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南斐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再看向顾清君俊美无俦的样貌，杨任既不屑又非常不舒服。
他觉得顾清君既然入了魔，甘愿与魔物为伍，就该自惭形秽，而非现在这样引人注目的模样。
结果对方一出现，不仅没有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反倒引来了众人压抑的惊叹。
魔物，是肆无忌惮的存在，魔气的四溢，让魔物修行如有神助，更别提魔物之间自从出现等级分化，吸收魔气就更有了便利，这是个弱肉强食的规则，而且还得到了批准和认可。
毕竟除了莫昭外，其他人都不能将魔气转化成灵气，那么现世存在的那么多魔气，与其被心怀不轨的人吸收，还不如被站在正义这一方的魔物吸收。
也因此，顾清君带领的魔物团体一经出现，就在以惊人的速度壮大。
杨任看不起魔物，但向往那种快速进阶的修行速度，更对控制魔物的能力有着贪婪之心。
他觉得特殊部门有一点决议非常不错，那就是也施行魔物控制魔物的办法，没有让顾清君一家独大，然而这个特权却没有被他争取到，而是交给了莫昭，一个外人。
在杨任看来，莫昭就是外人。
哪怕不是外人，也是和谢巡关系好。
所以这项特权被莫昭施行后，杨任对此就一直很有意见。
尤其莫昭对一些魔物的“宽待”行为，更让杨任不能认同，也很是不屑。
若是他能带领这些魔物，应该早就能覆灭顾清君带领的那批，哪轮得到顾清君壮大势力。
可惜……
杨任眼神闪了闪，现在堕魔也并非是坏事，如果他也入魔……
不，不行，魔物的身份太低贱，他们只配被统领。
正想着，杨任就感觉到了一道不能忽视的视线，他转过头看去，发现莫昭竟然在看向他这边，而这一转头，他就和莫昭对上了视线。
杨任一怔，心底猛然一惊。
那股投递过来的视线，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刚才所有的想法都无所遁形了。
于是杨任立即扭转过头，不再和莫昭对上视线。
是错觉吧，怎么可能……
“昭昭，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丁鼎注意到莫昭的动作，发现莫昭突然转头，也跟着看过去：“杨任？你看他做什么？”
莫昭收回视线，迟疑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但就在刚才，他突然察觉到一种不好的气息，这种气息很明显在针对他们这边。
——修为越高，修者的直觉往往越准，尤其是和自身相关的事情，而莫昭还能看到各种气，不好的气息过于明显，让莫昭想忽略都难。
杨任的妄念很驳杂，初次接触的时候，莫昭就有所察觉。
但不提杨任……
最近他的能力是不是增长太快了，以往主动探寻才能看到各种气的存在，如今什么也没做，却能被动感受到杨任的妄念了。
虽然他不清楚杨任具体在想些什么，但传递过来的感触却能模模糊糊分辨出来。
莫昭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很不舒服。
不仅是被动接收从杨任身上传过来的感知，还有一点——他更不喜欢被动体验这一切的感觉。
万物皆有气，灵气，魔气，生气，死气，情|欲之气，天地浩然正气……
如果说缠绕在万物身上的共性是什么，那绝对是这些组合起来的各种“气”。
万物活着有生气，将死有死气，动情动气又属于情|欲之气的范畴。
生灵存在这个天地，享受天地浩然正气，靠灵气修行，如今又多了魔气。
这些气的存在，俨然和这个世界万物生灵密不可分。
而能感知到这些气存在的莫昭，又是何种强大的能力。
所以在之前莫昭刚发现自己这个能力的时候，顾清君才让他不要到处去说。
现如今，连莫昊阙都不知道莫昭有这个能力。
以往莫昭知道这个能力很强大，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这能力带给他诸多帮助，可在莫昭看来，也仅此而已。
而刚才突然被动感知到杨任的妄念，莫昭突然发觉一件事——如果这个能力继续强大下去的话，那么它又会到强大到什么程度？万物是否会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想到这里，莫昭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哪怕天界未曾崩塌的时候，都不曾有神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可现在，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能力？
他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在此之前，不管是他也好，还是顾清君也好，都没有深入去想过……
不，莫昭突然意识到，不是没有深入去想，而是顾清君在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后，在严肃告知他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他有这个能力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
