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他媳妇确实是诋毁人在先。
周初落点到为止,转身踩着小凳上了马车。
苏夫人看着那三罪魁祸首屁颠屁颠爬上去,直到御林军护着马车离去,她还是迟迟回不过神。
蒋小三一上马车,就崇拜的看着周初落,说:“周哥,你可真是酷。”
周初落:“……刚被打了?”
“没有。”蒋小三摇头道:“那老妖婆没动我,要是动了我,我非咬死她不可。”
“老妖婆??”周初落看着他:“你是不想娶那苏家的小哥儿了?”
“想啊!”
“那你还想咬人娘?”
蒋小三觉得很解气,先头苏夫人一口一个村里来的,又说什么对牛弹琴,什么牛啊羊啊的,听得他不高兴,他以前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存在,才不是猪牛。
“小三咬他娘又不咬他。”最后他说。
周初落:“……”
很好。
这话没毛病。
家里的事儿蒋小一没晓得。
一到祥柳镇他就见天的忙起来。
工厂要建,在哪里建,他是在码头周边走了两天,最后才在扬沙坡那儿选了地。
扬沙坡在镇外,离码头近,进货、出货什么的都方便,要是到时候招工,这儿左离镇上近,右临渔村,工人上下工近,位置也足够大,将近八亩地,旁边还有河道,平日杀鱼啥的,可谓是极其方便。
地方一选好,蒋小一便马不停蹄的开始找工匠。
既然是做吃的,那干净是首要。
工厂宰杀,晾晒,烘干,卤煮,厂库等地方自是要规划清楚,不能混了,不然鱼本身就腥味大,要是宰鱼场旁边就是卤煮的地儿,那能行吗?
外头人一瞧见,还敢放心吃?
至于怎么规划,蒋小一心里都有谱,这么多年的生意不是白做的。
夫君说这种地方一般称车间,车间得一个个规划,有序的来。
鱼仔寻常运到作坊,那首要的就是要进行挑选,不完整的、个头太小的不要。
这是个车间。
鱼仔挑好,那就要进行宰杀了。
这又是一个车间。
宰杀后得晒干。
这个蒋小一是打算做竹架子,然后买些簸箕,露天晾晒。
做竹架子,是为了可以分层晾晒,充分利用空间,不然直接把簸箕放地上,那能晒多少啊?
小鱼仔晒干了缩水厉害得很。
当然,想露天晾晒,这得是天气好的时候。
京城是十月中下旬就冷了,然后开始飘雪,开了春,又小雨绵绵,即使好一点的夏季,也总有落雨的时候。
总不能落雨了就不做了。
烘干的车间必须得有。
蒋小一打算这几个车间靠近左侧河道,后头加加工卤制的车间,则这右边进行划分。
两扇大门,一个出货,一个进货,互不打扰。
可到底是第一次,而且起的是大厂房,一个弄不好,那亏的银子就多了。
他踹踹不安,跑去找白子慕,彼时白子慕已经护送六批外国使臣入宫,那天正在等西国人。
这是最后一批使臣。
也是地位最为尊贵的一批。
白子慕问过,其他国,那都是外交官来,西域是太后亲临。
这人儿子是西国之君,要是嘎在他们大周,那西国隔天怕是要直接率兵亲临他们大周边境。
虽然他们大周也不是个怂的,可俗话说得好,仗起伤民。
打仗遭殃的,无一例外,全是百姓。
再说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旦打起来,大良,大夷等国会不会掺一脚,谁都不知道。
白子慕是丝毫不敢大意,可西国离得再远,也应该到了,结果如今影子还没见着。
白子慕整天二溜子一样,背着手在码头走来走去。
知道他闲,蒋小一才敢来找他。
“夫君,你累不累。”蒋小一几天不见他了,怪想的,不过在外边,码头人多,又时不时有人看过来,蒋小一也不敢多做什么,只挨着白子慕,轻轻拉着他的衣袖。
白子慕也想他了,看见他似乎瘦了些,黑了些,心疼得要命,看他热得汗不停流,拿了扇子给他扇风:
“累,可是看见你,我就瞬间又有劲儿了,倒是你,别急,工厂的事慢慢来,你看你,都黑了,还瘦了那么多。”
夏林涛:“……”
这话是认真的吗?
