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 第2章

作者:迟晚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

  问题不大,他活不过三章,江倦你可以。

  “新人到——!”

  喜婆高声呼喊,离王府的人忙不迭上前相迎,江倦深吸一口气,被搀扶着下轿,他两脚刚落地,耳旁便传来破空之声,有支箭迎面射来。

  江倦僵在原地,长箭堪堪擦过他的耳廓,削断了一缕长发,钉在他身后的轿子上。

  江倦脸色苍白——吓的。他下意识抬起头,结果又是“嗖嗖”几声,两支箭往他的方向射来,江倦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

  有刁民想暗鲨我!

  惊慌之中,江倦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

  男人清瘦挺拔,如竹如鹤。他肤色苍白,唇色却又是极红,穿着一身黑金色长袍,本是极尽张狂的颜色,偏生他气质温雅,生生压下了这份轻狂,只显得矜贵不已。

  他的身份也一目了然。

  离王,薛放离。

  见江倦望向自己,薛放离漫不经心地颔首致意,拉弦,松手,他再度向江倦放出一箭。

  “嗖——!”

  “王爷,够了,够了!”王府的管事小声道,“三箭定乾坤,三箭就够了。”

  薛放离收手,把弓箭交给管事,缓缓向江倦走来。

  “本王听说,新人下轿要向花轿射箭,用以驱逐晦气,但本王许久不曾练习箭术,方才有一箭失了准头,”薛放离语气温和,“吓到你了吧?”

  江倦愣愣地没答话。

  这是离王?

  那个罔顾人伦、暴戾恣睢的离王?

  顿了一顿,薛放离又诚恳道:“三公子,是本王唐突了。”

  江倦:“???”

  好半天,江倦才慢吞吞地摇头,“啊,没事。”

  薛放离见状,仍是神色歉然,“三公子没事就好。本王才想起三公子患有心疾,受不得惊吓,应当与三公子提前说好才是。”

  话音落下,他笑了一下,一派光风霁月、芝兰玉树。

  江倦:“……”

  是不是哪里不对?

  江倦没有说话,神色迷茫不已,薛放离又慢条斯理道:“说起来,本王听闻三公子嫁入离府,并非出于本意,若是你当真不愿……”

  江倦立刻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回答:“没有不愿意,我是自愿的!”

  他真的是自愿来做咸鱼的,比珍珠还真!

  薛放离一怔,垂眸望他,少年语气坚定,眼神也亮晶晶的,他并未从中看出一丝勉强,反倒尽是雀跃与期待。

  雀跃与期待?

  这个尚书府三公子,不怕他?

  薛放离眉梢轻抬。

  许久,薛放离向江倦伸出一只手,似笑非笑道:“三公子,那便拜堂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啦owo

  *排雷:间歇发疯攻X人美心善受(有救小动物的情节)。攻喜欢受身上的味道,且在受身边才睡得着觉,设定老套,建议及时止损,不要勉强自己。

第2章 想做咸鱼第2天

  江倦毫不犹豫地把手给他,“好啊。”

  少年的手,白净又匀称,指尖淡淡的一点胭脂色。

  薛放离看了眼,握住江倦的手。

  他真不怕自己,手都敢伸过来。

  以及……

  还挺软。

  仆人见状松开江倦,不再搀扶他,江倦跟着往前走了一步,然而刚才那几箭他还没缓过来,腿仍在发软,这一动,江倦便直直地往前跌去。

  完蛋了。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江倦觉得自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一个狗吃屎了,结果突然有人拉了他一把,他转而撞进了薛放离怀里。

  江倦懵了一下,薛放离问他:“三公子,怎么了?”

  腿软,还是被吓软的。江倦要开口,想想又觉得太丢人了,放弃说实话,他灵机一动,扯了个谎:“……心口疼。”

  薛放离低头,江倦的气色确实很差。而此刻两人离得又近,他闻到了少年身上的草药清香,很淡很淡。

  他不讨厌这个味道。

  薛放离道:“那便歇一歇再走。”

  江倦“哦”了一声,他瞄了眼薛放离,心里更是纳闷了。

  离王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书里对他的描写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作者重新定义了罔顾人伦、暴戾恣睢这两个词啊?

