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揽月自照
魏康乐一开始还以为栗子煜是在开玩笑,直到后来肚子里的小家伙开始有了反应,有时时间到了,两位家长不陪他互动,还会闹些小脾气,这才知道夫君说的竟然是真的,渐渐的也爱上了胎教时间。
这不,今天栗子煜多耽误了一会儿,魏康乐的肚皮上就清晰的出现了一个小包包,原本还昏昏欲睡的魏康乐顿时精神了起来,催促道:“快点儿!”
栗子煜闻言想笑,原本的睡前故事是讲给小家伙的,结果哪知道大的这个也听得津津有味呢!
他爬到床上,将魏康乐揽在怀中,抚摸着他圆滑细腻的肚子说道:“好了,小宝贝,别着急,今天爹给你讲个龟兔赛跑的故事。”
魏康乐在一旁提醒道:“这个之前讲过了。”
“讲过了吗?没关系,这个故事还有后续,话说兔子因为贪睡,竟然让乌龟领了先,这简直就是它的毕生耻辱,于是在乌龟慢悠悠领奖的时候,兔子就跑到了乌龟家中,把乌龟的一家老小全部摆上了餐桌,等乌龟回来,看到开门的兔子大吃一惊,紧接着又看到了餐桌上的老老小小,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于是,兔子的餐桌上就又多了一道美味。”
“好了,故事讲完了,小宝贝,你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栗子煜抚摸着从他开始讲故事就一直安静的肚皮问道。
魏康乐生怕孩子被教坏了,急忙说道:“你爹说的都是假的,兔子根本就不会吃肉!”
栗子煜冲着魏康乐挑了挑眉,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兔子其实是杂食动物。看来乐乐也需要多多学习呀!不过不用怕,为夫会为你补功课的,就不知道你们父子俩谁学的快了!”
这话说完,栗子煜明显感觉掌下鼓起了一个小拳头,于是又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我们家的小宝贝聪明,比你阿父反应快。没错,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拥有更多,如果实力太弱,那就只有被欺压蚕食的份儿!”
他这边父亲的架子刚端起来,就被魏康乐拧了一把。
栗子煜赶紧告饶,“哎呦,夫人夫人,我错了,你和宝宝都聪明,能够和你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恐怕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了!”
魏康乐被他这唱念俱佳的表演逗得笑个不停,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开心地吹起了泡泡。
栗子煜熄了烛火,一家人伴着柔柔的月光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温思妤又来到了无忧苑,侯府的两个男人都忙着公务,侯夫人处理完府内杂事就会过来陪着儿子说说话。
她进门的时候看到魏康乐正在窗前的小几上写着什么,顿时眼前一亮,说道:“不知这回千弘又讲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
说完也不等儿子回话,拿起桌边写好的那一张就看了起来,魏康乐放下笔,看到母亲看完手里的一张,又将刚写完的向母亲那边推了推。
温思妤看完后说道:“这兔子委实可恶,那乌龟多么辛苦才得了第一,可兔子就因为面上过不去,竟是将人一家老小全部都吃了,连辛苦攒来的家业也被占了去,这不就是鸠占鹊巢吗?”