瘦了好多?
他真没看出来,他在蒋小一身边当了六天差,是由衷的敬佩。
这个小哥儿不得了,早上起来炫它个一碗面,然后再买几个大包子,这才想着去干活。
中午准时吃饭,晚一点都不行。
晚上就更不用说了,要三碗大米饭。
就这还瘦了?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么说的啊!
这会儿没事,白子慕带蒋小一去了路边茶摊,蒋小一问他最近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都把使臣安全送京城了吗?
“那肯定啊,你这么问,怎么,怀疑你夫君的业务能力啊!有我亲自盯着,放心。”白子慕先吹一泼,才问他可是有什么事。
蒋小一掏了画纸给他。
纸上画的很详细工厂右侧临近河边是一片大空地,上头标注晾晒区,然后是宰杀区,白子慕仔细看了看,没说话,看着蒋小一。
蒋小一双手捧着茶杯,说:“夫君,工厂我想建成这样,你看行吗?”
白子慕反问道:“那你觉得行吗?”
“我不知道。”
“选址你怎么选这么大。”白子慕食指在纸上点了点,蒋小一在旁边标注,八亩。
三亩做晾晒场,剩下五亩,则是拿来建工厂的。
够大。
蒋小一道:“我去了解过,春夏两季小鱼仔比较多,渔民几乎天天都能打捞到,而且我和他们出海看过了,那片海域很大,左至大良,又靠西域北部,不愁鱼苗。”
“我也问过打鱼的周阿叔,这鱼苗他们以往一天能打捞上千斤,从无例外,冬季小鱼仔可能会少些,但我想着到时候要是没有鱼苗,也可以做鱼酱,鱼酱不用小鱼,大鱼也行。”
货源充足,又没竞争对手,京城和周边几个洲的百姓都是潜在的客源,不怕卖不动。
工厂起的小,那生产肯定要少。想赚大银子,那
这作坊自是要往大了建。
白子慕点点头,又指着指上一点:“那宰杀场你为什么想建在这儿。”
蒋小一靠过去看了眼,指着纸上他画的河:“宰杀要清洗,得用不少水,这边靠近河道,用水方便。”
白子慕连问了几处后才摸了摸他的头:“我夫郎就是厉害。”
蒋小一嘴角悄悄上扬,带了点小得意的高兴:“夫君,那你看这样行吗?”
“你觉得有哪里不行吗?”
蒋小一摇摇头:“没有。”他是把所以能想的都想到了,可他担心自己想的不够周全。
“那就没有。”白子慕说。
“啊?”
白子慕笑了:“你要相信自己,勇敢点,不要害怕。”
蒋小一有点担心:“可是……”
“没有可是。”白子慕打断他:“不管结果如何,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你就当一次尝试,大胆点,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蒋小一眼眶发酸,要是不是在街上,他都想钻白子慕怀里,声音低低说:“夫君,你真好。”
白子慕揉揉他的脑袋没说话。
其实蒋小一已经准备得十分周全妥当了,他是能想的都想了,才决定这么干。
没哪儿能指摘的,就是缺乏了一点信心。
白子慕能做的,就是鼓励他大胆点,再大胆点,只要蒋小一真正‘立’起来,才不会总觉得低他一筹,自觉配不上他。
他想闯,那就给他闯。
白子慕语气坚定,在桌下抓着他的手,说:“放心闯,我永远陪着你。”
蒋小一心里暖乎乎的,羞羞的喊他:“夫君,我真是好喜欢你哦。”
夏林涛:“……”
孩子都生了两了,这两还那么腻歪,让他有种吃了三斤大肥肉的感觉。
真的是,也不知道含蓄一点。
如今五月了,挺晒的,说完正事儿,蒋小一也没急着走,问白子慕是不是明儿就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