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灼灯
小时候的宿子星每到生日，齐诗意都会陪他来教堂祈福，宿子星养成了习惯，长大后都是自己来。宿子星已经邀请了朋友，今天中午到宿家，按宿源说的，潦草过一个成年礼，不过宿公爵晚上会去湖景别墅，陪伴他与母亲过生日，宿子星内心的郁结减轻了点。
车辆停在首都大教堂外，宿子星通过车窗看见，往日人流量庞大的区域，变得寂静肃穆，皇室护卫身姿笔挺守在教堂外。
宿子星下车询问：“请问教堂里的是？”
“公主殿下正在里面祷告，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那我去别的教堂。”
宿子星转身打算离开，护卫将情况通报给教堂内的公主，然后叫住他：“公主殿下想见见你，你可以进去。”
想不到公主殿下对自己有兴趣，宿子星受宠若惊走入教堂。庄严的神像下面，黑色长发及腰的莫雅轩静静站立，她刚结束祷告，放下双手，睁开眼睛看向宿子星，“你是宿家的私生子？看起来好过宿源。不过你有公爵阁下的教导，而宿源没有，你弱于宿源才不正常。”
莫雅轩的话直白到不好听，宿子星克制住心里的不舒服，没显露在脸上。
这两天，他忍气吞声的次数比过往十几年都多。
莫雅轩继续道：“今天好像是你的生日。”
宿子星目露惊讶：“殿下知道？”
“你没上网？”莫雅轩反问，“网上关于你的消息沸沸扬扬，其中之一就是你的生日，都说宿公爵为了私生子的成年礼，不顾大儿子的心情，坚持接你回宿家。”
宿子星的脸色控制不住黑了黑，网上都是他的负面舆论，他没有办法，能做的只有不看。
“我回宿家，是我哥松的口。”宿子星表情黯然，解释道，“我在宿家用餐都不能去主厅，也不能办成人礼。”
莫雅轩的语气理所当然：“这不是私生子正常的待遇？”
不过，她对宿源的做法有点意外。
“以宿源的德行，对你下手算轻了。”
她朝宿子星点了下头，“我该走了，你自便。”
宿子星的脸色红白交加。
公主刚好要离开教堂，只是顺便叫他进来看看，满足下好奇心。宿子星深吸口气，不再自作多情，坐在教堂的座位上，正要闭眼，却听见莫雅轩高兴的声音：“白先生。”
白瑾池从教堂外进来，行礼道：“殿下。”
莫雅轩的视线，落在他脖颈的奴隶项圈上，“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从小喜欢神的故事，是皇室成员中最常来教堂的，偶尔遇见白瑾池，得到过他的开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交集，以前白瑾池寻找奴隶契约，也没想过求助公主。
实际上，公主一直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她觉得白瑾池与教堂里的神像相似。
每当看见白瑾池站在神像前的画面，她的烦恼都会得到洗涤，白瑾池不该当身份卑贱的奴仆，“有贵族对白先生不利的话，可以告诉我。”
“那位贵族对我有恩，我愿意当他的临时仆人。”白瑾池解释道，“不用多久，契约便会结束。”
莫雅轩还是觉得，白瑾池当临时仆人也是亵渎，但别人自愿，她不能干涉。
白瑾池温声道：“教皇冕下找我，我需要上去。”
“那我不耽误教皇的事情了。”莫雅轩颔首，继续向前走。
她行走在通往教堂正门的走廊，宿子星从后面追上来，“公主殿下！”
“什么事？”莫雅轩不耐烦转头。
“那位金眸的神眷者，好像是我哥的仆人。”想着白瑾池奴隶项圈上的“02”数字，宿子星的心情尚不能平复。他在学院里认识有神眷者，听对方谈起过白瑾池，语气尊敬，结果白瑾池也是宿源的仆人。
“什么？”
白瑾池服侍的对象居然是宿源，莫雅轩顿时不放心起来，可白瑾池是自愿的，应该不是撒谎。
“还有。”宿子星试探着问，“公主殿下知不知道，我哥与二皇子是好友？”
“怎么可能？”莫雅轩第一反应是不信。
“他们的关系那么好，殿下不知情？”
“我之前犯错，禁足了一个多月，皇兄来看我的时候，不会讲述他的交友情况。”这也是莫雅轩刚知道白瑾池沦为奴仆的原因，“宿源有什么资格当我二皇兄的朋友？”
宿子星道：“我亲眼见到的。”
“以前宿源就讨好二皇兄，居然让他成功了。”莫雅轩微微炸毛，“我得弄清楚，不能让宿源给二皇兄带来负面影响。”
第63章 可恶
莫雅轩打开智脑, 要联系二皇兄，点中联系人列表里备注着二皇兄的号码前，她的指尖忽然顿住了。
她非常尊敬二皇兄, 又有些怕他，不敢直接问，她转而要找宿源, 却没有宿源的联系方式。
莫雅轩重新意识到宿子星的存在，问他：“你有宿源的联系方式吗？”
宿子星讪讪道：“没有。”宿源不可能告诉他, 他也没有这个心思, 免得又遭受宿源羞辱。
莫雅轩道：“算了, 我去宿家一趟。”还可以要来白瑾池的奴隶契约，归还白瑾池。
与此同时，白瑾池来到教皇的房间。
老教皇坐在桌前，背后是高到触及天花板的书柜, 沉重冠冕压着他的苍苍白发，见到白瑾池，他露出祥和的笑，“你在学院里觉醒，导师能帮你梳理精神力，但你的神眷者体质无人梳理。坐下吧, 我来帮你。”
白瑾池婉拒道：“太麻烦冕下了。”
“不麻烦。”老教皇起身绕过桌案, 法袍后摆曳地。
“教廷一直表示你的天赋普通，实际你的能力如何，想必你自己心中有数。”
“是的。”白瑾池对自身能力有估算，之前还独自为宿源解除禁术, 教廷隐瞒他天赋的缘由, 白瑾池能猜到, 是避免引起虫族注意，“冕下要告诉我宿源的什么事？”
