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络缤
可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畅想未来,并且一步步实现目标的时候,冯耀祖突然出现了。
非常不近人情地想要将他从母亲身边带走,就如同当时离开时的决绝。
扔的时候干脆不留一点余地,捡回来同样理所当然完全不顾当事人的想法,蛮横霸道。
接回来之后也没有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对待他,完全把他们佣人当作奴仆,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
外界看着好像他们多仁慈,实际上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你恨他为什么杀死我儿子!”冯夫人愤怒道。
“因为他该死,早在几年前他就该死了!”冯强嗤笑,“他把素心害死的时候,我就该弄死他了。”
冯强正如同齐铭所猜测的那样,甘素心是他心中最美的光。
每次只要远远地看到她,就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抚平心中混乱暴戾的情绪。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因此愤愤不平。
同样是冯家的儿子,他和冯辉待遇天上地下。
他非常努力地表现自己的优秀,可没有人在意,甚至嘲讽他一个佣人的儿子,这么卖力也不过是为了给人当更好使唤的狗。
在冯家每天都过得很压抑,每天都想着要回去。
哪怕这里的房子更加遮风挡雨,也不怕挨饿,回去依然也会因为贫穷遭白眼,却觉得从前的日子自由快活得多。
至少,他从前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贫穷,与人之间的差距。
他只能叫自己的父亲老爷,却又被耳提面命让他要永远记住自己是谁的种,被要求做一个出色的儿子却又不光芒太盛让冯夫人怀疑。
他一直很羡慕冯辉,可也是这样一个人,无意中得知自己倾心一个女孩时,刻意去戏弄那个女孩,想要让他知道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不敢攀的女孩他轻易就能拥有。
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矛盾,可冯辉就是想要这么欺辱他。
最后,害得那个女孩失去了性命,死后还被各种风言风语坏了名声。
“素心?”冯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冯强笑意更冷,果然,这些人是不会愧疚的。
他们只会忘了那些旧事,然后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潇洒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所以,他们一个都别想好好活着。
“既然一窝坏种,又何必留下呢。”冯强阴恻恻地看着冯厅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心无力?这可是我费尽心思帮你找到的药,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冯厅长的脸色更黑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药不仅能让你那脏东西站不起来,还你能让你越来越像女人,你没发觉你现在很少长胡子了吗?怎么样,知道这个消息开不开心?”冯强哈哈大笑起来。
冯厅长怒瞪,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你,你!你竟然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已经做了,不仅杀死了你的儿子,还故意让你找了那样的外室。”
冯厅长早就受不了冯夫人,自从邓家败落,他就开始在外头拈花惹草。
因为还是有所忌惮,为了保险起见,就打算在外头养一个。
冯强得知以后,故意引了那个女人出现在冯厅长面前,冯厅长果然中计。
“噗——”冯厅长气得直接吐血,颤巍巍地倒在沙发上,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厥过去了。
“耀祖!”冯老夫人心疼极了,愤怒地甩着拐杖想要打到冯强身上,却被冯强躲开了。
“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冯强笑道:“我要是死了,你们冯家可就要断子绝孙了。”
冯老夫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嘴里的脏话一时噎住吐不出来。
冯强露出一抹嘲讽笑意,他悠然自得地走到齐铭面前,双手并拢抬起。
“齐先生,你现在就可以把我带走了。我以为我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
齐铭看了他一眼,“你还没确定我查出了真相,就这样自首了,不会后悔吗?”
“我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期待,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这一切,然后拥有冯家所有的东西。我相信我做得很隐秘,你就算查到什么,也很难有能够足以指控我的证据。”
“你很自信,可惜,你遇上的是我们。”齐铭推了推眼镜
“看来齐先生果真如同传闻一样厉害,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自己掌控节奏。”
冯强一副好像在聊今天天气的样子,完全没有被揭穿后的愤怒和懊恼,没有很可能会被处以极刑的恐慌。
“与其成为这群人渣的傀儡,还不如看他们只能活在痛苦中。我从来就不在意冯家的花团锦簇,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我更不想成为这群人中的一员。至少站出来的这一刻,我是干净的。”
冯强最终被带走,冯厅长也曾试图去救人,可冯夫人却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冯夫人调动自己所有人脉,一定要让冯强受到应有的惩罚。
“什么?他还想着在冯强受刑之前,给他生个孙子?!”孟明锐不可思议地高声嚷着。
齐铭受不了地捂耳,“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别一惊一乍的。”
“不是,这事也太扯了吧!”
