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焓星
地上的人还意识不到一般,任凭衣服敞着,发尾湿淋淋的,不知是怎么沾上的水,洇湿一小块衣领,紧贴在脖颈上,称得脖颈更加修长。
眼尾湿红,似乎欺负恨了落下泪来,卷翘睫毛上挂着水珠,半遮住帘下的一抹碧绿,绿眼睛也汪着水,隔着一层雾,娇娇怯怯地看着他。
他近乎冒犯地盯了这么久,面前人还是不发一言。
凌息夜莫名有些火大,一个来历不清白,身上满是痕迹的人,被人玩弄后狠心抛弃。
还这般无辜地看着他,看他干吗?让他接盘吗?
用惯常勾引男人的手段,指望他上钩,简直痴心妄想。
虞酒不知道青年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动作,充满压迫感的探寻目光带着颇为不适的凝视从他身上一寸寸扫过,最后停在他脖颈处的红痕上。
凌息夜脸色突然就变差了。
“091,他是不是嫌我不说话。"
虞酒被盯的有些委屈,他咕哝着和091埋怨,"干嘛突然就生气了。"
091庆幸它的宿主宝宝不会读心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男大学生第一次见宿主,结果脑子里全是各种妄想它宝宝的废料。
普信又狂妄,外面争着接宿主盘的轮也轮不上他。
“呵呵,他挺有病的。"
“091,你在说什么呀。"
091噤声,还是别说了,一堆少儿不宜的场景说出来会吓到它单纯的宝宝。
“你叫什么。"
凌息夜表情恢复如常,还是那个没有什么起伏的冷淡声音,半蹲下身开口问虞酒。
虞酒伸手去找身上的本子,但摸了个空,估计是怪物带他跑得时候掉到地上。
本子是宁决给的,宁决要是知道本子丢了,会问他吧,他还要想理由去应对宁决。
交流不便带来困扰,虞酒懊丧极了,脑袋蔫嗒嗒地垂着,没怎么有精神。
只能这样做了。
凌息夜离他不远,虞酒忍着脚痛,直起上半身,挪动着靠近。
那股说不上来的馥郁香气先一步到达,凌长夜脑子轰然炸开,他搞不懂虞酒要干什么。
香气麻痹了他的大脑,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会比回避的动作,虞酒已经靠过来。
挨得很近,对凌息夜来说,实在太近了,已经突破了安全社交距离。
他甚至能闻到从虞酒敞开的衣领里,一股一股钻出来的香。
他的手掌被一个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抬起,他鬼迷心窍一般,顺着人的动作,摊开手心。
柔软的指腹羽毛般轻盈,点在他的手心上,痒痒的,带着说不上来的酥麻感,挠着他的手。
凌息夜没有辨别虞酒写下的字,眼神只顾着紧盯泛着粉的,花瓣一般的指尖在他手掌移动。
他心猿意马,这么嫩的指尖,也会在别人身上划过吗?在刚才那个留下吻痕的人的身上吗?
娇小的身体跪坐在他身边,整个人比远看着还要白,皮肤散发着润泽的光,睫毛又卷又翘,垂着眼帘,专注地在他掌心写着字。
虞酒写了一个酒字,这个字感觉比虞容易辨识,他写完想抽回手,却被一只大手压住手腕。
凌息夜的手掌稳稳圈住了虞酒的手腕,男人的掌心很烫,虞酒体温偏凉,相接触间,两人都愣了愣。
虞酒有些错愕,他不懂凌息夜为什么要按住他,他写得已经很慢,努力把字写清楚,他抬头,却发现凌息夜看着和掌心接触的纤细指尖。
冷淡开口,声音却有些低哑,像是压着嗓子说的。
“再写一遍。"
虞酒被磨得没脾气,看着凌息夜比他高壮许多的身体,他乖乖地又写了一遍。
“酒?"
凌息夜重复着虞酒写的字,"你不会说话?"
虞酒点点头。
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人确实打了个好算盘,遇到危险连求救声都发不出,只能一个人躲在暗处噙着泪祈祷野兽不要发现他。
被人欺负了也发不出声,推拒着欺负他的人钳住他腰肢的手,但那人还是又重又狠地吻在他的脖子上,皮肤轻轻一碰就留下印子,衣服底下,看不到的地方,可能布满交错的。
腰肢上可能还有别人留下的掌痕。
凌息夜起身,不再看跪坐在地上的虞酒,只当是一时糊涂,他没必要为一个已经被别人玩弄过的人心乱。
“还能走吗?"
第8章 无限流里的小哑巴(八)
虞酒摇了摇头,手指在脚踝处摆动,做出不能走的手势。
“脚受伤了吗?”
虞酒点点头。
灯光半明半暗,将凌息夜的脸切割出一道明暗分界线,显得他五官更为冷峻立体,眼底的神色隐没在黑暗里,虞酒看不真切。
又要被丢下了吧?