“你在心急。”老教皇的指腹散发神术光辉，贴上他的额头，“正常情况下，你不该有这样的心态。”
白瑾池垂下金眸，“我还有不足。”
“不，以前你是完美的神眷者，所有人在你内心都是平等的，只有你的母亲，以前你从小到大的那个朋友重要些，还有你的父亲，你对他有点负面情绪。”老教皇道，“除了你的父亲，你对每个人抱有发自内心的宽容，结果现在不同了。我让你待在宿源旁边，本来是希望你得到促进的，结果相反。”
白瑾池不解问：“什么促进？”
“宿源生母是位优秀的神眷者，我至今对她很有印象。”老教皇徐徐道，“她的体质遗传给了儿子，但发生了变异，宿源不是神眷者，而是能使用许多古遗物的体质。他的牺牲之枪，你应该见过。”
宿源在考核里用过牺牲之枪，白瑾池记忆犹新。
“神不再现身，多数古遗物都不能使用了。”白瑾池道，“能为人所用的古遗物寥寥无几，而且都偏弱。”
“低级的古遗物，宿源都能用。”老教皇笑了笑，“本来牺牲之枪也是不能用的古遗物，却在他手上发挥效果，你们两个在不同意义上，都是神深深眷顾的人。”
“既然如此，宿公爵为何不培养他？”
“随着时间推移，宿源的体质在衰弱，我们不懂是什么缘故。”
老教皇叹息一声，“可能神的意思是，让古遗物伴随自己退出历史舞台，不要再有使用的人。”
“你知道，低级古遗物对我们意义不大，有精神力，有药剂，有科技结晶作替代，以前我们没必要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使用低级古遗物为我们做什么。至于现在，宿源能使用的古遗物不多了，牺牲之枪是其中之一，可能这柄枪适合他。”
“宿源的体质不值得培养，是宿公爵不重视他的一部分原因，在别的方面，公爵为何不爱自己的儿子，这不该问我。”老教皇笑容无奈，“我不清楚公爵在想什么。”
白瑾池的微笑变淡，他不在意宿源能用多少古遗物，而是在意：“体质衰弱，会不会影响宿源的健康？”
“不会，就是变成普通人。”老教皇道，“宿公爵赠送牺牲之枪，我允许你待在宿源身边，是想稳住他的体质，然而收效甚微。你们都是神爱着的孩子，我本想看你们的体质能不能产生化学反应，希望你们相互促进，结果你反而出了问题。”
老教皇收回贴着白瑾池额头的手指，指尖的神术光芒消散。
“感觉如何？”
“奇怪。”白瑾池若有所思，“我的感情变淡了。”
刚在学院觉醒，白瑾池就发觉自己控制情绪变得轻易。
当时的变化过于细微，直到教皇梳理了他的神眷者体质，白瑾池清晰感受到，他的情感色彩在物理层面上变浅了，仿佛身体自发在帮他扫清感情方面的障碍，帮他成为优秀的神眷者。
老教皇毫无意外之色，“你是否觉得奇怪，你分明预估自己能够顺利觉醒，实际觉醒却出了问题。”
“一切瞒不过冕下的眼睛。”
“因为你太优秀了，白瑾池。”老教皇声音缓慢，对看重的继任者循循善诱，“越优秀的神眷者体质，越会接近神的博爱公平。曾经你的心态与体质非常契合，如今你私情变重，与体质发生冲突。”
白瑾池神色恍然：“感谢冕下为我解惑。”
老教皇重新回到桌案后面坐下，挂着平和的微笑看着白瑾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我觉得这不是大问题，我可以觉醒。”白瑾池沉静组织措辞，“还有，冕下并未告诉我所有事。”
“你看出来了？”老教皇略感意外笑了笑，倚住靠背，“更多的你目前不能知道，得等到觉醒后。”
“这段时间你做完宿家的工作，契约还是要履行的。”
“觉醒结束后，尽量别见宿源了。”
白瑾池抬眸问：“为什么？”
“提到宿源的事，你的思维就会迟钝。”老教皇道，“觉醒后，你的事再瞒不了虫族，二皇子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虫族的伏击刺杀，今后你的待遇差不多，虫族甚至会更疯狂，如果发现宿源的体质，即使体质衰弱了，它们也不介意多杀一个。宿源可不像你们，有充足的自保能力。”
白瑾池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
“更重要的是，远离宿源对你有好处，我不希望教廷的继任者出问题。”
“我能够处理好，教皇冕下。”
“那我期待着。”
白瑾池微微垂头，告辞离开。
老教皇翻阅着关于古遗物的资料，过了半个小时，宿公爵从暗门进来，将手中的文件交给他，“宿源最新的体检报告。”
苍老的手掌接过文件，老教皇看完后，情不自禁感叹：“百分之百的古遗物都能使用，何等惊人。”
“血液销毁干净了。”宿公爵道，“检测流程一如既往，不会被外人看出端倪。”
成年前，宿源的体质确实不停减弱，都快被放弃了。
结果成年后，他的体质忽然恢复，并且不停提高，老教皇道：“都到了百分之百的程度，只等那件古遗物准备好，便要拿宿源来用了，公爵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早已做好准备。”宿公爵道。
*
【检测到剧情变动，有关死亡的内容发生相应改变。】
宿源微微一惊，他什么都没做，剧情忽然有了大幅度变化？
“没问题吗？”宿源心里打鼓，忍不住问系统，“我的新生活还算数吧？”
【没有问题，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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