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厉大伯也坐在不远处没说话，他一直在看手机，等着反馈的结果。
白承寒动作的时候他也没太大的反应，频频去看手机，再就是钟表的时间，等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过了一分钟后，有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个消息：【搞定】。
厉大伯看着这两个字，差点没激动的站起身，但好在还记得演戏，低头将这条消息删除了，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来了句：“离六点还有十分钟，老五这次迟了不少时间吧？”
老爷子也看了眼钟表：“还有十分钟，再等等。”
厉大伯撇了撇嘴，倒是没反对，左右是回不来了。
十分钟后，随着六点过去，依然没回来，二老也有些急了，刚要打电话，这时候突然看到电视上新闻频道转到一条当地的报道。
主持人面对镜头语速很快：“现在插播一条新闻事故，下午17时52分本市发生一起车祸事故，造成三死一伤，其中小车里的三人包括司机当场身亡……”
听到主持人说出车祸的新闻，所有人想到老五之前发生的车祸，下意识抬眼看去。
就看到背后像是一个车祸现场，其中一辆被沙土大车埋了一半的车身像极了厉誉平时乘坐的那辆车。
厉大伯本来没心眼看到还不算放心，这会儿瞧见电视上这一幕，一颗心彻底放到肚子里。
忍不住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故作悲痛道：“这、这怎么瞧着像是老五的车……”
第97章
二老脸色大变：“不会的不会的。”
说着立刻低头去拿手机，但因为手上发抖并不能精准找到号码，还是白承寒冷静接过去，打过去的时候，号码一直没人接。
在场的人都愣在那里，心思各异，厉父厉母皱着眉头，虽然不喜欢老五，恨不得老五出事，但真的听到还是有点愣：“应该是凑巧吧……”
厉大伯装作很难过的模样：“车这么像，又刚好是老五回来的道路，这……要不还是我去找找吧……”
老夫人听到这一句脸色惨白，被老爷子吓到扶住，去呵斥厉大伯：“你胡说什么？都没影儿的事，怎么就说是老五？”
这老大怎么突然这么不沉稳？
厉大伯皱眉，大概是觉得厉誉死了，厉氏依然只能是他的，有些有恃无恐，真实的情绪也有点表现出来：“爸，我怎么胡说了？那车就是老五的，老五又突然不接电话，这还不明显吗？”
白承寒这时候突然开口：“大哥，你怎么就确定这是誉哥的车？那沙土车可把车牌号埋了，只有半个车身，怎么就确定是了？”
厉大伯不悦看他一眼：“这里是厉家，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但很快又沉浸在厉誉可能出事的消息里，都觉得厉大伯这样有点违和，却又没往深处想，围在一脸惨白的老夫人身边安抚。
只除了厉大伯站在那里，像是隔绝在外，身形藏在黑暗里，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这时候管家突然匆匆从外面过来：“老、老爷不好了，外面有警察过来，说、说是有事要和您说。”
厉大伯猛地看过去，克制着激动的情绪，抬起手挡住眼：“老五……”
厉大伯听着这一声哭嚎，本来老夫人脸色就不太好，被这么一吓更是脸色难看之极，白承寒瞧着皱眉，从系统兑换了一颗护心丸，倒了一杯水融进去，递给老爷子：“喂点水吧。”
老爷子本来就担心不已，老夫人本来年纪就大了，已经有上次打击在，这次再有个好歹，真的是吓死人。
老爷子赶紧扶着老夫人喂了水，很快瞧着脸色恢复不少，已经没有刚刚瞧着这么可怕。
这一耽搁，管家已经领着两个警察进来，先是像他们出事证件，才环顾一圈。
因为二老暂时不方便，厉大伯上前：“你们好，你们上门是有事找我们厉家吗？是要说我五弟出车祸的事吗？”
两个警察看他一眼：“车祸？没有的事，我们是接到举报说是你涉及三起车祸谋害杀人未遂，现在正式要带你回去调查。”
“什、什么？”厉大伯因为刚刚的新闻报道对厉誉已经出车祸死了的消息深信不疑，所以等乍然听到两个警察是为他而来时，因为太过意外没能绷住脸上的表情，惊愕不已。
他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他涉险三起车祸谋害杀人未遂？
其余人也都是一脸懵：？？？啥？三起？车祸？杀人未遂？
卧槽，老大这是做了什么？
连刚恢复过来的老夫人也怔在那里，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就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的同时，突然一道声音从二楼楼梯口响了起来：“怎么都愣着，不让两位同志坐下说《全能炮灰重生回来后》，牢记网址：m.1.吗？”
厉誉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尤为清晰，尤其是厉大伯，本来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猛地看过去，难以置信：“你、你……”
