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万古流芳 第92章

作者:橙北 标签: 天之骄子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穆斐不禁好奇:“你真的有那么不待见越棋钰吗?难道是你认识的什么人因为他的缘故去世了?”

  “没有。”孔和反问:“就凭他卖武器让那么多人普通人失去生命,难道还不足以让我讨厌他?”

  有穆斐打头,孔和也来了好奇,问道:“那你呢?你们刚相认不久,应该还没有多深的亲情,你又为什么对他那么信任,信誓旦旦地否定我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寻斐商行开到了昆市,那么不久以后这里也会多一批人拥有武器。到时候,你认识的人有一天也会无缘无故横尸家中,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也就穆斐是个好人,要不然他才不会白费口舌在这儿和对方说车轱辘话,试图让对方擦亮眼睛,不要好坏不分。

  穆斐再一次问出了昨天的问题:“那你又怎么确定,被杀的人都是好人呢?”

  翻来覆去地说同样的话,他已经有点倦了,“或许你可以说一说,到底是什么让你固执地认为那些人是好人?是眼见为实了还是耳听为实了?当事人就在这儿,有什么误会都可以说道说道,对峙一下。”

  孔和沉默。

  穆斐叹气:“你想提,又不肯解释,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所以这件事咱们俩无解。跳过,说洪济行不行?”

  这个当然行。

  两方交换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穆斐又说了对洪济目的的猜想后,就匆匆离去,迫不及待的找越棋钰讨论去了。

  躺在床上的孔和,看着屋顶思索从穆斐那里得到的消息。想着想着,他的双眼逐渐变得无神,思绪也飘到了另外的地方。

  他在北方时见到的那户被杀的人家,真就如街坊邻里所说,是为人和善老实了一辈子从不与人脸红的好人吗?

  那么多人口舌如一的言语,也会是错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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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心愿

  ◎他所见并非暗无天日◎

  因为商行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所以才会亲自来南方巡查工作的老板越棋钰,自从来到昆市后就没有踏进过自家商行一步。

  每一次试图前往的脚步,总会被各种各样的巧合与理由绊住,到了现在, 更是有一个危险分子直接入住了他落脚的小院。亲爱的弟弟还在小院住着, 他怎么会放心把两个人放在同一个地方?

  所以他干脆直接在家里工作, 顺便保护穆斐的安全。

  虽然穆斐也不知道院子里这么多人守着,越棋钰到底能在他的安全上发挥什么实质性作用, 但这也确实方便了他有事能随时找到对方。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应穆斐就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再拉出凳子往桌子上一趴, 端的是一个低眉耷眼的无精打采模样。

  越棋钰眼睛从手中的账本上移开,看了看失落的弟弟,猜道:“这是在孔老三那边受了打击?”

  穆斐没有回答, 只用食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抠上面的漆,还搓来搓去。

  一看穆斐这纠结时下意识的小动作,越棋钰就明白他是又有什么苦恼的事情了, 干脆把账本放下,体贴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我会保守秘密,也会尽自己所学帮助你。”

  等了一会儿,他才听穆斐犹豫着开口。

  “我只是在想,历史上那么多帝王统治之下的朝代, 诸多诗词证明, 其下的普通人过的好像并不算好。帝制是封建糟粕, 对吧?”

  穆斐下巴枕在手臂上, 说话时声音闷闷地, “现在推翻了帝制,但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生活,好像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越棋钰没有冒然回答,只问:“是不是孔老三和你说了什么?”

