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河不倦
姜白登时慌了手脚:“阿翡不哭,我知道你没有,没事没事,我去给你捉蝴蝶。”
曲云蘅气得不行:“他蠢你也蠢吗?那蝴蝶有毒,你想死吗?”
姜白沉声道:“我愿意为了阿翡做任何事,你骂我可以,但你不能骂阿翡。”
楼折翡抽抽噎噎:“阿白,不要因为我和他吵架,他只是吼了我,还污蔑我想害你,我没关系的。”
曲云蘅气得不轻:“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姜白沉默了一会儿:“你三番五次挖我墙角,又插手我们道侣间的事,你很闲吗?再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
“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刚认识他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不过就是一个炉鼎,哪里值得你——”
“曲云蘅,慎言。”姜白面沉如水,打断他的话,“他是我的道侣,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不然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楼折翡没理拂袖离去的人,见姜白脸色难看,捏了捏他的手:“别生气了。”
姜白收敛表情,扯出一个笑:“还要蝴蝶吗,我去给你捉。”
楼折翡摇摇头:“本来也不想要,我就是故意折腾你的,顺便气气那个人。”
“我知道。”他了解楼折翡的性子,根本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楼折翡靠在他怀里,懒散一笑:“那怎么还生上气了?”
姜白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因为你的体质轻视你,但我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不仅仅是曲云蘅,还有很多人,他们会拿这件事来诋毁你,阿翡特别特别好,不该被这样对待的。”
“又不是重要的人,管他们说什么干嘛。”在选择不用白杳给的药的时候,楼折翡就想开了,“他们嘴上诋毁,心里指不定怎么羡慕我呢,我凭借炉鼎体质搭上你,往后一辈子衣食无忧,逍遥快活。”
姜白被他逗笑了:“都说过了,我可不是因为这个喜欢你的。”
“不想走了,要阿白背着。”楼折翡趴在他肩上,“别人又不知道,他们兴许觉得你傻到家了,被灌了迷魂汤,才和我在一起……”
用过午饭,两人就辞别曲佑,启程回落枫谷了。
曲云蘅一直没出现,八成是被气着了。
咏蝶乡和落枫谷相距甚远,花了足足三天,两人才赶回落枫谷。
还有两天就是结契大典了,梧桐苑是喜房,重新装饰了一番,红彤彤的焕然一新。
两人刚到,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息一下,就被白杳抓去试喜服了。
两人都是男子,故而并未做嫁衣,做的是一模一样的红色喜服,上面绣着凤凰纹样,精致华美。
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在换上喜服那一刻,楼折翡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下。
头一遭。
两天之后,他就会穿着这身衣服,将他的小凤凰娶回家了。
他们会百年好合,长长久久,他们会结发为夫妻,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们会同生共死,再也不分开。
两人分开换的衣服,楼折翡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人。
姜白眉眼明媚,手上把玩着什么东西,见他出来,瞬间扬起笑:“阿翡好美,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也好了,要不要试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耗费全部老婆本/聘礼准备的礼物要出场了,宝们要不要猜一下是什么?
第64章
楼折翡看到他手上的东西, 挑了挑眉:“这就是你花了给我的所有嫁妆准备的礼物?”
他对那一袋子金叶子耿耿于怀,过了这么久还惦记着。
“不是嫁妆,是我给你的聘礼。”姜白上前一步, 把手里的东西对着他比了比, “我听闻民间嫁娶, 新娘子要穿戴凤冠霞帔,越贵重越能显示出夫君的重视。阿翡是男子, 不能穿霞帔,但可以戴凤冠,所以我就用那一袋子金叶子打了这副凤冠。”
姜白眉梢带着笑意, 声音清朗:“我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都交与你。”
凤冠小巧精致,不似平常女儿家的繁重,看起来很大气, 金光璀璨,不显女气,与喜服十分相配。
楼折翡眸色微动,指尖碰了碰凤冠上颤动的凤翼:“你所拥有的一切, 包括你自己吗?”
姜白一愣:“嗯?”
“凤冠我可以为你戴,霞帔也可以为你穿, 甚至我可以嫁给你。”楼折翡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眼底燃着灼亮的光, “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虽然哄骗小傻子很有趣, 但他更希望取得姜白的同意,他喜欢姜白自己送上门来。
姜白眨了眨眼:“我本来就是你的啊。”
楼折翡愣了一下, 无奈轻笑:“说的也是, 是我钻牛角尖了。”
“好了好了, 走,我给你戴上凤冠试试。”
姜白兴冲冲地催促,楼折翡懒散地应了声,任由他推着自己进屋子,按在桌前。
姜白站在他身后,拆开他的发带,一点点将披散下来的长发梳顺:“青丝即情丝,等结契当晚,就将我们的头发剪下来,缠在一起,意为结发一生。”
楼折翡一怔,想到自己剪下来的金发。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漂亮,那缕头发现在还放在他身上。
姜白应该是特地去学过怎么戴凤冠,梳头发的动作并不太生疏,很快就将凤冠戴好了。
铜镜中映出楼折翡的脸,他眉眼本就浓烈锋利,被红色一衬,愈加邪肆张狂,配上凤冠,又多了一丝矜贵。
楼折翡扬了扬眉:“会不会太张扬了些?”
