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酒喝了头疼
前面的佛子,以后会成为国师,成为一位王爷,哪怕是曾经出家人的身份,但不妨碍他们娶妻生子。
算算时间,晏云澈这二十年的出家祈福期也快到了。
他想问晏云澈:【你也会因为政治需要,去娶几个面都没见过的女子吗?】
祁秋年仔细回想,上辈子,好像是没听到晏云澈结婚的。
可即便是晏云澈不想,但他到底是皇子,未来的国师,王爷,老皇帝会允许他不娶妻生子吗?
能拖延一时,不可能拖延一世。
晏云澈沉默。
又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我从前,没有想过要娶妻。”
他与从前那些十几岁,甚至是结婚生子之后再出家的佛子不同,他是自幼就出了家,虽是皇子,但他成长的路上,佛子的身份伴随他更久。
他也更适应自己出家人的身份。
千年古刹,青灯古佛,香檀木鱼的敲击声,令人静心的香烛气息,手腕上的念珠,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才是他悟心法师的伴身。
情爱一事,早就被十诫排除在外。
从前?
祁秋年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又像似随口问道:“那现在呢?”
晏云澈沉默不语,目光落在了祁秋年的身上。
祁秋年却突然有些耳朵发烫。
【靠,看着我干什么?】
晏云澈收回目光,闭上眼,他恨他是个木头。
南无飒哆喃……准提娑婆诃,清心咒的二十六个字,认识面前这人之后,念过的次数,胜过他前十九年的出家生涯。
祁秋年心间微颤,不由得凑了过去,“和尚,你的心,是不是乱了?”
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但他也不太明白自己说这句话的意义。
晏云澈叹息,并未回答,手上的念珠却拨弄得断断续续的。
【你想说心不乱,可你的念珠乱了。】
晏云澈终于停了手。
祁秋年也不再言语,他似是感受到了,可不敢相信,更不敢有回应。
【便是那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1
成年人的试探,很直接,又百折千回。
或许,彼此心里的顾虑都不比对方更少,阻碍在他们面前的路障,那些看得见的,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太多了。
这时候,黄青烟来找他告辞。
“侯爷,如今那三皇子妃畏罪自尽,小女也算是给家人报仇了,今日想启程回乡,告慰家人的在天之灵。”
当然了,她就是请个假,之后肯定还是会回来的,她还等着侯爷替她在工部谋一个小吏的职位呢。
侯爷帮了她这么多,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要留下,为侯爷办事,哪怕是卖命,都是值得的。
祁秋年点点头,“那你一人回乡?可有人陪同?”
少女的娇羞再次浮现在脸颊,“李大哥也与国公爷告了假,会陪我一同回乡。”
如此,祁秋年也就放心了,转头又让大源给她多备了一些盘缠,对自己人,他向来都很大方。
“一路顺风,早日回来。”
黄青烟跪地,眼中含泪,郑重地朝着祁秋年和晏云澈磕了三个响头。
祁秋年原想起身将她扶起来,却被晏云澈按住了。
他看着晏云澈,晏云澈却等黄青烟磕过头,起身走远了才说话。
“若是不磕这三个头,黄姑娘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安心,且这本就是因果,磕了头,算是了解了这场因果。”
祁秋年啧了一声,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他倒是很想问一句,如果一个因果,就只需要磕三个头,从此就能了结的话,那他和晏云澈又要对着彼此磕几个头?
夫妻对拜三叩首?
鉴于刚才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或者是佛珠在转动,带来的那一点微妙,祁秋年最终还是没能问得出口。
天气越来越热了,用冰也不能完全消暑了,祁秋年这个娇气的,最终还是给自己房间装上了空调。
反正他现在大小是个男爵,府里就他一个主子,他想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幸好古代人权贵的房间都很大,他干脆把衣食住行,全部都搬到自己房间里来了,用屏风做了几道隔断。
天天办公都在房间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京城里,三皇子妃畏罪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可很快,就有另外一件事情,将三皇子妃的事情给盖了过去。
三皇子晏云耀要回来了。
据说,是这次去岭南巡视,意外发现了一种产量不输给土豆红薯的农作物,不得不提前结束巡查,正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运送。
这人还没回来,东西也还没回来,消息先回来了。
祁秋年听到的时候,也是诧异了好一会儿。
不过他也没慌,真能找到高产量的粮种回来,那也算是晏云耀积德了,做了那么多傻逼事儿,也该为百姓做出一点实质性的贡献了。
不过祁秋年更多的是好奇,他带来的粮种,都是经过后世多次培育,除了提高产量之外,还要从种子的基因上改变,让种子能够适应更多的气候,防害,防虫,提高各种品质等等。
哪怕一季又一季地种植下去,基因也不会退化。
这大晋原生态的高产量农作物?
