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渣攻？不可能的！ 第110章

　　栗子煜知道他爱害羞, 就提起了名额的事儿，“明洲, 你还要去读大学吗？”今天的这次告白说到底就是因为媳妇要走了，不想留下遗憾。栗子煜可不想刚到手的媳妇飞了，而且那个工农兵大学还真是没什么上的必要。

　　别人抢破头都想得到的名额栗子煜还真没看上, 他媳妇这么聪明, 在语言和绘画方面的天赋吊打90%的人，何苦要上那个学员参差不齐的大学呢！而且向明洲真想要上大学的话，完全可以等恢复高考后再说, 算算也就三年的时间，那时候他才二十一，完全来的及。

　　栗子煜相信以他对媳妇的了解，向明洲就算真的去读大学, 也绝对做不出来移情别恋的事儿，他家这个小傻瓜在感情上就是一根儿筋, 典型的一条道走到黑。

　　再者, 这个年代的人都纯情的很, 柏拉图式的恋爱真就挺常见的, 就他所知，有些夫妻可能好多年都见不上一面, 感情沟通全凭书信。

　　不过栗子煜觉得自己就一大俗人, 他可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他更喜欢把爱人扎扎实实地看在眼中，抱在怀里，疼在心间。

　　栗子煜注视着向明洲的眼睛，目光缱绻，循循善诱地说：“要不，那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咱们放弃吧！好不好？”

　　向明洲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他的眼神里没有无法离开这里的遗憾，反而还充满了喜悦。在他年轻的胸膛里，炽热的血液燃起了名为爱情的火焰，那火焰让他无所畏惧。

　　这个年代有最污浊的恶，也有最赤子的心。有些人拔光烧尽了思想原野上的每一点绿，但在焦土之下依然有希望在顽强地破土而出。

　　栗子煜揉了一把他柔软的发丝，“这么听话啊！你就没想想咱爸咱妈费了好大劲儿才给你搞到的名额，你说放弃就放弃了，到时候怎么跟爸妈交代？”

　　向明洲听到栗子煜说“咱爸妈”又是一阵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反驳，相反，他还很喜欢这样的称呼。他理了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开口道：“我就说，我就说我对象不想让我去。”

　　栗子煜看着向明洲闪着狡黠光芒的双眼，心里满满的，他往床上一坐，伸手就把向明洲抱到了腿上。（至于为什么不坐在凳子上，不好意思，家里的凳子是个长短腿儿。）

　　向明洲对这样亲密的相处模式还不太适应，不过要是真让他坐到一边去他也舍不得，只是这样坐着，向明洲又觉得身上像是着了火。

　　栗子煜看着媳妇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开始泛红，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明洲再给我亲亲吧！”说完也不等对方允许就直接开始下嘴。好在栗子煜还知道什么是分寸，只是浅尝辄止。

　　向明洲哪经历过这些，最后皮肤红的简直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栗子煜看他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心情就好得很，腿都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然后，然后腿上的人自然也跟着往上颠了颠，向明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急忙揽住他的肩膀，栗子煜这时也伸手护住了他的腰，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刚刚差点把媳妇颠到地上去。

　　然后他就被腿上的重量吸引了注意力，向明洲看着就瘦，那腰细的栗子煜一条手臂就能圈住，抱在怀里更是没什么分量，栗子煜深切地觉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媳妇的身体养好。他的医术可是经过时间和经验验证的。

　　他是个行动派，当下就给媳妇检查起来，这回栗子煜还真没别的心思，可他这里戳戳，那里摸摸的，就有那么点登徒子的意思，反正向明洲脸上的热度就没降下去过。

　　栗子煜检查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有多孟浪，他们这才刚刚确认关系，按他媳妇的性子，心里肯定会慌乱抗拒，就这样他竟然也都乖乖地受着了。

　　栗子煜心想，他这媳妇被岳父岳母养的有点呆呀！这可不行，想到马健华那档子事儿，栗子煜不放心地叮嘱道：“洲洲，以后离马健华远点儿知道吗？”