“繁殖癌没救了。”白向墨也叹为观止。
冯厅长……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冯厅长了。
冯夫人那天被伤透了心,看清楚了冯耀祖母子的嘴脸。
她不仅要让冯强一命偿一命,还让冯耀祖直接下马,并且直接登报离婚。
报纸上完全不顾冯耀祖的名誉,直接说他现在不男不女,所以无法再维持婚姻。
冯耀祖这些年太过得意忘形,他向来瞧不起女人,只不过之前忌惮岳家力量罢了。
他开始发达之后,就开始看不起冯夫人,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一旦狠起来可以将他彻底击垮。
冯厅长得知自己再不能生育,也知道无法救回冯强,就安排了一个女孩进牢里,希望冯强在被行刑前留下血脉。
冯耀祖根本没有多喜欢孩子,否则也不会这样对待冯强和冯辉,为了所谓的不能断香火非常拼。
孟明锐啧啧道:“难怪冯强自个承认杀了人,他把自己的死也当成报复的一环了。”
“那是他猜到我们查到了真相。”
齐铭之前故意一直在铺垫,并不是为了吊胃口,而是在威逼。
不管冯强跳不跳出来,他们搜集到的证据,已经足够指证他。
配钥匙的他们已经找到,虽然冯强当时遮遮掩掩,可干这一行时间长了眼力极好,依然能够认出来。
冯强那时确实去扫墓了,可这期间是有时间差的,明显是故意隐瞒造假。
即便证据不够,冯夫人只要知道结果,也能把他给弄死。
“哎,有这样的父亲也太惨了。我那天回去就给我爹娘发了电报,谢谢他们不嫌弃我这儿子。”
齐铭恍然大悟:“难怪司令突然发电报,说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说话怎么不着四六的。”
“……”
孟明锐气恼,“他们怎么能这样!”
“不过——”齐铭故意拉长音,“这个案子你表现得确实不错。”
“嘿嘿,也没有啦。”孟明锐羞涩了,“我也就是有那么点小聪明。”
齐铭看他这模样,只觉得辣眼睛,目光投向白向墨。
“恭喜你,债务彻底还清,可以过个好年了。”
白向墨也很高兴,无债一身轻。
“这多亏你。”白向墨诚恳道。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
“我请你吃饭?”
孟明锐积极响应,“好啊好啊,要选最贵的!”
“一边去。”齐铭毫不客气将孟明锐挤到一边,“这是谢我,有你什么事啊。”
孟明锐瞪眼:“你们不带这样的,一起吃大餐竟然不带我,太不厚道了吧。”
“谁说要吃大餐了?”
“那你们去干嘛?带我呗,我现在也放假了,舅舅又不让我乱跑,我今年没法回家过年,好无聊啊。”孟明锐嘟囔着。
“你无聊找你舅舅去,别没点眼色。”
孟明锐莫名其妙:“要什么眼色啊,说得好像你们两个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齐铭直接用手指弹他脑袋,却没有辩解什么。
他望向白向墨:“你得拿出点诚意,吃饭也太敷衍了。”
白向墨眨了眨眼,“那你想要什么啊?”
“你这得自己想啊,否则就成我主动索要了,意思就变了啊。”
白向墨为难地皱了皱鼻子,没想到齐铭会这么较真,可他确实帮了自己很大的忙。
之前一直说感激,结果一到动真格就歇菜,那也太说不过去。
“那我好好想想吧。”
齐铭顿时乐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孟明锐嗤了一声,低声嘀咕:“小气吧啦的。”
齐铭没有理会他,问道:“你和伯母她们打算怎么过年?”
“啊?”白向墨一时没反应这话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过年得喜庆,你们总不好在殡仪馆里张灯结彩吧。”
白向墨完全没想过这一点,“不允许吗?”
“这倒没有说不允许,只是有点不合适。”
“那我们在屋里布置没事吧?其实我家这些年过年都很简单,我也不想我娘太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