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起初蒋父、赵云澜几人还怕他累着,而且路途颠簸,要是有个好歹……
可劝不听,毕竟也是真的忙,加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一般人,白子豪也说了不用怕,他们白家的人,要是这点都受不住,那还有什么脸做白家人?他娘当初怀他的时候,还跟人大战了十天九夜,他如今不也好好的。
放心去吧!!
赵云澜几人才放心蒋小一往外头跑。
不过蒋小一刚吃完包子准备出发时,白子豪捂着脸来了。
蒋小一仔细看他,发现他脸上一个大巴掌印:“……大哥,你这是?”
“看不出来吗?”白子豪十分伤心说:“被打了。”
蒋小一大胆猜测:“二哥打的?”
“不然还能有谁敢动我?”
蒋小一默了默:“大哥,你,你是不是又偷看宫女了?”
“什么叫偷看,那明明是欣赏。”白子豪还不服气:“你都不知道,我正看得香,他过来就狠狠的揪我耳朵,说他忍我很久了,然后问我好看吗?那个宫女美吗?”
周初落是气的,抓到白子豪带着老六趴在墙角看宫女时,他把头探过去,说:“她模样温婉,气质娴淑,眉目如画,楚楚动人,曼颊皓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不是?”
白子豪那会儿没反应过来,还说对对对,他还以为是老六在说话,可一反应过来立马觉得不对,老六声音奶里奶气,这声冷嗖嗖的,哪里是他的怪老六爱,扭头一看,周初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他身后。
然后对方二话不说就揪他耳朵,说了一大通,又问他那些宫女美不美。
蒋小一觉得二哥应该是问了一句废话,要是不美,大哥能带着老六蹲那里看,这两人身上就像装了雷达一样,哪儿有姑娘哥儿,哪儿就有他们:“那你咋说?”
“我说不好看,他啪的就给了我一巴掌,说我胆子太大了,当着他的面还敢欺上瞒下,让我说实话,然后我说好看啊!他啪的又往我脸上甩了一巴掌,我头都要飞了,这他娘的就是头母老虎。”
蒋小一听见赵主君和赵云澜噗嗤笑了一声,也有点想笑。
二哥哪里是母老虎,明明就是大哥欠收拾。
爱的本质是欲望和占有,要是他夫君偷看美人,他定是也会气。
大哥这毛病,难怪的和老六特别的有共同语言,二哥说这两人整天腻歪在一起,混得十分好,他真真怕老六学坏了。
说实话,自从大哥回来后,蒋小一是越看老六越像大哥,之前夫君说老六像他师兄,他问多像,夫君说模样不是一模一样,可那德性是一毛一样,他还觉得夸张,如今看,确实是一样,这两人明显是同道中人。
要不是老六就是他拉出来的,他又安分守己,他都要觉得老六才是白子豪的种了。
简直太像了。
周辞越不爱看美人,小六虽然对美人有点兴趣,但没白子豪和老六那么厉害。
白子豪以前想带周辞越一起去看美人,周辞越不好这一口,不想去,也觉得那个样子太猥琐了,可这是他亲老子,他也不好直言,就啥也没说。
现在有老六陪着,有人作伴了,白子豪高兴坏了,觉得这娃儿真不愧是他们白家的种,好这一口,懂得欣赏。
这两人,是分都分不开。
周初落是试图劝一下老六,这孩子虽不是他亲生的,可说实话,他就是特别稀罕这两个孩子,真真疼在心坎上。
小六平日乖,老六……也乖,但他是一个特别会分享的孩子,时不时的就会跑去找周初落。
“皇伯伯,你忙不忙呀?”
“不忙。”
“不忙那老六带你去看一下你未来的侄媳妇好不好?很正点哦,御膳房那么多人,就她很合老六的胃口。”
那天又去看了一个,是一个御膳房的小宫女,有几分姿势,但周初落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个侄媳妇了。
“老六,你是个哥儿,那些美人再漂亮,也跟你无关……”你还小,心思应该放在学业上。
周初落话没说完,老六小手就挠挠头:“皇伯伯,你这话我父亲和爹爹经常说,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公公母母?皇伯伯,您狭隘了啊,我们的眼界,要放宽点,这样,我们才能有格局有魄力森*晚*整*理。”
他小嘴叭叭叭:“而且我们是干大事的人,干大事的人呢!就得有大格局,哎呀,那美人忙完了,皇伯伯,老六先过去跟她搭讪一下,刷波存在感,皇伯伯乖乖在这里等一下呐。”
周初落:“……”
俗话说,卧龙所在之处,五步之内必有凤雏。
周辞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悄悄拉着周初落的手,小小声,又非常无奈问:“父皇,你是不是觉得老六弟弟是好色之徒?”
