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 第69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仙侠修真 爽文 甜文 强强 穿越重生

  但今日同何子濯说话的时候,她却显然有着什么心事,神情也不似上回那般轻浮。

  明绮道:“好,那你比我还走运些,祝你能多撑一段时日罢。另外,我有件事要跟何掌门打听。”

  何子濯点了点头,道:“请讲。”

  明绮掠了下在风中乱舞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说道:“记得当年封印纵无心的时候,你的位置是在我对面?”

  何子濯道:“不错。”

  明绮道:“那就是了。那个时候他垂死挣扎,放出了七大劫,正好是我首当其冲,后续发生了什么,我便有些没看清楚。”

  她瞧着何子濯,说道:“本来以为自己中了招,应当是必死的局面了,却没想到遭劫之后竟然还能被几味药草医治救醒,实在令人有些奇怪。我想问你,你可看见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

  何子濯道:“当时明族长的位置正对着纵无心,确实是直面攻击,不过纵无心陡然发动攻击,大家都乱了,具体经过我也看的不是十分分明,只知道似乎是魔皇从旁边帮你挡架了一下。”

  他想了想:“所以我记得二位所中的应该也是同一种劫。”

  明绮低声道:“果然是他,怎么每回都手欠。”

  她又说道:“那我昏迷的这些年,你可知道其他人的情况?”

  何子濯颇为圆滑,半点口风都露不出来,说道:“明族长,咱们这些人原本就没什么交情,魔族与仙门甚至还一直不太对付,不过是因为共抗强敌而聚在一起,散了便是再不相干,我知道的又怎么会比你多呢?”

  明绮道:“哦,当真?”

  何子濯笑了笑道:“若是信便是真,若是不信,何必问。”

  “这话说的就有些没意思了。”

  明绮道:“我是看何掌门你呀,又鸡贼又精明,长得也一脸奸相,肯定是成天琢磨一些阴谋算计的事,还以为很多消息你总会比别人知道的多一些呢。得,那就算啦。”

  她似笑非笑,挑了何子濯一眼:“反正不管你说的真话假话,都耽误何掌门时间了,谢谢啊。”

  何子濯显然也很习惯明绮这个阴晴不定的脾气,不以为意,反而说道:

  “明族长不必言谢,但是我也多劝说一句,总之你历劫之后还能醒来,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明族长一向自诩潇洒无情,男人如衣服,弄没了随手一抓就是一打,如今从泥潭中跳了出来,又何必再为了谁回头掺和深究呢,是不是?”

  明绮一时无言,上下看了看何子濯,摆了摆手就走。

  她一边走一边喃喃道:“我竟然能从你嘴里听见这种话,见了个鬼了。但是就算男人能扔,儿子可不行啊。”

  何子濯便也转身欲走,袖子却不慎被旁边的一束花枝给勾住了。

  他随手一掸,将那束花枝斩落在地,收回袖子。

  何子濯略一振身上长衣,看了眼明绮离去的方向,淡淡道:“真是好运,可惜身在福中不知福。”

  正在这时,一名小道童匆匆跑了过来,神色焦急地四下张望着,见到何子濯后面色一喜,连忙奔到他面前,高声道:“掌门,不好了!”

  何子濯道:“有话便说,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那名小童应了声“是”,却依旧难掩焦急之色,说道:“掌门,弟子方才和几位师兄在房中顾守三尊司命鼎,原本一切正常,但就在方才,鼎上的香灭了!”

  何子濯神色一紧,喝道:“为何会灭?”

  那小童几乎要哭出声来,说道:“掌门,弟子真的不知道,弟子们都十分用心地看守了,半点也没敢偷懒。”

  何子濯正要说什么,忽然将话顿住,微一侧头,隐约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极细微,极微妙的流动。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这人肯定不是刚刚才来的,而以他的修为,竟然没有一上来便察觉到!

  这对于何子濯来说是非常难以置信的,他心头警铃大作,神色一凛间已然萌生杀意,喝道:“何人在此?不妨现身一见!”

