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 第116章

作者:清麓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周顺闻言琢磨出点意思,“你们要出远门吗?”

霍垚诧异抬头,一家三口的视线齐齐投向凌息二人,“是吗?”

凌息和霍琚对视一眼,霍琚放下筷子郑重其事道:“我们本打算饭后再说,既然姑父看出来了,也就不瞒你们了。”

“天气即将暖和起来,我和凌息准备出趟远门,今天请你们过来主要也是想告诉你们此事。”

霍垚一家以为霍琚的“出远门”指的是府城,对于他们这样的农家人而言,府城已经非常遥远,大多数人活到死也没去过。

“去府城做生意吗?你们尽管放心去,家里交给我,我会帮忙看顾。”

凌息垂眸瞅了眼霍琚,一时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暗暗在桌子下踢了踢霍琚的脚,叫他开口。

“不是,我们去皇都。”霍琚丝毫不懂啥叫委婉,直白说道。

凌息低头捂住脸,还不如自己来呢。

对面三脸震惊,空气骤然安静,门外隐隐传来雪妞舔盆子的声响。

半晌霍垚才慌慌张张,手足无措地询问:“啊?皇都呀……那可远着嘞,你们跑那么远去做什么?路上多危险呀,府城也能做生意,何必……”

霍垚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脑子混混沌沌,大郎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回来,这个侄子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此去皇都千里万里,万一遇到危险……

她根本不敢继续想,眼泪簌簌往下落。

周顺急忙揽住她的肩膀哄道:“大郎不是不知轻重的性子,他要去一定有他必须去的理由,咱们做长辈的,在背后支持他就好。”

“小姑,对不起……”霍琚上前半跪在霍垚面前,拳头攥紧。

“你这是做什么?小姑没不让你去,我就是担心你们。”她吸吸鼻子,拍拍霍琚结实的臂膀,“你可得把凌息给我照顾好了,到时候全须全尾回来,否则我饶不了你小子。”

霍琚眉宇深深拧紧,沉沉颔首,“好。”

“你也是,要保护好自己。”霍垚叮嘱。

霍琚和凌息商量过,决定暂时不告诉小姑他们自己的真实身份,避免自己有个什么万一牵连他们。

凌息赞同地点头,“确实,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霍琚:“……”

如果说此时谁最兴奋,当属周盐,他全然不似自己爹娘那般忧心忡忡,反而兴致勃勃,双眼放光,“皇都诶,师傅,表哥你们居然要去皇都!”

“真好啊,皇都肯定啥都有吧。”

普通老百姓谁人不向往皇都,若是有生之年能去一趟,当真死而无憾。

霍琚和凌息双双摇头,“不清楚,没去过。”

凌息穿来便在这个小地方转悠,最远就去过县城,至于霍琚,他把西北的地界摸得一清二楚,别的地方可谓两眼一抹黑。

周盐扭了扭身体,小眼睛眨巴眨巴,十分忸怩造作地靠过去拽拽霍琚袖子,“表哥,那个……我也想去皇都。”

霍琚一肩膀把人抖下去,周盐险些摔个狗啃泥,“哎哟,我的腰。”

霍垚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胡闹什么,你表哥他们上皇都肯定有正事要办,你添啥乱?”

周盐委屈巴巴反驳,“我才不会添乱,我可乖了。”

周盐又去贴贴自己师傅,“师傅,您带上我吧,我给您端茶送水,捶腿捏肩。”

寻常出门玩耍,或做生意凌息就答应了,但霍琚告诉他一路危机四伏,势必让他多加注意,这样的条件下自然不可能带上周盐。

“下次一定。”凌息无情拒绝。

“哼!”周盐嘴巴挂起油壶,等着人来哄。

大家重新开始动筷子,稍不注意桌上的菜肴便少去大半,再不吃只能吃刷锅水。

周盐顾不得生闷气,急匆匆举起筷子加入吃饭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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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鸡刚开始下蛋没多长时间,凌息他们就得出门,接手一笼子鸡的霍垚心疼极了,“辛辛苦苦伺候一番,你俩也没捞上几个鸡蛋吃。”

