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想个锤子想。
今儿中午刚见呢!
蒋小一语气低落道:“以后就见不着他了,我这心里头可难受了。”
白子慕:“……”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话搞得像是那小兔崽挂了一样。
“以后怎么会见不着了?”
“他以后肯定要和赵老板回府城。”蒋小一说。
“这也不一定啊!”白子慕往锅里倒了点水,准备做晚饭,宽慰道:“我瞧我那老板挺疼他的,今儿见了他,就一直盯着他看,还想一直抱着他,要是那小兔崽子闹,他定是不会强制把那小兔崽子带走的。”
蒋小一心又噗通跳起来,眼睛亮晶晶:“你是说……”
沈鸟鸟什么品性白子慕养他养了几个月,还是清楚的,因此才疼他。
这孩子,可不会同着丘翠翠一样。
……
傍晚要送蒋小二和蒋小三回去的时候,沈鸟鸟一听赵云澜对蒋小二说要送他们回家,他立马抱起点心,想跟着蒋小二和蒋小三走。
赵家人都愣了,问他干嘛去啊,他一脸正经说:“回家啊!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都赶不上晚饭了。”
赵家三人心头五味杂陈。
赵富民抱过他,说这才是他的家。
沈鸟鸟啊了一声,定定看了赵富民半响,大概也懂了。
这里是他的家,他要是住在这里,就不能回村了。
可不回村,就见不到大哥和哥夫他们了,这叫他怎么舍得啊!
但是回村,又会见不到爹爹和两个外公。
赵云澜见他不知想到了啥,没一片刻就眼泪汪汪,一直朝着外头看,他就晓得了。
这孩子在蒋家住了好几个月,怕是有感情了。
这会儿让他直接住家里不再回去,孩子定是会想,他刚找着孩子,哪里忍心看他难过。
沈鸟鸟只红个眼眶,都像往他心口下刀子一样,便哄他,说他和外公许久不见他,想他了,能不能陪他们一晚?
沈鸟鸟揪着手指头,吸了吸鼻子才小声说:“鸟鸟想爹爹,也想外公,也想大哥了。”
“嗯,爹爹知道,你在家歇一晚,明天爹爹带你回去找大哥,然后后天你跟爹爹回来,两个家轮流住好不好?”赵云澜想让他慢慢适应。
沈鸟鸟拍着手跳起来:“好呀好呀。”
见他被哄住了,又高兴起来,赵主君和赵富民才松了口气。
第140章
晚上赵云澜想帮孩子洗屁股,衣裳脱的时候是一件一件又一件,他穆然的又想起了蒋小一。
那哥儿,真真是疼他孩子。
难怪鸟鸟那么念着他。
沈鸟鸟光溜溜的坐在盆里,小身子胖乎乎,肚子还被挤成了三圈。
赵云澜摸了摸,软乎乎的,又捏捏他的屁股,那肉也是多得要命。
真是圆头圆脑圆肚皮。
两个丫鬟在跟旁伺候,怕着寒风吹进来,屋门关得严严实实。
沈鸟鸟盘着腿坐盆里拧着毛巾玩,后头为方便赵云澜给他洗屁股,他还站起来,两手撑着木盆边缘,朝天噘着屁股:
“爹爹,鸟鸟屁股大不大?大哥说,鸟鸟的屁股最胖了,他最爱鸟鸟的屁股。”
两个丫鬟再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洗好了赵云澜又抱他回了赵主君那边。
沈鸟鸟趴在床上,见他说两句就咳,嘴唇苍白,又干裂起皮,他一边帮他拍胸口,一边蹙着眉头道:
“小外公,你难不难受呀?明天我去找哥夫换辣条给你吃,你吃了辣条,立马就能好了。”
赵主君眉目和蔼道:“什么是辣条啊?”
沈鸟鸟挠挠头:“就是一种好吃的,小外公吃了,立马就能好了。”
赵主君调侃道:“哦,那辣条那么厉害啊?”
“肯定厉害啊!”沈鸟鸟认真说:“以前我被哥夫打屁股,大哥给我吃辣条,我一吃了辣条,就啥也不痛了,舒服死个人。”
大家又乐起来。
陪赵主君说了会话,赵云澜才抱着沈鸟鸟回屋。
他以前睡觉习惯了先和蒋小二、蒋小三说会儿话,这会儿没人同他说,他总觉得不得劲,又是陌生地儿,翻来覆去他都睡不着。
赵云澜抱住他,将他揽进怀里,问他怎么了?
他说想大哥,想哥夫,想二哥三哥,还有父亲,……还有龙猫床,还有什么伯娘什么姐什么哥,一大推。
赵云澜都听懵了,心里酸涩得紧。
只离一下午孩子就念成这样,赵云澜无法,便说让他先睡,明儿早上就带他回去。
孩子身上总有股味,赵云澜抱紧他,只觉踏实了,沈鸟鸟还睡不着,赵云澜见他嘴巴动了动,嘟嘟囔囔,说什么今天他没回去,不知道猪粑粑三哥哥一个人铲不铲得过来,也不知道哥夫晚上做什么东西……
嘀嘀咕咕说了半响,沈鸟鸟才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赵云澜等他睡熟了,在他额头上亲了又亲,看了又看,仔细给他盖好被子,又叫丫鬟看着,吩咐完,这才起身去找赵富民,同他细说了这事儿。
赵富民奇道:“那白小子在咱客栈里头当掌柜?”
