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 第81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仙侠修真 爽文 甜文 强强 穿越重生

  两只骷髅立刻被断颈倒地,头骨碌碌地滚了出去,同时,剑势未歇,舒令嘉面前各个方位的骷髅都没能幸免。

  舒令嘉却并未停手,反手背剑,电光石火之间,数十道剑气零落如雨,将他的后方整个笼罩,顿时织成了一片光网。

  舒令嘉连头都没回,两招过后,直接收剑回鞘,留下满地再也无法乱动的白骨。

  他收了剑之后,连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心惊。

  舒令嘉的剑法一直凌厉而又强悍,但说实话,他毕竟年纪还小,就算天赋过人,修行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哪怕是当初没有受伤的时候,出招之间也很难做到这么利落高妙的地步。

  这一次接受传承……不,甚至不应该说是接受传承,他只是做了一个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梦,好像就平白捡拾了百年修为一样。

  得心应手的就像这原本就是他自己的东西。

  舒令嘉心中疑云密布,转过身来,就看见玉璧上映出了自己模糊的脸。

  他在梦里欠的要死,对着那个镜子做鬼脸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他说……“你怎么回事,都到现在了还是要把镜子扣起来放吗?真怕麻羔会钻出来吃了你不成?”

  镜子……麻羔……景非桐……

  还有梦里那个跟他关系很好的师兄。

  舒令嘉心头混乱,绕开一地白骨,又继续向着外面走去。

  几乎快到了出口的地方,他也没有找到景非桐的踪影,但是绕了这一圈之后,舒令嘉忽然察觉到脚下的地面似乎变得柔软和湿润了,这就说明附近一定是有水源。

  他顺着方向走去,终于发现此地便有洞天,空间竟是广阔的很,此时,前方已经是一片芳草连天,河流潺湲的景色。

  河边生着一片大树,而舒令嘉立刻便从满地的绿意当中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是他找了许久的景非桐。

  舒令嘉原本想喊,却发现对方没动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于是稍稍一顿,便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

  到了近处他才看清,景非桐背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将双手搭在弯曲的膝头,似乎当真在沉沉地睡着,竟然连自己走的这样近,都没有惊醒。

  他半蹲下来,视线与景非桐平齐,打量着对方的脸。

  只见阳光穿透浓密的树荫落在他的面容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倒是别有一种静谧之感。

  景非桐的容貌本就生的英俊秀雅,加上气质温文,此时这样近距离的打量,更加显得温暖而又沉静。

  有风吹过林梢,树叶哗啦啦地抖,那光点便也在景非桐的眼睫上跳跃。

  舒令嘉盯着那光点,见他睫毛颤动了几下,仿佛要醒,但最终也没有醒,眉峰却微微地蹙起来了。

  他不由在心里面暗暗地猜着,景非桐这是梦见什么了?

  是不是还是那个困扰他已久的心魔,心魔中的人他又看见了吗?

  舒令嘉盯着景非桐,努力回想自己梦中的那位师兄长什么样子,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而这个时候,景非桐的手却忽然抬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舒令嘉的心也跟着一颤。

  *

  当时那名老者突然出现,正好也是景非桐和舒令嘉各自精神高度戒备的时候,舒令嘉抢在前面先跟对方动起手来,景非桐稍慢一步,也随后拔剑。

  但随着他一剑斩出,面前的一切便忽然消失了。

  上回见过的那团熟悉的浓雾重新出现在眼前。

  看到这团雾,景非桐便立刻意识到了,之前同舒令嘉打斗的那位老者正应该是秘洞中前辈留下的神识,看来舒令嘉可以接受剑道方面的点化了。

  这个认知让他放下担忧,同时心脏狂跳起来。

  这一次的浓雾后面,还会出现他想见的人吗?

  景非桐在浓雾中前行,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上次那道熟悉的身影,反倒听见哗啦啦的水声直响。

  原来浓雾的尽头,是一条小河,河水中倒映出他的脸。

  那个答案每一次都近在咫尺,呼之欲出,但是又每一次都让他神飞魂散,触之不及。

  风将河水吹的涟漪轻动,带着里面的人影也不断地扭曲变形,显得愈发滑稽,就这样盯着看一会,好像那影子便已经不是他了一般。

  景非桐看着那张脸拉长,晃动,逐渐的,人脸上的嘴开始一开一合,询问着他。

  “你的人生之中,可有后悔的事?”

  “可有倾尽一切代价也想要挽留的人,无论如何也想要重回的时光?”

  “你心里最害怕的是什么?最渴望的又是什么?”

