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二和攻一HE了 第42章

折风每每出门都带着仇泽, 无论除妖亦或买菜，大事小事都一起做，时不时手会牵到一起，两人状态更透露出一种微妙的无间亲密。

周围人都不是瞎子, 擎苍和容羽当然是能看出这其中的变化的。

擎苍倒还好，虽然对折风心有好感, 所幸这『好感』时间尚短, 付诸的情感也不深, 至多也为自己这尚未开出花朵却早早凋零的情窦小小伤感一下。

但若说真往心里去, 绝不至于。

身为上古神族的后裔, 擎苍不允许自己这么小心眼儿，老折风是有几分蛊人的本事，但人家已经有了两情相悦的良人, 成人之美就成人之美呗。

弱水三千，总不能真就只取折风这一瓢饮吧。

然而, 于容羽而言，可就不是这般了。他心心念念要折风进火葬场，如今折风和仇泽的浓情蜜意，只叫他觉得是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自己前世受的那些苦，容羽几乎气到要扭曲，一团邪火噎在胸口。

他恨！恨折风曾经辜负他的深情，狠心地断了他的仙根, 现在还迟迟不付出代价, 甚至和别人过起了成双成对的日子。

容羽实在难忍心中怨念, 转头一看，折风又要同仇泽一块儿出门了，他奔过去喊道：“且慢！折风君，你须得给我一个说法。否则不许你出这个门！”

平日里，无论修炼还是旁的小事，容羽总是缺少灵性，一举一动皆显平庸，但是此刻在门口拦住折风去路的他，眼中却透出坚定的光，甚至还有一丝凌厉。

倒也稀罕。

折风审视了草仙一番，心想，也到了该算前尘总账的时候。容羽是主角受，他们之间，必有一场“清算”。

他捏了捏仇泽的手心，小声道：“今日的采买暂且搁置一下，我们明日再去。眼下，我要解决一些别的问题。”

“可以么？”

表白心意之后，零零二算是再度陷入了热恋，而热恋中的人总是怎么黏在一起都不够，所以昨日他和仇泽商量好了今晨外出采买。

过年时采买过一次，如今明月庐里什么东西都不缺，其实也无采买的必要，只是两个人寻个借口待在一起罢了。

眼下计划有变，折风却不打算放弃『采买』这个借口，只是调整到明天。同时，他也温柔而耐心地征求仇泽的意见。

“好。”仇泽自然是听他的，“明日再去。我先去练功。”

观眼前这情状，还是留容羽和折风单独聊聊得好，仇泽是懂事的，愿意主动给他们二人腾挪空间。

随后折风把谈话的地点选在了花房，让容羽跟他进去，“这是本君救了你之后，将你精心养护的地方，有什么话，在这里说是最合适的。”

“进来吧。”

然而容羽仿佛被戳到了痛脚，骤然失态：“精心养护？你怎好意思言说这四个字！我从九重天上掉下来，摔坏了仙根，濒死之态，你却连一丝仙气都不愿意给我，哪来的什么‘精心养护’呀？”

“折风君，你这样亏心不亏心！”

容羽没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与折风，在这一世中萍水相逢，折风并没有义务用仙气灌溉他损毁的仙根。

但由于记忆未消，容羽仍处在上一世的情境中，认为自己是被折风深深辜负和伤害的，因而仙君不以仙气补偿，他便认定折风理应『亏心』。

然而现世中人又怎会与前世的情境牵连，“你果然不是寻常角色。至少在这个故事里，你开了外挂。”折风说道。

若是原文中那个神爱世人的折风君，或许会被容羽的强盗逻辑所绑架，但零零二可不吃这一套。

“本君与你萍水相逢，意外路过，将你救起，已是极大的恩德。凭什么还得用仙气养护你的灵根？”

“你自己不听老树仙的话，擅自从仙草园中偷跑出去，遇上大地动，落得个仙根损毁的下场，又不是本君造成的。”

容羽吃惊，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仙根损毁的前因，怎么折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而且......重点是，上一世相处十八年，容羽非常确信折风君对此事是一无所知的。

