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意意呀
“松开我。”郑秋白绷着一张脸,抗拒霍峋的肢体接触,“你越界了。”
“我爱你。”
“笑话,你当我是八岁小孩吗?霍峋,我不知道你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但如果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疯话——”
“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让我留下。”霍峋不止话说的像个鸭子,行为举止也像,他的手已经伸到了郑秋白的腰带上。
像从前伺候郑秋白一样,手指灵活勾开了腰带上的暗扣。
事情的发展超乎了郑秋白的理解和认知,他‘啪’一巴掌打掉了霍峋的手,“霍峋,你在这干什么,要和我睡?你也太一厢情愿了,你觉得我会想和一个大摇大摆甩了我之后音讯全无,到海市过好日子的人滚上床吗?”
“还是说,你是找不到新金主了,才又回头惦记起我来了?我告诉你,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要,我嫌脏!”郑秋白恶声恶气,可他心口也在痛。
刺耳的话就像是针一样,用力扎在对方身上的同时,也顶得自己生疼。
“没有。”霍峋摇头,急切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别人,只有你,我只跟过你。”霍峋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说出了连李晌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回过燕城,我想去找你,可公寓已经被卖掉了,你的电话也不是原来的,我也去过你的公司,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婚礼都办完了——”
那一刻,霍峋才意识到,他彻底成为了一条流浪狗,没有意外,他的人设再也不会和郑秋白有所交集。
霍峋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窝囊,可除了哭,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郑秋白不愿意和他上床。
霍峋一长段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不过郑总还是捕捉到了重点,“结婚?你听谁说我结婚了?”
“你不要瞒我了,我早就知道了,那年夏天,你就已经订婚了。我那时候在公寓里等了你一个月,就是想和你谈这件事,可你没回来,我当时太伤心了,也不想做婚外情的小三,才会离开,但现在,我、我能理解你,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喜欢我,可不可以和我——”
事情太过魔幻,郑秋白的表情已经从痛恨化作了茫然,霍峋说的这些事,他一点都不清楚,“我什么时候要你做婚外情的小三了?我根本没结婚。”
“立人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不是你吗?”霍峋眼底有不信任,他见过太多有家室的男人在外故意装单身。
郑秋白也明白了这个叫人抓狂的误会,咬牙道:“是我,但他还有一个儿子,是我的继弟,订婚结婚的都是他,如果你今年再去打听一下,还能打听到‘董事长抱孙子’的最新消息。”
霍峋的眼泪不掉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未知全貌的流言是一个他从未了解过的版本。
“霍峋,我和你在一起两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郑秋白如果结婚,就绝对不会在外面包什么小三小四、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婚外恋。
同理,“我都说了,我养你一辈子。你怎么就会觉得,我还能背着你去找别人订婚结婚?”
‘养你一辈子’这样的话在会所实在是太常见了,因而霍峋一直不觉得这样的话有多高的含金量。
对大多数靠脸吃饭的男女来说,这本就是别人喜欢他们时会讲的好听话,等不喜欢没感情了,这句话就连同金钱一起原封不动收回了,和爱半点关系都没有。
知道郑秋白口味喜好穿衣风格床上性癖的霍峋在某些方面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对方,就像他压根不知道,郑秋白的家庭原来是重组的,还有一个继弟一样。
曾经两年积攒下的卑微和埋怨在此刻又翻涌了上来,霍峋抿唇,“我根本不知道你有一个弟弟,你从来没对我讲过这些事。”
郑总听出了这幽怨语气里的埋怨,他好像的确忽视了这部分,可霍峋也没问过啊。
“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我对你而言,又算个什么东西。”
霍峋发泄的话说的很小声,可这自我嘲弄的话还是像一根刺,扎在郑秋白的心肝上。
一开始,郑秋白的确是轻看又随意地接近了霍峋,他的家人、朋友和霍峋扯不上半点关系,一个小情儿,够不到郑总身边抛头露面的程度,不至于。
再后来,郑秋白又觉得他们都是男人,他还是在下面那个,说出去有损他的面子。
为了那一点点自尊心,他说服了自己,觉得只要他和霍峋两个人过好日子就成,却忽视了霍峋因地位和处境而敏感的心。
原来他们之间的矛盾远不在于匮乏的沟通和互不知晓的心意,而在于一开始就错位的碰面。
两个人的相处从最开始就有大问题,而这些问题压根儿没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反而是在压抑的沟通中爆发。
郑秋白觉得细水长流、岁月静好又金屋藏娇的生活,对霍峋来说,是忍痛吞下来一口又一口的玻璃渣。
阴差阳错,霍峋因为误会伤心跑了,郑秋白因为那点儿自尊心不愿意去找人,宁可自毁八百,于是就这样,他们两个人白白蹉跎了两年。
“霍峋,我——”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很无力,郑秋白整个人露出一种颓势,再没了方才的尖锐,“对不起。”
郑秋白知道,他有错,错的占比还比较多,他还是没能让霍峋在跟他的两年间过上好日子。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霍峋固执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是爱,不是廉价的喜欢,更不是在床上受荷尔蒙与性激素支配说出来的喜欢。
白天还恨不得咬死霍峋的郑总,夜里选择坦荡面对内心,他轻轻点了下头,“我爱你。”
不是爱过,是爱。
虽然郑秋白恨死霍峋了,但他也不争气地爱死霍峋了,只是他下意识回避后者,不想在这场一直由他主导的关系里落于下风。
可人有时候就是会因为嘴硬和固执失去很多东西。
郑秋白就失去了霍峋。
霍峋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还要我吗?”
