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子戏法
知道王爷根本没几个朋友,最亲近之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丁副官:“对,您的朋友怎么了?”
“本王的朋友,跟他的另一位朋友十分亲近,他一日不见他的朋友就难受,他的朋友疏远他也难受,他的朋友高兴,他也高兴,他的朋友若是遇到难事了,他恨不得替他承担,他的朋友有了更亲近之人,他就心痛不已。”
“他的朋友若是有危险了,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看到他的朋友喜欢孩子,就想到他以后妻妾成群,孩子满地跑,心里就堵得很。”
“他的朋友逗他,戏弄他,他都心甘情愿。就算是每日都不休憩,只要能每日都陪着自己的朋友,他也不觉累。”
“你说,本王的这位朋友,他是断袖吗?”
丁副官仔细想了想:“也不一定,或许您的朋友只是跟他们朋友感情太深,占有欲比较强,王爷您……我是说您的这位朋友,他是不是觉得他的朋友比天上的仙人还美,想要亲近他,想要亲吻他,想要与他肌肤之亲。若是有的话,您的这位朋友就肯定是断袖,倾慕自己的朋友。”
丁副官就见安宁王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红耳赤,拿起桌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还觉得不够,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最后竟将茶壶里的茶水全喝光了。
安宁王这才再次注意到他:“本王知道了,咳咳,本王是说,本王一定告诉我的那位朋友,让他知道。本王会准时参加你的结契礼的,本王不是歧视断袖之人,若是谁敢说你们的不是,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他,你先下去吧。”
丁副官下去之后,陆兰锖只呆呆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
王府的陈管家匆匆进来:“王爷,已经酉时了,您今日不进宫吗?”
陆兰锖才如梦初醒,“已经酉时了吗,陛下一定等急了,本王这就进宫。”
又喃喃道:“陛下真的会等吗?怕是会高兴不已,不用有一个人强迫他每日练武了。”
说罢又坐下:“罢了罢了,今日不必进宫了,陛下想必快要用膳了,见了我还徒增烦闷。”
“罢了。”
第41章
而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人的贺疏舟, 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好,真是好得很。】
禁军首领方吾宁看情况不对,又默默找了一个角落里蹲着,然后看到了已经躲在角落里的太监总管王福, 两人面面相觑。
方吾宁:不是, 你也听不见陛下的心声啊,怎么也知道躲?
王福:看来这禁军首领方吾宁也是极会察言观色之人, 难怪能做到首领的位置。
王福:“方首领, 你说这安宁王今日有事也不告个假, 让我们陛下生气成这样,怕是要失宠了。”
方吾宁这才知陛下今日为何生气, 竟然是因为安宁王。
虽然陛下的心声中总是喋喋不休,如大多数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一样活泼,很多时候令人忍俊不禁, 但实际上,陛下的心声中向来只为国事和积分喜怒,除了太后, 几乎没有为某个人因为私事有过真正的波澜, 陛下虽然只有十八九岁,但已经是非常合格的帝王了,陛下向来不会因臣子的性格和为人处世而有所偏好,任用臣子向来只看能力和品行, 不带一丝的私人感情。
有时候, 方吾宁甚至感觉陛下真如看他们如蝼蚁一般的神明, 只是无悲无喜, 不偏不倚地看着他们,用着他们。只要做得好, 他就有奖,做得差,他就有罚,陛下表现出来的所谓喜怒,不过是陛下驾驭他们驱使他们控制他们的工具,而实际的陛下内心其实毫无波澜。
这样的为君者自然是天下臣子,天下百姓的福气,可这样的为君者,是圣是神,唯独不算是人。
朝堂上的朝臣们也看得明白,所以他们既畏惧他们的这位帝王,也着实怜爱他们的这位帝王,陛下啊,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吧,而不是如飘在空中的神明,真怕他哪一日羽化登仙,将他们独留在这世间。
可今日看着分明十分愤怒却装作不在意的陛下,方吾宁发现如今的陛下好似有了人气儿。他会为友人的爽约而愤怒,也会掩饰自己的愤怒,或许,安宁王与大巍帝之间几百年的深厚情谊,才是上天给大巍最大的赐福。
(贺疏舟:你去别的世界你也一时半会儿融入不了嘛,你们这些臣子脑补过多,是病。)
贺疏舟:“人都哪儿去了?”
