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五时月
秦纵顺着楚霁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关于蔡旷谋反一事,楚霁早已告诉过秦纵。
因此,他也对蔡旷进行了一些调查了解。
“蔡旷好大喜功,又背靠家族,想来一时半会儿看不上咱们这个苦寒之地?”秦纵嗤笑道。
秦纵说的没错。
原书中,蔡旷于宏光七年春末夏初之时起兵造反,随后便迅速占领了洵州全境。
他仗着自己兵强马壮,物资充足,并未向西北行军,而是朝着盛京一路高歌猛进。
楚霁点点头。
他既知晓原书剧情,又身处其中,能看得出局势,自然不是因为担心沧州受袭。
“卓询之在沧州境内。”楚霁的声音有些担忧。
他与卓询之一直保持着通讯。
卓询之年近六旬,身体本就不算强健,他冬日赶路,终究是抵达洵州之后病倒了。
这一病,就耽搁到现在。
楚霁虽然已经传信与他言明蔡旷一事,但他终究是放心不下。
卓询之为朝中御史,又是帝师,出身任州卓家。
蔡旷决计不可能放过他。
若是卓询之遭遇了什么不测,楚霁心中难安。
归根到底,是他设计在此时将卓询之弄来的。
卓询之的钦差之位属实是被赶鸭子上架,赵协和阿史那钜都是吝啬的,自然不会给他配什么素质优良的卫队。
在蔡旷面前,以卵击石而已。
“主公是让我去接他?”
秦纵向来与楚霁心有灵犀。
洵州此时定然是守卫森严,想要带军队前往必不肯能。
再者,州牧无诏不得擅自出兵。
因此,此行只能带少量士卒,装作是行商之人,或许还有可能成功。
洵州全城戒严,蔡旷狼子野心,对于卓询之的看守定然是重中之重。
只有秦纵才能单枪匹马地将人带出来。
楚霁踮起脚,将秦纵领口处翘起的边缘抚平,这是他方才抓出来的痕迹。
随即,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大阙呢?还是让薛正陪着你去吧,我也放心些。”
秦纵知道楚霁想要在沧州创办学堂,甚至推行全新的选官制度。
卓询之必须安然无恙地到达沧州。
秦纵要去替楚霁完成这件事情。
即使他一想到要去替楚霁抓鹰隼的人不是他,心里的醋劲儿就一股脑地往上涌。
楚霁却摇了摇头:“大阙先不去了,我请鲜于博替我寻了些大阙的古书送过来便是。”
怎的原先说好的又不去了呢?
秦纵有些疑惑。
楚霁是重诺之人。而且他出使大阙也不仅仅是为了鹰隼,也是为了去与大阙文人商讨文字注音一事。
“发生什么了?薛正不是去为出使大阙一事做准备了吗?”秦纵问。
楚霁摇摇头,轻叹一声:“这天下,终究是要乱了。”
“胶州钱庄来报,胶州境内桐昌城发生了时疫。胶州牧向朝廷求援无果,又向青州牧和……”
楚霁看着秦纵的脸色半晌,刚要再迟疑着开口,秦纵便接过了话。
“云州牧?无妨,楚楚不必介怀,我没事儿。”
云州与南奚毗邻,秦纵作为秦家军少帅曾与云州军多次交锋。
他对云州牧亦有所了解。
此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手底下的云州守军亦是如此。
若说那场让秦家军全军覆没的大战没有云州牧参与其中,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但当时当日,秦家是为了南奚,云州牧亦算得上是为了大雍。
针锋相对,兵戎相见,本就寻常。
秦纵虽不喜他的为人阴险,但对他并没有太大的仇恨。
始作俑者,不过是那二三人而已。
楚霁展颜一笑。
终究是他狭隘了,将秦纵看小了。
秦小将军心思澄明,世所罕见。
让楚霁心向往之。
他收回心思,继续道:“胶州牧向两人求援,亦未得到明确的回应。心急如焚之下,想到了沧州。胶州使臣,不日便至。”
“主公想要桐昌城?”
秦纵与楚霁相视一笑,随即两人的目光皆落在了沙盘上桐昌城的位置。
桐昌城在沧州之南,与沧州相接,一水之隔。
时疫之事若是置之不理,沧州必被殃及。
桐昌城地域广袤,与沧州的群山环抱不同,多为平原良田之所。
如此一来,楚霁怎么可能不想要?
“我并非要瞒你,只是事态紧急。我只来得及下令百姓不许再饮漪江之水,又命薛正带着姜木前去探查。”
原来楚霁一大早便调走薛正是为了这事。
姜木的医术,秦纵信得过。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似乎与姜木师出同门。
只是师父云游四方,难寻其宗,
他也尚未来得询问姜木罢了。
秦纵刚想点头,忽的眉心蹙起:“我走了,姜木也走了,你的身子怎么办?”
楚霁眉眼温柔:“秦小将军,沧州遍地医馆,还照看不好我的身子?”
可谁知,秦纵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满眼都是几乎化为实质的疑虑和担心。
楚霁眸光一闪,看着这眼神有些心虚。
且不说去年雪灾之时他发着高烧被秦纵抓包,就是如今胶州时疫之事,楚霁也少不得要将城中大夫大半调往桐昌城。
“不行,我得找找我师父。”秦纵说道。
“师父?”楚霁原本就惊奇于秦纵这一身原书中并不存在的绝佳医术,听他提及自己的师父,自然是十分好奇。
然且,若是秦纵有一传授他医术的师父,那么按照此间习俗,这位师父便是秦纵仅剩的一位长辈亲人。
楚霁自然十分看重。
秦纵原先正准备提起毛笔,却又转头看向楚霁,眸光幽深:“楚楚,你原本知道的我,是不是不会医术?”
“何出此言?”
楚霁向来知道秦纵的聪敏,可未曾想,他竟连这样的细枝末节也能猜出。
可实际上,这倒并非因为秦纵观察入微。
而是楚霁随手赏人的益州顶翠给了秦纵启发。
第八十八章
秦纵回想了一番自己那行踪不定, 从不在乎世俗虚名的师父,不由得轻笑出声
。
他干脆放下纸笔,一边拉着楚霁的手坐下, 一边说道:“我的师父楚楚大抵未曾听说过。他名声不显,为人放荡不羁,却医术极为高明, 是个脾气颇为古怪的人。”
楚霁闻言,被秦纵握住的手指微动。
他想起了一个人。
原书中为秦纵治好了头疼的那位游医。
没由来的,楚霁就觉得应当是这位游医。
“是叫,无患子吗?”楚霁问道。
“楚楚怎么知道?”秦纵惊喜道。
楚霁不愿去复述原书中秦纵的遭遇, 并不答话,只是声音温和道:“他与你有缘。”
秦纵把玩楚霁手指的动作一顿,心思流转之下, 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楚楚让我与师父有缘。”
他一边把玩着楚霁葱白修长的手指, 一边回忆起了两年前。
两年前,秦纵刚满十四岁。
他十三岁便领了秦家军少帅之衔,正是风头无两,少年意气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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