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第220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爽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仇疑青:“嗯。”

  申姜跟着在后头控制控制秩序:“都安静,呆在这里别动,稍后配合锦衣卫问话!”

  几人很快到了徐开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推开,是一个小厅,有桌椅板凳,水盆几柜,往左边是卧房,没有门,以屏风相隔……房间的格局布置,一眼就能看清楚。

  申姜指着那道阻隔视线的屏风,问小厮:“你今晨就是听到人在那边应的声?”

  小厮苦哈哈的点了点头:“是……”

  “先去外面候着,有事再问你。”

  死者房间的信息很重要,不能破坏,申姜把小厮打发下去,让下头看着,小心谨慎的,亲自往里面转了一圈,处处正常,连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的。

  可这就是问题。

  “被子叠的这么整齐,难道他昨晚根本没睡觉?”

  仅这一点,也说明不了什么,申姜继续找,却发现卧室里只有自己,指挥使和少爷根本就没进来!

  他刷刷刷把看到的点记下来,走出卧房:“你们在水盆边……干什么?”

  叶白汀招手叫他过去:“你看这个水盆,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申姜观察:“……有水。”

  “其它的呢?”

  “水有点多?”

  “没错,就是有点多。”叶白汀抬眉,“你在做什么的时候,会用这么多水?”

  申姜想了想,洗衣服不可能,徐开虽是下人,伺候侯府主子,可没主子的时候,他就是上司,是有人伺候他的,洗衣服这种事自己不可能干,那是洗脚?也不对,谁家洗脚的时候,水盆架在架子上,是不是有病?

  洗脸洗手,这水量可有点多了……

  他看了半天,还真是想不出来,什么情况下才能用到这么多水。

  叶白汀提示:“你看看水盆架。”

  这个水盆架和房间气质很贴合,要的不是华贵大气,而是经久耐用,木板非常厚,拼接完美,抵在墙角的位置,他刚刚试了试,以他这样的身板力气,除非用力往外拽,其它角度都很难晃动。

  申姜仔细观察架子,慢慢的,还真发现了点东西:“好像有水溅出来的痕迹?”

  木头架子上架着水盆,偶尔会有水溅出来的痕迹,应该很正常?

  仇疑青:“溅痕似泼,不正常。”

  太过激烈了。

  申姜看着这个水盆,摸下巴思考,管家用的水盆,肯定是不小的,不像女人用的洗脸盆那么秀气,很深,能装很多水,硬要形容,申姜见过外头喂猪的圆形食槽,就是这么大。

  若是个人偏好,就是喜欢用一大盆水洗脸,也没问题,但不可能水溅出去那么多,跟泼似的,别处又不都是他的脸。

  脑子里过着所有可能性,申姜突然拳砸掌心:“难道徐开不是在水塘里溺死的,是在这里!”

  叶白汀一脸‘孺子可教’:“我刚刚和指挥使仔细看过,地上没有水痕,如果是昨晚有人行凶,从水盆里扑出来的湿痕这时肯定干了,看不到正常,水盆架的木质材质却很特殊,新痕还是干透,时间上会有偏差。”

  申姜快速观察水盆位置,环境,认真思索,这种死法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并非没有可能。

  “死者如果死在这里,是怎么到水塘边的?别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顶着被发现的风险,扛着尸体招摇过市?”

  “暗道。”仇疑青道,“夜过亥时,就算不用暗道,风险也并不很大。”

  “知道申百户要来,提前安排好,写了信,把所有疑点指向应玉同,叫小厮到点来取……”

  叶白汀的问题是:“他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如果对这样的结局有所预见,那他死前除了写信,就没有最想见的人?心中牵挂的那个人呢,会不会想再看一眼?

第164章 颅骨复原结果

  徐开的感情状态到底如何,对应白素只是想占个便宜,还是走了心,动了念?

  叶白汀转头问申姜:“徐开怎样定性和应白素的关系,近两年可有来往,查到点什么没有?”

  “就是想先多查点东西出来,才好和他对质,谁知别人这么着急……”申姜低头,哗啦啦的翻小本子,“我这里暂时只查到一点,他喜欢收集蜜蜡珠子。”

  蜜蜡珠子?

  仇疑青:“他可在人前戴过?”

  申姜:“并无。”

  “他可信佛?”

  “并不。”

  仇疑青问完,叶白汀也懂了,蜜蜡珠子,用途最广泛之一就是手链,什么人会喜欢这种颜色,这种质地的手链,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

  他几乎瞬间想到了一样类似的东西——佛珠。

  佛珠种类不同,大小不同,有脖子上戴的,手上戴的,有只绕一圈的,有绕好几圈的,质地也不尽相同,有檀木的,有沉香木的,有绿松石的,也有蜜蜡的,礼佛之人,身上手上必会有这些东西。

  徐开只是喜欢收藏,从不在人前佩戴,也不信佛,那这东西是给谁的,还用说?