祁秋年上辈子也没听说过,而且既然都在本土了,比土豆红薯还要高产,那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推广?
岭南州府那些当官的,都是尸位素餐的傻逼吗?明眼就能见到的功劳啊。
不过那高产量的农作物是在岭南州府找到的,岭南州府有什么特产?
祁秋年还给自己弄懵了,罢了,等东西送回来,那不就知道了。
晏云澈也好几天没来找他,不知道是要忙着筹办皇帝寿辰的祭祀典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祁秋年不愿去细想。
白砂糖的配方卖出去了,不过前段时间京城里的红糖都快被他收购得差不多了,买到配方的老板背地骂他奸诈。
因为他们现在想要做这门生意,想要抢占市场的先机,就得去外地收购红糖。
这一来一回,路上的车马费,人工费,成本就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
但幸好这白砂糖生意几乎一本万利,他们从前从来都没想到,将黑褐色的红糖变成白砂糖,只需要泥巴这么简单的东西。
即便是要出一笔车马费人工费的,他们还是能赚不少呢。
想通了之后,他们又不得不称赞祁秋年,确实是见多识广,看来,以后更要和小侯爷打好交道了。
万一以后还有类似的生意呢,那他们岂不是可以抢先一步?
于是,这些老板们又明里暗里的给祁秋年送了些厚礼,明里是直接送玉石金银,暗里的,那就是去食之禅充值一个高级贵宾,或者去玻璃专卖店搞个高消费。
只要是不出格的,祁秋年也都收了,正常人情往来,又不是收贿受贿。
祁秋年最近也忙着,他的自助烤肉店也在加紧装修了,风格做成园林风,可以露天烧烤,也能在室内烧烤。
这大夏天的,烧烤确实有点儿热,但冰现在已经不值钱了,到时候可以每一桌都放他两盆冰,再则,这生意的噱头还是自助,随便吃。
糖也不缺了,祁秋年又把气泡水和低配版可乐给弄出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果汁,蔬菜汁,珍珠奶茶等等。
忙得那是不可开交,就连晏承安来找他玩,多半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一旁看书,他偶尔能陪晏承安说两句,或者帮晏承安解答一些书里的知识。
这日,晏承安看了好一阵的书,眼睛有些酸涩了,没忍住揉了揉,“祁哥,你那个眼药水还有吗?”
“有。”祁秋年看着他泛红的眼睛,“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一下。”
“好喔,祁哥你帮我滴呗。”
祁秋年就爱宠着这小孩儿,“过来一点,头抬高。”
晏承安乖巧。
两滴清凉的眼药水入眼,祁秋年让他闭上眼睛,等会儿再睁开。
刚说完这话,脑子里的思绪,瞬间回到了那日他们一同去上朝,他在马车里给晏云澈滴眼药水的画面。
若你睁眼双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可是他们谁又能两眼空空呢?
“祁哥,你在想什么?”晏承安睁眼。
“没什么。”祁秋年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哥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不见他过来了?”
他们仨就住隔壁,不说天天串门,隔三差五的都在串门儿。
因为祁秋年这里没有什么严谨的规矩,比较自在,也多是聚在祁秋年的侯府。
可是晏云澈已经好多天没来了。
是因为上次彼此的试探吗?
晏承安,“父皇寿辰要到了,兄长作为佛子,皇叔,也就是如今的国师已经年迈,许多事情都只有兄长去做了,最近有些忙。”
祁秋年喔了一声。
这老皇帝的寿诞,从春末夏初就开始准备了,一直都是陆陆续续地在准备,哪有忙到连串门喝茶的时间都没有呢。
祁秋年没说什么,晏承安的眼珠子转了转。
“祁哥,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再回来。”
祁秋年的尔康手都还没伸出去,这小家伙就跑出去了,身后又跟了一串的丫鬟小厮。
“你慢点儿,别跑,外头热,别中暑了。”
晏承安的声音远远传来,“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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