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招财的猞猁
“……”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千分之零点一秒的时间里,他的脑子里涌现出无数的想法。
作为炮灰,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必死的命运吗?
死了之后能回去吗?
希望被砸的时候不要太痛。
最后,他闭上了眼睛,紧皱眉头,扑面而来的风吹散了额间的碎发。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一阵风扑面而来。
他被人扑倒了。
只听见“嘎嘣”一声,扑在他身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夏青树睁开眼,发现他躺在船板上,陈志宇抱着他,手背垫在他的身后。
隔得近了,夏青树发现,陈志宇额头和鼻尖全是细密的汗,带有褶皱的衬衣也被刮破一大条口子,他的腿上不止压着电杆,还缠着几根电线,小腿骨出现了明显的变形。
“吓傻了?”陈志宇伏在夏青树身上,刚开始还能用双臂支撑着身体,这时,全部压到夏青树身上,紧紧相贴。
夏青树这才反应过来,大叫工作人员,“快叫救护车,陈先生,你怎么样?有没有砸到你?”
他挣扎着要起来,刚一动,就听见陈志宇“嘶”了一声。
“陈先生,你怎么了?伤得厉害吗?”夏青树看清陈志宇腿上的情况,心间一紧,牙关抖得厉害。
要是陈志宇不救他,电杆倒下来,直接砸到他头上,他会死的吧。
被这么重的电杆压到,该有多痛啊!
他刚刚是失心疯了,怎么没有及时躲开!
餐厅服务员全部出来了,叫了救护车,工作人员上来把电杆移走。因为不知道伤到哪里,不敢随意搬动伤者,两人依然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对不起,都是我......”
他要是反应快一点躲开,陈志宇就不会为了救他受伤了。
忽然,他闻到一股血腥味,挨着对方的腿脚也感受到湿润。
流血了,血量还不少。
夏青树忍不住了,声音有些颤抖,“陈先生,对不起......”
“怎么怪你?”陈志宇趴在他身上,痛得灵魂都快出窍,却一脸淡定,“罪魁祸首是这根水泥桩子,等我起来把它敲烂了。”
夏青树稀里糊涂地点头,“嗯嗯,敲它个稀巴烂。”
浓重的奶味近在咫尺,陈志宇觉得自己好似压在一颗快融化的奶糖上面,又香又甜。
深吸一口,那撕裂般的痛感好似轻了许多。
他皱着眉,哑着嗓子问道,“能给我点根烟吗?”
第27章 他很爱我 现在就惦记着在医院陪床了【……
夏季降雨丰富, 小河水位上升,靠近岸边的电桩有些年头了,因为所处地段偏僻, 没有影响市容市貌,并没有进入市政整改计划。
年久失修,电杆底部早已有了裂缝,现在被水浸泡,已有松动的迹象, 谁知道就这么巧,偏偏今天倒了下来,不偏不斜地砸到人。
救护车很快来了, 陈志宇被担架抬到救护车上,打上点滴之后,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五分。
夏青树坐在车厢两侧的板凳上,耷拉着眉眼, 一错不错地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陈志宇。
陈志宇双腿经过简单包扎,已经止血,洁白的毯子盖住双腿, 看起来并不狼狈。
他的脸色泛白, 虚弱地躺着, 反而有种病态俊逸气质。
在拉扯过程中,衬衣崩开了两颗纽扣, 他单手摸索着,将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又将脱落的衬衣下摆重新扎进裤子里。
夏青树完全没有心思欣赏他的病颜,漂亮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志宇哥......你还痛不痛......痛得话让护士小姐给你打一针。”
他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摸,脸颊全湿了。
莹白透亮的小脸像是被溪水浸泡过一般,泛着盈润的水光。
怎么哭了?
