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藻大王
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就算真是这样又怎么样?
上辈子多少人在他面前挑拨他和谢辞的关系?
今天说谢辞包养了哪个女星,明天说谢辞和什么高官牵扯不清、和二代圈玩多人运动等等,什么离谱的事他没听过?
但那时候不论真假,他都能一笑置之,现在只是一张清白得不能更清白的照片,就让他在意得难以忽视。
是因为处于“想见谢辞”的状态,却被迫分隔两地,所以看到谢辞和别人一起,嫉妒了吗?
顾予风想不通,有些心烦意乱。
吃过饭后,顾予风被外公拉着和家族里的其他人应酬,全程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长辈们走了,能喘口气,顾予风去庭院一角想给谢辞打个电话,这才发现谢辞发过来的信息。
谢辞:【什么时候回国?我去机场接你。】
顾予风自动脑补了谢辞发这条信息时的样子,刚才一肚子的郁闷烟消云散。
从什么时候开始,谢辞能影响他到这个地步?一张照片一条信息就能牵动他的情绪。
顾予风编辑信息回复:【还不确定,想我了?】
聊天窗口跳出一条新信息。
谢辞:【怕你被别人拐走,不放心。】
顾予风暗道一句油嘴滑舌。
【为什么怕我被拐走?你以前不是无论我去哪里都很放心?】
谢辞:【你自己想。】
顾予风:“……”
老东西。
回厅里的路上,顾予风隐约听到几个男男女女坐在庭院里喝茶闲聊。
“凯特琳家挂在大堂的那幅画太好看了,可惜我问了几个熟悉的画廊,都说没有这个画家的作品。”
“听说是凯特琳老公送的生日礼,他老公一直是个很浪漫的人。”
“不过他们没什么感情吧?”
“他们是商业联姻,当年所有备选对象里,凯特琳只看中了他老公,可惜婚后很快发现性格不合,她更喜欢强势的人。”
顾予风从走廊经过,听到那句“更喜欢强势的人”,不自觉地想到了他和谢辞,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谢辞区别很大,但可能因为已经有五年的相处磨合,他一直觉得只要是谢辞就可以,从没考虑过如果对方变了一个样,是不是该换个人。
从小泡在肮脏的商圈里,见惯了贪婪算计,包括父母失败的婚姻也深深影响着他。
他自认无法爱上任何人,对于谢辞或出于兴趣,或出于利益,他从不要求对方爱他,也没想过爱上对方,也就无所谓“喜欢”和“更喜欢”。
他只是挑中了一个他想要的人,无关感情,无关性格,就像得到了一个特殊的称心的玩具,仅此而已。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下午,顾予风和凯特琳去参加了一场拍卖会,晚上又是酒会。
顾予风厌烦到懒得应付,全程面无表情,却也能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绅士感,只有凯特琳注意到这小子一脸的不耐烦。
回到家已经半夜,顾予风脱了西装外套,扯下来的领带随意一丢,坐到沙发里想给谢辞打个电话,一看国内时间天还没亮,只能作罢。
在手机里划拉了几下,看了看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又不自觉地把顾楚然发的照片点开放大。
“今天一整天心神不宁,就是在想这个女孩子?”
身后突然传来凯特琳的声音,顾予风有些无奈地转过头:“您走路都没声音的?不知道偷看别人的手机屏幕很没礼貌?”
“不是我要看,是你的屏幕刚好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凯特琳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过细烟夹在指间,“回国才多久,就谈上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开窍了。”
顾予风懒得搭理她的挖苦,托着下巴看照片。
“被甩了?”凯特琳点烟,“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顾予风被烦的,起身要走,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凯特琳。
这可是真正的情场高手。
顾予风重新坐回去,各种添油加醋魔改,把自己和谢辞之间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
“我现在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
因为从来没去深究,等他意识到问题,想好好去理清楚时,他们之间不止跨越了无数个步骤,还跨越了时间和生死,太多情感和情绪囤积下来,厚重得无从下手。
“你是猪吗?”
凯特琳吐出一口白雾,“这么执着于一个人,还不能说明问题?”
顾予风有些迟疑:“可我不需要他喜欢我,您跟人谈时也是这种心态?”
凯特琳给听笑了:“你不需要她喜欢你,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喜欢上的,就是喜欢着你的她!哪天她真不喜欢你了,你就受不了了。”
顾予风一噎,被这句话直切要害。
那晚第一次从谢辞嘴里听到小芳这个名字,一想到谢辞心里装着别人,他就崩塌了。
“可我不在意他在外面鬼混。”顾予风有些迷茫。
现在国内的女高中生都这么野的?
凯特琳腹诽了一句,还是回答了他:“你笃定那些人威胁不到你。”
顾予风追问:“那为什么我现在又在意了?”
凯特琳:“你对她的要求提高了,换句话说,你比以前更喜欢她了。”
说完后,整个客厅安静了。
顾予风摁着痛了一天的头往后一靠,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么想的话,都解释得通了。
顾予风一刻都不想等了,起身就往外走。
凯特琳叫住他:“去哪儿?”
“回国。”顾予风头也没回。
凯特琳叫来佣人拦住顾予风:“我不反对你早恋,但是不能影响到工作,你今天敢踏出这道门,我就没收你的手机和护照。”
顾予风给气笑了,转头看她:“您是法海吗?”
凯特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板着脸:“骂谁是和尚?我吃得不知道多好。”
顾予风:“……”
真是无语到家了。
顾予风整整缺课一周,谢辞不急,倒是把项海斌急坏了,天天来教室看看人回来没。
周四中午,谢辞趁着午休和顾予风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沉闷,言语间兴致不高,隔着手机谢辞都能感觉到顾予风的疲惫。
“我明晚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在零点前赶到,你会等我吧?”顾予风问。
谢辞:“明天来不及就后天再回,别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晚上跨年,圣诞节没一起过,连跨年也不想和我一起?”顾予风语气听着不太高兴。
“我是怕你累着。”
谢辞倚着宿舍阳台的栏杆,看着房间里正在聊天的江辰宇他们,低声说,“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过很多年,不差这一次。”
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一声愉快的哼哼,谢辞眼底染上笑意,心道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得顺毛捋。
谢辞:“不过你要赶回来的话,不管几点我都会等你。”
顾予风一本正经:“记得准备套子。”
谢辞:“……还有力气骚,看来还不够累?”
“我现在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谢总没什么想法?”顾予风笑。
谢辞跟着笑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我能对小孩的身体有什么想法?我有这么不挑?”
顾予风顺着他的话,慢悠悠地说:“这话的意思是对以前的我很满意?在所有人里能排第几?”
“满意度调查?”
谢辞反问,“我在你那又能排第几?”
顾予风:“别问这么不解风情的问题,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
谢辞:“那——多谢顾总厚爱?”
“那我呢?”顾予风追问。
谢辞:“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顾予风:“卖关子?这不是逼我立刻飞回来?刚才是谁怕我累着,嗯?”
谢辞笑笑:“你也可以选择过几天再听答案。”
挂断后,顾予风暗道一声老狐狸。
就喜欢吊他胃口。
上辈子他总是在期待和谢辞见面,其中少不了这小子的算计。
周五下午,一中提前一点时间放学。
谢辞到校门口时,谢谦已经在等着了。
回到家后,两人把提前准备的东西放进车里,谢辞又去自己房间提了条纸袋下楼。
出门时,谢谦随口问了一句:“送给那边的小伙伴的?”
谢辞含糊地应了一声,把袋子放到后座。
高速走了四十分钟,车子开进蓝海市北边的蓝水镇。
乡下的路狭窄,但两旁是宽阔的田地,视野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