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光融融
景晟秒懂卫听澜的潜台词,要不然各玩各的?
他低头笑了声,眉棱骨微微支棱着:“要不然就一块儿?姓程的,有胆子来一场吗?”
程风柏是所在学校的校队主力, 没少和景晟对上过。
他下颌扬起:“来就来!”
这时候的程风柏,还没有前世酒桌上混出来的敏锐。
但他的直觉已经感受到冒犯。
下意识揽着卫听澜的脖颈, 程风柏理所当然的宣布:“咱俩一对, 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地主之谊, 卫听澜原本就要和程风柏一队。
他说:“好”。
贺青临安静的站在一旁。
在窥到景晟低头一瞬间眼底闪过的冷光时, 他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
毕竟他好像也......
也不是那么舒服。
这是启言, 是他们的学校,卫听澜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可他们面对的卫听澜, 安静隽秀,像罩在玻璃罩子里的冷玉,谁都无法触碰。
然而眼下,玉活了。
眼波柔和而纵容,好像身边的黑大个说什么都很好。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景晟移开视线, 攥着篮球盯准了一抛, 篮球重重的砸在篮筐里。
之后的比赛很激烈。
上半场, 卫听澜他们这一队落后几分。
卫听澜接受良好。
他和程风柏的技术是不错,但景晟和贺青临接受的是职业运动员的指导, 和自己的队友也配合极默契。
有些东西,基本盘早就决定了胜负。
程风柏没想那么多,打爽了就成,他拧开瓶水,先递给卫听澜。
卫听澜接过来,没喝成,被景晟拿走了。
下一秒,景晟往他手里塞了另外一瓶水:“这天儿喝凉的,疯了?”
没有人知道,他从宿舍往外冲时,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卫听澜桌子的保温杯上。
不可能给他带这个,谁还没个脾气。
刚才让小弟跑了一趟。
体育场附近的超市有温着的矿泉水,凑合凑合得了!
卫听澜攥着温热的瓶身,无奈感从心底里冒出来。
这人总是这样。
冷不丁就对他特别好一下。
他很清楚,这不耽误他和贺青临有交流的话,立即会被咬一口。
卫听澜礼貌的笑笑:“谢谢。”
景晟瞟了眼程风柏,攥着程风柏的水走开了,边走边灌了一大口。
程风柏:“......”
嘿!
他刚刚,是被鄙视了?
矿泉水分三六九等他知道,但景晟拿过来的不和他的一样吗?
卫听澜说:“这瓶是温的,我不喝中药呢么。”
程风柏稀奇的摸了摸瓶身,果然是温的,赞美道:“他人不错么,你也是,人缘挺好,不错!”
他瞬间进入当哥的状态,成熟且欣慰的点头。
程风柏替卫听澜高兴。
和卫听澜哥俩好后,再想他之前孤狼一样的小卫哥时期,心疼着呢。
卫听澜看的好笑,也没有解释这里头的曲折。
景晟靠在栏杆上,距离不远不近,耳朵能准确接收到程风柏咋咋呼呼的声音。
卫听澜是不是有毛病。
不是喜欢贺青临这种少言寡语的,就是对话痨另眼相看。
就他,就他不受待见!
下半场球赛,你来我往更激烈。
景晟盯死了程风柏,和将人爆锤一顿也差不多。
卫听澜正常发挥。
贺青临在球场上像变了个人,稳准狠,和景晟的凌厉果决不相上下,队员都被带的超常发挥。
最后,卫听澜这一队输了。
景晟看向卫听澜,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卫听澜没有看他。
程风柏满头大汗。
他球衣早湿透了,脑袋顺势蹭卫听澜肩膀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前世和程风柏拉拉扯扯早习惯了。
卫听澜虽然嫌弃他脑袋湿漉漉,但也没推开,脖颈往一边偏,给程风柏擦汗让出地方。
虽然输了,但也看输给谁。
高手过招,酣畅淋漓。
程风柏并不失落,讨好道:“小卫哥,干什么都要劳逸结合,你看每周周末是不是都可以......”
他每次有事求卫听澜,才会腻歪歪叫哥。
整个人靠的很近,跟只撒娇的大狗一样,十分粘人。
卫听澜有些好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砰的一声。
程风柏整个人朝后到去。
人被卫听澜扶了把没倒,鼻血却是立即下来了,砸到他脑袋的篮球在脚边滚了滚,不动了。
卫听澜看向景晟:“你干什么?”
他重生后从没有动过大怒,此刻眼睛明亮锐利,像燃烧着火。
景晟的胸口剧烈起伏。
他感觉胸腔有灼热的风暴肆虐。
这风暴的酝酿有段日子了。
在贺青临跟卫听澜说去医院顺路可以稍他时,景晟和卫听澜有过短暂的对峙。
这件事很小,但景晟记的很清楚。
因为从这时候开始,卫听澜就自以为很隐蔽的在和他拉开距离。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嫌弃过。
卫听澜在嫌他碍事?
因为贺青临?
嫌弃就算了,还开始欺骗。
什么回家。
他打听过了,卫听澜前天晚上压根就没有回陶家。
现在又被程风柏缠着,温驯的任由别人往自己身上蹭......
他受不了这个!
理智恢复的时候,球已经砸出去了。
卫听澜接过身边人的纸巾给程风柏擦鼻血。
肉眼可见,程风柏颧骨都红了一片,生理性的眼泪都被砸出来,看着狼狈极了。
这样狼狈的程风柏,和上辈子的程风柏逐渐融合。
卫听澜心情糟糕透了。
太多次了,程风柏的狼狈多半是为了他,保护他,给他争取资源,为他挡下那圈子乱七八糟的招惹。
卫听澜不可能让程风柏再因为他被伤害。
他勒令道:“景晟,道歉!”
景晟笑了声,一步步走过来。
他本来就不是温和的长相,现在眉眼桀骜气势很冲,像一头饿急眼正四下寻找猎物的猛兽。
但到近处,周身却是一僵。
他看到卫听澜红着的眼眶,水盈盈的,不软弱,但扎的人心口疼。
景晟顿时气弱。
只是到底不甘,他偏开脸:“都说了,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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