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寓风
姜竹飞一样雀跃地跑去接人,返回时,脚步都沉重了。
这真是大夫吗?
不是药童或者骗子?
显然,姜家业小朋友也有这个疑问,并且很纯真地就问出来了:“哥哥,你真是大夫吗?大夫不都是白胡子老头吗?”
只有三十来岁的孙毅成:“老大夫也是从小大夫长大的呀!”
“哦!”姜家业:“那你厉害吗?”
孙毅成:“当然厉害!”
姜家业:“有多厉害?”
姜竹默默转过头看他们, 还在心里给家业鼓了个掌。
孙毅成:“我十岁就开始给人看病了。”
姜家业:“那你今年多大了?”
孙毅成:“二十九。”
数学挺好的姜家业:“那你才看了十九年病呀?老大夫都是看了四五十年的。”
孙毅成:“也不一定看得久就有用,我看过的病人比村野郎中一辈子看过的都多。”
姜家业:“为什么?你们村有很多病人吗?大家都爱生病吗?”
姜竹差点儿笑起来。
孙毅成:“我们县城人多!”
姜家业似懂非懂:“哦。”
从医经验丰富的孙大夫给沈青越号了脉,疑惑道:“不严重啊。”
干吗大老远地催他赶紧来。
沈青越、姜竹都很怀疑地望着他。
孙毅成无语地又换了手搭脉,再换回来, “确实不严重呀。”
“……”
沈青越:“我不犯病时候就跟没病一样。”
孙毅成笑了:“不是这个意思。”
他见过病得严重的哮病病人,都快不能生活了, 一对比, 沈青越这保养得相当之好, 很多权贵人家都不见得能像他这样控制得这么好。
这得衣食住行, 方方面面都非常注意才行。
孙毅成:“先前吃了什么药?有药方吗, 我看看。”
姜竹去把镇上老大夫和县里恩济堂山羊胡子大夫开过的药方都拿来。
孙毅成看了看, 看到恩济堂开的药方“呦”了一声:“想不到你们这小县城还有这样水平的大夫, 这不是很对症吗?干吗还要找我?”
姜竹:“……”
沈青越收回手:“那得怨马五爷骗人技巧太高, 我们还当你能给我治好呢, 算了, 姜竹, 以后也不用进山替他找药草了,让他自己和山匪抢去吧。”
姜竹:“……”
孙毅成笑,“痊愈你们就别想了, 不过控制好了一般也不会发作,继续按先前大夫开的药吃就行,要我来开方子和他用药也差不多。”
顶多是他更习惯用海康周边产的药。
而这里的大夫习惯用这边儿产的药。
既有区别,又不算太大。
思路是差不多的。
不过只靠药也不行。
“有些病能药到病除,但你这病主要是养,平时自己要注意,什么容易诱发你发病你就躲远点儿,该忌口要忌口,也不用矫枉过正,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小毛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他掏出一个小木盒子,“我家治哮病的秘方,比你们县大夫开的那个救急药更方便也更有效。”
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五个圆溜溜的蜡丸,上面还贴着纸签,封得很严实。
姜竹问:“这是什么?”
孙毅成:“他发病了就把这个蜡丸捏碎,里面是磨好的药粉,配一小口水,含在嘴里,别多喝,将将够药粉化开就行,别咽,让药粉慢慢顺着嗓子往下流,实在忍不住了咽也行。”
沈青越:“……”
他发病了喘不上气,使劲儿吸气都不够呢,怎么含着药让它顺着嗓子慢慢往下流?
而且,药粉,含嘴里,还不能完全化开,发病时候咳一声,没咳好都得呛气管里吧?
沈青越狐疑:“你确定?”
孙毅成:“确定呀!然后你……”
他指指姜竹,“把他扶到通风的地方,给他按几个穴位,帮他顺气,缓过来后再让他喝你们大夫配那个药,一样小口小口喝。”
沈青越对他浓浓的不信任,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是个卖假药的。
沈青越拿起一颗药丸看了看,闻了闻,隔着蜡层什么也没看出来没闻出来。
沈青越:“多少钱?”
孙毅成:“十两一粒。”
“……”
沈青越把药丸放回去了,“我脸上写着人傻钱多特别好骗吗?”
孙毅成笑:“你们不是有座山吗?”
沈青越:“怎么,你这药叫劫富济贫?”
孙毅成:“那就一两一粒吧。”
沈青越:“……”
姜竹:“……”
姜竹那眼神都快要去报官了。
沈青越:“要是没用呢,我吃你的药死了,你们怎么理赔?”
孙毅成:“药也不是万能的呀,当然有可能……”
他看看姜竹开始变黑的脸色,轻咳一声,重新坚定道:“不可能没用!放心吧!”
根本不可能放心吧?!
姜竹拳头都硬了。
孙毅成:“你们是不是没钱啊?”
他往四周看看,嘀咕道:“房子这么好,没钱吗?”
沈青越:“我们穷得都得进山抢山匪了,你说呢?”
孙毅成:“那……那我也不能再给你们便宜了,一两都不够我药钱呢。要几粒?”
姜竹:“……”
他有点不想买。
不是嫌贵,是怕把沈青越吃死了。
沈青越:“先来一粒我尝尝。”
姜竹、姜家业、孙毅成:“???”
孙毅成:“这是药,救急的药!你没犯病吃哪门子药?”
沈青越:“不然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
孙毅成直摇头,神经病见多了这种型号的还是少数,他依旧不能适应,“是药三分毒,不能乱吃,何况是这种马上能见效的……”
沈青越:“姜竹,去把你那张兔皮毯子拿来。”
“?!”姜竹猛摇头:“不!”
孙毅成:“唉唉唉!你不买就不买,没有这样的啊!你是怕死还是找死?”
沈青越:“你人在这儿都救不了我,你走了只靠药能顶什么用?”
孙毅成:“……行,这是你要求的啊,小兄弟,那个兔毛毯子……”
姜竹声音都没控制好,大声吼:“我不!”
孙毅成吓了一跳,“不就不嘛,你喊什么,又不是我要拿的。”
姜竹:“我们再去找大夫。”
孙毅成:“唉唉唉,我医术很好的!”
姜竹揣着口气忍着火抿着唇瞪他,哪有这样当大夫的!
沈青越笑起来:“哎,你这药有保质期吗?几年有效?”
孙毅成不理姜竹了,挪凳子离他远点儿,“蜡丸不坏,放多久都没事,蜡丸坏了,受潮就没效果了。”
沈青越:“要一粒吧。”
“啊?怎么还是一粒啊?”孙毅成大失所望:“大老远地把我从海康叫过来,真就买一粒啊?”
他这么一说,姜竹一粒都不想买了。
他谨慎问道:“马五爷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
孙毅成:“他不是去别的县收药了吗?我问了问那个应城来的胖老板地址,就自己找来了。你知道哪有石斛是吗?什么时候进山,带上我吧?”
姜竹皱眉,怀疑地问:“你不是别的药商吧?”
孙毅成:“嗯?”
姜竹:“你想买药,我可以帮你问帮你找,但是你不能卖假药给我们,我们是要救命用的。”
“假药?”孙毅成愣了愣,好气又好笑:“我像卖假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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