  江倦思来想去,实在想不明白,只好选择放弃。这个时候他也感觉自己差不多歇够了,可以走动了,便后退几步,江倦扯了扯薛放离的衣袖,“王爷,我好了。”

  随着他后退的动作,萦绕在薛放离鼻息之间的清香也渐渐散去,再闻不到。

  薛放离眉头皱了一下,却是语气如常道:“嗯,走吧。”

  这桩婚事办得仓促,不止薛放离与江倦都身着常服,就连离王府也只来得及在门口挂上灯笼与红绸,至于府内,也与往常无异。

  江倦看了几眼,倒也不在意。

  他现在在想另一件事情。按照原文的剧情走向,薛放离应该就要发病了吧?

  江倦开始频频偷瞄薛放离。

  薛放离注意到了,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并没有过问。

  步入喜堂,喜婆恭敬地送上一根红绸,江倦与薛放离各执一端。

  江倦刚攥紧红绸,就发现了一丝不对。

  身旁的男人,动作似乎顿住了。

  他抓住红绸的手,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苍白的皮肤下浮出几根青筋。薛放离半阖着眼,眉头皱得很紧,另一只手放在太阳穴处,似乎痛苦到了极点。

  他头痛欲裂,犯病了。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喜堂内的所有人——王府的高管事、丫鬟、仆从、侍卫,甚至是喜婆,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他们的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高管事把手伸往衣襟,因为手指抖得厉害,他摸了好几次才顺利拿出药瓶,颤巍巍地向外倒药。

  “叩叩叩——”满堂静寂中,唯有瓶口磕在手心的声音,然而几经倾倒,高管事都没有倒出药丸,他脸色一白,意识到了什么。

  药没有了。

  他呼吸一滞。

  “王、王爷……”

  “你头很疼吗?”

  高管事与江倦同时开口,高管事又惊又怒地望向他——整个喜堂之中,唯有这位三公子还站立着,高管事一时不知该说他是无知无畏,还是勇气可嘉。

  满京城人所皆知,离王虽病体沉疴,但他喜怒无常、鸷狠狼戾,若是碰见了他,又恰好赶上他发病,便可以等死了。

  江倦接收到高管事的眼神,很是不解,当然,他更不解的是怎么所有人都跪下了,不过这又好像不太重要。

  迟疑片刻,江倦问薛放离:“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说不定可以缓解一点。”

  当初在做心脏病手术之前,江倦其实还去中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毕竟手术的成功率太低,家人极力反对冒险。他每天在病房里什么也干不了,连散步都不能走远,江倦只好去隔壁病房跟老中医学推拿。

  虽然只学了皮毛,不过应该还是能缓和一点痛感吧,就当感谢他刚才扶了自己一下。

  江倦等了一会儿,见薛放离不搭腔,还以为是他不信任自己,又补充道:“我真的会推拿。”

  薛放离终于掀起眼皮,血丝几乎染红他的眼睛,痛苦之意也不言而喻,他盯着江倦,面无表情道:“好啊。”

  “啪”的一声,高管事头上的冷汗滴落,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江倦的眼神与看死人无异。

  唉,也不知三公子没了,宫里的贵人会不会怪罪下来。

  江倦丢开红绸,把薛放离按坐到椅子上,浑然不觉男人落在他脖颈上的目光,以及眼神之中极为惊人的戾气。

  猝不及防地,薛放离抬起手,指尖触上江倦的皮肤。

  江倦一愣,“怎么了?”

  薛放离置若罔闻,五指微微合拢,将要使力,他又闻到了一股清香。

  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药草香味。

  他动作一顿。

  头痛所引发的烦闷与焦躁,似乎被什么抚平,薛放离嗅着这个味道——这个他不讨厌、甚至还颇是喜欢的味道,心绪竟在渐渐归于平静。

  薛放离手指很凉,江倦瑟缩了一下,他又问了薛放离一遍,“怎么了吗?”

  薛放离望入少年清亮的眼中,顿了一顿,语气平淡道:“这里有颗红痣。”

  江倦低头,红痣恰好在颈窝处,他看不见,不过江倦还是惊了一下。

  好巧啊,他这儿也有一颗红痣。

  江倦胡乱点点头,“嗯,是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