毕竟凌息夜一副并不想管他的样子。
脚踝处的扭伤处隐隐作痛,虞酒蹙着眉,把脚踝往身后移了一下,尽量不碰到伤口。
凌息夜将虞酒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伤口可能很痛,小脸都委屈巴巴的,小动物一般瑟缩挪动着,把伤口往后藏,是想不被猎人发现吗?
如果丢在这里不管,野兽来了,跑不掉也喊不出,小小一团躲在这里,等着被野兽捉走。
虞酒不知道凌息夜的心理活动,他只看到凌息夜很突然地半蹲在他身前。
青年的身体还没完全成熟,身型并不像陆时越那般宽阔,背部骨骼轮廓明显,但依然挺括。
“上来,我背你。”
虞酒晕乎乎地靠在凌息夜背上,青年清淡冷冽的气息包裹住他全身,凌息夜稳稳当当拖着他,哪怕是山路也没有感到任何颠簸。
他听到凌长夜有力地心跳声,一声一声,咚咚咚地响。
他本来就困,又折腾了一晚上,伴随着心跳声,纤薄的眼皮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眼皮合拢,头靠着凌息夜的颈窝,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凌息夜侧眼瞥到虞酒恬静的睡颜,这么容易相信别人,都不怕把他卖了吗?
他早注意到虞酒犯困,脑袋在他脖子那里一点一点,柔软的发尾时不时蹭过那处皮肤,
制服是高领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凌息夜都觉得酥酥麻麻的痒。
他只能看见虞酒小半张脸,眼睛微微合着,安安静静地睡着,动静很小,在静谧的夜里,仔细辨别才能听见细小均匀的呼吸声。
随着呼吸喷洒,那股说不清的香一股股侵袭,不似香水般浓烈,馥郁的香气。
背上的人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一般依附在他身上。
*
虞酒再睁眼,发现自己在镇上,两边是夜里大门紧闭的商铺,和他白天去往半山公园的路线重合。
远远的,他看到前方临街的一处门店亮着光。
这么晚了还亮着,肯定是镇上的旅馆。
虞酒这才后知后觉,凌息夜一直没问他要去哪里,他当时又痛又冷,也忘了说。
“哇,091,他好聪明,问都不问就知道要送我去哪里。”
虞酒惊奇地和091分享他的发现。
091不想打击它有些迟钝的宿主宝宝,其实凌息夜在发现他的那一刻,就确定了他游客的身份。
它心里默念:“没事,宝宝笨笨的也很可爱。”
走进了虞酒才发现,旅馆大堂聚着一群人。
灯火煌煌,人影憧憧。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顶嚣张的红毛,他好像在同人争执,很生气的样子,透露着焦躁和不耐。
“人找不回来,别想我再帮你们。”
陆时越在单方面训斥别人,那些人正是以闫晓为首的其他玩家,魔术师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厅中没有他的身影。
闫晓头低着,快垂到地上,面前盛怒的男人气势太盛,他都不敢与其对视。
在怪物抓走虞酒后,陆时越第一反应是去追怪物,但有几个玩家重伤体力不支,为了不在夜晚深山里遇到其他危险,闫晓差点给陆时越跪下,才把人拉回来。
至于虞酒,折在游戏任务里,哪怕宁决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实力太差。
但闫晓没有想到,陆时越把他们一行人送回来后会发这么大的火,甚至拿任务进度威胁,让所有玩家等天亮去搜山。
连尖刀队内都不喜的花瓶,好不容易能甩掉,丢了便丢了。
这些话他也只敢心里想想,如果说出来,他丝毫不怀疑陆时越会把他剥了。
就在这时,旅馆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悬挂在门檐上的风铃铃铃作响,冷气灌进来。
陆时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虞酒,他好像刚睡醒,绿眼睛里还透着迷茫,软腻的腮肉硌出了红印,落在白皙的脸上。
身上除了略微凌乱外,没有任何被欺负过的痕迹。
确认完虞酒安然无恙后,他这才注意带虞酒进来的人,表情冷峻的青年,模样俊美,穿着齐整的制服,稳稳背着虞酒。
陆时越也顾不得耳边响起系统关键npc的提示音,他只觉得虞酒靠在别人身上的依赖模样格外刺眼。
没有被怪物抓回去筑巢,也没有被怪物欺辱,反而以一种全然依赖的娇弱模样,靠在别的男人身上。
“呵。”
还真有本事。
虞酒清晰看到陆时越变了脸色,从没注意到他时的愤怒,一瞬间的放松,到现在和往常无甚区别的不耐,很快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凌息夜脸上。
凌息夜不在乎旅馆里的游客,在非景点的地方和他们接触已经是不合规定,他今天是唯一一次破例。
一屋子游客的争执他也不关心,直到看起来是领头的红毛带着隐含的敌意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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