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灯
车子启动,向着小村子里驶去。
周围不时掠过几座农村的小楼,外墙都能看出一块块垒起来的砖,看起来建得很粗糙,房子有明显的南方特点。
“滕仲云小时候真住在这深山里?”奚斐然打量着周围。
滕时:“根据我的调查,滕仲云的出生地在北方,六岁之前一直跟着他母亲住在山东,六岁之后才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搬到了云南。”
奚斐然注意到他没有叫爷爷奶奶。
滕时似乎猜到他所想:“他们去世的都很早,我没见过。”
奚斐然点点头。
“当初滕仲云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存在,说自己是孤儿,后来还是我姥爷调查了他的身世才知道他有父母,但也就只有出生记录和父母名字而已。”滕时说,“就是凭着他父亲的名字,我才查到了这里。你猜他父亲是做什么的?”
车内凝固的气氛已经逐渐缓和到了平日的水平,奚斐然问:“是什么?”
滕时:“军人。”
奚斐然有些惊讶,刚要说话,下一秒却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车子一个急刹,惯性差点让他的头磕到前座。
一条破布编成的彩绳横拦在了车子面前,两端分别被两个村妇拽着。
“停一下停一下!”
平地忽的冒出七八个村名围住了车子。
为首的黄牙老头咚地一声趴在了车窗上,对着驾驶座上的滕时咧嘴笑:“老板,给个红包。”
奚斐然没见过这阵仗,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年不节的给什么红包。”
啪!
有一只带着灰泥的手掌拍在他的后座车窗上,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对他怒目而视:“不给红包就想从我们这过?懂不懂规矩?”
穷山恶水,深山里有没有政府管,自然就滋生了各种乱象。
“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奚斐然愤怒地就要打开车门去和他们论,被滕时一把拽住了:“没事,正好需要他们帮忙。”
奚斐然不解。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是最容易的。”滕时对他微微一笑,摇下车窗,对外面道:“路过打扰了不好意思,给多少红包合适?”
黄牙老头上下打量他一遍,竖起两根手指:“至少二十!多了不限。”
一般路过都只收5块,这车里两人光鲜亮丽,一看就是有钱人,得狠狠宰!
滕时胳膊肘搭在车窗边,笑了:“二十?”
老头瞪眼,又把两根手指向前一怼:“一人二十!”
“这样吧,”滕时抽出钱包,慢条斯礼地从里面拿出五张红票,“我来这正好有点事要问,如果能帮我解答,这五张你们拿去分怎么样?”
周围传来了轻微倒吸凉气的声音,村民们眼珠子都瞪圆了,老头和老太太一年到头都见不得这么多钱,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滕时向后一伸手捏了捏,奚斐然回神,立刻把照片递给他。
“这个人,”滕时把滕仲云童年的照面展示给周围的所有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
他刚拿出照片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谁都想抢这500块钱,可当看见了滕仲云的照片,那些刚才急不可耐的村民们忽然如避蛇蝎般哗啦一下向后退去。
“我们没见过这人!”黄牙老头拼命摆手,冲过去拽走拦路的绳子,让出大路,“你们快走吧快走吧!”
奚斐然皱眉。
“我们都没见过!”“谁都没见过!”
“快走吧!别问了!”
拦路的村民们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竟然在转瞬间都纷纷散去了。
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小路瞬间就恢复了空无一人的盛况。
滕时回头看向奚斐然,弯起一双桃花眼:“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奚斐然心下了然:“下车?”
滕时直接把车停在了一处空地上,下车之后带着奚斐然问了几家,终于找到了一家愿意接受他们住宿的人家,便拎着行李住了进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你确定住在这里就能找出真相吗?”关上客房的们,奚斐然低声问滕时,“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让他们这么讳莫如深,会有人开口吗?”
滕时笑眯眯地抖了抖自己的钱包:“我刚才在拿500块钱的时候,故意露出了我钱包里的一沓票子。”
奚斐然依旧有些不确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滕时揉了揉僵直的腰,一屁股坐在了大床上向后倒去,“等着吧,晚上肯定有人来找咱们。”
第105章 劫财
两人就这么在村民的家中住了下来。
给滕时和奚斐然的房间很小,空地上放着一张桌子一个板凳,靠墙立着一个衣柜,只有一张床。
“这家的位置很偏,在村子里背阳的一侧,估计是在村里没什么地位和势力的。”
奚斐然把行李打开,摊开行李之后,他和滕时几乎没有什么站的地方了:“家里一共三个人,儿子儿媳和老爷子,儿子缺了一条腿,靠老爷子和儿媳,看样子生活得挺拮据,要不然也不会留咱们住宿。”
滕时点点头,他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整个腰都是酸的,后背都麻了,干脆向后倒在了大床上,揉着腰,歪头懒懒地开奚斐然的玩笑:“进门的时候老爷子看了你好几眼,不会是看你人高马大,想把你留在这里当劳力吧。”
奚斐然笑:“那我真被绑走了,你舍不舍得呀。”
滕时的心脏微微一跳,像是被什么轻撩了一下似的,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奚斐然已经又转移了话题,边收拾箱子边问他:“饿不饿,要不要我去找他们要点吃的?”