　　“知道了！”向明洲现在也知道了马健华没安好心，只是一切悲剧都没有发生，他还远远没有意识到人心究竟能够险恶到什么程度。

　　栗子煜也不着急，恶人的罪孽并不会因为别人的防范就被削减，他宁愿向明洲永远生活在象牙塔里，他会撑起一片天，守护着爱人精神的净土不被世间的污浊所沾染。

　　想了想，栗子煜还是不放心，就又叮嘱了一句：“以后有什么事儿都跟我说啊！”

　　向明洲笑着点了点头。

　　栗子煜心下赞叹，人的气质还真是神奇，就说向明洲，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文艺青年，随便一个动作都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那是长年累月在书本的浸润陶冶下养出的风雅。

　　时近正午，栗子煜钻进厨房，看着那点儿可怜的食材，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原主还是向明洲，俩人都不是过日子的人，要不是手里有钱，还不知道现在有多凄惨。

　　而且有钱也不能随便花，首先客观条件就不允许，石丘坝还真没什么可消费的地方。而且年轻人在外生活，家里人都叮嘱了的，万事一定要小心，财不露白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在这边他们日常还能淘换几个鸡蛋，运气好的话，还能吃上顿肉，这生活水准已经比大多数人强多了。只是对于正长身体的大小伙子，那点油水还真是不顶什么用。

　　衣食住行，他们除了不愁穿的，其他几方面还真是没有一个像样的，栗子煜走过那么多个世界，还从来没有为生活琐事操过心，可以预见，以后的生活一定会非常充实。

　　栗子煜回屋跟向明洲说了一声，“我去林二嫂家换几个鸡蛋，你先睡一会吧！下午还得上工呢！”

　　向明洲答应了一声，栗子煜拿好钱票就出去了。

　　栗子煜出了门往东走，边走边盘算着，农活他是绝对不会干的了，不是他看不起农民，只是这农活干起来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经年的老庄稼把式手上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干起活来也知道怎么施力，怎么省力。可他和媳妇摸了一会儿锄头手心就开始红肿发热，再坚持一会儿就是一片水泡，就这儿，活还没干多少。

　　而且石丘坝这边盛产花椒，再过两个月花椒就成熟了，所有人都得去采。花椒树上全是刺儿，就算是熟手一天都得被扎个百八十回，更不用说他们了，在那之前，自己一定得把他和媳妇的事儿都安排明白了。

　　思量间，林二嫂家也到了。

　　林二嫂子看到栗子煜，热情地招呼他进去。

　　“二嫂子，过来跟你换几个鸡蛋。”栗子煜说明了来意。

　　林二嫂麻利地进屋拿了个篮子出来，热情地说：“都给你攒着呢！”林二嫂把篮子里的鸡蛋拿出来给栗子煜看了看个数，足有十七个。

　　“都要吗？”

　　看到栗子煜点头，林二嫂高兴地替他装到了一个草编的袋子里，袋子编的挺密实，别人就是看到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栗子煜把钱票给了她正要走，就听林二嫂又问了一句：“你和小向的事儿是真的？”

　　栗子煜停住脚步，看她神情就是寻常的好奇，并没有猎奇的意思，就笑着点了点头，“二嫂怎么知道的？”

　　“听唐妹子说的，她让那些姑娘别惦记着你俩了。”说完还发出了一串愉悦的笑声。“来这的知青里就属你和小向最出众，没想到还凑成一对了！这谁能想到呢？！”林二嫂好像在赞叹，又好像是在惋惜。

　　栗子煜看着这样的林二嫂，忽然觉得石丘坝本的村民还是挺不错的。

　　回去的路上栗子煜的心情很不错。人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石丘坝虽然民风剽悍，地方也偏僻了些，可谁都不能亏心地说这里是穷山恶水，反而处处山明水秀。

　　远处苍山如翠，近处亦是草木葱茏。有鸟儿在枝头婉转啼鸣，有蝴蝶在飞舞，有蜜蜂在振翅，草地上点缀着婆婆丁，它们绽开了小小的花盘，四野所见，满目生机。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里简直是一处养老胜地。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栗子煜现在觉得这儿是真不错，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甚至想和向明洲在这里定居。