  “他叫孔和。”

  穆斐直起身体,简单说了刚才与孔和的交谈内容。回家时间上的巧合被孔和归为“偶然”,穆斐并不计较这个糊弄的说法,只是听了孔和的讲述后,对洪济越发看不明白。

  “他说他一回家,见家中无人后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情况,就被镇长拉去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他见到了他们孔家七口的尸体,与一份冰冷的结案报告。

  报告上面写的很符合流程也很详细,刚刚归来连事情的经过都没有弄清楚的孔和,自然不会在警察局里撒泼,而是沉默的去买了棺材将家人的尸体拉回,拒绝镇长的建议丧事一切从简,并且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

  镇上的人都以为他是遭受的打击太大,实际上,孔和在暗地里查家人真正的死因,或者说死于谁手。

  死于毒蘑菇中毒这个戏剧性的理由,孔和绝对不相信。

  他们家开的可是饭馆,平时自家人也会吃用饭馆中的食材,用的蘑菇品种怎么敢粗心大意?父母与姐姐们平时摘了蘑菇后,都要反复鉴别,稍有一点不确定就会直接扔掉,怎么可能有毒蘑菇混入饭食。

  他先是从家中搜起,想知道家中有没有别的,被人偷偷造访过的痕迹或者家人留下的与谁有仇怨的书信,但是却意外发现,他们家的田契不见了。

  “孔家在镇外靠山的山洼地区有几亩田,因为那里位置不太好,播种的时候要带着东西翻上翻下的,孔和一直都劝父母把那几亩地卖掉,但是老两口却坚持留下,哪怕是花钱雇人去秋收播种,也要留下。”

  因为孔家面馆里用到的面粉,就是他们自家种植磨粉的。孔家老两口说这是面馆的根基,不能断。

  但是现在,房契什么的都好好放在那里,田契却不见了。

  孔和直觉不对。他故意去了城里的地政局询问田契怎么补办,报了位置后对方的工作人员一查,竟然疑惑地说那几亩地的主人姓洪,并不姓孔,随后以为他是来找茬的,就没再过多理会透露信息。

  只有一个姓氏就足够了。

  接下来孔和在镇上四处打探,得知洪济的管家有意买地,还两次去过面馆和他的父母有过交谈,但是每一次,最后离去时的表情都不算好。

  “最关键的是,他在刺杀洪济的前一天曾经偷偷摸进过地政局,查到了他们家地的归属人现在是洪福,也就是洪济的管家,所以就对洪济产生了杀心。”

  穆斐的表情匪夷所思,“我不理解,那几亩地难道有黄金吗,竟然让洪济哪怕杀死地的主人也要得到那几亩地?他那么有钱,砸些钱走个过场都不愿意吗?”

  “如你所说,一个只是洪大帅院子里野草的洪济,都敢视人命于草芥,光明正大的打砸医馆不被惩罚,偷天换日更改田契的归属,那其他算的上是奇花异草的呢,又有多大的胆子,是不是想上天?!”

  “我们这些普通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等死,任人宰割吗?”

  自从被越棋钰救下后,穆斐说过很多次“等死”的言论,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次一样,将心中的一切无助与茫然露在脸上。

  他是愤怒的,也是悲痛的,一切情绪如同过江之鲫,在他讲述的时候从胸中不断闪过,可临到最后,只剩下万般无奈。

  “即使是在黑夜中前行,最起码也有月光照亮。可为什么我看不见一丁点儿光呢?”穆斐嘲讽一笑,自问自答:“哦,原来我们都被关在盒子里,与天地隔绝。”

  生死都在别人的手中。

  越棋钰面露不忍。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有一种弟弟在最底层的人民手中,被养了十五年的感觉。而他,就是穆斐眼中遥不可及的富贵人家,他们不在一个阶层。

  他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以前见到穆斐时,对方的谈吐气质和他对对方的亲情,都会让他下意识的将两人之间的阶层差距视若无物,可是真正到了遇见问题的时候,他才发现,穆斐一直将自己摆的很低。

  在穆斐的认知中,就算有了“越家小少爷”的名号,他依旧是一个最简单的普通人。他与外面街上,田中地头的人一样,都是这个国家中最普普通通的人民。

  他与他们共情,与他们同进退,也会感同身受,哀叹自己的命运前途。

  他呢?

  他看得见普通人的艰苦,却从不认为那些与自己有关。这是最直白的,阶层不同所展现出的差别。

  这样的穆斐,不禁让他想到了那一群拥有红色理想的人。穆斐似乎天生就与他们契合。

  越棋钰眼眸深邃,看着穆斐认真问道:“你有什么心愿吗?”