“还不太饿。”
“那也得吃点,我这里有奶糖,你先吃一颗,要不该低血糖了。”
一颗糖送到嘴边,滕时习惯性地张开嘴,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化开。
“阿时,”奚斐然看着他低声说,“只有一张床,晚上我睡地下吧。”
滕时揉腰的动作顿住了。
好像自从上次把纪宏弄进监狱,被他好好教育了一顿之后,奚斐然就成熟了不少,变得不怎么粘他了,也知道保持距离和分寸感了。
但是有的时候,他却又总觉得这家伙好像不那么单纯,藏着什么心思似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琢磨出奚斐然的心思变得越来越难,滕时也分不清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凭感觉。
单论现在,他觉得奚斐然实在是乖得让人心疼。
“你一米八几的个头,那么小块地能躺下吗?再说山里晚上多凉?”滕时叹气,“睡床上。”
奚斐然垂眸,不见喜怒地答了一声:“好,那我一定不挤你。”
滕时按着腰笑起来:“你小时候睡觉就很老实,我知道……嘶……”
手指也不知道按到了哪,后腰一阵酸麻,滕时没忍住微微抽了口气,刚发出声音,奚斐然的手就按了上去:“这里酸?趴下我帮你揉。”
实在是累了,滕时艰难地翻过身趴在了床上。
一阵阵困意袭来,他真是的开了太久的车了,精力用尽了。
“下次让我开吧,”奚斐然有力的手揉按着滕时的后腰,“我在阿槿的车场练过模拟器,开得挺好的。”
“模拟器能和真车一样吗,你还没成年,别着急碰车……”滕时的眼睛都闭起来了,奚斐然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手法,按得他整个腰的肌肉都一点点松了下来,说不出的舒服。
忽然,奚斐然也不知道按到了哪个穴位,滕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后腰麻到全身,忍不住“啊”了一声。
身后的动作一顿:“疼吗?”
“不疼。”滕时摇头,“挺舒服的。”
奚斐然:“那我多按按这里。”
一阵阵酸麻席卷全身,滕时隐忍地咬住唇,却感觉整个人的筋骨都从后背舒展开了,忍不住舒服地小声叫了出来:“嗯……啊……”
他一直低着头趴着,屋子里也没有镜子,所以根本没有机会看到此时奚斐然的表情。
奚斐然紧紧盯着他的细腰,眼底的暗色翻涌,耳朵尖都泛着红色。
手心下细瘦的腰不盈一握,仿佛只要他用力一搂就能将人整个搂入怀中,皮肤柔软细滑,后腰上两个腰窝清晰可见,随着他的揉按,微微颤动着。
奚斐然的呼吸变得急促,再也忍受不了,豁然起身:“我去弄点饭。”
滕时还沉浸在被按揉后腰的舒适中没反应过来,有点不舍得地动了动:“我还不饿。”
奚斐然给他盖上了被子:“你先歇会儿,一会儿吃晚饭了我叫你。”
滕时闭着眼重新安静了下来:“唔……”
关上房门,奚斐然一直向外走到了院子里的最僻静处,终于扶着墙,呼出了一口浊气。
下方的反应还在挺立着,他深呼吸好几次,又到水池边洗了好几把脸,才终于把火平息了下去。
太危险了。
滕时不知道,这些年奚斐然变得有分寸感又懂事,是怕他再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伤身体,所以故意采取的短暂蛰伏起来的策略。
真正厉害的人,都是极其能忍,又善于隐藏的人。
奚斐然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摸清了自己对于滕时那种无法言明的心意。
少年悸动已经在岁月的沉淀中,变成了某种更深的执念。
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很快得到滕时,毕竟滕时对于这种事情非常排斥,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新的方法:以退为进。
他故意做出洗心革面的样子,和滕时保持适当的距离,再也不像从前那么粘他。
同时又比以前更懂事更成熟,更加无微不至,一点点,让滕时变得逐渐离不开他。
自己必须更谨慎才行,冷静下来的奚斐然对自己说。
不能再这么放肆了,万一被发现,又是万劫不复,得循序渐进。
*
是夜。
村子里没有什么路灯,一盏明月高高的在天上挂着,清冷的月光从窗帘后面投射进微弱的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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