王福才从躲着的角落里出来,鼓足勇气:“陛下,或许今日安宁王有要事,您也别太介怀了。”
贺疏舟冷笑一声:“朕介怀什么,不来正好,朕最讨厌的就是练武,有这功夫朕都能睡个回笼觉了。”
【好得很,不来以后就别来了。】
方吾宁背后一凉,这成为陛下的臣子,可有犯错的机会,最后把事儿办好了就成。可成为陛下的友人,可要严苛许多,一次错都不能犯,唉,伴君如伴虎啊。
幸好当初安宁王来抢他的保镖工作之时,他没有太过争抢(其实是因为抢不过),不然安宁王有祖上十几代军功传下来的王位,惹了陛下一次两次也伤不了筋骨,他有什么,家里祖传的锅碗瓢盆吗?
他还是当一个老老实实的禁军首领吧,不要想做宠臣了,看看安宁王这好处也没捞到,风险还不小。不过是一次爽约,就被陛下给记恨上了。
(陆兰锖:好处你不懂。)
用膳之时,王福看陛下胃口也比往日差一些,心疼道:“陛下,这安宁王不在,您胃口也比往日差了,您多少再吃点啊,不然太后娘娘该问罪奴婢了。”
贺疏舟却好似听见了什么令人不喜的话,愠怒道:“朕何时胃口差了,你这刁奴,尽胡说,别在朕眼前碍眼,出去出去。”
方吾宁看着被赶出去的太监总管王福,充满同情,王福能混到太监总管,已经是人精中的人精了,察言观色是一流的。可跟他们能听见陛下心声的朝臣比,还是差了一层,只看得出陛下因为安宁王爽约而不喜,却不知陛下口是心非,不愿承认。
唉,真是惨啊,跟他们这群看透君心的朝臣比起来,就是人精也显得有点愣了。
贺疏舟看着方吾宁看向王福的眼神充满同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方吾宁也觉得他因为一个小小的安宁王,就茶饭不思,“方吾宁,你那什么眼神,你是觉得朕错了,不该赶他出去。”
方吾宁赶紧告饶:“陛下,这底下的人惹您不高兴了自然就是错了,您是天子怎么会有错。”
方吾宁:呜呜呜,是我错了,要什么有人气的陛下啊,都会迁怒了。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听心声也一点不影响被陛下迁怒,还我们那个不近人情的陛下吧。
京城的四家凤阳楼旁边,又各开了一家叫麒南阁的精油铺子,装饰豪华,所卖精油价格昂贵,一般的人家还真买不起。小小的一瓶精油,竟然就要一百两银子。
不过这开门营业之日,掌柜为了人气,办了一场盛大的活动,这路过的百姓,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凡夫俗子,都可参与抽奖,奖品分为三等,三等奖是五两银子,一共一百份,二等奖是精油一瓶,一共十份,这一等奖,一共三份,是隔壁凤阳楼二人份的包年套餐,也就是说,中了这一等奖,就可以再带一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顿,都在凤阳楼的地字号包厢免费用餐。
不过除了平头百姓拍手叫好,这精油真正的主顾——京城里官家富商的夫人小姐,却不太待见这麒南阁,她们之前有多喜欢陛下作为礼物发给京官的精油,甚至被得不到精油的富商的夫人小姐炒到了五百两一瓶,那么现在就有多嫌恶。
几位夫人小姐坐在凤阳楼楼上,看着底下被无数白丁围绕着的麒南阁,一位夫人给身边的丫鬟吩咐了一句,这丫鬟就匆匆下楼而去。
麒南阁的掌柜正在众人的喧哗中,组织众人抽奖,就听一年轻的女子大声问道,
“掌柜,听说你们麒南阁所卖的精油,是青楼女子所制,污秽不堪,如何能在这京城地界,天子脚下,公然售卖,岂不是脏了这个地方。”
不出掌柜所料,来人穿着讲究但不华丽,确是某位官家夫人小姐的丫鬟。
掌柜:“姑娘,我们的精油厂,是官家所办,再干净不过了。无论是谁,都是要洗手洁面,再戴上特制的手套和面罩,才能进入我们制作精油的厂房,且不论陛下说了这人不分高低贵贱,只要没有作奸犯科,就是干净的人儿。就算是如你所想,这般讲究了,制作出的精油如何不干净?”