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提起笔在纸的空白处勾画起来,不一刻一只身姿笔挺的兔子端坐于桌前,一手执箸,一手执调羹,正准备享用甲鱼宴的情景就被描画了出来。
魏康乐在一旁看的赞叹不已,他虽说也受过琴棋书画的熏陶,可却是个天生坐不住的,所以在画技上与其母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
从孩子五个月开始,栗子煜就每天都会讲睡前故事,魏康乐觉得这些故事很有意思,就想要把夫君讲的故事都整理装订起来。
栗子煜本来就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媳妇闷,现在魏康乐有这样的想法,他自然是极力支持,又想起了后世的连环画,就建议配上插图。知道自家夫人画技粗浅,于是就画了两幅卡通图像给他,还说小孩子都喜欢。
魏康乐一开始还觉得那样的绘画古里古怪的,可是细看后,又觉得画中的人物憨态可掬,别有一番趣味。
这种绘画方式线条简单明了,特征一目了然,还十分的生动有趣。侯夫人偶然一次看到,之后就雷打不动地开始帮儿子丰富故事书的内容,为温馨平和的生活又添了几丝情趣。
这天晚上,侯夫人还和侯爷说起了这个故事,侯爷听罢后说道:“此龟正如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涉险而不自知也。”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侯夫人只觉得侯爷是过分解读了。
魏侯含笑摇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可是,一人、一家、一国,莫不正如这故事中的龟与兔!故事虽小,可其中意蕴却何止万千。”
侯夫人也明白了夫君的意思,说道:“还是侯爷见识广,我一深宅妇人,也只不过是看个表面功夫罢了。”
接着又把之前看到的灰姑娘的故事讲了一遍,“我觉得那灰姑娘是个有心机的,屋子里的年轻丫头觉得那灰姑娘可怜的紧,要受到继母的搓磨,可是赵嬷嬷却说哪家若是能得了这样一个女儿,怕是要发达了!侯爷以为如何呢?”
魏侯沉吟片刻说道:“若是从表面看,这也只不过是个以有心算无心的故事罢了,想那王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寻找灰姑娘也只是因为新奇。
可若细想,那灰姑娘就如蒙尘的明珠,分明有满腹的才华,可是身边却无一人能够理解自己。王子与那灰姑娘,正如明君与贤臣,二者相辅相成,良臣得遇明君,正是共创锦绣山河之时。”
“侯爷果真是国之砥柱,不管是什么故事到了你嘴里都变得非同一般起来!”
魏侯也听不出这话究竟是夸奖还是讽刺,索性就当夸奖收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 骄纵的小哥儿28
栗子煜最近终于闲了下来, 有时还会迟到早退,同僚看到他这样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自从这栗千弘来到他们工部, 几乎是一天一个点子, 让他们这个在各部中垫底了衙门都忙成了陀螺。
为什么说工部在六部中是垫底的存在?这还要从各个部门的职能说起。
吏部是六部之首, 向来有天官之说,官员的贬谪晋升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这样的部门自然是官场里大家首要讨好的对象。
户部管着的是国家的钱袋子, 皇帝找户部要钱都得有个正经名目。哪个部门若是得罪了户部,户部尚书都不用说别的,只要来一波哭穷, 说国库紧张你就没有办法, 受尊重也是理所当然的。
礼部工作环境是最舒服的,基本官员的日常生活就像养老似的。可“礼”处于中正之位,皇帝的登基大典若是没有礼部主持都名不正言不顺。
更何况人家兼管着学堂, 负责安排科举考试。遇到事儿拿着一大堆礼仪制度出晃悠一圈都够你喝一壶的。这个和“钱”“权”都沾边的部门大家也不敢得罪。
至于兵部和刑部,虽然上边还有枢密院、监察院压着,可毕竟维护着国体稳固,社会安定, 想好好活着还得靠人家呢,还不得好好供着?
再看看他们工部, 全国上下官方的土木水利工程是他们负责的, 同时还得兼职搞研发。出差公干, 去各个地方修建工程、勘探采矿更是家常便饭。说实话, 这里提供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技术岗,那可真是吃力不讨好。
举个例子, “京官大三级”的说法古已有之, 可是这一点对他们工部并不适用。所以有点能耐的早就跳出去了, 剩下的都有一些什么人呢?