  声声追询中,无数杂乱的影像在眼前交叠,又变做一幕幕转身离去的背影,每一道背影身后,都有他试探着伸出去的手,但一切都是徒劳。

  在所有的梦境中,他从未成功地拉住过那个人,说上一句“不要离开我”。

  如果所有的一切,真的还有重新挽回的余地……

  景非桐这样想着,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抬了起来。

  他的手与幻影交叠,随即,竟然当真触碰到了那片冰凉而又柔软的衣袖。

  对方停步,回身。

  而他紧紧握住衣袖下的手腕,几乎不能呼吸。

  ——那是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景非桐骤然睁开眼来,近在咫尺处,他看见了舒令嘉。

  真实与虚幻交叠,竟是完全吻合在了一起,让人一直之间,甚至分辨不出身在何方。

  这一瞬间,景非桐觉得困扰自己多年的心魔从心头连根拔起,随即穿透胸膛,终于血肉模糊地露出了真实面目,变成了眼前之人的模样。

  他心中骤然洪水滔天。

  舒令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见他醒来,未及询问,便被景非桐用力拉近怀里,死死抱住。

  景非桐抱的很紧,宽大的广袖将舒令嘉整个人都包在里面,仿佛只要稍微松上一点劲,舒令嘉就会在眼前消失似的。

  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即使是隔着骨头与皮肉,舒令嘉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跳得飞快的心脏。

  这个拥抱这样用力与炙热。

  舒令嘉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师兄。”

  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叫的到底是谁,或者说,他到底是谁。

  许久,景非桐才慢慢地放开舒令嘉,细细端详了他片刻,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伸手帮他理顺了鬓边乱发,低声道:“刚才做梦魇着了,这么一会不见你,觉得就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舒令嘉凝视着他,目光中含着深思。

  景非桐瞧着他,心中便软成一片,只是强自克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要太失态,又问道:“方才与你切磋的,应该就是苍冥老人的神识罢?感觉如何?”

  他还不知道,其实舒令嘉也没有接受传承。

  舒令嘉方才从梦境中出来,便是满腹疑云,此时见了景非桐的反应,更添疑惑。

  他从来不是一个心里能藏住事的人,一旦真的把一个人当朋友,很多事情与其自己去费尽脑筋地猜测,倒不如当面问个清楚。

  舒令嘉没有回答景非桐的话,而是说道:“师兄,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景非桐见他神色严肃,便点了点头道:“你说。”

  舒令嘉道:“首先,你费尽心机来到这处秘境当中,当真只为了解决心魔吗?”

  景非桐毫不犹豫,说道:“是。”

  舒令嘉点了点头,道:“好,第二个问题。你与我相识,后来又对我那么好,多番帮助,是有意为之,还是出于巧合?”

  景非桐道:“咱们两个会在乔家镇上相遇,完全是偶然。但后来结识了你之后,我觉得十分投缘,才会不知不觉地想与你更加亲近一些,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舒令嘉道:“我记得你原来说过,不知道你心魔当中总是出现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这回景非桐顿了顿,才道:“原先确实不知道。”

  舒令嘉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下,然后他也不自禁地抓住了景非桐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那就是现在知道了?”

  景非桐没说话,舒令嘉又加了一句:“是我的模样吗?你敢说你对我十分特别,没有这个原因?”

  景非桐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地问出来,或者说,他并不知道舒令嘉怎么会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感到了措手不及。

  但是此事千头万绪,简直不知从何说起,令他一时语塞。

  舒令嘉等待着景非桐的回答,景非桐却迟迟未语。

  两人对视着,片刻之后,舒令嘉松开他的手,霍然起身,径自扭头便走。

  景非桐一惊,连忙跟着起来,抢上几步,一把拉住他,说道:“小嘉!”

  舒令嘉甩开他的手,说道:“景非桐,我记得先前发现你早已识破我狐狸原身的时候,你曾经跟我说过,保证日后不会再有什么事欺瞒于我,我拿你当做知交,便信了。但你如今又是什么意思,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虽然只是小事,但我容不得旁人拿承诺来当做玩笑!”

  景非桐解释道:“我也不是在开玩笑,我是……”

  舒令嘉打断他:“你来历莫测,行事诡异,我出于尊重,从未问过,但如今一切种种摆明了与我有关,你还要搪塞糊弄到何时?我没那个耐心跟一个人朝夕相处,自以为倾心相交,却总是要猜来猜去!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他憋了半天,该说的话索性便一次说个明白,因此也没客气。

  之前舒令嘉曾经很多次问过何子濯,为何要收姜桡上山,为何对他多番包庇偏爱,甚至罔顾门规,也不顾及同自己之间的师徒情分。

  在他心里,越是在意的事情,越是重视的人,就越是要坦坦荡荡说个清楚明白,才能使彼此之间没有心结。他不想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像个傻子一样,被别人摆布的团团转。

  但每一回何子濯都认为他性情太过刚硬骄矜,只是为了写小事无理取闹,师徒之间不欢而散。

  可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这个性子改不了也不想改,一个人若不能懂他,便也不必将就。

  如今对景非桐说了这些,舒令嘉也已经做好了一拍两散的心理准备,因而说完之后,还是提步欲走。

  景非桐叹了口气,却再一次拉住了他。

  他轻声道:“小嘉,你别生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骗过你。关于心魔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要问,我就什么都和你说。”

  舒令嘉“哼”了一声,显然并没有听进去。

  景非桐握着他的胳膊,却是一点也不肯松开,转到他的面前,瞧着他的眼睛道:“我懂你为什么生气,但是你懂我……为何对你不同吗?”

  舒令嘉一怔。

  景非桐沉沉道:“不是因为心魔,是因为你是舒令嘉。”

  心里仿佛压着一个沉甸甸的匣子,“咔嗒”一声,上面的锁扣被轻轻打开了,一时间,里面积郁的百般思绪便纷纷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