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第163章 常态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默认这件事情。没错，俞晚舟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他很是恐怖。就是这种恐怖的感觉，如同一颗启明星一般，突然就照耀在数学之上。以前谁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自从今年以来，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怀尔斯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俞晚舟的身上。
京大并不是没有比俞晚舟更具有学术号召力的人，为什么还是要让俞晚舟站在台上和怀尔斯作为这次学术交流会的主讲人之一呢。
未来——显然，俞晚舟代表着未来数学的趋势。甚至很有可能成为顶尖数学家，乃至于这个时代数学家之首，就好像是虚空教皇格罗腾迪克也是未尝不可的事情。既然俞晚舟这么厉害，就让他先站在台上又能如何？
或许现在俞晚舟还没有资格和怀尔斯并肩，一旦证明他真的解开了BSD猜想。那就是真正的顶级数学家俱乐部成员之一。别说是在华国，即便是在国际数学界上，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很显然，这个节骨眼。俞晚舟绝对不可能拿自己的学术声誉开这个玩笑，那么结果就很明显——俞晚舟或许是真的解开了BSD猜想。
不过大家都还在等待最后国际数学联盟以及克雷数学研究所给出的最终答案。
现在这个时候，耐心等待比什么都要重要。
“至于说我对数学未来的发展。”怀尔斯笑着说道，“有俞这样的人在，我对数学未来的发展持有乐观的态度。他宣布自己解开BSD猜想，这在之前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
“之前受克雷数学研究所邀请，拟定千禧年大奖难题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会有人接二连三的解开数学猜想。俞给了我不少的惊喜，或许他不是第一个给我惊喜的人。但一定是最让我惊喜的那个，我很欣慰，未来的数学，会在俞这样的年轻人手中越来越好。”
“当然，我也知道，大家现在最关心的大概是俞接下来要研究的课题究竟会是什么。我在牛津大学的时候，就不断的有博士生和研究生以及一些教授给我抱怨。俞在研究上实在是太出色，他们根本就不敢去触碰俞正在研究，或将要研究的课题。他们这么一来，自己必然会输给俞。而事实上，我听说这次BSD猜想的问题，不管是克雷数学研究所或者是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都没有幸免于难。唯一幸免的马普数学研究所，似乎因为其研究的方向是素数分布问题。”
大家都觉得有些好笑，很难想象，那些顶尖数学研究所的大佬们，竟然为了一个华国刚上大学的学生的课题发愁。
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
“今天遇见俞的时候，我也询问过这个问题。”怀尔斯看向俞晚舟说道，“俞，我可以说吗？”
“当然，怀尔斯先生，您自便。”俞晚舟示意怀尔斯这件事情是可以说出来的。
“既然俞认为这件事情可以说，那么，我想我还是替俞保守秘密吧。”怀尔斯这么一说，原本伸着头想要努力听清楚怀尔斯话的人，一瞬间那种失落的表情，可是太真实了。
绝大多数人都只是不想要在自己研究的课题上和俞晚舟有什么重合。否则，等明年俞晚舟突然发布新的研究成果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自己研究几年的课题，竟然被俞晚舟抢先一步给做了出来。那种郁闷的感觉，简直就是不能用任何言语来描述的。
“趁着这个机会，我还是想要对俞说上一声。既然BSD猜想已经做出来了，我想其他的千禧年大奖难题也可以安排在日程上。说不定，等我在长眠之前，还能看见俞将千禧年大奖难题一一做出来也是说不定的。”
“我暂时就只能说这么多。”怀尔斯说话之后，躺在沙发上，俏皮的说道，“俞，接下来该是你的时间了。”
“怀尔斯先生，谢谢您。”俞晚舟用流利的英伦语对怀尔斯说了一声谢谢，随后又继续说道，“或许，怀尔斯先生把我捧得太高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还有很多问题，都是没有能够吃透的。”俞晚舟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也不排除怀尔斯先生想要和我商业互吹的可能。”
大家都露出笑意，这种调侃还是能够接受的。
至于江毅已经在昏昏欲睡了，旁边的老李倒是睡得很香甜。
俞晚舟很自信没错，在台上侃侃而谈。但是他也听不懂，倒不如趁这个时间补觉。效果一定还挺不错的！实在是太催眠了，就这架势，要是能说上几个小时的话，他估计能够睡好几个小时的觉，根本不用担心失眠的问题。
“我们必须承认，如今的数学发展看似繁荣，其实很多都是之前早就开始在研究的东西。诸如代数、几何等等，数论那自然更不必说，本身就是一门古老的学问。关于数论，我在听完来自马普数学研究所里奇先生的学术报告之后，倒是有些想法……”
俞晚舟和怀尔斯在台上侃侃而谈，下面的人也是神色各异。有些人思索着，有些人已经放弃思考，还有些人脸上精彩连连。听到情不自禁的时候，甚至会疯狂点头，对对对，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次的学术交流论坛似乎很成功，大家都非常满意。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代数领域之内的妖孽俞晚舟，在数论上也有不小的造诣。就他这功底，让他去做素数分布问题，说不定真会比马普数学研究所先做出来也不一定。这又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俞晚舟在数学上，究竟有什么是不会的？