  “看来我们得去见一见这位嫡小姐了。”叶白汀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颌首:“走。”

  申姜想了想,没跟:“那我在这里勘察现场,有什么线索,咱们稍后对!”

  很快,叶白汀和仇疑青到了应白素的院子,前方早已通报,见人过来,就打了帘子:“指挥使请——”

  这是叶白汀第一次见到应白素。

  之前因木菊花过敏,应白素小病了一场,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素钗青裙,眉目淡雅,手腕上缠着一串檀香木的小佛珠,看起来心如止水,没什么欲求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很超脱。

  徐开死了,外面那么大动静,叶白汀不信她没听到,可她就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不伤心,不难过,这个男人死了,和冬日里没扛过雪寒的家雀没什么区别,是个人命数,没什么好在意的。

  叶白汀就直接问了:“徐开死了,你听到了?”

  应白素点了点头:“嗯,淹死的。”

  “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些可惜吧,”应白素声音淡淡,微蹙了眉,“他事办的不错,什么事都做得很快,而今没了,换个人过来……恐怕会挺久不趁手。”

  仍然没什么伤心,只在烦恼自己以后,不能更方便了。

  叶白汀:“听说你不爱交际,平时哪里都不去,纵自家家宴,也少有参加,不觉得烦闷?”

  应白素话音就有些讽刺了:“女人不都得这样过日子?别人能过,我也能过,没什么好烦的。”

  “打发时间,喜欢什么消遣?”

  “喏,”应白素推了推桌上的法华经,顺便把手腕子上的佛珠现出更多,“你们不是看到了?”

  叶白汀:“你可喜欢蜜蜡佛珠?”

  应白素眼神警惕:“这话什么意思?”

  叶白汀直接摊牌:“徐开喜欢你,你应该知道?”

  应白素眼底突然变得锐利,面色也有不善:“尊驾是锦衣卫,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所以你不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应白素情绪有些激动,“一个下人而已,能给我荣华富贵,还是随心所欲?我不还是得呆在这破院子里,直到老死?”

  叶白汀停顿了下,又问:“你可恨你丈夫?”

  应白素唇角勾起讽刺弧度:“恨不恨的,又有什么关系?不会有人关心。”

  “他因你家之事而死。”

  “那也是他的命!”应白素闭了眼睛,快速捻动佛珠,“谁让他娘见钱眼开,叫他来娶我呢?人生种种际遇,不过交换二字,他们觉得值,做了,就得自己承担风险,别人可负不了责。”

  叶白汀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你的孩子,夭折了。”

  应白素仍然淡淡:“世间哪里有什么好地方,天下乌鸦一般黑,死了就死了吧,活着也不过是在人间苦海里蹚一趟,有什么意思?我们母子缘分浅,也挺好。”

  腕间佛珠捻的越来越快,怎么转心绪都无法平静,她睁开眼,森冷目光看向叶白汀:“你们过来寻我,不是为了问徐开,扯什么别的?”

  仇疑青挡住叶白汀,问她:“徐开昨夜可曾来找过你?”

  应白素眯眼:“我都说了,我同他不是——”

  仇疑青:“锦衣卫查知,你当年不愿嫁人,就是同他厮混,你还以为能瞒得住?”

  应白素一怔,自嘲的笑了下:“也是,你们锦衣卫,想查什么查不出来?”

  “没错,我当年的确和他好了,那时年轻不懂事,以为是在为自己抗争,并不明白,别人才不关心我是不是糟践自己,难不难过,心不心疼,他们只要自己面子不丢就行了……想通了,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日子就能好好过了。”

  应白素嗤笑:“我同徐开私通,不过看着他贴心,省事,我要的关心他能给,我要的便利他能带来,旁的就再没什么了,他日子过的如何,有没有家人朋友,有无恩怨情仇,……您问再多,我都不知道。”

  仇疑青:“本使问,他昨夜可曾来找过你?”

  应白素这次点了头:“有。”

  “你们做了什么?”

  “孤男寡女,深夜相会,还能做什么?”应白素低笑,眉眼现出些许风情,“自然是那种事……不过他并没有久留,完事后,我就赶他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亥时末,子时前吧。”

  “他可曾同你说了什么话?”叶白汀从仇疑青背后冒出头来,“平时很少会说的?”

  应白素:“他那种性子闷的人,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我让他得了手,他满足又情动,跟我说让我记着他,想着他,一辈子都不要忘了他这种话。”

  “其它的呢?”

  “没了。”

  应白素很坦然,说话时不躲不避,直直面对叶白汀和仇疑青。

  叶白汀:“六年前你丈夫的死,你果真什么都不知道么?”

  应白素眯了眼:“此话何意?”

  叶白汀:“你的丈夫,和你一起离开侯府,回史家途中被劫掳而走,此后不管是盗匪索要赎金,还是给予信物,都没有人再见过你丈夫本人——他真的是在回家途中被掳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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