“昭昭，在想什么？”
顾清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昭瞬间回神，转过头看这个是自己师尊，现在又成了自己男朋友的男人，他将刚才的疑问压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了。
应当也不是什么大事，最棘手的深渊裂缝问题，不也被师尊找到办法了吗。
这个能力不过是过于强大了些，他没必要敏感的想东想西。
想到此，莫昭摇了摇头，对顾清君笑道：“没想什么。”
顾清君伸手抚了抚莫昭的头发，两人对视间，一种无形却又实实在在的氛围传递开来。
丁鼎小声嘶了一下，伸胳膊碰了碰旁边的罗葭：“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感觉顾清君和昭昭之间的气氛变了？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罗葭瞥了丁鼎一眼，又看了顾清君和莫昭一眼：“你看不出来？”
丁鼎有些懵：“我看出什么来？”
“那你觉得哪里不对？”
“就……”
丁鼎咂咂嘴：“就感觉想啧啧两声。”
“哦，正常。”
罗葭一抬下巴：“恋爱的酸臭气，酸到你了。”
丁鼎：“……”
顾清君来了之后，他和莫昭两人就自成一个圈，不管现在两人是否有恋人这个身份的加持，就算以往两人只是师徒关系的时候，也不是旁人能插的进去的氛围。
当然现在就更加不同了。
顾清君来了之后，莫昭恨不得贴在顾清君身边。
真是奇怪了，以往莫昭也不是没贴过顾清君，甚至还在顾清君怀里能待上好久，但从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可现在他和顾清君站在一起，顾清君的手抚在他脑后，都能让莫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看周围人的神色。
但另一方面，莫昊阙还没来，莫昭的胆子就能逐渐放大，适应了之后，还能拉拉顾清君的手，胳膊和顾清君胳膊挨在一起，想凑得更近，好多跟顾清君说会儿话。
自从上次两人确定关系分别后，还没时间和机会好好再单独待在一起过。
莫昭挺想顾清君的，这种想和以往的想还不一样，夹杂着酸酸涩涩的感觉。
而且刚才看到顾清君走进来，莫昭又有了新的感受。
——他不是不知道顾清君长得好看，但换成另一种身份看顾清君，再认识到顾清君长得好看，身材优越后，好几种情绪就争着涌上心头，喜悦，骄傲，自豪，得意，还有不满和郁闷。
不满其他人也注视着顾清君。
郁闷听到了其他人对顾清君的惊叹声。
所以这会儿，在顾清君谁也没理会，径自来到他身边之后，莫昭恨不得多和顾清君说会儿话，哪怕不能明目张胆的宣告，也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人是他的。
从一开始就一心为他的师尊，决不能被别人抢走。
莫昭伸手抱住顾清君的胳膊，很有危机感地抬头：“下次再去那里，我们一起。”
顾清君一怔，随即笑起来：“好。”
事实上，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莫昭在发呆，心下就有些警惕，还有些淡淡的失落，确认关系后，小徒弟一丁点的反应，都会让顾清君在意。
因为他怕莫昭是因为他付出这么多，所以才同意和他在一起。
但哪怕真的是这个原因，顾清君也应承了下来，他要将莫昭留在身边，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
可私心，也是希望莫昭能多在意他一些的。
而刚才莫昭的行为和语气，显然让顾清君体会到了一丝占有欲。
他还记得分|身出来的时候，入戏体验七情六欲的感觉，爱情的喜悦和欢欣是他重点想要尝试的，可哪怕分析得再多，再怎么试图去掌控这种感情，也不如这一刻体验来得美妙。
难怪本体和分|身合二为一后，理智瞬间就抵不过情感。
因为欲壑难填，因为执念成魔，得不到，欲念就永远不会平息。
顾清君伸手，捏住了莫昭的后脖颈。
莫昭抬起头看向顾清君，明亮的眼里是疑问和好奇，是信任和依赖，却唯独没有警惕和防备。
像是小动物被捏住了命门，却还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像你嘤嘤撒着娇。
他是莫昭最信任的师尊，从始至终，无论面对怎样的他，莫昭一直挺着白色柔软的小肚皮，对他展露最柔软的部分。
“师尊？”
顾清君眼底闪过愉悦，低声道：“想摸摸你。”
他的小徒弟不知道的是，他对他的欲念能够得到满足，却依旧永远不会平息。
莫昭脸红了，刚想说那就摸呗，摸后脖子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莫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冷丝丝的声音。
“我是否听错了，顾尊主你要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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