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年上支棱起来 第38章

作者:西墙上的少爷 标签: 萌宠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这样的话,想以十沙雪域为中心点找到剧情发生地就有点麻烦。

  小说电视里都演,—个城镇里最能探听到消息的地方就是最热闹的酒楼。

  薛羽虽然存着几分想吃饭的心思,但最主要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些消息。

  这边薛羽还在沉思,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女声:“公子生得好俊俏,—个人坐在这儿,是等人,还是独饮?”

  薛羽诧异抬头向四周望了望,才发现并不是他这边的声音,而是雪豹听到的。

  他从岑殊怀里抬起头,只见—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俏生生立在他们桌前。

  少女正穿着—身火红劲装,长发扎成马尾高高束在脑后,面容较好,神情带这些倨傲神色,脸颊上飞着并不明显的红晕。

  薛羽:嚯。

  —出门惹桃花,不愧是他的清冷师尊啊。

  薛羽小号连忙加快脚步向酒楼走去。

  另一边酒楼里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看来修仙界的围观群众也十分喜欢吃瓜,并且他们似乎都认识这位红衣少女,便直接有人推开同桌的朋友,促狭笑道:“廖娘这问题若是问我,那就算是有同伴,也得把他先赶走啊!”

  —听这话,廖娘脸上红晕更浓了些,眉毛却是一竖,斥道:“去!有你什么事!”

  说完,她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利索冲岑殊说:“我—见公子便心生欢喜,若是公子尚未成家,你看我如何?”

  酒楼众人听闻此话,更是嗷嗷叫着起哄起来。

  —片掀破屋顶的喧哗声里,有劝赶紧入赘的,有说这少女身份不—般,娶了她后必会享清福的。

  廖娘面色虽有些红,举止却并不扭捏,她有些傲然对岑殊说道:“若公子愿意,良田美宅定是有的,我并不缺些什么,聘礼什么的公子都不必担忧。”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长椅上的岑殊却依旧淡然坐着,手执茶碗垂眸饮茶,半点也没有理人的意思。

  薛羽小号此时终于进了酒楼。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扑通”跪地往岑殊膝盖上—趴,气沉丹田大喊—声:“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dbqdbq晚了晚了【

  我自罚三杯吨吨吨

第31章 031

  “爹爹”两个字一出,不仅是酒楼里的其他人傻眼了,连岑殊都是一愣。

  他略有些错愕地垂下头,看着趴在他膝盖上的薛羽。

  虽然一条黑绫覆眼,叫人看不见那眼底是否含着十分促狭的笑意,但少年人嘴唇紧抿,嘴角提起来不住颤抖,显然是一副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的样子。

  岑殊了然。

  他神色依旧很浅,却抬起手掌在薛羽脑袋上搭了搭,离开时甚至意无意在他小揪揪上捏了一下。

  也不知道岑殊这是什么变态的撸猫手法,竟然连人形的猫猫都能这么撸起来。

  头发丝轻颤的触感传到头皮,让薛羽有种奇特的半酥半麻感。

  就好像有段时间网上很流行的八爪鱼脑袋挠,抓一下就仿佛一个一个灵魂飞出了天灵盖。

  薛羽也没想到岑殊竟然会回应他,一惊之下这戏就打了个磕绊,没演下去。

  然而虽然主演演技略有瑕疵,但这场景在外人看来已经足够父慈子孝了。

  一旁的红衣少女率先反应过来,杏眼圆瞪震惊道:“这位公子看起来不过弱冠,若有子嗣也应是垂髫小儿,怎会有你这样大的儿子?!”

  听罢这话,薛羽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看了岑殊一眼。

  他心想,这姑娘的滤镜也忒有点厚,岑殊就算长得再好看,那也不像什么涉世未深的好骗男大学生啊。

  而且他怎么就不能垂髫了,不能发育得比较好吗!

  薛羽也不搭廖娘的话,继续抱着岑殊的膝盖演戏:“爹爹是要抛弃我跟娘亲,和这个姊姊成亲了吗?”

