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仰玩玄度
宗随泱解开裴溪亭的腰带,让他透气,说:“近来可有哪里委屈的,都可以和我说,别憋在心里。”
“没有什么委屈的,就是我还没有收到元芳的信。”裴溪亭说。
宗随泱算了算路程,说:“不出三日就该到了。”
“你说,我就信。”裴溪亭说,“对了,刚才在雅间里,他们都发现我偷偷和人亲嘴了。”
“没有偷偷。”宗随泱说,“我们不可以亲/吻吗?”
“好吧,是我说错了,他们发现我和你光明正大、所当然地亲嘴了。”裴溪亭修改措辞,又说,“他们会不会偷偷查和我亲嘴的人?”
宗随泱的手穿过外袍,隔着一层里衣揽着裴溪亭,说:“他们是谁?”
“就是上官小侯爷,赵世子和宗五公子。”裴溪亭神秘地说,“他们觊觎‘我’。”
小狐狸还算老实,宗随泱说:“那等他们查到我身上来,岂不是很精彩?”
裴溪亭嘿嘿笑,“对哦,我的抱大腿计划成功了。”
“抱大腿,”宗随泱揶揄,“你只有在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才会抱我的大腿,还又抠又拧的。”
那档子事儿,裴溪亭脑子龟速转动,迟缓的转化过来了,哦,就是他跪着吃大肉肠那档子事儿呗。
他撇眼,冷艳地瞅着宗随泱,“你还敢说这个。”
宗随泱挑眉,说:“有何不敢?”
“你有事没跟我交代,说!”裴溪亭一拍茶几,用指头戳着宗随泱的鼻尖,“现在给你机会,老实交代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宗随泱闻言一纳闷,他在这档子事儿上有什么没和裴溪亭交代的?
小狐狸双目盈盈,气势汹汹地瞪着他,颇有敢撒谎、隐瞒就要扑上来撕了他的意思,宗随泱不敢正面抵抗,细细一琢磨,试探性地“交代”道:“你问我喜不喜欢深/喉,我说尚可,其实是假话,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裴溪亭一瞪眼:“?”
不儿,大哥,我是在问你这个吗?
裴溪亭说:“你有病!”
“实话实说罢了——坦诚心扉,不得隐瞒,你教的。”宗随泱掐着裴溪亭的腮帮,“溪亭,何必骂人?”
裴溪亭呜呜嗯嗯地挣扎出来,抱着宗随泱的手说:“谁骂你了?我是说:你有病。”
“你……”宗随泱顿了顿,在裴溪亭笃定的小眼神里领悟了,他啧了一声,“你翻我的东西?”
裴溪亭心虚地说:“谁翻了?”
并且倒打一耙,“你别想着转移话题,把矛头指向提问者!”
宗随泱一巴掌打在裴溪亭的右臀上,裴溪亭蹦起来,手脚并用地反抗强/权,混乱中拿起自己的腰带把宗随泱的两只手腕绑起来,气势汹汹地说:“说!”
小狐狸头发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坐在自己腿上,宗随泱屈腿,裴溪亭就被迫往前一栽,撞上他的胸膛。
“嗷,我的鼻子!”裴溪亭捂着鼻子爬起来,见宗随泱还敢笑,逮着那张俊美得害人的脸一通揉搓,恶狠狠地说,“说!说!说!”
“好好……好,”宗随泱仰头躲避,“我说。”
宗随泱语气里始终带着笑,是故意陪他玩闹,哄他开心,裴溪亭心知肚明,却佯装严肃,抱臂盯着姓宗的。
“我确实有病,至于什么病,”宗随泱看着裴溪亭,哄着说,“溪亭,坐近些。”
再近就坐到根儿上了,裴溪亭心里有些痒,却提起宗随泱手腕上的腰带根,冷冷地说,“你现在得听我的。”
宗随泱露出求饶的神情,却说:“你坐近些,我就告诉你。”
裴溪亭不动,自顾自地将这场对峙上升为家庭地位及主导权的重要斗争,严肃地警告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许因为一时的美/惑就丧失长期生活的家庭地……
宗随泱倾身凑过来,裴溪亭心声一抖,严肃不下去了。宗随泱用鼻尖蹭着他的脸颊和下巴,说:“亭亭。”
裴溪亭一哆嗦,仰头就要栽倒,被一只手臂轻易地捞了回来。宗随泱又贴上来,哄着说:“宝宝,坐近点。”
“你……”裴溪亭活见鬼似的,“谁教你的!”