比他上辈子做魔尊时的装束都扎眼,放在人群之中,指定旁人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最重要的是,不像什么好人。
“不会,很好看。”
姜白弯下腰,下巴搁在他肩头,指尖顺着他的眼尾向下轻点,一直划到嘴角:“阿翡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穿这一身喜服最好看,让我忍不住想,如果你穿的是嫁衣,会不会更好看。”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中交汇,楼折翡张开嘴,咬住他的指尖:“想让我穿嫁衣?”
姜白很诚实,顶着一张臊红的脸,吐露出自认为不那么纯良的期望:“想,想让你为我穿上凤冠霞帔,在世人的艳羡目光中,风光大嫁。”
楼折翡垂下眼皮,轻轻地笑了笑。
若是搁到从前,楼折翡绝对想不到有人敢对他提这样的要求,是活腻了还是不要命了?
“要不不要喜服了,我换一身嫁衣,嫁给你如何?”他一脸似笑非笑,辨认不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姜白的目光有些狐疑,含着掩饰不住的期待:“真的吗?”
手指被咬了下,动作不重。
紧接着,姜白感觉到指腹被牙齿磨了两下,磨得他呼吸一紧,整个人都僵住了。
楼折翡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挑着眉问道:“喜欢吗?”
因为嘴里咬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但能听出其中蕴藏的明显笑意。
姜白指尖微动,压住他的舌尖,轻轻揉了揉:“喜欢,喜欢你。”
楼折翡眼中蕴着笑,舌尖轻勾,重重地咬了一下作乱的手指:“我也喜欢,想吃了你。”
他抬起胳膊,绕到后面,圈住姜白的脖颈,牵引着他靠近。
镜面昏黄,映出交叠拥吻的身影,好似一副古旧的老画,永久的停留在岁月之中。
“那嫁衣……”
“嫁衣随你,你随我。”
—
结契大典前的两天,楼折翡和姜白被强行分开,结契的习俗和民间嫁娶类似,在仪式之前,新人不能相见。
楼折翡不信神佛,对这样的习俗嗤之以鼻。
到冬天了,没有小凤凰做暖炉,一个人睡有些冷,若是冻病了,就会耽误结契大典。
楼折翡权衡利弊,当天晚上就溜出房门找姜白了。
姜白这两天不必修炼,将梧桐苑的兵器房收拾出来了。
以前一个人住,留着也无妨,结契后要照顾道侣的感受,楼折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万一走错了卧房,被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兵器房被改造成了卧房,和姜白的卧房是同样的布置。
不过有两间卧房也不是那么回事,白杳打趣,说万一他们吵架了,就可以分房睡。
气得姜白当即拿了把大锁,把新收拾出来的房间给锁上了,借以表示他们不会吵架的决心。
楼折翡被拘在姜竺和白杳那边的院子里,两边院子加了结界法阵,禁止出入。
为了隔开他们两个,让结契大典的习俗得以顺利实施,两位老父亲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楼折翡闲庭信步地走过结界,还不忘遮掩,顺手将凑在一起打架的肉包子和菜包子带上了。
甭管小傻子有没有怀疑,他现在还不想放弃伪装,且敷衍着。
肉包子个头小,被捧在手上,菜包子块头大,唯唯诺诺地跟在楼折翡身后,颇有些受了气的模样。
肉包子自觉胜比菜包子更受宠,得意洋洋地冲着它扑腾翅膀,像个战胜的将军一样啾个没完。
楼折翡一脸无语,拍了拍它的脑袋,将趾高气扬拍成了乖顺懂事。
“你说说,你俩一只鸟,一只老虎,种族都不同,八竿子打不着,整天打什么打?”
“啾!”
“吼!”
“……”
啧,听不懂。
一个鸟语,一个兽语,总之没一个说人话的,他绝对是被姜白传染了,傻了才会发问。
楼折翡放弃交流,往他家小傻子住的地方走去。
月上梢头,看时辰,姜白应该还没休息。
离了他,怎么着也得像自己一样睡不着吧?
楼折翡默默腹诽,心道等下若是看到小傻子睡梦正酣,没有一点不习惯的模样,他必然要好好记上一笔。
梧桐苑用作新房,姜白住的是后边的院子,比梧桐苑稍小一些,看起来也更偏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