就俞晚舟现在在数学上表现出来的能力代数自然是不必说的，国际上也是顶尖的水平。
而数论，今天谈得不是很深入，但也不简单。至少很多博士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俞晚舟侃侃而谈，游刃有余的模样说他在数论上很差，那是绝对没有人会相信的。真正在数论上很差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种学术交流论坛上，这么游刃有余。并且很多问题，俞晚舟都能够直指核心。或许，俞晚舟数论的水平没有他代数的水平那么高超，但不出意外的话，俞晚舟的数论水平也是华国屈指可数的。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啊。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是不是构造和一般人类不太一样？不然怎么可能在代数领域是国际顶尖的前提下，数论领域竟然也会这么厉害。难以想象，这家伙在几何和信息学上的真实能力究竟是如何的。
通常一个学者，在某一个领域上，耗尽一生心血也或许不能成为最顶尖的学者。想要成为学术界最顶尖最权威的那一批，必然是需要很高的天赋才行的。
而俞晚舟已经是某一领域内的顶尖权威学者，但他似乎并不满足于某一领域。似乎想要向整个数学领域发起挑战，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这已经是一件值得历史铭记的学者。更何况——他还如此年轻，甚至都没有成年。
真正的天才数学家，便是他这样的人。
里奇非常尴尬的表示，如果俞晚舟研究的是素数分布问题，好像也就没有他们马普数学研究所什么事情了。俞晚舟说得很多问题，已经回答。在马普数学研究所中，有些是有人提出，还没有得到解答。还有一些，甚至都没有能够提出。
俞晚舟真正的数学水平，他不敢想象。
一个数学全才，在每一个数学分支上都有着非同寻常天赋的人——那将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里奇思索了很久，他想不出那种可能性。但俞晚舟或许就是那种可能性，谁知道呢。
“多谢各位今天的参与，学术交流论坛到此为止，接下来是会餐时间，希望大家用餐愉快。”主持人说完之后，对怀尔斯和俞晚舟说道，“两位先生，谢谢你们无偿的分享关于学术的一切。”
“俞。”怀尔斯站起身来跟俞晚舟握手说道，“今天非常愉快，一起用餐？”
“和怀尔斯先生谈论，让我也有了很多的灵感。”俞晚舟笑着说道，“不过今天恐怕是不行的，倘若怀尔斯先生不介意的话，明天可否一起用餐？”
“当然可以。”怀尔斯微微颔首对俞晚舟说道，“那么俞，我先告辞。”
俞晚舟走下台，人群已经渐渐地离开。就剩下江毅和他的战友还睡得挺香甜的，俞晚舟哭笑不得的坐在江毅旁边的椅子上，用手碰了碰江毅说道，“毅哥？”
江毅睁开看着已经离开的人群还有点迷茫，“晚舟，你不是在上面说话吗？”
“噗嗤”一声，俞晚舟笑了起来，“没睡醒啊毅哥，交流会都结束了。”
“结束了啊。”江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实在是太困了，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对于不是研究数学和物理学的人来说，的确挺无聊的。”俞晚舟知道江毅睡着绝对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无聊以及实在是太催眠的原因。
他很理解，比如说以前的自己在听这种干货十足的学术报告会的时候，也能够睡着。
对于不关心这方面，也不研究这方面的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常态。
“老李，老李，醒醒！”江毅直接伸手拍在战友的脸上。
第164章 数学会
老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甩开江毅的手说道，“我说江毅，怎么了又？”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还引得好几个人回头看向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大礼堂之中。
“嘚瑟啊？怎么不继续嘚瑟了？”江毅嗤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很能嘚瑟呢，也知道什么场合不能嘚瑟啊。”
“咳咳。”老李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怎么都走了？”
“结束了，大家不走还看你睡觉啊？”明明江毅之前也是在睡觉的，结果现在反过来嘲笑老李，俞晚舟觉得还挺有趣的。没有说话，待在一边看热闹。
“什么叫看我睡觉，你敢说你没睡觉？”
“睡了。”江毅直接承认自己睡了一觉，“但比你早醒啊。”
“……”这都可以？他嘟囔着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站起身来说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去？”
“你还想做什么？”江毅上下打量着他，“吃饭，然后回去。”
看了看时间，“对，待会吃了饭之后是该回去了。”
“行，我们先去吃饭吧。”他伸了一个懒腰，俞晚舟站起身来说道，“去京大的食堂吃饭吗？”
