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你……你……”齐国使者脸红耳赤，另的使者拉着他道：“别说了，他们是一伙儿的，今日燕饮此盛大，撕开了脸皮对咱们都不好。”
“哼！”齐国使者一甩袖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韩非甚么时候与他李斯是一伙儿的了？！”
齐国使者走开，韩非这狠狠松了一口气，他长长的吁了一，竟后知后觉的有面红，并不是羞耻的，而是紧张的。
李斯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韩公子。”
韩非又恢复了口吃，摇手道：“无……无妨，臣只是……只是看不惯他们一口一个学、学问，来压李舍人。”
李斯：【没成想韩非竟然会为我说话？依他这种清高的子，以为会与齐国使者一起折辱我的学问，难道……真是我想错了韩非？】
成��看准时机，笑眯眯的道：“李舍人你看，韩公子为了你，不惜得罪齐国使者，这份心思真真儿天地可鉴呐！要不然，改天你做东，请韩公子去家中吃顿饭？”
韩非连连摇手：“不不、使不得，臣只是……只是举手之劳。”
成��又笑道：“诶，韩公子口中的举手之劳，对于李舍人来说，可不是般简单，定当是要感谢的。”
李斯道：“正是此，今日若是没有韩公子，斯不知要何受到齐国使者的折辱。”
成��道：“所以请顿饭，值得的。”
李斯点头道：“这顿饭，斯的确该请，若是韩公子哪日有空，提前支会一，斯定然扫榻迎。”
韩非未点头，成��立刻道：“好好好，你们都在司行办事儿，同僚之间多多交流也是好的，又是师兄弟，合该多亲密亲密，就这么说定了？”
韩非：“……”
韩非嘴笨，最后只点点头。
成��办了件大事，拍拍手，走回嬴政身边，笑眯眯的道：“搞定了。”
嬴政无奈的一笑：“知情的以为你在促进同僚情分，不知情的，以为你要乱点鸳鸯谱，李斯没甚么的，小心将韩非给吓跑了。”
成��据理力争道：“这怎么叫乱点，这……”
他的话未说完，一个白衣男子走到嬴政面前，礼数周全的了一礼，道：“燕国公子丹，为秦王敬酒。”
成��蹙眉一看，是燕丹！
今日在咸阳城门，燕丹没有下车，车马的帘子也只是打起一角，因此成��并未看到这位燕国公子的庐山真面目，而今燕丹自己送上门来，成��从上到下，看的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燕丹的年纪与嬴政差不离，并没有嬴政般肌肉匀称，身材高挑修长，一身白衣衬托着万千仪态，可谓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容长脸面，面容周正而俊美，浑身一股儒雅与正气，哪哪儿都透露着规规矩矩的气质。
嬴政瞥斜了一燕国公子丹，唇角挑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嗓音平板扳的，不冷淡也不算热络，幽幽的道：“这不是阿丹么？”
阿丹？
成��：“……”唤得此热络，怎么看起来像是“老好”？
第90章 白月光
嬴政上下打量了燕丹一眼，道：“算起来，咱们也许久未见了。”
燕丹微笑道：“正是，秦王好记性，还记得区区在下。”
成��立刻支起耳朵来听，嬴政与燕丹这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成��不知道的往事。
成��昔日里是嬴政的弟弟，总觉得自己十足了解嬴政，这个世上恐怕只有自己最了解嬴政，毕竟只有自己知晓嬴政是重生的秦始皇，知晓嬴政最大的秘密。
而眼下，突然杀出来一个“阿丹”，嬴政唤得如此亲密，成��又不知晓他们的过往，心中有一种七上八下，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嬴政的语气适中轻飘飘的，道：“如何能不记得？想当年，寡人与阿丹同样在赵国做人质，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寡人如何能忘记？难道在阿丹的心窍中，寡人便是如此一个忘本之人么？”
“怎么会如此？”燕丹恭敬又儒雅的道：“秦王睿智慧达，是我辈所不能企及的。”
成��左看一眼嬴政，又看一眼燕丹，突然想起了，是了，嬴政昔日里在赵国做质子，而燕丹也曾经在赵国做过质子，或许是当时有过一些交集，难免识得。
可是……
唤作阿丹甚么的，还是太亲密了一些罢？难道昔日里燕丹管嬴政唤作“阿政”不成？
成��一想到此处，伸手压了压心窍的位置，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好似所有的心窍都被堵住了。
嬴政正与燕公子交锋，敏锐的感觉到了成��的气息变化，总觉得成��的兴致不高，分明方才撮合李斯和韩非还十足欢心，这一转眼儿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也不知为何。
而且成��的这种表情，十足的稀奇，并不常见，仿佛那日里在医官署，嬴政关心韩非之时，成��露出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一般无二。
“��儿？”嬴政关心的道：“为何压着心口，是哪里不舒服？”
成��连忙放下手来：“没有啊，燕饮大殿有点闷，��只是想要扇扇风……”
他放下手来，正好碰到了腰间的大傩伥子玉佩，眼眸一转，心里来了主意，既然自己不知“阿政”和“阿丹”的关系，不如……用大傩伥子玉佩听听底细？成��刚握住大诺伥子玉佩，“啪！”嬴政立刻握住成��的手掌，微微眯眼看向成��。
嬴政：【��儿不乖，又想犯坏偷看哥哥的心声？】
成��：“……”被嬴政发现了。
嬴政拍了拍成��的手背，用眼神示意成��放开玉佩。
成��撇了撇嘴巴，便宜哥哥也真是的，因着他知晓自己五感的能力，仿佛总是背着自己，故意不让自己读心。
成��只好放开了大傩伥子玉佩，心中略微有些遗憾，还是不知嬴政与燕丹的干系。