　　在这里，出入随心，周围的人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更不会遭受非议。至少在华国，想要找到一处比这里还适合他们的地方很难。

　　……

　　回到家后，栗子煜先回屋瞅了一眼媳妇，估计是之前的事让他劳了神，现在向明洲睡得正熟，栗子煜用眼神描绘着他的眉眼，只是这样，心里就一片安然。

　　看了一会儿，栗子煜才钻进厨房，巧夫难为无米之炊，虽然换了鸡蛋，可家里的食材还是太少了，最后栗子煜决定做些鸡蛋饼，煮个蛋花汤先凑合着吃吧！

　　房子简陋，也并不隔音。向明洲在屋里听到了厨房的动静，睡眼惺忪地走到他的身边想要帮忙，栗子煜让他回屋呆着。向明洲没听他的，就在一边守着，还很有眼力见儿的给递个东西，添把柴什么的。

　　农村的火灶用起来真的很不方便，锅上锅下，烟火与热气缭绕，可又格外具有生活气息，似乎一切都回归到它最初的本真模样。

　　在这样的空间内，和自己的爱人一起，就算只是吃一顿简单的饭菜，似乎也格外的有滋味。更何况，栗子煜的手艺是真不错。向明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向明洲吃饱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他自小身娇体贵，所以在饮食上也就格外的注意。从来不会少吃一顿，也不会吃的太饱，所以最后也只是眼神留恋地看着金黄的蛋饼和飘翠的蛋花汤，到底没有多吃。

　　栗子煜看媳妇吃好了，三两下把剩下的东西一扫而光，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大小伙子，吃多了也不怕，稍微动动也就消耗掉了。

　　饭后，向明洲帮着栗子煜一起收拾碗筷，有些好奇地问道：“煜哥，你怎么做饭突然这么好吃啊！”以前栗子煜也不是没有做过饭，可和今天真的没法比。

　　栗子煜笑着解释道：“我搞到了一本宫廷菜谱，照着上面的步骤，有样学样，没想到还真不错，以后厨房里的事儿我全包了，保管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向明洲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不要白白胖胖！”

　　栗子煜看他就算说着抗议的话也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头软软的，就故意逗他说：“可我喜欢你胖一点怎么办？”

　　“那我也不要！”向明洲坚持。

　　“为什么？栗子煜这下是真疑惑了。

　　向明洲看着栗子煜俊气的眉眼和颀长的身材有些羡慕，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会长得和对方一样高，可至少他不能变成个胖子。“要是我真的胖了，你就不会那么想了。”

　　“我说话算话。”

　　“我爸当初也是那么说的，可后来他还说我妈没当年那么苗条了。”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向明洲的脸又开始发烫。

　　栗子煜知道他脸皮薄，于是见好就收，只说：“反正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不过洲洲，从今往后，你每天早晨都要跟我锻炼，可不能再像原来一样赖床了。”

　　“那我以前没锻炼的时候不也好好的。”

　　“你那哪里叫好好的，多晒一会儿太阳都会头晕，让我怎么能够放心！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的了，我自然要多多督促你。”

　　向明洲听到“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的”，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铜锣声。

　　“走吧！该上工了。”栗子煜牵着向明洲，走在午后的阳光下，他们的影子在身后缩成小小的两团，紧紧地靠在一起，彼此相连。

　　作者有话要说：

　　向柏：我只是说你妈年轻的时候更苗条！

　　向明洲：所以你嫌弃我妈没当年苗条了。

　　向柏：你妈现在也苗条，我没说你妈胖啊！

第148章 象牙塔3

　　在之前的五年, 石丘坝这个地方一共来了十四个知青，算上栗子煜他们两个是十六个，其中只有四个是女性。

　　本来同是知青, 正常会凑在一起报团取暖, 可是其余的知青全部都住在村尾的知青安置点, 而栗子煜他们因为来的晚，那里已经没有了地方, 就被安置在了村头，两边的距离有点远，走路大概要半个小时, 所以除了干活的时候他们会碰面, 平时两边几乎没什么交流。

