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后岚山
第61章 刚愎自用的菜鸟领主27
战火如海潮在希望基地翻涌, 光怪陆离的异能攻击和怪物招数，令人一时难以分清战斗的具体形势。
人类与虚拟本源操纵下的怪物群，两方似乎打得势均力敌。
弥清带着希望基地主力守驻在城墙之上；各大基地迁移民按照提前的安排, 各自迎战基地内的特殊种族；于兴微则领着越发壮大的初阶和无异能者群体队伍, 操着他们形状怪异的科技武器，四处猥琐发育, 间或偷袭。
在人群最醒目之处, 除希望基地外, 前十各大基地最强战力，也正是他们派来参加会议的代表人，正三对一勉力迎战最后剩下的三位特殊种族首领。
正面对敌，普通人与首领级BOSS之间的差距极为悬殊。
中心广场之上, 领主系异能者们的接力还在不断进行着。
往日珍贵的领主核心，现下如同菜市甩卖一样散落在地面上, 隐隐散发着浅紫色的光芒，任由下一棒接力者随取随用。
希望基地的领主塔之上，仿佛已经被所有人遗忘，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时怿被绑缚在阮笳的办公室内，一架望远镜正架在他眼前，不断摇头转变角度，令时怿不得不去观看塔外各处的战场形势。
凭空传送，违反规则进入基地内的末世八大特殊种族之四。
莫名天降陨石、酸雨、巨型冰雹等等异变。
还有那些领主系异能者们不像演戏的反应。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无可辩驳地告诉时怿, 他所身处的世界, 乃至于他来自的三百年后。
切切实实, 就是一个虚假的游戏世界。
现在他的眼前, 一边是人类, 一边是三百年后和谐友好共处的各特殊种族。
双方打得你死我活, 与历史书、小说传记、博物馆中友爱互助，甚至产生一系列跨种族可歌可泣友情或爱情的记录形成了明显的割裂。
他穿越初期曾经立志成为救世主，让各大种族与人类提前友好的预想已经绝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实现。
甚至三百年后的那种局面，都可能难以再发生。
因为在洞悉真相的人类眼中，那些种族分明是鸠占鹊巢的死敌。而其他种族，也绝对不可能再容纳知道一切的人类。
那么，他又该选择帮助哪一边？
时怿默默看向自己的身前半步，一躬身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躺倒的试管，里头青灰色的黏液中点点黑迹，令人一看就忍不住厌恶远离。
他耳边再次出现了阮笳离开前说的最后一段话：“好好看着下面的一切，然后做出你最后的选择。”
“如果你选择帮助那些怪物，那可以喝下你脚边这个试管里的丧尸王血液，赌一把成功异变，你就能轻松逃脱绑缚。”
阮笳琥珀瞳孔映在在前一晚的月色下，格外清亮惑人。
“如果你选择帮助人类。”他缓缓说着，“那就等着，等到需要你出力的时候，绑缚会自动消失，当然那时候，人类已经必然胜利，你的帮助只是会让胜利来得更轻松一些。”
目光闪烁，里头的犹豫只持续了不到几秒。
时怿双腿果断往前一拱，被绑缚的上半身扑向地上的试管，牙关用力咬掉软木塞子，青灰色的黏液顺着玻璃管壁流出来，流到他伸出的舌尖，带着扑鼻的恶臭。
他不能让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消失，因为他也不是纯种人类！
末世三百年后，根本不在存在纯种人类这个概念！他本身就是那些种族的同类！
他会随着虚拟世界的消失而死亡！
时怿此刻已无暇去想，不存在纯种人类背后所代表的令人胆寒的真相。他觉得自己现在格外冷静，做出了最符合现实利益的选择。
即便他曾经想要拯救的那些人类们...
即便下面有正奋战的不少人，曾经是他在历史书上见过青年时黑白遗像的伟大存在，他曾辗转反侧为之遗憾，并决定视为终生偶像。
时怿想到几天前，自己被那些低阶普通人抓住的狼狈模样。
是他们先背弃他的！
时怿的眼中闪动着疯狂，瞳孔一点点变得赤红，而后又泛出点点青黑。异变已然发生，痛苦灼烧遍布全身。他仿佛在哀嚎，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瞬间，时怿从地上挣扎着起身的时候，他的手掌皮肤已然变为丧尸标志的青灰色，指甲变得长、尖且硬。
而绑缚他的绳索，早不知何时散落一地。
领主塔下，阮笳收回一分钟前莫名回头看向塔上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真遗憾。”他低声道。
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中心广场上还在继续的接力上，仿佛塔上原本吸引他的某个存在，已完全不再有所价值。
截止现在，接力的93人已完成81个，而本源被拉动的距离...