“走吧，去外面吃。吃完饭带你回来，我们下午还有点事情。”
俞晚舟点点头，也没有问江毅有什么事情。反正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他坚决不想知道。
跟着他们一同去吃了犯，先是将俞晚舟送回京大，江毅和他战友就离开了京大。顺便说了一句，“回去的时候见。”
不过回去之后，俞晚舟估摸着时间也不会太多。
想想，要在航天基地里过年，还是有点惆怅的。
他从来没有在家之外的地方过年过，这还是第一次。想想，惆怅这种情绪还是有一些的。
回到京大之后，俞晚舟便开始自己的研究。文献和资料一样不少的摆放在桌面上，反正今天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多看看关于霍奇猜想的文献、资料。至于今年，大概是不可能研究这玩意儿的。即便是要研究，也得等到明年举办完学术报告会之后，他才能够真正开始研究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又是基地的湍流数据和计算，又有学术报告会，他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分出心神来做霍奇猜想。这可是横跨代数、几何以及拓扑学的猜想。
之前他能这么快解开BSD猜想是因为代数领域他本身就已经非常熟悉。但这次不一样，代数、几何、拓扑加上一起就足够让他思索很久的时间。当然，思考得越久，动手的时候也会越快。有了解开BSD猜想的经验，他认为如果他的速度够快的话，指不定在明年年末或者是后年年初就能够解开这个猜想。
他甚至都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读书，就已经想好之后要做的课题究竟是什么。
这也不得不说俞晚舟倒是挺……有规划能力的。
一边查阅资料，一边在心中构思这自己应该如何动手做这件事情，不一会儿的时间，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比较完备的想法。
但还有很多需要补充的细节，这些需要慢慢来，急不得。
看完文献和资料，俞晚舟吃完饭，直接回到酒店房间睡觉。然后第二天继续去看文献和资料，除了第一天的学术交流会和学术报告会之后，俞晚舟几乎都没有参与这次的学术交流活动。听说那位牛津大学的怀尔斯也是一样，也就是去了学术交流会和报告会，其他时间似乎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事。
俞晚舟是在京大的图书馆里泡着的，有时候，俞晚舟都觉得，大概图书馆才是自己的家。每当他走进图书馆，就有些身不由己的借阅很多文献和资料。简直就是身体控制不住的DNA在叫嚣，仿佛只有学习才能让他显得没有那么疲惫似的。
直到30号的到来，好几天没有出现的宋辉终于站在俞晚舟的房门前，打开房门的俞晚舟也是一脸懵逼。今天的宋辉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看不出来平时不太讲究的宋辉打扮出来也算是个帅小伙，就是头发有点秃，否则就非常完美了。
对于宋辉突然骚包的出现在自己房门口这件事情，俞晚舟有话说——“师兄，你今天是准备去约会？”
宋辉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说道，“不是吧？俞晚舟，你是不是有健忘症？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师兄，别搞笑。”俞晚舟笑着说道，“我知道今天是陈省身数学奖的颁发典礼，但你穿得这么……恩，斯文败类，你想做什么？”
“我这不是陪衬你这个青年才俊吗？”宋辉无语的说道，“这可是我价值不菲的一套战甲，平时都不拿出来的。要不是因为陪着你领奖，我绝对不会穿。”
“等等……”俞晚舟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华点。
“你说这是你的战甲，平时都不穿？”俞晚舟看向宋辉。
没想到宋辉竟然点头，俞晚舟又继续说道，“这么说起来，你得多骚包才能把这件衣服和着其他的衣服一起带去航天基地，你没事吧师兄？”
“咳咳。”宋辉被戳穿之后稍显尴尬，“我这不是想着，万一在基地发生一段爱情故事呢？”
“哦？”
“现在看来，没有故事，只有事故！”宋辉摊开手，“晚上七点钟举行颁奖典礼，在此之前，你还得接受媒体的采访，已经举办一场关于数学的演讲。”
“这个演讲不是在京大。”
“不是京大？”俞晚舟愣了一下，“不对啊，没有人给我说这件事情啊，还有演讲是什么鬼？”
“就是获奖感言之类的吧，反正媒体嘛，就是想要搞一个大事。他们才不在乎这个大事究竟是好是坏，只要能够吸引眼球就足够了。”
“请吧，就在华国数学会发表演讲和感言，然后七点钟去京大领奖。完美！”
“……”俞晚舟头疼得厉害，“下面有很多媒体？”
“算是有很多媒体吧，毕竟是陈省身数学奖，又是华国数学会颁发的，媒体肯定是很重视的。也不排除有些人为了吸引眼球，做一些行为艺术，希望你能够做好准备。”
“不至于这么糟糕吧。”俞晚舟想着，华国数学会再怎么样，也比娱乐圈底线高不少啊。大家都是文化人，不可能真有什么撕X之类的事情发生吧。
换上衣服，俞晚舟和宋辉离开酒店，秦博士开车送他们去华国数学会。
来到数学会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俞晚舟下车，看了一下华国数学会的招牌，显得有点旧了，安静的矗立在闹市区。旁边都是高楼大厦，更是显得华国数学会有些破败。原本他打算直接进入华国数学会的，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了一群记者，对着他就是一顿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