“没关系,不是有小姑你们吗,你们替我和霍哥多吃几个。”凌息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家雪妞咋办?”霍垚问,雪妞虽然可爱得像条狗崽子,但始终是纯种狼,他们一家真不太敢养。

饶是猎户也只敢弄狼狗回家,不敢养纯种狼,毕竟在人类的观念里,白眼狼白眼狼,养不熟的,指不定哪天就会反咬你一口。

“带着上路。”凌息把雪妞从狼群里接出来,得对小家伙负责,被人类养过的狼崽很难回到狼群中生活,生活习惯不一样,可能会遭到狼群排挤。

“这……不太方便吧,皇都能允许带狼崽子进城吗?”霍垚担忧。

“没事,到时候我把雪妞放进城外山林里,它平时经常往山上跑,不会不习惯。”凌息和霍琚一向不拘束雪妞,任由雪妞山上山下跑,雪妞和狗子山雀都能玩到一块儿。

凌息家最近一直在送东西,钥匙给了霍垚一把,刘枝一把,让她们偶尔过来瞧一瞧房子,村里人以为他和霍琚要搬去城里住,天天过来凑热闹,主要是想趁机薅羊毛。

可惜凌息是个记仇的主儿,得罪过他,说过他家坏话的人一律不理睬,往常跟他家走动频繁的几位阿叔阿婶拿了一趟又一趟好东西。

“妈呀,赵丹桂和刘淑芬提了两吊肉回去,比我大腿还大块。”

“你那算什么,我今早瞧见苏婶子抱了两匹布回去,那色泽,那质量,绝对是布行里最贵的那批货。”

“凌息果然是知恩图报的人,咱们啥忙也没帮过他,他还送了我们几个一篮子水果,人美心善又有本事,当真是菩萨转世。”

“可不是。”说这话的阿叔压低声音,笑得蔫儿坏,“我方才经过霍永登家,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响动,凌息白送东西给咱们这些邻居都不送点给他们家,怕是气死了吧。”

围在一起闲聊的阿叔阿婶们笑作一团,“因果报应啊哈哈哈哈——”

收拾完行李,凌息和霍琚锁上大门,邵正平驾着马车在路口等他们。

金乌西陲,橘红色霞光铺陈在天际。

他们今天先进县城住一晚,明日一早上路,是以并不着急。

草丛突然晃动两下,发出窸窣声,雪妞猛地窜起来,吼叫着扑过去。

“走开!”一道黑瘦的身影跳出来,着急闪躲开雪妞的攻击。

“雪妞。”看清来人,凌息喊了一声,雪妞立马乖乖回到凌息身边,乖巧得不像话,半天看不出刚才的凶狠。

青年侧对着二人,黑瘦的身体比之从前更加清癯,凌息打量他的模样,挑了挑眉,浓重的黑眼圈,骨瘦如柴,毫无二十几岁的朝气,跟吸了毒似的。

霍常安紧抿着唇,不敢抬高视线与霍琚对视,霍琚只会比他更沉默。

凌息在旁边视线扫来扫去,暗暗充当弹幕:小子,跟你哥比谁更沉得住气,你输定了。

短短一分钟时间被无限拉长,霍琚无意继续与霍常安干耗着,浪费他时间,牵住凌息的手绕开青年。

“大哥!”霍常安陡然伸手试图拽住霍琚手臂,被霍琚轻松避开。

霍常安瞳孔一缩,眼神蓦地空洞,他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的味道,“你……你要搬去城里住了吗?”

“还会回来吗?”

霍琚没有回头,声音如同极地下的坚冰,“与你无关。”

霍常安的心脏像被利剑刺穿,怔在原地,为什么会这样?

前些日子霍宁回来,吃过饭后霍永登拉着女婿聊天,霍莺陪在旁边,一口一个姐夫,娇娇软软,霍宁蹲在冰天雪地洗碗,双手冻得通红,她想进灶房去烧热水被赵秀娟看见。

说她都嫁人了还这么不会体贴人,大冷天的常安打柴多不容易,洗几个碗而已哪至于如此麻烦折腾一通,从前在家时也没见她这般金贵,莫不是做了秀才娘子就变娇气了?