只将将到1064KM。
在这期间，阮笳再次未卜先知般，拦截了来自本源的几次意料之外的出手。但是目前来看，情况似乎依旧不容乐观。
距离目标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连一半的一半都未能达到。
而在中心广场之外，两方的对战也进入了白热化时期，随时有怪物当场消失，也有人类被眼疾手快的治愈系异能者吊住一条命后，被队友慌忙拖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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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停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仿佛已经逼近到眉心前半米。
最早几棒的联合、雷云、聂海等基地的领主眉心拧成一团，一字排开都是一样的标准“川”字。
三人几次脚步跃跃欲试，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拼着精神彻底崩溃的风险，再上一轮。
就在这时，正在执行接力的那位初阶领主系异能者忽然发生一声喜悦的惊呼。
“本源，好像变轻了！”那人喜道。
“我刚才一下拉扯的距离，好像得有快三千米！”
众人齐齐惊呼，一下三千米是什么概念？自第二十多棒往后，每一棒全程拉扯距离甚至没有一个超过了10KM的。
“抓紧时间，趁机赶快用全力拉扯！下一棒准备好时刻接上，我们不知道本源发生了什么变化，机会可能稍纵即逝！”联合领主迅速反应指挥道。
旋即又沉声：“其他人做好防御准备，可能有异常情况出现。”
中心广场的接力再次快如旋风。战斗的火花在他们身后飞舞，有形的战斗与无形的战斗都在争分夺秒。
一直轮到阮笳前面的倒数第二棒，第92位领主系异能者，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而拉扯距离直接飙升到了1893KM，最后十一个初阶异能者的成果，直接快接近前面八十多人的全部。
“难道，本源真的被重创了？”联合领主犹豫道。
在经过整整九十人的努力之后，在以为快要失败的时候，希望的曙光似乎真的来临了。
成功似乎就在眼前招手，联合领主拿起一颗领主核心，没有让阮笳急着出手，他打算趁着有力气再试一次。
不知为何，敏锐的潜意识里，联合领主认为阮笳必须要留在最后一棒。
联合领主重新凝聚心神，忽视脑仁处隐隐抽痛，他将精神力再次朝地下探出。
但是。
一片空白。
就像猛然坠入一片雪海，四周白茫茫横无际涯，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探知不到，整个天地只有他一人。
对于早已习惯用精神力感知一整片区域的领主系异能者来说，这与失去了全部五感无异。
“我的异能，怎么使用不出来了？”
“刚才发生什么？我发出的雷暴在我眼前消失了？可是我的精神力明明还很充裕啊？”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的风旋攻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同样的惊叫在基地各处响起，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在曙光将要降临的时候。
异能，消失了。
然而更为可怖的是，怪物没有消失，他们的能力和强大依旧如常。
在这一刻，怪物好像真的成为了令人胆寒的怪物，他们为刀俎，人类为鱼肉。
【嘀����】一声轻响。
【公告：截止重建新历12年4月1日16时10分41秒，人类攻破虚拟本源计划以大失败告终！版本更迭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
随着陌生的公告声远去，最后两个字的尾音不断在希望基地内回荡。
“版、本、更、迭？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失败了？”
“是谁在说话？领主大人口中的虚拟世界本源吗？我们输给了那个东西？”
人类异能者群体恍惚地望着不知道哪一片天空，幼稚地试图找到公告声音的来源。
但是，怪物的攻击并不会因为他们的呆滞而停下，就在怪物们攻击已然要出手，即将造成巨大伤亡的时刻。
于兴微，按照阮笳事先的规划，他带着经过一整场战斗壮大，通过猥琐发育积累了大量战斗经验的无异能者们出现在了基地的各处。
仓促生产的科技武器外形可笑，攻击力也泛善可陈。
但是一如阮笳预计，他们结结实实挡下了异能消失后的第一场攻势。
每个正愣神难以接受转变的异能者手中，都被塞进了一把新的武器，他们被身边曾经以为是被保护者的无异能者们带领着，重又投入战斗。
失败从不等于放弃。
况且，来自敌人认证的失败不过是笑话。
中心广场里，领主系异能者们的萎靡比其他人更甚，没有了异能，其他人还能勉强抵抗，他们该拿什么来对抗深埋地下，距离地表还有四千多千米的虚拟本源？
但是身后、周围，其他人拼命抵抗怪物的怒吼，如同决然誓曲，让他们这些曾经的“领主大人”无法说出承认失败和放弃的话语。
就在这一片似乎即将要提前哀悼失败的气氛中。
阮笳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响起：“该轮到我了。”
信步从原本塔下的位置走出，走到站在前方的联合领主身前，阮笳将摘下的外套随手递到对方手中。
像是准备某场打斗前的热身，他微微活动手腕、脚腕，修身作训服勾勒出他修长不失力量感的身材。
环顾一圈四周，阮笳道：“按照计划，请各位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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