厉誉从二楼走下来，随着他走近，厉大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人是鬼？你不是、不是死了吗？”
厉誉到了几步外停了下来：“大哥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就死了？”
其余人包括二老这会儿才回过神，朝着厉誉扑过去，二老上下检查一遍，确定厉誉没事，才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这混小子，你这是要吓死我们啊！”
厉誉安抚看了二老一眼，随后抬头继续盯着厉大伯：“我本来也没事儿，刚刚就回来了，只是看时间早，从后门进来先洗了个澡，只是瞧着大哥似乎对我的出现很意外啊。我也比较好奇，大哥怎么就确定那辆被沙土车埋了一半的车是我的？还是说，大哥其实早就知道我会出事，所以才下意识确定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怎么就这么意外我出现？我还活着，你不高兴吗？”
厉大伯怎么也想不通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说出意外就意外了。
他很快敛了所有的情绪，勉强露出一个笑：“五弟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不高兴？我只是没想到看到和你一样的车先入为主了而已。”
但回过神想到刚刚警察的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厉誉慢悠悠看着他：“是吗？但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或者，你想重新回放一下你刚刚所有的表现吗？”
几乎是他说话的同时，原本还在播报新闻的本地新闻频道突然画面一转，很快被白承寒手里的遥控器调了一下，竟是直接转到了熟悉的画面。
正是刚刚客厅里的一切，镜头对准的地方刚好就是厉大伯。
白承寒操控者回放，专门将厉大伯所有的表情都放大显露出来，遇到不是他的画面故意调快，本来没被人注意的所有表情就这么展露出来。
所有人愣愣瞧着这一幕，直到重新回到警察上门时厉大伯的表情以及刚刚厉誉下来时的反应，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没收住情绪。
连在场的其余人都看出意外，更何况是警察，加上本来就有人报警说是三起车祸的事，此刻想到刚刚的对话，顿时明白什么。
二老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厉大伯、厉誉、白承寒三人都震惊僵在原地，厉大伯的脸色随着这些回放，抬头去看，发现角落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摄像头。
因为藏在吊顶里加上高，他一开始并没注意到。
厉大伯这时候再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才有问题，他沉着脸，却咬死了：“老五，你这就不对了，哪里有在家里安摄像头的，你什么时候安的？”他咬死不承认，只要没证据……
厉誉像是猜到他的打算，直接道：“从你上次在L城想要让司机故意车祸撞死我，隔了这么久，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没说？我在查上一次车祸的事，包括这一次，显然过去那两次你依然没能生出半点悔恨，依然想要杀我。你和白文羽以及那两个司机之间的交易，你当我没有证据的话，又怎么报警的？”
其余人这才回过神，震惊看着厉大伯：！！！
厉父厉母更是难以置信，他们没听错吧？大哥竟然要杀老五？不仅一次，还是三次？甚至上次也是老大干的？
他们虽然也想老五出事，但怎么也不会主动出手，心里这么想，但也不敢这么干啊？
结果老大竟然、竟然……
厉父厉母震惊不已，浑身颤抖，瞧着依然人模狗样的老大，打了个冷战往后退了两步。
厉伯母、厉成珠、黎逢余也是震惊不已，只除了毫无所知的厉皓天，他大概被吓到了，突然哇的哭了出来。
可这时候谁也没心情哄他，二老白着脸，眼神里都是难以置信，他们浑身颤抖，要不是厉誉和白承寒一人搀扶一个，这时候怕是已经晕过去。
老爷子饶是想过老大心里不服不甘心，也没想到他竟然狠到要老五的命。
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厉大伯：“你还有没有心，那是你弟弟！你竟然想他死？你竟然！想害死他！”
不仅是一次，甚至上次差点让老五没命的竟然也是他！
第98章
老夫人更是气得大口喘着气，瞪着厉大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承寒在一旁替她抚着后背安抚。
厉大伯从头到尾依然是面无表情：“爸，这话你怎么会信的？我是冤枉的，我和老五是兄弟，怎么可能会害他？肯定是老五听了谁的话才发了癔症……”