有得罪了人被排挤来的,有性子古板不擅与人交际的,还有一心一意搞研发的,再有就是蹦哒不动的。
可这种情况,自从栗千弘来了就不复存在了,这绝对不是夸张。他若是老老实实的忙御造坊的活计也就罢了。
让军械坊生产什么马蹄铁,他们也能理解,毕竟他还要在侯府讨饭吃,讨好下岳父大人也正常。
可是他还把手伸到了营缮清吏司,让他们去实验什么水泥技术。
让虞衡清吏司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一批新的标尺,非说什么寸许不够精细,偏要精细到分、厘,甚至还建议铸造司提高冶炼技术,以免钱币流通日久,出现磨损生锈。
都水清吏司人家负责的是工程费用的估算以及后续造册,这和他总没什么关系了吧?可就是这样的部门也受到了波及。
上个月周照磨给栗主事报账,栗主事觉得账目查起来不便,就创设了一种新型的登记造册之法。这方法确实简便,有和周照磨相熟的便也学了去。
没多久冯尚书就知道了,之后就责成都水清吏司将开年以来的账目全部用新的方法进行誊抄登记。最近清吏司从上至下莫不是面目憔悴、满眼血丝,归根结底,这都是栗千弘造的孽呀!
可能有人会说你们不满意可以不干!可这不是~这不是栗主事上头有人吗?听说那在天牢等死的都被他捞出来挖矿去了,让他们拿鸡蛋碰石头,那不是找死嘛!
现在工部恨不得把这位祖宗供起来!栗主事消停下来好啊,他虽然消停了,可他出的主意,却让大家忙的不可开交,如若他什么时候再灵光一现,恐怕他们脚下踩着风火轮都忙不过来。
虽然栗主事太能折腾了点,不过有那细心的也发现,工部渐渐发生了变化,最直观的就是他们部门开始赚钱了,大家的钱袋子也丰盈不少。
这还要从之前的平板琉璃说起,不过那些匠人强调他们新制的叫玻璃,还说玻璃造价更低一些。
这些暂且不论,就说御造坊的东西原本主要是供皇家使用和赏赐臣子的,很少外流,栗主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结果就是皇帝松口说:若是产量有剩余,允许工部通过大梁商行对外销售。赚取的利润六成收归国库,剩余四成可作研发费用及激励之用。
栗千弘还说要体现什么广告效应,直接在饕餮楼中用玻璃镶嵌装点柜子,那柜子临街摆着,来往行人都能清楚的看到柜子里的糕点形状、数量。
广告效果拉满之后,就有那上前询问的,当得知大梁商行售卖立马就有那家底富裕的过去询问,得知价格虽然不便宜,却也能够接受。但店里却负责安装,中途有破损也由商行负责。
大梁商行可是官家的,这就无形中增加了人们对它的信任,当下就有下了订单的。
其他各部一开始也并未将工部赚外块的事儿放在心上,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大梁朝百姓、尤其是权贵对新奇事物的追捧程度,等到月底核算时,结果让人大吃一惊,仅玻璃这一项,月余就将工部众人一年的俸禄赚了出来。
结果就是户部钱尚书直接在朝堂上对他们冯尚书发难,认为银钱自然应该全部入账国库,应由他们户部负责。
钱尚书本想讲个策略,先提出全部由户部接管,再给工部留一成也就是了。
哪里想到冯尚书据理力争,分毫不让,大家都没想到一向与人为善的冯尚书竟然如此强势。
据魏侯描述,满朝文武都看着两位尚书大人打口水战,若不是中间还隔着两位大人,怕是大打出手都有可能。
皇帝看他们实在不像话,多次干预,可稍息片刻两人又会吵起来,总之让众人看的十分痛快。
想那钱尚书是名副其实的铁公鸡,什么时候都是紧捂着钱袋子,不让别人碰,谁要是想要户部出钱,就如割了他的肉一般,哪想到如今他也有把手往别人钱袋子里伸的时候呢?
栗子煜其实还挺佩服钱尚书的,主要是户部的活是真不好干!