第129章 宝宝
李晌没见过霍峋这么没出息的人,如今他这兄弟也是身价不菲的青年才俊,竟然还要走老路回头去当小情儿,还要脸不要?
“那郑秋白是给你下迷魂汤了吗?你知道我在酒店找不到你有多担心吗,我还以为你喝多了被人下药迷走了,谁能想到是你自己没脸没皮跟上去的!”
“你不要说话了。”霍峋都把让李晌来接他这档子事忘到脑后了,“你不懂。”
“想我不说话,你倒是做点人样事儿呐!我要不把门拍开,你嘴巴是不是就要伸他裤裆里了!”
霍峋不吭声,他头疼。
方才李晌一路风驰电掣驱车赶到酒店大堂,却没看到霍峋的人影,四处搜罗无果,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吓得都快报警了。
还是大堂经理及时赶到,并带着李晌去看监控。
而后李晌就在监控里看见了霍峋‘惊为天人’的一番表演,随即气势汹汹一路杀到了行政套房门前,用震天响的敲门声,打断了门内两个人破镜重圆即将勾天雷动地火的故事发展。
在李晌雷厉风行的逼视下,郑秋白一边整理被霍峋从裤子里抽出来的衬衣,一边劝和叫霍峋先跟李晌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再谈。”
这样发展,好像的确是太快了。
于是霍峋只能‘忍气吞声’跟李晌离开,一路上还在忍受李晌的念叨。
“你忘了他结婚了?他还把你甩了!”
“他没结婚,是我误会了。”霍峋靠在副驾驶上,嘴角轻轻扬起。
两年间,他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轻快。
“哈?又没结婚了,不是诓你的吧?”
“当然不是!他也喜欢我,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晌无语地转着车把,“那又怎样,你们已经分开两年了,你不是从前的你了,他也不是从前的他了,以前你受那些委屈你都忘了。”
作为霍峋的朋友,李晌只亲眼见到过霍峋的难过和委屈。
对于郑秋白,他从前脑补的是一只印钞机一样往外吐钱的金蛤蟆,不过今天匆匆一瞥,他好像也理解霍峋惦记这么多年是为什么了。
英俊潇洒的花美男,还一个劲儿往外吐金币,谁能不惦记?
要是早点认识郑秋白,两年前穷日子过够的李晌都得骂霍峋一句不识抬举,闹什么闹,把郑秋白伺候好才是正经事。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金钱在李晌这儿已经买不来感情了。
“我知道。”霍峋道:“我也不图他的钱。”他就图郑秋白这个人。
两颗从未偏移的心想要重新贴近,是水到渠成又轻松容易的一件事。
郑秋白又再次有了情人,说情人不准确,应该是爱人,是男朋友。
不过郑总很苦恼,他没有谈过正常状态的恋爱,而对从前的他和霍峋来说,他们之间做的事情也很单调,基本就是在公寓里,进行各种各样的蒙眼游戏。
甚至分开两年重逢,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触碰彼此的肉体,实在猴急。
这下郑秋白都觉得,他们俩实在缺乏基础的、增进感情的情侣活动,重来一次,还是应该慢慢来,而不是操之过急。
正经谈恋爱这档子事,郑秋白身边的狐朋狗友里实在没有太好的范例给他求学。
郑总去问阿良,阿良也不知道咋叫正经谈恋爱,“我就是把我的钱都给我对象管了,工资卡上交,她挺高兴的。”钱比阿良靠谱。
郑秋白可不敢用钱打发霍峋,再说了,他把手上的钱都给霍峋也不现实,因为郑秋白的资产有很大一部分是股份和家族信托。
郑总又转头问齐朗,齐朗的小嘴巴撅的能栓油瓶,他只是喝多了一晚上而已。
怎么这一晚上过去,他看上的好男人就成为别的男人的男人了?
“哥,你还喜欢他干嘛,他那么没有职业素质!”齐朗不甘,俗话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草啊——”
郑秋白也不恼,他心平气和对齐朗道:“那我还是当劣马好。”
齐朗眼睛红红,恨他入行太晚,要是四年前是他遇到的郑秋白,打死他他也不会分手。
这样好的男人,白白便宜了别人,连吃都没吃到嘴过一次,齐朗做梦都要流泪。
“齐朗,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郑总笑笑,至少他从前不是个合格的爱人,亲和也只是表面。
郑秋白对谁都这般绅士又体贴,真处起来,恐怕又要觉得他敷衍了事又不够深情了。
“哼,我才不会像他那么贪心,既要又要呢,你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就是你还不够喜欢我。”真正的喜欢,就是会萌生占有欲,就是会希望那个人所有的好都仅限于自己,“你只是喜欢我对你的好。”
“既然如此,你就该去找一个,对待你比我对你还要好一百倍的人,那才是你该得到的爱。”
齐朗没文化,有点听不懂郑秋白讲的话,但郑总讲他总有一天会能听懂的。
因为在郑秋白遇到霍峋之前,他也不懂喜欢和爱的区别。
没人能给郑总贡献谈恋爱的绝招,郑秋白只好自己琢磨,从网络论坛上找些独门技巧。
网友比郑秋白身边的活人靠谱不少,提出诸多建设性意见。
例如:两个人需要单独出去约会,看电影,吃西餐,逛大街,逛公园,做什么都行,只要是两个人;
见不到面的日子要煲电话粥,一日三次,但要比三餐准时,要嘘寒问暖,要真诚关切;
关系进展些了,再称呼彼此可以用昵称,要二人之间独有的,才能彰显独特和关系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