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这也要算他们头上吗?
陆家两老一时间都忘了哭了,想说不能这么算啊!这是要逼死他们啊!
可白子慕没再理他们,带着蒋小一和三个小家伙回了家。
村里人直接笑开了。
白小子这一招实在是狠啊!
他要是不这么说,陆家两老要是半夜再偷偷搞事儿,那他们也不晓得啊!现在他这么一说,陆家两老还敢吗?
那定是不敢了啊,没准的明儿还要去蒋家田里头帮着捉虫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的,村里人就见着陆家三人在蒋家的庄稼地里头到处的找螺卵,众人都要笑喷了。
真是该的。
田里有人‘帮忙’捉虫了,蒋父便没再来,不是出摊就是搁家里做豆腐皮。
蒋小一则是在院子里搭了个灶台熬果酱,今年收的野果子实在是太多了,白子慕又是个贪睡的,每天晚上回来吃了晚饭还要干活,但也只能做几锅就得睡了。
这果酱做的不容易,不能一次炒太多,不然翻炒麻烦不说,也容易粘锅焦了,因此要是只等着白子慕晚上回来了再做,不晓得做到猴年马月。
蒋小一学会后,便接手了这活儿。
蒋父先头见着家里突然冒出来的三筐野果子,还奇怪得要命,问蒋小一哪里来的,蒋小一又驴他,说路边捡的,蒋父忍无可忍,活都不干了,敲了他一顿,又拉着他念经。
三个小家伙见着他们没注意,摸了一罐果酱,跑进厨房泡了水喝。
果酱甜滋滋,放水里搅拌后,水喝起来不仅是甜的,还有一股浓郁的果香味,感觉就跟喝果汁一样,好喝得紧,三个小家伙还懂得招呼柳哥儿一起喝。
小哥儿大多都爱甜的,柳哥儿也不例外,哪里忍得住,也跟着干了两碗,打了个饱嗝才到灶台边干活。
“小二哥,你不喝了吗?”蒋小二坐在凳子上,两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
三月泡做的果酱泡水后有些红,果味也浓,蒋小二砸吧了一下小嘴,觉得甜滋滋,又喝了一口。
真是太好喝了。
他能一直喝个不停。
柳哥儿见他小个个,只一会功夫就吨吨吨的干了一碗,蒋小三和赵鸟鸟更厉害,已经喝了两大碗了。
柳哥儿让他们别喝太多了,不然晚上要尿床。
蒋小三挠挠头:“不会不会,我们都是大孩子了,怎么可能还会尿床啊!小二哥,你才喝了两碗呢,不再喝一点吗?”
嘴里果香味还很浓郁,柳哥儿也有点抵御不住,想了想:“那……再给我来一碗吧!”
府洲。
顾家是五月中旬嫁闺女,因为离得远,十五那天再回来定是赶不及。
赵云澜一行人十三就往府城赶。
第205章
十四晌午,赵家三人才到的府城,因着明儿才开席,他们便回府里住。
赵云澜下了马车后回屋歇了会儿。下午见着日头不晒了,赵主君过来寻他,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这些年身子不好,常躺床上,没咋的出去过,如今身子硬朗了便坐不住,想着去外头看看,给几个小家伙买点布,如今眼瞅着就要热起来了,三个小的一件夏衣都没有,他想着看些布,回去给他们做几身衣裳。
镇上的料子他看不上,想着府城这边可能卖得好些。
赵云澜和赵富民陪着他一起去。
府城到底是大地方,布庄里头啥子布匹都有,三人在里头逛了一圈,是见着合眼的就想买。
赵主君摸着布匹,说:“这粉色料子,咱鸟鸟白,穿上一定好看,这鹅黄色的,适合小二和小三那两娃儿。”
赵富民也摸了摸,说:“嗯,这料子看着不错。”
旁边小伙计笑呵呵,赵富民和赵云澜是他们布庄的常客,又和东家相识,每次来,总要买好多,也不咋的讨价。
虽然东家有交代过,赵家人来了,要好好招待,收个进货价就行,要是不要银子,人下次定是不会再来,可赵家不晓得,每次结账都很豪爽,当伙计的就爱这种大方的客人:
“哎呦赵老爷您可真有眼光,这料子可是今年夏季新货,拿来做衣裳透气得很咧,做成衣裳穿了一点都不闷,这货刚到那会儿,可是被客人们抢着要呢!您也是来得巧,昨儿刚好到的货,若是晚一些,怕是都就卖完了,这布匹和您们有缘呢!”
赵富民朗声笑起来:“是嘛!”
他晓得这是人的客套话,但好话大家都爱听,当下便打手一挥:
“这匹,这匹,还有这两匹都给我包起来吧!”
赵主君看了一眼赵富民指的:“你买这白料子和这蓝料子干啥?”
“给白小子和小一买的,既然料子好,那就给他们也做几件。”赵顾富民说:“镇上那布庄里头的料子不算得好,白小子和小一见天的干活,穿些凉快的,总归舒服些。”
赵主君点点头:“是这个理,那再给安小子也买套。”
不然一家人都买了就没给他买,这哪里行啊!
赵富民目光到处看:“这哪里还用得着你说,安小子自是也能买,不过这些料子颜色不太适合他。”他扭头问小二,这料子可还有旁的色?
伙计积极道:“有的有的,昨儿刚到的咋能没有,就是货太多了不方便全摆出来,赵老爷你想要啥颜色的?”