等夏青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泪再也包不住了,他倔强地忍住泪水,一双漂亮的眼睛朦朦胧胧。
嘴唇被牙齿咬住,一半红,一半白,艳得晃眼。
“不痛。”
陈志宇身体一顿,这一幕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痛肯定是痛的。
陈志宇猜测,严重可能是骨折,最轻的状况也是骨裂。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能在夏青树面前喊痛。
更不可能在他面前打针。
就算是砸断腿,他依旧是那个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的陈志宇。
陈志宇暗地里深吸一口气,容色淡然道,“我没事,待会儿让李秘先送你回去。”
“我不走,我等着你做手术。”夏青树双眼水光盈盈,双手捏得紧紧的。
“不用,我真的没什么。”
“用的,你做完手术,万一半夜有事,我也能在旁边有个照应。”
夏青树虽然长得漂亮,但平时咋咋呼呼的,傻里傻气,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说话能气死人不偿命。
现在遇到事儿,好像一夜长大,懂事儿了。
乖巧得不像话。
他的声音软得像清澈的溪水,模样乖顺,脸色却异常坚定,“志宇哥,我还要给你点烟呢。”
那神态表情,好像一只倔强的漂亮小山羊。
只看一眼,就让人想把他带回家,偷偷藏起来。
陈志宇也有这样的想法。
“志宇哥,你现在抽吗,我给你点上。”
夏青树笨拙地从陈志宇裤兜里掏出一包烟。
也许是因为太紧张,怕碰到对方的伤,香烟盒掏出来被他捏得焉扁,他好不容易从里面抽出一只烟来,还断了。
“志宇哥,不好意思,你将就一下,等会儿到医院我给你买包新的。”夏青树把半支烟捏圆,塞到陈志宇嘴里。
陈志宇张开嘴,叼烟的时候,一下子咬到夏青树的手指。
玉葱般的手指,软若无骨,透着奶香。
触感比奶糖还要软三分。
看了一个晚上的手指,“一不小心”就咬到了。
香烟从手指和牙齿的缝隙掉落出去。
夏青树有些懵,他小心翼翼地提醒,
“志宇哥,你咬到我的手指了。”
陈志宇有些恍惚,对方说什么他好像没有听清,反而咬得更紧了。
夏青树愣了,没动。
志宇哥被痛傻了?
他以前看电视,孕妇生孩子的时候,痛得受不了的时候,丈夫会把手拿给孕妇咬着,缓解疼痛。
志宇哥现在是痛糊涂了吗......
志宇哥想咬......就咬吧......
夏青树有些怕痛,对方牙齿碰上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蓄满水光的眼睛更加盈润了......
只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的手指被咬着,被磨。
偶尔,还能感受到湿濡舌尖地靠近。
很痒,就是不痛。
夏青树顶着一张呆萌的脸,憨憨地望过去,志宇哥痛得连咬合能力都失去了吗?
旁边的护士小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咳了好几声,陈志宇才回过神来,将口中的手指吐了出来。
圆润的指尖被咬红了,指甲盖粉粉的,亮晶晶地覆了一层口水,像是刚涂了指甲油。
夏青树看了一眼湿漉漉的手指,蹲下捡烟的时候,悄悄将口水擦到陈志宇衣服上。
他将掉落的烟捡起来,香烟过滤嘴上沾了黑色的灰。他用手擦了一下,灰没有被擦掉,他又用嘴吹灰。
红润的小嘴嘟起来,往烟嘴上吹气。
灰尘被吹落,黄色过滤嘴上沾染了别样的香气。
差不多干净了,夏青树将香烟重新塞到陈志宇嘴里。
按理说,掉到地上的香烟,陈志宇是绝对不可能再抽的,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张开嘴,含住香烟。
这回,没有咬到手指。
含住烟之后,腿上的痛感仿佛减了两分。
夏青树在身上摸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撬开盖在陈志宇腿上的毯子,再次伸手去他裤兜里掏火机。
他有些慌张,手刚一伸进去,陈志宇就“嘶”了一声,脸色又寒了几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夏青树听到他的“嘶”声,他赶紧将手缩回来,红着脸去叫护士,“护士小姐,麻烦你来检查一下。”
护士小姐坐在前面,看了他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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