娘家屋子不大,丈夫听得清清楚楚,却装聋作哑与小姑子说说笑笑,霍宁抬起袖子抹着眼泪蹲回去继续洗碗,边洗边掉眼泪,霍常安安安静静走过来和她一起洗。

“你别洗了,我来洗。”霍常安想不到安慰人的话,闷闷憋出一句。

霍宁低声哭泣,“他当初迎娶我时承诺会对我一辈子好,婆婆给他纳了妾室,他现今都不来我屋了。”

“什么!?你们刚成亲两年他就敢这样对你?”霍常安面色陡然一黑。

霍宁哽咽道:“其实也怪我,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却保不住,婆婆以此为由给他纳妾,我不好拒绝,但我没想到他从头到尾一声不吭,默认了婆婆的安排。”

霍常安怒不可遏,但关于人家房里事,即使作为小舅子他也不便插手。

两人相顾无言,霍常安闷头洗碗,霍宁许絮絮叨叨,“咱们小时候多开心啊,好像什么都不用怕,即便一起饿肚子一起挨打,也能苦中作乐,现在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是啊,为什么呢?

霍常安手中动作渐渐停下来,冰凉的雪落在他鼻尖,儿时的回忆从他脑中闪过。

他的唇角下撇,鼻间涌上涩意,好似咬了一口尚未成熟的果子,又酸又涩。

一滴水珠混杂在雪粒子里,快速融进冷水中,消失无踪。

因为那时有一道并不强壮的身躯挡在他们面前,为他们挡去所有风霜雨雪,那是他们的大哥,被他们弄丢的大哥。

换作大哥,肯定会在得知霍宁受委屈后冲上去给那秀才一拳头,为霍宁撑腰出气,而不似自己这般陪着霍宁叹气。

霍常安不想冲上去吗,他太想了,他本就是冲动的个性,可内心深处的自卑却死死遏制住他的冲动,那是霍宁的丈夫,更是秀才公,跟他们泥腿子不一样。

何况打了又能如何,只会让霍宁回去后日子更难做,对方千不好万不好也是霍宁的丈夫,是要共度一生的人。

霍常安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和离”的选项,并非他不知道这个词,而是他笃定这件事不可能发生在霍宁身上。

一晃神的功夫,再回头凌息已经上了马车,霍常安张皇失措地向马车跑去,“大哥!”

他有许多话想同霍琚讲,想告诉霍琚霍宁过得不幸福,询问霍琚搬走后的地址,还想求得霍琚的原谅,想让霍琚继续做他们大哥。

霍琚轻巧越上马车,凌息坐在里面提醒他,“你不下去和他聊聊?”

“该聊的已经聊清楚了,不必再浪费时间。”霍琚毫不留恋地进入马车。

“走吧。”

“是。”邵正平心里好奇,不过作为霍琚的得力干将,听话是基本。

重新修建的道路非常平坦,马车在上面越跑越快,霍常安追得灰头土脸,眼睁睁看着马车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他狼狈的模样被村人目睹,撇撇嘴吐了口唾沫,“早干嘛去了?”

“白眼狼活该!”

“风水轮流转呀。”

每一句话都像冰锥凿入肺腑,霍常安周身力气被抽干净,双腿一软倏地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去,该不会气死了吧?”

“这么不中用的吗?咱们也没说啥重话吧?他骂他大哥的话更难听呢。”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气死的。”

大家纷纷后退,生怕被讹上,有人上霍永登家把霍常安晕倒的消息带给他们,霍永登尝试掀开被子立马冻得直哆嗦,窝回被子里不愿起来,喊了声赵秀娟,“你去瞅瞅咋回事。”

赵秀娟充耳不闻,一动不动,继续在火盆前绣手帕,霍常荣摇着他娘的腿直叫唤,“娘,我要吃鸡腿,没鸡腿吃我手上没劲儿,提不起笔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