  他心情有些沉重与迷茫,并不知道自己希望从弟弟口中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有一群人正在为了普通人默默前行的事告诉穆斐,让他知道,他所见并非暗无天日。

  所以只能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嗯?”

  穆斐愣住,不明白为什么越棋钰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答了,“我的愿望是希望家人平安顺遂。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以后,我的愿望只有这一个。”

  越棋钰也愣,他还以为穆斐的愿望关乎国家或者民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穆斐解释:“虽然我确实对洪济这类不干人事的畜生深恶痛绝,对老百姓遭遇的苦难悲叹惋惜,但我更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些为国为民的伟大愿望,是由那些拥有伟大能力与理想的人才有资格去许的,我一个现实的普通人,顾好自己的家就足以拼尽全力。”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我能力有限,就不豪言壮志地做白日梦了。”

  穆斐说完还伸手拍了拍越棋钰的肩膀,“我看越先生就很适合干大事呀,有脑子有能力,妥妥的精英。其实孔老三也行,敢拼敢冲,就是性子太倔。”

  越棋钰莫名地放松了一些,拍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穆斐的手,回夸:“你也很厉害。”

  “别捧我了。”穆斐讪讪的收回手,知道越棋钰说的是他骂洪济的事,“我也就嘴上厉害,实际上一点有用的能力没有,遇事只能听天由命。”

  体力没有,身手没有,金钱武器更没有,只有一张嘴还能逞一逞威风,却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

  “就此打住,我不该跑题的,咱们还是说回洪济。”

  因为太过生气而没能控制住情绪,说了些颇为感性的后,现在回过神来穆斐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扯开话题,“孔家的地应该就是普通的地,问题是洪济为什么非要那些地不可。你觉得孔家的事和我的事有没有关联?”

  越棋钰摇头:“如果他的目标是草药,我还能猜买地是为了种药,但他的目标是大夫,倒让我也有些猜不透了。”

  不说田地适不适合种药,好歹能有一些关联,可现在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大夫与田地有什么关系。

  越棋钰伸手揉了揉眉心。如果在北方,他大可以让人去调查一番,但这里不是。昆市可用的人手本就少,现在为了安全他把大部分人都调到这里来保护穆斐的安全了,除开这些,商行的,盯着洪济的都需要人,还真没什么人可以专门去查这件事。

  “我让人顺带着查一下这件事”越棋钰没把话说满,“只是顺带,不能保证查清。”

  说完,他笑道:“要不然等孔和伤好的差不多,让他去把洪济杀了,咱们把他的管家抓过来问问,绝对比自己查要快得多。”

  粗/暴有时候是好事,但场合不对,他想粗也粗不起来。

  穆斐无语:“孔和说了,他不想见到你。话说他到底看见什么事了,怎么非要觉得你就是个坏的?”

  “那就要问他了。”越棋钰无辜,“我要真是坏人,早在昨天就要把他丢到大街上,让洪济的人把他带走,哪里还能在这里听他骂我。”

  问题是,孔和根本不愿意说啊。他越不说,穆斐就越好奇,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从孔和嘴里把话套出来。

  事情谈完,穆斐不再打扰越棋钰办公,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书。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越棋钰并没有重新拿起账本,而是简单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等了一会儿后去了孔和的房间。

  不想见他?

  正好,他倒是很想见他。

  孔和听到门响,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立刻把脑袋扭到了一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越棋钰的厌恶。

  虽然和穆斐聊天后他心中对自己坚信的画面已经有些动摇,但是并不代表他能马上对越棋钰有什么好感。

  “孔和。”

  越棋钰走到床边坐下,眼中早已没有了在穆斐面前的温和,只有深不见底的淡然,他缓缓道:“越某感谢你对舍弟的善意。”

  孔和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有什么事就说,不用整什么先礼后兵的套路。”

  “你对我的意见确实很大。”越棋钰轻笑,“怎么就不想相信我是真的感谢你呢。事关阿斐,我再认真不过了。”

  孔和依旧不看他,也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