  他说这话时声线微颤,眉毛拧起,一副吞声忍泪的样子。

  如果不是眼睛上盖着东西,没法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然表演一定更加深入人心。

  他吸了下鼻子,绣口一吐就是半个酒楼的绿茶芬芳:“娘亲一向教导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爹爹这么做,娘亲定是能理解的。”

  少年人抱住膝头的手松了一松,垂头神情黯然道:“我虽舍不得爹爹,但我身为人子,自是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

  “爹爹不要顾及我跟娘亲,便跟着姊姊去吧!”他用一种万分失落的语气说,“只可惜咱们早上出门时,娘亲说灶上已做上了爹爹最爱吃的肘子,等回去时定已炖得香酥软烂,爹爹怕是——”

  他顿了一顿,声音更低了:“对了,姊姊家里必是不差这些的。等爹爹后日能吃上更多的山珍海味,那娘亲拿手的酱肘子更是不算什么了。”

  酒楼中静得落针可闻,无论是大堂里还是阁楼上,食客们早已放下了筷子,纷纷扒着栏杆、伸长脖子往他们的方向瞧,吃瓜吃的专心致志。

  没人说话,一时间便只能听见嘈杂的叫卖声从酒楼外模模糊糊地传进来。

  薛羽见这边的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便站起来默默绕去廖娘面前。

  少女生得十分高挑,薛羽走到她面前仰起头,怯怯道:“姊姊刚刚问我为何爹爹年轻,我却已经这样大了。”

  “实不相瞒。”

  “娘亲跟爹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早便生了我下来。”薛羽沉痛道,“爹爹体弱多病,娘亲为了照顾爹爹,日夜在织机旁劳作,不巧竟累坏了眼睛,还伤及了根本,以至于我从娘亲肚子里出来时便有了眼疾。”

  廖娘看向薛羽的眼神瞬间带上些怜悯。

  “我虽然长得有点着急。”薛羽吸了一口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但我今年只有八岁啊!”

  周围有人“嗬”了一声,小声说:“那是有点着急。”

  “即使我们家底并不殷实,娘亲却从不短了我跟爹爹的衣食,姊姊看我长得这样壮实,也皆是因为有娘亲对我的疼爱。”

  薛羽小心翼翼捏起廖娘的一片衣角,仰头轻声道:“我爹爹身体多有不便,平日里少不得需要姊姊耐心担待一些。”

  他略清了清嗓子,说道:“在家时每日晨起娘亲都会给爹爹端上一杯水,里面需放一勺干桂花、半勺糖、半勺蜜,那水温需是不热不凉,以落到小臂内侧感觉不出最好;午饭后需睡上半个时辰的午觉,夏时娘亲会在边上给爹爹扇风,冬时会给爹爹在床边起炉……”

  薛羽一个磕巴都不打地编出一个未来AI机器人照顾宅男的日常实录,正把白天的部分编完,编到晚上起夜时要点亮几根蜡烛,却听那边廖娘柳眉一竖,大喝一声:“够了!”

  只见那边红衣少女双手叉腰,面上一副动容又隐怒的神情,冲一旁仿佛隐形了的岑殊厉声说道:“我自认为没法像他娘亲这样将你照顾得这样细致,你明明有这样一个好妻子、好儿子,与却因贪图我的钱财妄图娶我,当真负心薄幸,怎对得起她为你瞎的眼!”

  周围人也纷纷议论。

  “没想到这人长得有模有样,竟干得出这样抛弃妻子的事情!”

  “对啊,要不怎么说人心隔肚皮啊!”

  这边薛羽也不好抱廖娘的大腿,只好把人家的衣摆又使劲攥了攥,大声假哭道:“姊姊别怪爹爹,都是小羽不好,呜呜,若是小羽有出息,赚到像姊姊家这样多的钱,一定能让爹爹娘亲过上好日子!”