“不必如此惊讶，你开了外挂，别人自然也可以开。”折风打算一次性把话摊开来说，“非要比较的话，我自认为我的外挂比你的要强点儿。”

容羽愣怔，但很快也明白过来。难怪他时常觉得重生之后遇见的折风，和从前的折风君压根不像一个人。

若说这人跟他一样保存了前世的记忆，那一切便说得通了，“你与魔星激战，引得风云动荡，浩劫降临。我自那场浩劫中重生，并未失去记忆，那么，你也是咯？”

折风诚实道：“我与你情况不同。你的外挂，是抹去一切重新开始，唯独你持有连贯的记忆。而我的外挂嘛，你可以叫它‘上帝视角’。”

果然，容羽听得一知半解糊里糊涂，但折风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为前世种种负责，这个他是能看清的。

容羽道：“你知道我是来找你讨债的，所以故意躲着我，玩弄我于鼓掌之间？把我当猴耍呢！折风君，你没有心！”

“且慢。”折风可不背多余的锅，“所谓‘讨债’从何说起？本君何时欠过你的债了么？是你记错了，还是我记错了。无论今世还是往生，本君于你，分明都只有救命之恩。”

容羽情绪激动起来：“你还敢说这种话！上一世你我朝夕相处十八载，撞破锁魔钟，放出魔星，是我无心之失，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而你明知那不是我的错，却由着不合理的天规要对我降下惩罚，不仅如此，你甚至要亲手罚我......！”

草仙有了哭腔，“十八年的师徒情谊你都罔顾了。即便我对你表白爱意，即便我向你百般哀求，你还是对我降下天罚......”

关于这原书中的种种由主角受引发，最后却落点在攻二身上的指责和口诛笔伐，折风早就想好好掰扯掰扯。

正好容羽自己提及，折风便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只不过面对眼圈红红的、鼻音里带着哭腔的小草仙，折风的语气显得一点不会怜香惜玉：

“第一，撞破锁魔钟，或许是你无心之失，但‘无心之失’不意味着可以免受责罚。”

折风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此刻的评论区一定又对他掀起了新一轮的争吵，深深爱着主角受的读者们永远能想出千奇百怪的借口和辩词。

“你是他师父，怎么不传授他认识锁魔钟的知识，归根结底还不是你的责任”这般的说辞已经不新鲜，评论区换了一个套路：

“容宝说得没错啊！他又不是故意的，就算要罚，也不能罚这么重啊。你们十八年的师徒情都喂狗了。”“怎么这个攻二现在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啊...推脱责任好恶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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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清冷仙尊要爱众生（35）

折风已经对这些声音免疫, 专注跟容羽就事论事，“魔星临世，于这世间是多大的浩劫, 这个不用教，你应该也知道吧。”

“一不小心便是灭世之祸，那么这场祸端的始作俑者受到相应级别的重罚，平心而论, 神界的这条天规并不过分。哪怕这个始作俑者是无心之失。”

“惩罚是合理的，只因你是弱小的仙草之体, 必定经受不住天罚, 才显得惨重。”

正因如此, 原文中的折风君才会申请亲手降罚。他知道他这小徒弟被天雷一劈, 唯有灰飞烟灭。

自己动手, 总能握着几分分寸，说不定可以保住小徒弟的命。

折风君一向秉公行事、大公无私，这也算是他为容羽藏了一片怜悯的私心。

仙君此言一出, 不仅容羽有些哑口无言接不上话，就连评论区都掀起了支持和反对的讨论热潮。

有意思的是, 觉得折风说得更有道理的人，竟然稍稍多过了反对派：

“我怎么觉得攻二说得对呀，造成了什么后果，就承担什么惩罚，天经地义的吧。难道过失杀人就可以不判了？”“同意，讲真这条天规没有问题吧。”“而且攻二不是什么都没做啊，他亲自掌罚, 不就为了保住主角受的命吗。”

拥护主角受的读者自是不乐意, 一致认为容羽苦苦暗恋折风十八年, 已经非常虐心了，为什么还要有被惩罚的命运，对主角受实在太有恶意。

另一半评论区表示不太理解：

“剧情就是这么设定的呀......这么说你们应该去怪作者。”“为自己的行为负个责这么难吗，不是怪攻二，就要怪作者。”

