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稼禾
“糖炒栗子，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好吃着嘞！”
一大早，酒楼外的摊子上响起了郑年年的叫卖声。圆润饱满的栗子放在筲箕里，上面盖着厚实的小棉被。
方方正正的，上面还绣着两个大大的栗子娃娃。
昨晚下了雨，此时天空也灰沉沉的。不过吃完饭出来的客人瞧见边上小姑娘明媚的笑意，心情又颇好地转个脚步走了过来。
“我来一份儿二十文的。”
“好嘞！”郑年年小脸裹在高领子里，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很是喜庆。
她捏着小被子一掀开来，热腾腾的气儿争先恐后往外边儿跑。手脚麻利地装了一斤板栗称重，放进油纸包里递给客人。
“您拿好。”
收了钱，看着人摸着肚子远去。她笑道：“您慢走啊。”
声音清亮，这大半条街上都能听见小姑娘欢喜的吆喝声。
“柿饼给我来十个。”
“板栗要十文钱的……”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可不，十月多了，十一月就得下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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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卧房，窗户半开。朦胧的光线透进来些许，照亮了桌上冒着热气儿的粥。
雕花大架子床上，两边的帘子尽数被撩起。床上人睡得迷迷糊糊，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润。唇微干，喘着热气儿。
被窝中，细白的手腕从中探出。
十二蹙眉摸着脉搏。
半响，他看着站在床边的人道：“他身体本来被我养好了不少，但是这么久以来他都难得歇息，加上昨儿个思虑过重，寒风入体，这一堆人就倒了。”
十二叹气，也有些提不起劲儿：“我下去熬药。”
沈无��点点头。
待门一关，他眼中闪过懊恼。
在床沿坐下，沈无��将被子拉高。
“阿柚，对不起。”
叶白柚皱着鼻子，不舒服地抿了抿唇。
沈无��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来，端了一旁的水先沾了沾自己的唇，随后放在他的嘴边。
叶白柚半睁开眼睛，晕乎乎地瞧了男人一眼。手攀着他的小臂，急切地将杯中的水喝完。
沈无��：“慢些。”
叶白柚移开唇，抓着男人衣襟翻个身。窝在他怀中，又迷糊着不动。
“晕����”
沈无��只觉怀中的人滚烫，像个小火炉。
他收紧胳膊将人抱好，下颚贴着哥儿的额头。
“马上就好了，喝了药就不晕了。”
“唔。”
“阿柚，咱们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好？”
叶白柚往沈无��衣服里拱。待脸贴着凉凉的皮肤，他舒服地又将滚烫的手伸出被窝。
沈无��勾着他的手拉回去。“乖，忍一忍。”
叶白柚侧头，小脸压在沈无��的胳膊上。眉间带着一股病气，看着更显羸弱。
“相公。”叶白柚看着男人，眼睫缓缓眨动，不一会儿像是累了般将眼睛闭上。
“在呢。”
“回去多久啊？”
“开春再出来好不好。”
“那酒楼怎么办……”
沈无��指腹脸着哥儿细嫩的脸。“有他们在呢，夫郎放心。”
叶白柚抱住沈无��的腰，叹息一句：
“我好困呐。”
“我陪着阿柚，困就睡会儿。”
“唔。”
沈无��唇一直挨着哥儿，那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心慌。
等十二端了药上来，他直接将人叫醒，慢慢将药喂了下去。
叶白柚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吃下去又差点吐出来。
好一阵忙活后，叶白柚睡着了。
下午，叶白柚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了。他一整天被沈无��抱着，出了一身的汗。此刻亵衣沾在皮肤上，黏腻得他半点不舒服。
“相公����”
沈无��抱紧了人：“不行。”
“那我擦一擦总行了吧。”叶白柚又恢复了活蹦乱跳，央求着沈无��。
沈无��抿了抿唇，在被窝里将哥儿的衣服脱下来。将身侧焐热的衣服给他换上。
叶白柚一直看着沈无��，双眼含着期待。
沈无��只刮了下他的鼻头，温声道：“阿柚衣服已经换了。”
叶白柚看着身侧湿润的衣服，飞快推到沈无��脸上。“臭！你给我擦擦，我保证不出被窝。”
沈无��将哥儿的亵衣拿下来，鼻尖的味道是香香的。比平日里哥儿身上的味道更香。
“不臭。”
“等会儿吃了晚饭，咱们就回家好不好。”
犟不过沈无��，叶白柚身子一转，背对着人。
沈无��失笑。
双手撑在他身侧，将被子压得严实。矮身亲了亲他的唇角。
“乖，夫郎。”
叶白柚余光飞快看人一眼，又故作不满意地收回。
沈无��轻叹一声，将人重新抱回自己身上。顶着哥儿不满的眼神将他周围的被子压得严实了，这才重新将唇亲了上去。
舌尖的味道苦涩，沈无��心间一疼。
他收紧胳膊，将哥儿嘴里的苦味搜刮一空。待到人舒服地眯着眼睛追逐，他才放软了力道，浅吻着。
亲了许久，叶白柚舔着唇意犹未尽。
沈无��看着他晶亮的唇，低头，叼住咬了咬。“馋猫，该吃饭了。”
叶白柚被宠着，幸福得心里冒泡。他拍了拍手下的腹肌，神气道：“穿衣。”
沈无��眉间纵容：“遵命，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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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好了要回去，酒楼内所有事情都得提前安排好。
第二日叶白柚教了老九些新的菜式留着后头几个月上新。又带着白琴心将酒楼大大小小的事儿经手了一遍，再让十二从旁边协助。酒楼的事儿才算完。
叶白柚生病后的第三天，两人带着大包的东西回到了大泉村。
小院子里，叶白柚刚打开门，闻声而来的小榛果已经在里面玩儿上了。
“阿嫂！”奶呼呼的一声，小家伙甩着胳膊小腿儿过来抱住了叶白柚。
“阿嫂！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叶白柚矮身将小家伙抱起，逗他：“哎哟，又重了。”
小榛果笑着抱住叶白柚的脖子，像小猫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脸。乖乖软软的：
“阿嫂，阿爹又催我回家了。这次回去，要好久好久才能来了。”
叶白柚捏捏他的小脸，暖呼呼的。
他抱着人进卧房，将带回来的零食包袱打开。给了他一块枣泥糕。
他回忆道：“上次回去还没到家就被你阿兄叫回来了，算起来……小榛果快一年没回去了。”
小榛果双手捧着枣泥糕用小牙齿细细咬着，侧靠着叶白柚。
“我也想小爹爹了。”
“嗯，也该回去看看了。”叶白柚摸着他细软的头发，“什么时候走？”
“阿端叔说等你们回来之后告了别就走。”小家伙看着叶白柚，眼底是依依不舍。
从他来的时候他就盼着见到阿嫂。
现在见到了，相处这么久，他很喜欢很喜欢阿嫂的。
小榛果瘪了瘪嘴，嘴角站着红色的枣泥糕。“阿嫂……”
叶白柚：“嗯。”
“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呀。”
叶白柚轻笑，指尖擦过小家伙的嘴角。“阿嫂在这里又不走，等开春天气好了，小榛果再来也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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