周初落看他一眼:“这难道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吗?”
周辞越小老头一样唉声叹气:“父皇,弟弟就这个德性了,您习惯了就好,儿臣也常常觉得因为自己不够好色,而和老六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再好色,也是儿臣的弟弟,父皇你不要嫌弃他,我们不爱他,还能有谁爱他呢?”
周初落:“……”
马公公笑得浑身都颤抖,宫里有这么几个孩子在,他是想不开心都难。
没一会儿老六笑着回来了:“啊!太子哥哥你也来了,皇伯伯,我们可以走了,咦,皇伯伯你怎么那么看老六啊!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很奇怪哦。”
周初落想叹气:“没什么,皇伯伯就是随便看看。”
话一落,老六小眉头就皱得死紧:“皇伯伯,你已经和大伯有一腿,虽然老六还小,但你也不能和老六随便,这样不好啊!”
周初落再次噎住了。
马公公是笑得不行。
“皇伯伯,你咋的不说话了?”
周初落先是沉默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揉了一把老六的小脑瓜子“……没什么。”他觉得他该谢天谢地,周辞越没这个样,要是和老六一样,那他真是要抓狂了,有时候看着老六和白子豪蹲在一起偷看宫女,他便深深的感觉是白子慕和蒋小一在替他负重前行。
之后他扭头叫了蒋小一进宫来,说城外的护国寺求愿挺灵的,让他有空去求求——肚子里那个,可千万别再像着老六了。
蒋小一和白子慕是早知道这老六什么德性了,这孩子不得行,满脑子废料,劝了五年劝不动,现在他们已经放弃了,只要他只看不上手,那就随他去,要是又看又上手,到时他们再收拾。
蒋小一觉得周初落的担心不无道理,说那让他帮忙看一下老六,老六这孩子想和他一起去。
周初落说那就带着他一起去,孩子多闻闻香火也是好的,没准多听两句佛经,孩子就改邪归正了。
可好啥好啊!护国寺旁边不远就是尼姑庵,尼姑庵里头一溜烟的姑娘,蒋小一怕老六去了,瞧见了,闹着要出家。
这孩子啥事儿可是都干得出来的。
要是有一天他进了尼姑庵,绝对不是他看破红尘,而是他看上了里头的尼姑。
周初落当场说不出话来,后头没几天听见马公公小声禀报,说国师大人又带老六少爷蹲墙角去了,顿时心累得厉害,他原都不太气,可亲耳听见白子豪夸那帮宫女美时,他难以抑制的感到愤怒不已,眉心开始突突直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天灵盖喷出来。
冲动之下一巴掌就呼过去了。
白子豪被打了两下,气周初落,不想见他,却又不敢跑太远,毕竟他两个侄子还有儿子还在皇宫里,只能跑蒋家躲难来了。
蒋小一随他,跟他说了会儿话,慰问了一下他受伤的心灵,便去了祥柳镇,赵主君跟着一起。
他们前脚走,后脚周初落来了。
白子豪坐在屋檐下吃着鱼仔,见他领着御林军从门口进来,脸上兀自刺痛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想问他来干什么,可一抬眸整个人却像瞬间哑了。
见到人,周初落脸上的害怕和着急迅速褪了下去,他似乎很累,像是一路赶过来,气息喘得又重又急,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他说:“跟朕回家。”
白子豪听完这话,怔了片刻,心里的不舒坦和熊熊怒火奇迹般的被捋平了。
今儿定好的小猪仔人要送来,这个得仔细看,不然买了病猪弱猪可就亏了。
蒋小一同人预定了六十头。
养猪场离厂子有些远,猪场这边也是砖头搭的,但蒋小一听了白子慕的话,起的时候建了好些窗,要是不留窗,那猪场里头定是又暗又不通风,如此这般猪容易病了不说,也长得不好。