  随着他话音落下,簌簌风响,无人应答,地上那茎被自己斩断的花枝倒是轻盈地随风飞了起来,缓缓接回枝头,舒展开枝叶花瓣,重新获得了生机。

  一个流水般的声音从高处的不知哪个方向传来:“‘我谩自矜高,谄曲心不实,于千万亿劫、不闻佛名字’。”

  何子濯闻言,先是面色微变,但随即又觉得这声音颇有些耳熟,微露冷笑,将广袖一拂。

  一股威压从他的袖底漫溢开来,向着某个方向直逼了过去。

  那里的一处树梢之上叶片微动,随即,一人身如飞絮,飘然而落。

  他从从容容地说道:“三尊司命鼎上的香灭了,自是因为所司之命生出变数。试剑大会魁首已出,你可知道是何人么?”

  这人语气舒缓,是极优雅的,但这口吻却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仿佛长辈垂询弟子,十分教人不快。

  而随着这句话,他也已经站在了何子濯面前,锦衣俊面,顾盼神飞,竟是景非桐。

  何子濯旁边那名小道童已经看得怔住了。

  听闻景非桐竟然一口说破了自己设立三尊司命鼎的意图,何子濯目光深冷,敌意顿生。

  他对那小童说道:“你先下去罢,此事不用声张,继续在旁边顾守即可。”

  那小童点了点头,忙不迭地走了。

  何子濯这才对景非桐说道:“按照辈分,景殿主似乎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景非桐唇角勾起点笑意,眼神却是漠然的,说道:“何掌门不太了解我,可能也不知道我这人其实有个毛病。”

  何子濯淡淡地看着他,景非桐道:“我护短,但很巧的是,在意的人又不太多。谁对我在意的人好,那便是我的朋友,若是谁伤害到他,我就六亲不认。”

  景非桐和舒令嘉近来常常在一起,他话中之人指的是谁,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何子濯“哦”了一声,说道:“景殿主与我那徒弟相识不久,竟不知感情便已如此深厚。”

  “人间本就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原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景非桐说道:“何掌门,闲话不提,我知道你当年被纵无心种下一劫,也一直在寻找破劫之法,景某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劫难,但你既然收姜桡为徒,又设立三尊司命鼎,那我就斗胆一猜,这劫的内容,应与凌霄派的存灭兴亡相关,对吗?”

  两人越是交谈,何子濯对此人越是忌惮,说道:“自小便被碧落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景殿主一向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他这样说,就是承认景非桐的话了。

  景非桐道:“赞谬。三尊司命鼎本来是可以逆天改命的法器,但或者需要三皇血脉作为祭品,或者便是将破劫的天命移至大圆满命格之人的身上,再借力抵消。三皇血脉已经当世难寻,所以何掌门带姜桡上山,想必便是为了大圆满命格了。”

  他说到这里,神情微露讥讽,又道:“可惜没想到他空负着一身好命格,却烂泥扶不上墙,也是无奈。”

  就算是何子濯,都不由觉得景非桐此人有些可怕了,问道:“你何时猜出来的?”

  景非桐施施然说道:“就在不久之前。大概是方才听到那名小童说鼎中的香熄灭了那一刻,才完全确定的罢。”

  何子濯瞧着景非桐,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不错,被你说中了。”

  景非桐微微一侧头,表示洗耳恭听。

  “其实在七八年前,我就曾经见过姜桡一面。”

  何子濯道:“当时觉得此人面相特异,身是此世身,魂却仿佛天外魂,命格却看之不透,便对他稍稍留心。”

  “但过了几年再看,我却发现,姜桡的命格清晰起来,与他这种体质融合,变成了大圆满大造化的气运,因而动念,带他上山,悉心培养,直至如今。可惜此人却越来越不成气候,坏我大计,也断送了他自己的良机。”

  这倒是实话。

  姜桡有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得天独厚,若是他自己争气,真的能按照何子濯培养的方向而发展,那么最后便会成为拯救整个凌霄派的功臣。

  但,不光是这样。

  景非桐说道:“那么何掌门可有奇怪过,大圆满命格,也并不代表着就一定要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相反,可能还会比普通人受到更多的磨砺。可是为什么姜桡仅仅是在试剑大会上输了这最后一场,他的命格就被破了呢?”