两个警察这时候上前，将一叠东西递过去：“我们是查过之后证据确凿才上门的，这里有你先后几次转账的记录，虽然你用的别的银行卡，但还是被我们查到。包括你和白文羽的通话记录也被人发到我们手里，还有刚刚司机发给你的短信也被拦截。白文羽已经抓到了，他也承认了，是你主使的，他手上也有你们先后谈话的聊天记录。第一次车祸那个司机的家人也已经坦白，厉先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厉大伯随着警察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低头将递到面前的东西拿过来，瞧见那厚厚一叠的调查报告，图文并茂，甚至还有白文羽的口供，详细至极，和他们的谋划事无巨细都在上头。
厉大伯终于情绪崩溃，伸手就要撕掉这些，却被按住手腕摁在地毯上：“这些只是复印的，你撕了也没用。”
厉大伯终于放弃反抗，他死死咬着牙，恨恨盯着厉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白文羽告诉你的？”
厉誉并没说，只是冷漠看着他：“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你为了厉氏集团掌权人的位置，却一而再再而三对我下死手。当初，是你求着我回来替你救公司的。”
公司救活了，他就需要去死给他让位置吗？
厉大伯听到这，脸色更加狰狞：“我是求你回来的，但你既然之前就让了我一次，为什么这次不能继续让？为什么非要霸占着位置不放手，你当初既然跑出去创业，为什么就不能继续给我当副手？我才是老大！这厉氏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是你的？凭什么是你的？凭你脸大吗？还是凭你不要脸？”白承寒皱着眉，没想到这个厉大伯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就凭他是大哥，所以厉誉活该给他打工吗？
“哈，我不要脸？还不是偏心，从头到尾，你们就是偏心老五罢了。是，我和老四是不聪明，不是那块料，但如果你真的有心要让我继承公司，为什么当初我一上任直接就甩手不管了？你如果但凡先帮我几年，我也不至于急于求成将公司弄成这样。”厉大伯死死盯着老爷子，怨恨呼啸而出，那种愤怒让老爷子心里发凉，“你就是故意看着我弄不好公司。名义上说着我不行，还不是等我管不好公司，才能名正言顺的将公司交给老五？”
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他：“你还有这个脸问我为什么当初直接把公司交给你就不管了？难道不是因为你为了公司故意赶走老五，老幺儿才十八岁你就故意拿什么兄弟情义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想要继承公司，故意打压他针对他，他不得已主动要求出国，甚至什么东西都没要。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吧？如果不是老五当初出国前找到我说也是为了家里关系和睦，也想自己闯一闯看能不能闯出一番天地，我怎么可能饶了你？”
他当时被老五说动了，加上他的确是有些偏心，老大养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想着等老大心满意足了估计也就不会这样了。
可他这口气却是忍不下来，既然老大想要公司，他就给他。
结果呢？
果然如他当初想的那样，老大和老四压根不是那块料，公司眼瞧着越来越走下坡路，他也急，但老五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一意不靠家里，大概也是被大哥伤了心。
直到最后眼瞧着基业要败了，老大主动求到他这里，他心软了，才把老五给喊了回来。
他还是错了，老大这自私自利的性子，从头到尾都没改过。
厉大伯显然没想到自己当初做的那些小动作老五都知道，甚至父母也知道，他咬紧了牙根，依然不肯觉得是自己错了。
厉父在一旁也听得震惊不已：“老五当年出国竟然是你挤兑走的？”
这简直超乎他这些年对大哥的印象，简直匪夷所思。
那他从小到大不会也被老大挖了不少坑吧？
厉大伯嘲弄笑了声：“是又如何？你又好多少？你难道不是也被自己老婆鼓动的想老五出事吗？只是你心里这么想却没胆子对老五动手罢了。我只是做了你不敢做的事，可惜啊，你虽然是废物，但二老还是偏心你的，就像是偏心老五一样，只有我……才是最不得待见的。”
大概是这番话压在心头好多年了，厉大伯眼底的怨念几乎要化为实质朝二老砸过来。
老爷子和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但很快老爷子察觉到这话里有话，那个念头一起，他抖着手，难以置信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否则这个畜生怎么会敢对老五下手的？
加上他张口闭口偏心，这让老爷子更是气得恨不得拍死他。
其余人没听懂，就这么瞧着老爷子比刚刚还愤怒。
厉大伯对上其余人惧怕的目光，最后对上老爷子这愤怒的目光：“是又怎么样？我高三毕业的时候体检知道的，我和你们的血型都对不上。一开始还以为出了错，结果发现我不是你们的孩子。可你们既然收养了我，凭什么这么偏心，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会公平，可你公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