丫鬟涨红了脸:“可这不干净之人做出的东西,自然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可这些误入歧途的女子,不给她们工作的机会,她们何处可去,照你这么说,那主动去不干净之地的男子,怕是肮脏至极,可他们不少人不也在各个衙门商铺之中有着位置,他们都坦然行走在大路上,为何没有人因为他们的肮脏而疏远他们,不给他们工作的机会,而他们的家人怕是最恨肮脏之地的女子,为何却不恨这些本就肮脏的男子。”
听见这些话,无论是底下这个丫鬟,围着的平头百姓,还是楼上的夫人小姐们,都大受震撼但觉得此人太过惊世骇俗,满是不赞同,却不知如何反驳,再说了,谁都知道凤阳楼真正的老板是当今陛下,这麒南阁所卖之物也是官家工厂所产,既然如此,谁都知道这麒南阁真正的老板怕也是那位。
既然如此,那这掌柜的惊天之语,怕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来自他们那位来自仙界的陛下,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他们又如何敢反驳。
“再说了,这青楼女子也分人,既有给了机会就抓住,靠自己的劳动吃饭的,也有贪恋繁华执迷不悟的,连陛下也说前者所制之物干净得很,连陛下如今都用精油来取代了每日用熏香来熏龙袍,你的意思是,连陛下都不嫌弃,你们还嫌弃上了。”
这丫鬟如何敢答,如今陛下不单单是皇帝,还是大多数百姓心中信仰的神,若是她错答了一句,怕是要得罪全京城的人。
“陛下都用精油,那这精油自然是好东西,掌柜别跟这丫头理论了,快快抽奖。”
“就是就是,既然陛下都用精油,自然是干净至极,掌柜快点让我抽奖。”
这丫鬟见没人理她,都叫嚣着要抽奖,灰溜溜地跑了。
至凤阳楼楼上,刚想跟主人抱怨两句在下面受到的屈辱,却见主人望着楼下的麒南阁,若有所思。
“既然陛下都用精油,神仙之体都用得,我们自然也用得,有何不干净,小红,你下去给我买上两瓶。”
丫鬟涨红着脸哀求:“夫人。”
“也是,你再下去也不合适,小绿,你下去一趟。”富贵夫人道。
没去凤阳楼的夫人小姐们,本以为她们京城所有的官家富商夫人小姐都达成了一致,一同抵制新开的精油铺子,岂料不过半日,听说那精油铺子的精油就被一扫而空了,听说枢密使的夫人还去参与了抽奖,抽中了一份大奖——凤阳楼的二人一年套餐,都觉得被背叛了,纷纷上门去质问枢密使夫人。
枢密使夫人刚露面,众人就闻到一股奇特瑰丽的香味,这是麒南阁出的新品——玫瑰味精油。
意志不坚定的人闻到好闻的精油就已经心动了。
另一部分人:“梁夫人,这污秽之人所制之物,你怎么敢用?”