猪仔是小小个,在笼子里哼哼叫,蒋小一跑了三个村才定到了六十头,这会儿人卖猪的庄稼汉都是挑着送过来的,摆地上让蒋小一仔细看。
村里好些人也跑来凑热闹,看见地上那几排小猪仔,那个羡慕。
蒋小一轻轻摇晃一下笼子,小猪仔受惊后叫得愈发大声。
赵主君是挨个看了又看笑说:“声儿这么大,这猪仔好啊!有力气。”
旁边一汉子道:“阿叔你们放心,我今儿挑来的这八只,都是顶顶好的,可不是啥病猪。”
看着确实都是好的,蒋小一给几个卖猪的汉子结了银子,这才让几个村民帮忙把猪放到猪圈里头去。
六十头小猪,前期吃的并不多,喂养起来容易,他在村里招了四人,先头吃饭时说了一嘴,赵云澜不懂,还说会不会多了。
蒋小一摇摇头。
这哪里多。
六十只小猪仔,真喂起来估摸着得八/九桶猪食,虽是有鱼头鱼肠,去挑回来煮了就能喂,但人天天大鱼大肉肚子都有不舒坦的时候,小猪更是如此,鱼肠鱼头得煮熟了跟着野菜喂,还得跑山里割猪草只两三人哪里能忙得过来。
而且小猪仔照料起来得精细了,天天都得铲猪粪,猪里头的稻草也得经常更换,不然湿漉漉的,小猪仔更容易生病,后期大一些,那猪食得喂得更多,照料起来更是麻烦。
蒋小二几个深有体会,闻言是不停点头,当初他们三个强强联手,伺候家里那头猪,可光猪粪就得铲半个时辰才能铲干净。
六十只四人,不算多了。
猪圈外头蒋小一让人建了一个棚子,上头瓦片盖的,很宽敞,平日可以在下面煮猪食,旁边空的可以放柴火,至于猪粪和尿,蒋小一在猪圈外头挖了个大粪池,平日可以排里头。
他原先还担心,粪池满了该咋的办,后头还是开春的时候,蒋小一过来,看见一老汉给翠婶子送柴火。
翠婶子是村里的老寡妇,和桂花差不多遭遇,不过桂花是好一些,虽然死了丈夫,但还有一个儿子,翠婶子是早早就死了丈夫,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又给娶了媳妇,结果儿子秋收那会儿外出给人打短工,回来路上山侧塌了,压了个正巧。
蒋小一是听村里人说,翠婶子那儿子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个人样了,被砸得不成样子,整个人是肉泥一样,之后不到一年,儿媳耐不住,抛下一儿一女跟着货郎跑了。
当初招人,翠婶子来应聘,她是瘦瘦小小又矮矮的,看着身子似乎虚得厉害,蒋小一听白子慕说过一嘴,知道夫君以前住的地方政策好,像翠婶子这种情况,是属于贫困户,当地政府是要帮扶的。
他帮不了扶了,只能变相的进些绵薄之力。
不过翠婶子没让他失望,这人看着一副见风倒的样,可干活勤快认真,他之前发现养猪场里头的小猪仔干净得不像话,比老六和小六还像个人,后头一问,才知道翠婶子勤快咧,还给小猪崽子洗澡澡,这么认真,把养猪场里的猪当自家的似的,后头又观察了半个多月,蒋小一让她做了养猪场的场长,平日这边有啥事儿她管。
那次也是巧,崔老汉送柴火,和翠婶子来回推辞,正巧的被蒋小一看见,问怎么回事?
翠婶子不敢隐瞒,有些害怕,但还是实话说。
崔老汉前年开了两亩荒地,那地里贫瘠,种大豆或是种玉米都不咋的好,人家套种的玉米那是胳膊大,他那地里的玉米长得跟闹着玩似的,上头左一颗右一颗,玉米粒是稀稀拉拉,磕碜得老鼠见了都不爱咬。
崔老汉就想着能不能拿柴火换些猪粪挑去放,翠婶子之前是擅自做主,崔老汉挑了几担子去放,发现豆苗长得十分好,这不今儿又送柴火来了,可猪粪哪里值什么钱,两桶粪换两捆柴,翠婶子拿了不安心。
蒋小一说这边的事儿让她看着做主,但这会儿还是害怕蒋小一怪她擅作主张。
崔老汉也害怕,说蒋夫郎您别怪……
“换就换,没事儿。”蒋小一先说:“反正这猪粪留着也没用,大家想要就挑去,拿去淋淋菜啥的都行。”
这话自是传出去了。
村里人喜得跟什么一样。
这玩意儿可是能浇地能让粮食多增收的,谁家的猪粪不是仔细堆后院收院收着。
如今蒋夫郎竟然不要银子,让他们随便挑,真是和旁的富贵人不一样。
这人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