大梁朝虽说推翻了前朝,也做出了很多的改革,商人的地位也有所提高,但总体上还是以农为主,商人在普遍认识中仍处于最底层,国家税收的主要来源就是农业税和盐、铁,商税所占比例很小。
现在的土地不允许私人买卖,如若想要卖掉田地,还需去官府登记,同时,买卖双方还要交一大笔钱,以此来遏制前朝屯田隐田之弊端,这种方法极大的降低了普通百姓被压迫的可能,同时也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
可即便如此,大梁朝去年全年的收入也不过才3200万贯,也就是三千二百万两白银,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是农业税。
栗子煜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大吃一惊,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呆在京城,侯府主要的收入来源也是经商,他是真没想到商业大环境是如此低迷。
要知道他前世有个商业繁荣的封建王朝,年收入可是能达到一亿六千万两白银。
钱尚书既要预留出应急的款项,同时又要保证国家一年的财政开支,其中的困难和压力可想而知。
可就算如此,在皇帝惠及民生的时候他还是要咬着牙把那份儿银钱挤了出来,只这一点就值得别人敬佩,当看到能够丰盈国库的钱外流时那种心痛也可想而知。
不过理解归理解,栗子煜对冯尚书的做法却是极为赞同的,毕竟他如今在工部任职,而且未来大梁朝的经济繁荣就掌握在他们工部手中,先吃一波红利也在情理之中。
他只想说,冯尚书不愧是他们老大,一旦出口就非同凡响!
只是栗子煜头天刚感慨完,第二天他就发现冯老大把他给卖了。
这天他再次迟到了,还没到衙门口就被一个穿长衫的随从拦住了去路,那个随从极为客气,先向他深深一揖,然后才说道:“栗大人好,小的是钱尚书跟前伺候的,如今过来是因为尚书大人想要请您到对面茶楼一叙,不知您可否有时间?”
栗子煜一听对方的名头就知道自己拒绝不得,再抬眼凝视对面的茶楼,正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长者冲着他遥遥一举杯。
知道自己也躲不掉,栗子煜点头道:“荣幸之至!”
对于钱尚书请自己过去叙话的目的,栗子煜也能猜得出,不过在工作时间出去喝茶,这种滋味儿还真不错。因为钱尚书选的地方,栗子煜先就添了几分好感。
茶楼距此并不远,也就几步路的功夫,那随从一路将他引到了包厢门口。
栗子煜进门的时候,钱尚书也不拿大,极为亲近地把他迎了进去,见微知著,栗子煜实难想象这样一位官场老狐狸竟然能在朝堂上与冯尚书吵的不可开交。
“千弘啊!快坐快坐,上次和你见面还是侯府举办登科宴时,你这一入了官场也繁忙起来,竟是连个见面的机会也难得!”
“哪里的话!同在官场,您既是我的上官,又是我的长辈。常在府中听岳父提起您,说是边关将士们能够安守边塞,离不开您的鼎力支持,对于您的为人,我是极为佩服的!”
只是见面的机锋就让钱尚书知道自己对面这位青年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心下暗叹:怪不得冯锡瑞说老魏命好。这样一位生了玲珑心肝的人,怎么就被镇北侯府得了去!
两人一来一往间冯尚书就改了策略,对待栗子煜既有长辈对小辈的关怀,同时也有对待同龄人时的尊重。
“千弘与我手谈一局如何?我们边下棋边说。”
“固所愿尔!”栗子煜看到对方拿起了白子,明显想要让他,于是也不推辞,捏起一枚黑子就落了下去。
“我观世叔眉间隐有忧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妨说出来,小侄不才,自忖也有几分小聪明。”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痛快,钱尚书约栗子煜出来也不是为了打官腔的,想起老冯昨天说的话——你揪着我也无甚用处,工部的钱早是被安排明白了的,若是匀给了户部,我这尚书也不用干了,想来能解你燃眉之急的人在侯府也未可知!留下这句话,对方就匆匆走了。
钱尚书沉吟片刻,落下一枚棋子,说道:“我也不瞒你,仓促之间约你出来也是迫不得已。今年边关必有一场战事,此事你可知晓?”
“听岳父提到过。”
“那你可知道,去年国库收入几何?”
“略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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