“你。”
“我?”
宗随泱露出看负心汉的目光,说:“你早上起床逮着我要亲要抱的时候,就会这么叫我。”
裴溪亭狐疑地说:“是吗?”
“我发誓。”宗随泱话锋陡转,“倒是你,按照你这个逻辑,你倒是要向我解释解释,谁教你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裴溪亭说,“谈情说爱喊点肉麻的不是很正常吗?有些人前任——就是以前谈过的对象太多,怕喝醉了或者迷迷糊糊的时候不小心叫错人,就统称宝宝宝贝一类,反正不指名道姓,谁知道你叫的是谁?”
宗随泱说:“哦。”
话多了,裴溪亭叹气,说:“我发誓,我不是这种人。”
宗随泱没有搭,说:“宝宝。”
裴溪亭嘟囔烦死了,猛地往前坐了坐,没看宗随泱。宗随泱好笑,说:“别坐断了。”
死妖精搞颜色都这么正经,裴溪亭在心里嘀咕,说:“那你可真不经用。”
宗随泱挑眉,说:“谁不经用?”
屁/股落入手掌,裴溪亭哆嗦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他的腰带不知何时被宗随泱挣脱开来,已经皱皱巴巴的蜷缩在地上了。
“你……”裴溪亭没有机会再说话,宗随泱箍住他的腰,吻住了他。这个吻霸道、深重,并不激进却充满侵/略性,像宗随泱这个人一样,裴溪亭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茶炉摔下来,发出重重的一声,俞梢云握着缰绳的手一抖,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张邺京的地图,几乎瞬间改变线路,选了一条人少安静的路。
马车的四壁并不能完全遮掩声音,尤其俞梢云还是耳力比常人敏锐许多的,但作为近卫,他不能拿塞子堵住耳朵。车壁被撞了一下,裴溪亭发出声音,不知是吃痛还是愉悦,或许两者都有,总之比平常哑,透着撩人的味道。
“宝宝,别太大声,在外面。”
宗随泱在哄人,声音低沉而含糊,夹杂着嘬吻声。俞梢云听出了意乱/情/迷的味儿,正暗自感慨,就听见里头传来宗随泱的声音。
“梢云,就近停车,所有人后退三丈。”
俞梢云应了,一边挑选适合“宣淫”的地方,一边暗自嘀咕:这出门在外,哪有让近卫暗卫全都退出三丈外的?殿下这是为了温香暖玉,连自身安全都不放在心上了!
唉。
俞大统领一边惆怅,一边迅速选了条宽敞又没有居户的巷子停车,翻身下马打了个手势,让暗卫退出三丈外重新部署,近卫全部去巷口巷尾守着,否则明儿就有人传“野战”的故事了!