赵云澜:“嗯!”
“那倒真是巧,我看鸟鸟,估摸是好起来了,今天在台上,下头那么多人,他瞧着也像是没在怕的,等你爹身子好些,咱得去登门道个谢。”
赵云澜:“我晓得的,明儿我想送孩子回去,他想得厉害,刚一直念叨。”
赵富民应了声:“孩子在蒋家住了好几个月,肯定是想,他想回去就回去,咱硬拦着,他怕是不高兴,也没那个必要。”
“这蒋家我虽是没接触过,但今儿我看小二小三那个样,这蒋家估摸着也不错,咱欠了人天大的情,要是品性好,咱两家合该是经常走动些。”
孩子一寻回来,就让他同人断了关系,那便是忘恩负义。
他赵家,可不能这么做事。
……
晚上冷得厉害,白子慕洗完澡从外头进来,蒋小一瞟了一眼,见他亵衣都没绑好,精壮且线条流畅的腰身一览无余。
等他钻到被子里,蒋小一这才拿了条布巾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白子慕的头发很软,跟他当熊的时候一样,自来了大周后就没再剪过,大半年也长了好多。
手指从发间抚过,触感温软丝滑,蒋小一有些爱不释手。
等着擦干了,他晒好布巾又从柜子里掏了个沉甸甸的木盒子出来,里头装的都是这几个月赚的银子。
照理说有蒋父在,上头有长辈,银子应该是他拿,可蒋父想了想,还是让蒋小一和白子慕自个收着。
家里做生意,进的多,出的也多。
像花椒、八角这种料,都是白子慕让着楼宇杰帮忙买的。
虽说镇上就有医馆子,直接去里头买也行,但买多了,有心人稍一打探,就能晓得那些东西买回来是干嘛使的了。
牛油就更不用说了,这玩意儿贵,镇上少有人卖牛肉,寻常是十天半个月的才见得有人卖,先头牛油都是托人从府城那边带回来的,可后头用的多了,总不能再去麻烦人,白子慕便寻了那人,说给银子,当是跑腿费。
那人原是推脱不要,说他天天的要去府城进货,就顺路跑一趟的事儿,拿什么银子。
白子慕硬是给了,那人揣着银子,心头也舒畅。
在外头,得讲究人情往来,这些多多少少得用到银子。
总不能每次用,都张口同他要,蒋父见他不是那等银子搁身上就想着乱花的,蒋小一就更不用说了,以前家里的银子就都是他在管。
蒋父这般想着,便把家当全权交给了他们,只自个留了二两银子,想着要是哪天这两人都忙去了,他要是想买点啥,或是货郎来了村里卖东西,自己拿点银子,也好方便使。
赚的银子蒋小一都装盒子里。
夫夫两时不时的会数数,这会儿两人头凑头,碎银子放一边,铜板放一边,数了半响,蒋小一是啥烦恼都没了,他眉开眼笑说:
“夫君,咱们存了六十九银子了。”
这在村里,算是笔巨款,有些人家,想赚六十九两,没个十年八年甚至十来年的,怕是都赚不了,他们却只是四个月就赚了这么多。
蒋小一以前连碎银子都没摸过,这会儿穷人乍富,他心是砰砰砰的直跳:“上次数的时候才有四十六两。”
白子慕也高兴:“那都过了一个月了,肯定要多些,不然岂不是白干了。”
蒋小一拿了六两出来,又把剩下的银子装森*晚*整*理好,然后把盒子递给白子慕:“夫君,你收空间袋里去。”
家里门窗破旧,村里都晓得他们做了生意,一些二流子肯定眼红。
昨儿钱阿叔还同他说,村里的胡赖子这段时间一直在他们家外头转悠,怕是要使坏,让他注意着些。
那些二流子不敢招惹白子慕,明着不敢做什么,但要是偷偷摸家里来——他要出摊,蒋父要做香油,二伯几人又一直搁竹棚里,要是有人悄悄撬了锁摸屋里来,怕是都不晓得。
“好。”白子慕也怕放外头一个不慎被人偷了去,那可就完犊子了。
放空间袋里,耗子都别想闻着味。
盒子沉甸甸的,白子慕美得紧,说话都硬气了:“等我再赚点,路边的狗见着了我都得甩它两个铜板。”
蒋小一笑起来:“你别甩狗,甩我身上来。”
两人高高兴兴,架也不打了,玩闹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夜里忽然刮起大风,吹得呼呼响,厨房窗户不晓得关没关,蒋小一出来看了眼,发现关着呢!便又进到隔壁看了看,发现两个小的没有踢被子,这才掩了门出来,一转身发现蒋父正好的从拐角出来。
“父亲。”
蒋父蹙了蹙眉头:“咋的没披件衣裳就出来,等下受了寒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