“浅些的,适合三十好几的汉子穿,你先拿出来我瞧瞧。”
“哎,好,赵老爷您稍等。”
伙计立马往后头库房跑,没一会儿抱了好些布匹来。
赵富民和赵主君挑花了眼,三个小家伙的好买,尽挑艳的买就对了,孩子就该穿得艳些,喜庆些,灰扑扑的都是老人家装扮。
而且三个小家伙乖,给啥穿啥,不挑。
白子慕肤色白,穿白衣好看,他自个也喜欢,蒋小一好几件袄子都是蓝色的,照着买肯定没错。
可蒋父,今儿灰色,明儿藏色,赵富民和赵主君不晓得他喜欢啥。
哥儿和汉子穿的虽有些微不同,但也大抵相似,赵云澜和蒋父又年纪相仿,两人就想让他帮着参考参考,可扭头一看,身边除了一笑眯眯的伙计外,压根就没见旁的影。
“澜哥儿呢?”
“赵少爷在那呢!”
两人顺着伙计指的方向一看,正见着赵云澜站在一成衣前,细细摸着,同旁边的伙计问话。
那衣裳一看就是汉子穿的。
这是要买给谁?
赵主君看向赵富民:“澜哥儿是想给你买衣裳吗?不过也不对啊!那衣裳看着,不像你的尺寸。”
他经常做衣裳,眼睛最是毒:
“那衣裳你穿的话,窄了些,也短,他自个穿又宽了,白小子还年轻,穿那颜色有点显老了,我看那尺寸,安小子穿的话,倒是刚刚……”
‘好’字刚到喉咙口,脑子像是突然过电般,他穆然住了口,和赵富民面面相觑。
“澜哥儿这是……这是给安小子买的吗?”
赵富民恍惚道:“应该是的吧!不然咱澜哥儿也不认得旁的汉子了啊!”
“这……”
赵主君诧异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云澜拿了衣裳,摸了摸,又往赵富民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们还在低头看布匹,松了口气才对一旁的伙计道:“给我包起来吧!”
“现在吗?”伙计指了指赵富民他们,问不等赵老爷一起结账吗?
赵云澜摇了摇头,说不用,还让伙计给他包严实些。
伙计听他语气似乎还有点急,没再多问,立马照办。
见着他都买好了,赵富民才咳了一声叫他过来,装模作样的问:“澜哥儿,你买了什么?”
赵云澜脸色微红,下意识抓紧手里的包袱,声音低缓:“没什么。”
赵富民和赵主君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遮遮掩掩,肯定是有问题。
晚上躺床上,两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赵主君不解道:“老爷,你说咋澜哥儿这是啥意思?”
他们做长辈的给蒋父买点布匹或是衣裳,没啥,也合礼数,可赵云澜买,就于礼不合了。
因为两个如今都已经合离了,皆是光着,即使没光着,那也不合礼数,哪有哥儿给汉子买衣裳的?买斤肉啥的,那到说的过去,旁人也不会误会多想。
可衣裳、鞋子这些,给汉子买,这明显是不和规矩,不赵云澜不可能不晓得。
赵富民若有所思,过了半响才道:“是不是咱澜哥儿看上安小子了?”
“啊?可能吗?”赵主君不太确定,因为赵云澜性子冷清,当初刚和沈家定下来的时候,沈正阳来家里,赵云澜见了他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
而且婚事没定下来前,也有旁的人家想同他们联姻,那些个汉子不乏英年才俊,他们想讨好赵云澜,可赵云澜却是一个都没理会。
蒋安虽说模样是好些,可没读过啥子书,也不懂生意上的事,两人应该聊不到一块儿,他家澜哥儿咋的突然看上他了?
而且,他也没见这两人咋的说过话啊!
赵主君实在想不通:“安小子是个懂理的,晓得避闲,即使是搁厨房里头吃饭,他都不坐澜哥儿旁边,上次农忙,我去给小一帮忙,他带着三个娃儿出去干活儿了,大中午的也没回来,大牛几个又回家吃午饭,就咱澜哥儿和安小子在家。”
“你猜咋的,我坐马车到了蒋家院外,刚从车上下来,就见他搬了个凳子坐在外头编箩筐,我问他咋的不坐屋里头?他说外面凉快,可那会儿晌午,太阳晒得慌,外头哪里会凉快。”
赵主君皱眉道:“后头我进了院子,发现大房的人没在,只咱澜哥儿一人坐在厨房里,那会儿我就晓得他是在避嫌了,安小子守礼,当着咱的面,他们都没怎么接触过,背地里更不可能了,澜哥儿咋的就突然看上他了呢?”
赵富民笑了笑:“没准咱澜哥儿就是看中安小子这一点,要是安小子不知分寸,总往他跟前凑,咱澜哥儿还能看得上他?当初我娶你的时候,咱们之间,不也没咋的相处过。”
赵主君勤快,干活踏实,那会儿他去府里帮娘干活,怕着娘劳累,总是抢着干,旁的丫鬟小厮见管家不在,总会躲点懒,唠点嗑,就他总是低着头勤勤恳恳的干着活。
赵富民见着他这样,就晓得他是个能过日子的。
有些感情,是相处出来的,但有些感情,则是被对方某一品性所吸引。
如体贴踏实,如善良勤快,如帅气俊郎,又或者是家财万贯。
正如老话所言,感情可以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不需要相处,也能看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