折风知道现下评论区的激战一定热烈极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停下来围观战况，而是一鼓作气接着道：

“第二，你对我表白心意，我很感谢，但是，你喜欢我，不代表我必须喜欢你。你我是师徒，于理不合。”

原文中的折风君心怀大爱，但身为神仙之躯，爱欲淡薄、不易动情，更顾及着容羽是自己徒弟的身份，不愿做出格之事。

零零二在阅读前情的时候便觉得原文攻一一点毛病没有，却不知为何，被主角受的拥护者安上了十恶不赦的名头。

还被降了级，从攻一变成攻二。

前因后果匪夷所思，所幸零零二作为被主攻系统选中的幸运儿，已经见怪不怪。

可是当他在与容羽理论之时，把这些前情铺开来谈，被剧情吸引而来的读者们竟也纷纷感觉匪夷所思起来。

对啊，攻二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是他铁面无私严格执法，还是他恪守礼仪道义，不愿逾矩？

评论区开始同情攻二：

“我怎么觉得折风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冤种呢？”

容羽彻底无话可说，眼神发直，抱着膝头蹲在地上，看着倒也有些可怜。折风不想打击他，这场谈话的目的是为将颇具争议的前情说开，否则争议一直横亘着，折风和容羽都不好自处。

“如果你期盼着我参与你‘追妻火葬场’的戏码，那你要失望了。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了‘妻子’，就算有爱情游戏，做游戏的对象也只有他一个人。”

折风言辞诚恳，他不想跟容羽闹得太难看，毕竟也是他看中了容羽『主角受』的身份，把人留在身边的。

仙君认为自己应当负起这一部分的责任：“若你不愿，我们可以立刻断了师徒关系，放你自由。如若你还愿意师徒关系留存，亦可继续随我修行。”

“选择权在你。我承诺，该教授于你的东西，我必倾囊相授，助你修得正果。”

折风从一开始便是认认真真在做这个师父的，否则他也不会每日能给容羽布置填满他生活却又在他承受范围内的课业。

布置课业费脑子得很。

容羽天资差，只能靠后天的勤奋弥补。

而折风则亦是真心在把他往德智体美劳五好少年的方向上引导，左右是进了师门的，教出个太废物的徒弟，零零二自己也接受不了。

容羽眼眸动了动，他喜欢折风轻言细语时的温柔，从上一世就喜欢了。

一心想要他火葬场，其实何尝不是容羽因为爱意太深而生出的难断执念。

所以当折风言说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容羽听在耳朵里，无比刺痛。“你喜欢仇泽，你要跟他在一起......必须要在一起么？”

折风没想到话头会拐到这儿来，但听清楚后，郑重而笃定地点头，“是，我必须要和他在一起。”

容羽站起身来，情绪激动：“不！我要你离开他！不许你们好，不许他做你‘妻子！’”

“你和他也是师徒，你们在一处也是不符纲常伦理的！这时候你怎么不顾这大道理了？”

折风神色平静，问心无愧，“我从没让仇泽叫过我一声‘师父’，也没当他是徒弟。打从遇见他开始，我便是要与他做‘夫妻’的。”

谈话进行到此处，前面所有的言语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句话来得会心一击。

容羽崩溃大哭，一把推开折风，一路朝明月庐外跑了去。大有离家出走，要与折风一刀两断的意思。

折风还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在原地愣怔片刻，决定提腿追出去。不为别的，容羽是《仙草记》的主角，主角的动向极易触发剧情，这也是当初要把容羽留下的最大原因。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折风追出明月庐后，竟是四面八方望不见容羽身影。

按说，容羽跑出来的时间极短，他又不掌握御剑术一般可瞬间移动的强力法术，不可能跑出多远距离。

何况明月庐四周皆是视野宽阔的平地，即便是跑远了，也不可能半分身影看不到。

折风心中警报作响，知道情况不对劲。

这时晨练打坐结束的擎苍正从外面回来，见折风站在门口，就顺便跟他说了刚才在路上的见闻：“怪得很，方才我从妖门经过，突然感觉到一阵异动，把本上神都给晃的一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