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袭 第106章

　　赵老师看向秦殊语气依旧和蔼：“秦殊同学。”

　　秦殊说道：“赵老师好。”

　　秦殊当初不声不响突然离开, 撂下挑子, 辜负了很多人的期望, 原以为再见面会很尴尬, 但赵老师什么也没说, 他走过来轻轻捏了下秦殊的肩膀。

　　“看着比之前长高了些, 你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 吃好喝好，和好朋友在一起多笑一笑。”

　　赵老师说的都是些常能听到的问候，很朴实也很温柔，秦殊微微低下头说：“对不起。”

　　“你是个好孩子, 老师知道。”

　　对于临近关头突然转学走人这事，赵老师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人又不是圣人, 心里的埋怨不可避免, 毕竟是他主推秦殊去参加比赛, 在秦殊走后，所有的责任与压力都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有聂秋生顶着，他也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解决。

　　但埋怨归埋怨，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 赵老师看着秦殊，想起来办公室的闲言碎语，心里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的学生身不由己，他作为老师也无能无力。

　　赵老师没有说太多话，他给边南和秦殊一人发了一个红包，每个里面有二百块，说是给他们的压岁钱，然后掂着东西风风火火往家赶去，边南他们目送他离开。

　　二人顺着路回去，半途秦殊忽然想去海边看看。

　　聂家村就靠海，边南跟着他来到海边，等到了那里他发现这里是聂秋生和秦殊认识的地方。

　　秦殊沿着台阶往下走，最后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海面，今天的海风很大，刮得很冷，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像是能隔绝所有动静一般。

　　那时秦殊也是这样坐在这里，只不过神情要更恍惚一些，聂秋生远远看见他那个样子心里不太放心，于是主动走过来搭话，记忆中那天的天气非常好，碧空如洗，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不像现在。

　　秦殊说：“我总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被风声裹挟悄无声息，但以边南的耳力还是听见了，他走到秦殊旁边坐下。

　　边南今天穿的衣服比较蓬松一些，这一坐下更像圆滚滚的汤圆了，配着聂秋生那张脸看着特别可爱。

　　不过可爱的人说的话却老气横秋的。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有考虑过存在的意义与追求，浑浑噩噩过一生的不是少数，你又何必把事情想的那么明白，徒增烦恼。”

　　秦殊扭过头问他：“你也是这样吗？”

　　“我？我不是。”

　　秦殊轻声问：“那你想要做什么？”

　　他目光静静看着边南，神情有些认真似乎想得到什么答案，边南将视线望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我没什么想做的，只有一份责任，抚养冬儿长大，让她过上幸福生活，这就是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殊觉得对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飘渺了起来，海风很大，他飘渺得不可捉摸，某一瞬间竟仿佛天外之人在和他对话。

　　秦殊道：“你说的是身为哥哥的责任？”

　　边南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秦殊知道聂家的情况，聂丰辉、柳明媚，还有他的亲舅舅叶淮风，这些乱遭事聂秋生都给他说了，聂冬儿年纪小，现在唯一能依赖的就是聂秋生。

　　“那你也不应该是为她活着，责任与梦想并不矛盾，存在的意义是为一个人而活，这样值得吗？”

　　“值与不值看自己选择，如果一个人觉得值得，他愿意付出所有换取这个结果，那就是值得的。”

　　秦殊听着边南都话表情若有所思，海风越来越大，刮得人脸疼，秦殊站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系统：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就是想得多啊。］

　　边南跟着起身，二人顺着路往聂家村的方向走。

　　等到了家，秦殊正准备做饭的时候，大门外突然有道声音喊：“里面有人吗？”

　　边南走出来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张望，模样看着很是精明，他瞅见边南立马亲切道：“秋生，我是你大伯聂忠宏啊，哎呀呀，这孩子长得这么大了，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

　　俗套的客气话，聂忠宏伸手想碰碰他的脸，边南偏头躲了过去语气淡淡道：“有事吗？”