二人在这里搞小动作，眉来眼去，燕丹怎么能看不见？
燕丹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成��，微笑道：“这位便是成小君子了罢？成小君子如此年轻，却深得秦王器重，将五国使团安排的井井有条，实在是不可多得之人才。”
成��公式化的笑笑：“燕公子过誉了。”
“哪里。”燕丹说话嗓音温温柔柔的，那股子感觉有点像是伪装之下不曾黑化的斗甯，道：“若是有幸，丹倒是十足想与成小君子交个朋友。”
嬴政眯了眯眼目，不着痕迹的挡住成��，道：“阿丹，你不是来敬酒的么？”
“是了，”公子丹拱起手来：“敬秦王。”
嬴政接过羽觞耳杯，一口将酒水饮尽。
燕丹敬了酒，对成��笑笑，很快转身离开，去别的地方敬酒了。
成��看着燕丹的背影，心中想着，不愧是历史名人啊，气质优雅，一看便是贵公子，一举一动都十足完美，堪称完人，如此完人，狭长悲切，怪不得会被许多人看成白月光。
“��儿？”嬴政见他一直盯着燕丹的背影，唤了两声竟然没回神，不由蹙了蹙眉，抬起手来，用宽大的手掌捂住成��的眼目。
“嗯？”成��眼前一黑，突然甚么也看不到了，连忙扒开嬴政的手掌，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燕丹已经融入了燕饮大殿的人群。
今日燕饮人头攒动，十足盛大，成��仔细去分辨，压根儿找到燕丹的踪影。
成��有些遗憾，叹了口气。
嬴政将成��转过来，不让他去寻找燕丹的踪影，道：“看甚么如此入神？”
成��随口道：“当然是燕国公子。”
嬴政自然知晓他在看燕丹，这燕丹昔日在赵国做质子，便是个传奇人物，因着他彬彬有礼，才华出众，加之容貌俊美，姿仪高挑，又对所有人温柔有嘉，所以虽然在赵国做质子，但不知迷倒了多少赵国贵胄的男男女女，令多少人魂牵梦绕，水米不思。
燕丹更是燕国第一美男子，素有各种美名，简直是万人之中的表率楷模。
如今成��这般“痴迷”的看着燕丹，嬴政自然要怀疑，成��也像那些人一般，被燕丹给迷住了。
嬴政幽幽的道：“��儿，那燕丹可好看？”
成��奇怪的瞥了一眼嬴政，点点头，如实回答道：“好看啊。”
嬴政：“……”问了还不如不问。
嬴政又道：“这个燕国公子，对谁都温温柔柔，柔情似水的，��儿你可不要会错了意。”
成��一脸迷茫：“会错意？��会甚么意？”
嬴政头一次觉得语塞，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解释，不想让成��沉溺在燕丹的温柔乡中，可若是成��没有那个心思，自己这么一解释，岂不是激发了他那个心思？
嬴政道：“算了，不谈此事。”
成��的眼眸转了转，嗓音甜滋滋的道：“哥哥，你和燕国公子好像很熟？”
嬴政道：“昔日里寡人在赵国做质子，他也在赵国做质子，自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熟络一些。”
嬴政在赵国之时，明哲保身，并没有展露太多的光芒，因此在赵国人眼中看来，当年的长公子政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榆木疙瘩，而燕丹在入赵国做质子的时候，便是有名的美男子兼名士，自然是锋芒毕露，二人没少做比较。
说起来，燕丹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赵国人没少用燕丹来打压嬴政，以至于后来嬴政回了秦国，一举成为秦王，赵国人都十足震惊，不知榆木疙瘩是如何变成绝世美玉的。
成��又问：“那哥哥你和燕公子是好友了？”
“好友？”嬴政忍不住笑了一声，嬴政可是秦王，且是重生而来的秦始皇，谁能与他做朋友？
嬴政刚想回答，便见到成��用眼巴巴的眼神盯着自己，眼睛里绽放着精光，灵动的眼眸微微晃动，那是标准算计套话的神情。
嬴政虽没有读心术，但是感官一点子也不逊色，加之他了解成��，看的是一清二楚。
嬴政住了口，挑眉道：“��儿，你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不、不同？”成��心窍砰砰乱跳。
是啊，自己有点不同，为何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知晓嬴政和燕丹的关系呢？都怪嬴政唤了一句“阿丹”，成��心中真的无比好奇，总觉得百爪挠心，又酸又痒。
酸……？
成��后知后觉，愣在了当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自己觉得酸？
难道是吃味儿？
成��想到此处，面颊微微有些发热，不自然的挪开眼神，不放在嬴政身上。
嬴政当即会错了意，还以为成��在变着法子的打听燕丹，嬴政见过无数的男子与女子，他们见过燕丹一面之后要生要死，寻死腻活，当即自然而然的将成��归入了这个行列。
嬴政皱眉道：“��儿你这般打听燕公子做甚么？”
“没甚么……”成��心说，我哪里是打听燕公子，我是想打听燕公子和便宜哥哥的关系。
两个人的想法劈叉，简直是背道而驰。
嬴政郑重的道：“燕国公子并非如他表面那般亲和，��儿，你往后里离他远一些。”
说罢，绝口不再提起燕丹，使臣们过来敬酒，成��便走开了一些。
“��儿，”斗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怎么一个人在此？还闷闷不乐的。”
成��含糊的道：“没有啊。”
他看了一眼斗甯，亲哥哥是若敖斗氏的家主，或许知晓嬴政和燕丹的事情，便问道：“大哥，那个燕公子好似很受爱戴似的，��听说，他与王上还识得呢。”
成��旁敲侧击，斗甯看了一眼成��，唇角立刻挑起一抹弧度，道：“是啊，��儿你也听说了？”
“听说甚么？”成��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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