  何子濯方才也在想着这件事,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思,景非桐就来了。

  听到景非桐的话,何子濯稍稍沉吟片刻,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走,反而说道:“说了这许多,你想要什么?”

  景非桐倒也干脆,说道:“我要你配合调查姜桡命格改变的原因,无论真相如何,当众摊开,彻底放弃扶持姜桡。”

  他稍一沉吟,说道:“作为代价,我愿借你一滴心头血,保三尊司命鼎中目前凝聚的精气一年不散。”

  景非桐此言一出,连何子濯都是一惊。

  他方才便想过景非桐特意来这一趟,会开出怎样的条件,又付出什么代价,心头血乃是修行之人全身精魄之所汇,哪怕只有一滴,也会对自身修为造成折损。

  更不用提以景非桐的身份和血脉,他亲自给出的心头血,又会有多么珍贵。

  这倒让何子濯有些警惕了,说道:“若是单只为了打击姜桡,这一点你自己也可以做到,又为何要付出这样的条件,与我合作?”

  听他到了现在还要如此询问,景非桐脸上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道:“何掌门,小嘉最重情义,更在意你这个师尊。”

  何子濯微微一怔。

  景非桐凝视着他,静静道:“你先前处事不公,对姜桡百般回护,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已经令他伤心了。此番算是对一切前事的了结,就算装也好,也得由你亲自还他一个公道。”

  何子濯沉吟道:“景殿主,你这样煞费苦心,当真只是为了这个?你为何要对令嘉如此上心?”

  景非桐垂眸一笑,却只道:“何掌门,我的条件你应吗?”

  “既然有如此可以两全其美的事情,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何子濯面带深思,终究一哂:“那便,定个契约罢。”

  两人刚刚说妥,却又听见有人高呼掌门,当即便同时转头看去,却发现还是方才那名小童。

  何子濯皱眉道:“不是让你回去好好顾守三尊司命鼎的吗?又有何事?”

  那小童气喘吁吁地说道:“掌门,蒋长老出事了!几位师兄说,让弟子请您快回去呢!”

  *

  蒋长老死了。

  而且是在同舒令嘉说话的时候突然暴毙的。

  景非桐和何子濯过去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在,大部分都是凌霄弟子。

  舒令嘉抱着手站在一边,脸色冷淡而平静,倒是未见半点慌张。

  蒋长老的孙子是跟他平辈的凌霄弟子,名叫蒋恪,受到祖父的影响,平日里也与姜桡的关系很好。

  他功夫平平,并没有资格获得试剑大会的请帖,但因为是长老之孙,多受到师兄弟们的容让亲近,在门派当中的地位也不低,这一回是跟着一同前来观摩的。

  此刻,他正在满面悲痛地控诉着:“舒令嘉虽然已经自离门派,但在祖父心目中,依旧一直将他当做是寄予极大希望的后辈,颇为关切。但他却桀骜不驯,多次顶撞,简直是轻狂至极,丝毫没有对于长辈的尊重!”

  他怒视着舒令嘉,又指了指周围的一些弟子们,说道:“你们方才都已经看见了,我祖父今日本来就身体不适,但听说舒令嘉赢了这一次的比试,还是十分欣喜,不顾病体把他叫来说话,盼望他能够回到门派,他却几次拒绝。就是因为这样,两人发生了争执,祖父怒火攻心,才会倒下去的!”

  见他一边怒斥一边伤心的红了眼睛,周围的弟子们互相看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劝说道:“蒋师兄,请你节哀顺变,发生这样的意外,谁心里都很难过。但蒋长老确实是从几日之前就开始身体不适了,纵使是因为动怒而发生意外,也只能说是一个引子,若说是为舒师兄所害,未免……言重了。”

  作为蒋长老生前十分喜爱的晚辈,方才刚刚出事之后,姜桡便也已经被人给叫了过来,这时他也站在尸体旁边,垂着头仿佛一脸悲伤的样子。

  但这时听了那名弟子的话,姜桡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这些人实在是越来越向着舒令嘉了。

  但事到如今,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当初主角光环完整的时候,凌霄派都还有部分人心里始终向着舒令嘉,现在姜桡屡屡遭到打击,几乎已经自身难保,早就失去了掌控大局的能力,更不用提控制他人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