　　寒暄是不可能寒暄的，他又不认识对方，聂秋生的记忆里也没有这号人，他们家向来没有亲戚上门。

　　聂家村原先挺大，不过这里太穷了，发展落后，很多人为了更好的生活迁去了别的地方，聂秋生一家原本也搬走了，但因为一些父辈的矛盾，聂爸爸被挤兑回了聂家村，与那些亲戚没有了往来。

　　聂妈妈的家境也不怎么好，她是某个小山村的姑娘，家中父母重男轻女严重，她走了后就没再回去过，聂秋生从来没见过母亲那边的亲戚。

　　聂爸聂妈去世后，不管是父亲那边的亲戚还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没有任何人给他们三个表示过同情与慰问，他们都离得远远的，现在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大伯？

　　聂忠宏收手有些尴尬地笑笑：“你这孩子，怎么和大伯见外呢？来来来，这是大伯给你的压岁钱。”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个红包，硬塞在边南的手里，那红包纸壳子皱巴巴的，上面都是裂纹，纸壳上写着一个喜字，不知道是从哪家喜宴上扒下来的。

　　边南神识一扫，五块钱，还是五个钢蹦。

　　［系统：这是哪来的亲戚也太抠了吧！］

　　对面的男人咧着嘴笑着说：“秋生啊，你妹妹还有你哥都在家吗？”

　　边南淡淡看他一眼：“聂丰辉走了。”

　　这时秦殊不放心从屋里出来，聂忠宏看到秦殊立马说道：“呦，这就是小秦同学吧？娃长得真俊！”

　　他认识秦殊，还挺熟悉，八成是看了竞赛节目。

　　秦殊略带警惕地看着聂忠宏，边南走过来轻轻点了点秦殊示意他进门，一边语气不轻不重对着聂忠宏道：“您现在过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聂忠宏跟着进门，眼睛不住地乱瞟屋里。

　　“秋生，大伯是来接你和你妹妹回去过年的，这天寒地冻的，哪能让你们在这里自己过年呢？你爷爷奶奶这些年里可想你们了，你们该回去看看他们。”

　　秦殊眼睛盯着边南，神情全是再问那人是干什么的，边南薄唇轻言无声地说：“攀亲戚。”

　　可不就是打算攀亲戚吗？聂爸聂妈去世快五年了，没见一个亲戚上门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上节目之后过来认亲，真是其心可诛，边南不想去应对那些没有感情可言的亲戚，直接开口拒绝。

　　“不必了，我们自己过年挺好。”

　　聂忠宏立即反驳：“那怎么行，过年当然是要一家团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在这里，小孩子家家的太危险了，今年说什么你们都得回去过年。”

　　边南静静看着他：“我说了，不需要。”

　　似乎是没想到聂秋生这么不给面子，而且张口闭口也没叫过他伯伯，聂忠宏的脸色一僵，眼神突然有点不善，他说：“秋生，大伯知道你们在外面过得不是很好，但你也别怪大伯说话直，你现在年纪不小了，要多想想你爸，你爸这么多年都没回去尽孝，你是他儿子你得替他孝敬老人，不然会落人口舌。”

　　“原来有人长舌到连死人的是非都乱嚼啊。”

　　聂忠宏蹬鼻子上脸，边南态度也讽刺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大伯是为你好，快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叫上你妹妹，咱们一起走了，车还在镇上停着呢，你们这边的路太不好过了。”

　　有的人就仿佛不知道拒绝的含义，我行我素到极点，边南懒得和他费口舌，伸手轻轻拍了下秦殊道：“你先去厨房，这里由我处理。”

　　秦殊身上还系着围裙，他看了看聂忠宏又看了看边南，最后点点头进了厨房，聂秋生想吃烤鸡腿，但家里没有烤箱，又不好去外面生火烤，所以他决定把烤鸡腿变成炸鸡腿，反正都一样好吃。

　　“那个小秦同学，你也可以一块儿来家里过年呀，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就走了。”聂忠宏还想去扯秦殊，但被边南单手捏住手腕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们家一向不走亲戚，也不会去外面过年，红包你自己收着吧，大门在那边，请你离开。”

　　边南将那磕掺的红包退回去，聂忠宏被当众落了面子，气道：“我是你大伯，你和长辈就是这么说话的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家教！我看你在电视上还不是这个样子呢？”