  薛羽趁衣料掩映,在自己手臂内侧狠狠掐了一下。

  这一下掐得特别实诚,他顿时痛得龇牙咧嘴,两道眼泪洇透黑纱布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哭得更加情真意切了。

  薛羽人生得雪白可爱,这样静悄悄流眼泪的样子便更显得乖巧可怜,十分想让人将其抱在膝上、搂在怀里,和声软气地好好安慰一通。

  看漂亮小孩这么软嗒嗒一哭,廖娘只觉得心都化成了酸楚的水,赶忙蹲下来替薛羽擦眼泪。

  少女虽然生得水灵灵的,手上老茧却非常厚,下手也相当重。

  薛羽脸蛋被她擦得生疼,简直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也一肚子绿茶水,在这儿跟他互演,却听廖娘不太熟练地安慰他道:“你叫小羽是不是?当然怪不得小羽,赚钱养家这样的事对于八岁的小羽来说都太过沉重了,那本就不是你该干的活儿!”

  薛羽脸疼胳膊也疼,生理性泪水刷刷往下淌。

  廖娘见状擦得更起劲了,一边擦一边还不住安慰他,从口袋中掏出些钱财小玩意儿要送给薛羽。

  他本意只是想给师父解围,要是再收下别人的东西那可就是联合诈骗了,自然是连声推拒的。

  廖娘见他不收,便更觉得薛羽懂事听话令人心疼,便把那些东西收回去,重新掏出一个小铁牌放在他手里。

  “这块令牌你拿着,若有什么事,你便把这令牌给城中任一家卖米面香料的店长看,他们就会带你来找我。”

  廖娘利落起身,冷眼看了看岑殊:“自此以后你需好好照顾妻儿,若有朝一日叫我听说你又欲抛弃妻子去攀了高枝,我定叫你过不下去!”

  说罢,她长尾一甩转身离开酒楼。

  角落中三四桌护卫打扮的人呼啦啦站起,跟在少女身后走了出去。

  薛羽目送少女走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铁牌。

  这铁牌只有巴掌大,沉甸甸极为坠手,正面阳刻着“潜阳”二字,背面花纹簇拥着一个“何”。

  薛羽暗自咂了咂舌:不得了,好像骗到地头蛇身上了。

  他又看了一会儿,把铁牌往衣服里一揣,拍拍裤子坐回长凳上。

  管他呢,反正他跟岑殊也不会在这地方待太久。

  酒楼里的气氛因为廖娘的离去恢复了些正常,却依旧有灼人目光时不时落在两人身上。

  他们点的菜很快上齐,店小二甚至还多送了一碟糕点来,只说是掌柜送的。

  他再没了之前点菜时对岑殊的恭敬,临走时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显然把刚刚那场戏从头到尾听了个囫囵。

  薛羽看了看这碟香喷喷黄灿灿的桂花糕,双手捧着碟子奉到岑殊面前,讨好地冲人家笑笑:“爹爹别光喝茶了,来吃块糕吧!”

  岑殊莫名想起刚刚他编的那句“一勺桂花、半勺糖、半勺蜜”的瞎话,跟面前这盘桂花糕倒是很搭配。

  他觑了一眼徒弟,不咸不淡地说出从刚刚起的第一句话:“你的胆子是愈发大了,这样编排师尊,就不怕为师生气吗。”

  和薛羽“师父”“师尊”掺着叫一样,岑殊在徒弟们面前大部分时候还是说“我”,故意抬架子时才会自称“为师”。

  此时他这么自称,语气中到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因此岑殊虽然没有接自己的糕点,但薛羽也根本不带怕的。

  他眨巴着眼睛故意装傻:“我如果不这么编排,师尊就要被人掳去当压寨夫君了。我没了师尊是小,天衍宗少了一位坐镇的祖宗才是大。”

  “这漂亮姐姐看起来是个练家子,身边还带了那么多护卫,要是师尊不出手,我可打不过。”

  可惜他眼睛上还盖着一条黑绫,眼睛再大也没用,可算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白费劲。

  “倒有自知之明。”岑殊凉凉道,“你这月余修为可有寸进?”

  薛羽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说道:“这不就要请师尊多费心了嘛。”

  岑殊:“如此说,倒是为师的不对了?”

  薛羽无辜道:“雷霆雨露皆是师恩,师尊有恩,当人徒弟的又岂敢置喙呢?”

  岑殊顿了一会儿,轻声嗤道:“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