“这个管事大致说了实话，但他隐瞒了一点。这块死亡石并不是最近得到，他们早就买到了，但直到这次年底拍卖他们才拿出来。而且并不是什么冒险者卖给他们，而是他们拍卖行的商队出去收货，在东斯港口遇到一个青年，对方卖给了他们。”

　　“东斯港……等等！”常年突然想起什么，迅速调看自己的记忆：“这个东斯港口……见鬼！你知道这个东斯港口在哪里吗？”

　　铁不平：“在哪里？”

　　常年唰地拿出地图，指着无限符号中间腰线的左下方，道：“就在这里，啸风港口的对岸！”

　　铁不平一听，也觉出不对劲了：“啸风港口？安烈公国的啸风港口？就在南岸冒险城附近的那个？”

　　“对！”

　　“怎么距离我们那么近？”

　　常年总觉得他疏漏了什么，但临时又想不到，“死亡石最先出现在东斯港口，这是一条线索，但我们没有时间去查找。听那主管和拍卖会上层的汇报，他们遇到那个青年也是偶尔，对方似乎刚从船上下来，听口音等都不像是东斯港本地人。”

　　“那青年不是菜人？”

　　“不是。”

　　“如果有那青年的影像就好了。”

　　“不急，听说那管事已经找人去找当初买下死亡石的收购队负责人，说不定对方还记得那青年的长相，他们已经找画师。等他们画出来，我让路霸把画像拿出来看看。”

　　之后，常年投入到拍卖会中，也拍了一些东西，都是炼金材料。

　　拍卖会的压轴就是万湖魔法学校的推荐函。

　　而推荐函一出，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都不一样。

　　虽然这个推荐函没有和魔法地图一起，价值打了一些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