　　“请你离开，”边南语气平淡地说，“如果你再不走的话，我现在马上就报警了。”

　　聂忠宏僵持不动，边南拿出手机直接按下报警号码，聂忠宏吓得赶紧站起身：“我真的是你大伯，你就是报警了，咱们还是亲戚，警察也管不了家事，我能害你吗？”

　　［系统：聂忠宏确实是聂秋生的大伯，但也是极品亲戚的一员，聂秋生的父亲当年没少受气。］

　　边南对着手机说：“喂，请问是警察局吗？”

　　那边的聂忠宏听到后低头灰溜溜跑了出去。

　　秦殊从厨房那里探头：“你报警了？”

　　边南合上手机：“吓唬他的。”

第128章 大哥你有一顶绿帽25 好朋友，我要给……

　　“不要紧吗？”

　　“没事, 等下午的时候我去接冬儿回来。”

　　“我和你一起。”

　　“嗯。”

　　下午边南和秦殊将聂冬儿从她朋友芳芳家接回来后，关于聂家大伯的事他也告诉了对方，中间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事求是, 说了聂家想让他们回去过年, 聂冬儿听得懵懵懂懂, 但神情有一丝丝松动和向往。

　　边南对此没有在意, 孩子还小, 没见过太多是非, 对家人、亲情抱有一丝幻想, 这很正常。

　　他不着急还因为摸透了那些贪婪者的心思。

　　果然没过多久聂忠宏就再次到来, 这次不单是他一个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个，两男两女，都是中年人, 这些人一进门就仿佛大家熟识了很多年，张口闭口“秋生”“冬儿”, 语气叫得那个亲切呦。

　　聂冬儿的父母去世的时候, 她还没到八岁, 大哥对他们不怎么关心, 二哥又体弱多病，她非常缺来自成年长辈的关爱, 这也是她为什么非常喜欢刘妈妈的原因，现在突然蹦出来这么多亲戚嘘寒问暖，犹如糖衣炮弹一般砸得聂冬儿晕头转向。

　　他们充满慈爱地邀她回去过年, 说家里长辈多么想念他们，那里还有很多同龄人可以在一起玩，大家是兄弟姐妹, 都是一家人，以后应该互相扶持，他们这些长辈不会让他兄妹两个再流落在外。

　　话语说得充满温情，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团聚。

　　“二哥……”聂冬儿眼神略带期许地看着他。

　　边南神情不动：“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聂忠宏在一旁笑得直咧嘴：“哎，这就对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过年嘛，本来就应该团团圆圆的，快收拾下东西，咱们今天就回去，还能赶得上除夕。”

　　边南指了指秦殊说：“他和我一起回去。”

　　聂忠宏摆摆手：“没问题，你的朋友，就是咱们家的朋友，小秦同学，一起回去过年吧。”

　　秦殊神情冷淡地点了点头，当边南回屋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跟进来问：“为什么要答应？”

　　明摆着居心不良，为什么还要踏入火坑？

　　边南随便装了几件衣服：“成长经验是要她自己体会，凡事都给她挡了，未来说不定一丁点小甜头就能把她勾走，反正现在有我看着，去哪都出不了事。”

　　人的好与坏，他不想直接告诉聂冬儿，虽然边南有时候是个比较独裁的人，霸道又任性，但不是原则性问题的时候他还是愿意尊重当事人的选择。

　　秦殊不太理解地看着他：“如果麻烦缠身呢？”

　　边南扭头淡淡道：“那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我还是不能理解，但不管你选择怎么做，我都会和你一起，如果要打架的话，我也可以。”

　　秦殊真是一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好哥们，也可能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所以对聂秋生这个唯一的好友特别珍重，边南笑道：“倒也没这么夸张。”

　　＊

　　聂忠宏五人开了两辆车过来的，他们说回去的地方离聂家村不算远，开车五六个小时就到了。

　　聂忠宏、边南、聂冬儿、秦殊，四人坐一辆车，剩下的那四个成年人坐另一辆车，车上聂忠宏一路说着虚伪的好话，各种介绍家庭情况，说什么家里现在很殷实，不愁吃不愁穿，总之态度非常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