梁莹:“陛下都用得,为何我用不得,难道神仙下凡的陛下还不知道干不干净吗?再说了,我家老何从不去那些肮脏之地,那青楼女子许多也是被家人所卖,如今改邪归正,总比一直做青楼女子好吧,陛下说了,有的人别看平时是高官权贵,名流富商,家里妻妾成群,还去那种肮脏之地,那也是脏呢,你们这么爱干净,可要离他们远一点。”
有几位夫人听见此话,脸色苍白,也不敢接着说了。
剩下的几个家里老爷夫君确实也是良人,但她们也不说了,要说这京城之中,谁最信仰当今陛下,除了一部分格外迷信的百姓,就是她们这些高官夫人了,毕竟他们的夫君日日早朝见到陛下,最近大半年不知为何,可能是受陛下点化,一个个性子都变好了,人也体贴了,有的甚至还说,让她们不要日日困在宅院之中,去学点东西或做点生意,还说要送女儿去书院读书,以后也参加科考,夫君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她们如何不感谢陛下。
剩下的人讪讪道:“既然陛下也用,那自然是好东西,我们自然要用。”
于是第二天,四家精油铺子的补货又被一扫而空,甚至未来半个月的库存都被预订了。
周边几国的商人发现精油被疯抢,知道此物一定能在他们国家的王公贵族中畅销,把精油厂未来几个月的单子都订了。
精油厂的女工们,也知道她们的处境,被天下所有人看不起,都担心精油卖不出去,以后她们再也没有了去处,可当天晚上就听说精油被卖完了,第二天甚至听说,不仅铺子里的精油卖完了,连厂里的库存也卖完了,甚至连未来几个月的单子都被定了,女工们激动地抱头痛哭,她们终于留下来了,她们终于是有了去处。
精油厂的厂长阚霞看着这些抱头痛哭的姑娘们:“姑娘们,如今你们一月的酬劳有五两银子,别说是跟全京城所有的女工女佣比,就是跟京城的伙计侍卫们比,你们的薪酬都是尖尖上的,陛下也知道咱们精油厂的姑娘们的处境与别的厂子的工人们不同,所以明年开始。”
阚霞指着一个方向,“在厂子的那一片,咱们精油厂的单位房就开工了,预计三年后竣工,你们只需要花一百两银子,就能在厂子周边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所以,要是你们那些所谓亲人又闻着肉味过来了,你们得捂好自己兜里的钱,不然三年后,你们看着别人有房子,你们没有,可不要后悔。你们那些所谓亲人,既然能狠心把你们给卖了,那就不算是人,更不是你们的亲人,懂吗?”
姑娘们红着眼眶:“懂了,厂长。”
“若是你们觉悟够高,你们那群鬣狗亲人来纠缠你们,你们就去官府里告他们贩卖人口,陛下说了,一告一个准,至少三年监禁,懂吗?”
有几个姑娘想到了什么,咬紧牙齿,“懂了,厂长。”
这日早朝结束,贺疏舟没有像往日那样径直离开,反而不知为何还端坐在龙座之上,搞得底下的群臣疑惑不解,这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底下的群臣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却见安宁王一直魂不守舍,神游天外,听见太监说了一句下朝,浑浑噩噩地径直离开了,从始至终没望过他们这些大臣一眼,也没有抬头看过龙座之上的陛下一眼,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参见朝会,听见下朝,离开,如行尸走肉一般。
龙座之上的陛下见到安宁王离开的身影,怒不可遏。
【好,好得很,陆兰锖你干得好啊。】
陛下拂袖而去。
礼部尚书问钱之荣:“钱相,安宁王是遇到什么事了,魂不守舍的,今日如此疏忽怕是得罪陛下了。”
钱之荣摸摸自己的胡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陛下与安宁王之事,不简单啊,不可说不可说。”
枢密使这时插进话来:“什么不简单,这安宁王一看就是情场失意了,才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的,我不是一直站他旁边吗,一看安宁王前阵子那个忽喜忽悲,患得患失的模样,就跟我当初追媳妇儿时一模一样,今天再看他的这个模样,绝对是被姑娘拒绝了,一时难以接受,才浑浑噩噩的。”
礼部尚书:“原来如此。”
钱之荣接着摸了一下胡子,别有深意道:“是吗?”
礼部尚书接着八卦:“那你知道他看上哪家姑娘了吗?”
枢密使挠了挠脑袋:“这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跟他在朝堂上站得比较近,实际上关系一般,不过我可以去问一下他的副官丁零,他那个副官啊,最近勾搭上了枢密院小吏房段遥,段遥还给了我帖子下个月参加他们的结契礼呢。”
礼部尚书一听到这个瞬间被转移了视线:“结契礼吗?我还没参加过结契礼,能不能让你的下属也给我一张请帖,我也去凑凑热闹。”
枢密使:“行啊,我去问问看。”
钱之荣又摸了一下胡子:“原来如此。”
酉时,方吾宁看着当今陛下面色铁青,一点大气不敢出,生怕波及自己,这安宁王也是,怎么不说一声就不来了,这家里有十几块免死金牌的就是不一样,胆子真大。
【好,好得很。】
“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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