　　可今天栗子煜他们俩个刚到了地方，那些知青就忍不住一再打量，显然, 中午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对于去年分到石丘坝的这两个年轻人，他们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人都是视觉动物，这两个新人长得属实都挺不错, 看到好看的人他们自然想要亲近，可接触下来却发现两人都太高冷了。

　　栗子煜就不说了, 他除了对着向明洲外, 看其他人的时候眼睛都凉沁沁的, 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好接近。

　　向明洲一副温润模样, 看着倒是可亲，可那满身的书华总免不了让人望而却步, 跟对方多说几句就露了怯, 只觉得自惭形秽。

　　就这样, 栗子煜两人到这儿也有一年了，同为知青，他们之间竟是泾渭分明，互相都没有融入到对方的圈子里。

　　之前工农兵大学的事马健华知道了，别人自然也知道了，他们没想到向明洲的父母那么厉害，正在羡慕不已的时候，就听说了发生在中午的事儿。

　　震惊者有之，鄙夷者有之，因此而心思活泛的自然也有。大家的反应各有不同，看到两个人过来就不由自主地关注起来。

　　栗子煜没管那些人的目光，今天他们要负责把菜地里的杂草除净，这活对高个子来说一点儿都不友好，栗子煜还没开始干活就已经感觉腰酸背痛了。再看向明洲，他也是苦着一张脸，想到他苦着脸的原因，栗子煜就好笑又心疼。

　　向明洲虽然来石丘坝有一年了，可实际上还真没干多少活，他倒不是偷懒，以向明洲的性子他压根就不会耍那些小心思，可谁让他身体条件不允许呢！

　　刚开始的时候那真是动不动就晕，主要是地里的活最多的时候也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他们去年刚来这边时刚好就是夏天，正是玉米乳化灌浆的时候，为了减少营养消耗，促进玉米成熟，提高产量，他们就被安排给玉米植株砍头，就是把玉米杆儿上面多余的部分砍掉。

　　向明洲往玉米地里一钻，人影都看不到，玉米地里水汽高，湿度大，又闷又热，等到下工的时候大家还迟迟不见他出来，等找到他的时候都不知道人晕了有多久了。

　　当时的场景令人印象深刻，向明洲裸露在外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红，上面还有被玉米叶子划出的一道道红痕，已经肿的连成了一片，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村长可不敢让这么个城里娃出了事，连夜把他送到了医院，直挂了三天水才精神了点儿，就这还没好利索。

　　后来类似的事情又发生过几次，村长为此还特意让大家干活的时候多照看着点儿向明洲，还在某次集体学习时特意强调：爱护自己的身体，不给大家添麻烦，这也算是给集体做贡献了！

　　当时全村的人都往向明洲的方向看，村里来的这些知青里，就属这个小后生娇气，那模样看着就跟那戏文儿里的文弱书生走出来的一个样。什么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看他就知道了。

　　如果向明洲是个目高于顶的，那任谁都不会容忍他，可偏偏向明洲又极是有礼貌，待人接物时让人感觉他从骨子里透着对人的尊重，这么一个斯文有礼的少年郎来他们这吃苦受累简直就是造孽。

　　他们石丘坝来这么一个乖仔他们稀罕着呢！少干活就少干点儿呗！别说向明洲了，就是其他的知青干活也不咋地呀！

　　其实向明洲就算再如何努力地在田里扑腾，他干一天的任务量还不够人家村民干一个小时的呢，在广阔的田野上，向明洲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弱鸡，这是不争的事实。

　　诸多方面的原因累加到一起，最后所有人都默认向明洲可以少干点儿活，只要他把自己的身体顾好就行。

　　今天的任务对于向明洲来说就是走个过场，他压根儿干不了，因为菜地里有虫。

　　向明洲倒是不怕虫子，可他对毛毛虫过敏，挨上一点儿皮肤就会起疹子，以栗子煜的经验来看，他媳妇十之八九是免疫力太差，空气中湿气大一点儿，再加上一些刺激物就这样了。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倒是正好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说服那几位村干部，想必他们会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