俞梢云快速环顾四周,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杵着,继续认真地行使近卫职责,盯着那辆马车。这下也好,不用听小两口那些羞死人的话了,可他没庆幸多久,却发现那辆马车平稳匀速地晃动了起来。
好嘛。
俞梢云傻眼,但很快就彻底接受了,站在墙边和马车干瞪眼。
宗随泱出门不讲究排场,常用的马车甚至还没有一些官家子弟用的看着大型豪华,但马是一等一的良驹,从刀光剑雨里杀出来的,寻常不会受惊。俞梢云看着马车摇晃的速度渐渐快了,声音也大,突然,车窗推开缝隙,裴溪亭的手伸出来,像是逃命呼救一般,紧紧地抓着窗沿。白皙的手背青筋鼓动,情/色极了,不过一瞬又被一只更大的手握住,掌心覆盖手背,十指交叉,摩挲,最终紧紧地扣在一起。
车窗没有重新关上,裴溪亭仰头倒在窗沿,承受宗随泱的深/吻。俞梢云看见他们的头发散在一起,宗随泱露出旧伤疤痕的肩膀,强势地压在裴溪亭身上。
声音许久才停歇,俞梢云挪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腿都杵麻了。他清了清嗓子,一撅一拐地上车,握住缰绳转头回东宫。
车里一塌糊涂,裴溪亭窝在宗随泱怀里,浑身都软了,没力气。他吸了口气,被浓郁的味儿呛得咳嗽。
宗随泱怕车窗再开大些会让裴溪亭受凉,就拿毯子裹着他,替他拍背顺气。
裴溪亭眼皮是红的,嘴唇也是,整个人像熟透的花,一咬都能溅出汁来。他虚着眼看着宗随泱,眼里有钩子似的,宗随泱又突然俯下身来,和他缠/绵一吻。
宗随泱松开裴溪亭,裴溪亭就重新依赖地钻进他怀里,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马车平缓地驶出巷子口,涌入漆黑清净的大道,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上官桀现身,拧眉盯着大道尽头,说:“那不是游踪的马车。”
“或许是掩人耳目。”侍卫说。
游踪和裴溪亭还需要掩人耳目吗?若真的需要,游踪哪里会让他们看见并且怀疑二人的关系?上官桀甚至怀疑游踪是故意的,这是一场无声的宣示主权。
上官桀脸色难看,说:“去查,那是谁的马车。”
第89章 探究 “对。”
裴溪亭迷迷糊糊地感觉有谁在嗅自己的脸, 他以为是宗随泱,伸出手去抱对方,却抱到个毛绒绒的大脑袋。
睁眼一看, 果然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琥珀眼。
裴溪亭笑了笑,揉着小大王,说:“谁放你进来的, 嗯?”
嗓子哑得不行, 裴溪亭咳了一声。
小大王抬起前掌撑在床沿, 示意裴溪亭看自己的脖颈, 那里挂着裴溪亭给它织的小布球。它晃了晃头, 布球里发出声响,裴溪亭便伸手来摸,摸出两颗糖来。
吃了一块儿, 是润嗓子的药糖,裴溪亭将糖纸放在一旁, 笑着说:“看来今儿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小大王骄傲地抬起脑袋, 裴溪亭乐了, 伸手去抱它,稍一侧身, 浑身上下就传来一阵酸麻,这回没头一次那么疼,底下也清凉舒服,是被仔细清过了。
裴溪亭小心翼翼地侧身,和趴在床边的小大王玩儿手指对手掌的游戏, 脑海中想的却是宗随泱。清醒时的宗随泱发狠时反而更让人畏惧,因为他的目光欲/望磅礴且如影随形,任凭他哭闹也绝不会停下, 所有温柔的哄慰都是为了蛊惑他心甘情愿地沉沦。
“禽/兽。”裴溪亭嘟囔了一声,抱着小大王的前掌,很快又睡了过去,全然忘记当差的事情。
有人倒是关心,议事结束后特意询问俞梢云,裴文书今日怎么不在?俞统领哪里敢说裴文书昨夜和殿下野/战辛劳,久睡不起,只得说:“在文书劄子,怎么,瞿少卿想见裴文书?”
“哪里哪里,关心一下而已。”瞿棹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路上经过碧湖,瞿棹看见游踪正坐在美人椅上和宗鹭说话,凑近了才听出他们在讨论今日议事的内容。
瞿棹没有打扰,站在一旁听两人说完,与小皇孙互相见礼,目送其离开,才随游踪一道出宫。
“诶,你有没有察觉,今日上官小侯爷和赵世子看你的眼神很是奇怪,而且奇怪得大同小异?”瞿棹说。
游踪何其敏锐,自然早就察觉到了,闻言说:“与我无关。”
“真没意思。”瞿棹啧声,又说,“我知道他们为何会那样看你。”
游踪冷淡地说:“你很闲?”
“这会儿还真闲。”瞿棹深知不可能让游踪主动问一句:哦,为什么?只得说了,“因为裴文书。”
游踪闻言思绪一转,明白了,没有说话。
瞿棹笑着说:“诶,你说,殿下要是知道他们误以为你和裴文书是那种关系,会不会想尽办法澄清这个美丽但令人不悦的误会?”
“不会。”游踪说,“因为这个误会持续不了多久。”
“哦。”瞿棹若有所思。
*
“兄长。”赵易进入书房,走到书桌前询问,“找我何……兄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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