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藻大王
“爽了。”
谢辞放缓呼吸装睡,感觉到身后的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躺回去,调整了一下姿势看起来是准备睡觉了。
可还没多久,身后又传来动静,脸上再次传来温热的触感,这次还吸了一下。
顾予风满足地舔舔唇躺回去,摸着谢辞的胸肌准备美美入睡。
一分钟后睁开眼,看看谢辞的睡脸,又凑过去在他颈边嘬了一口。
来回反复了好几次,顾予风倾身去亲谢辞的嘴,警告自己是最后一次。
可还没碰到,突然被一股巨力掀翻,等回过神时已经被谢辞压在身下。
“你装的——唔!”顾予风没机会再开口,被亲到差点气绝,推开谢辞大口喘气,“你要杀了我?”
谢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低哑:“是谁招惹我的?”
顾予风嚣张地勾起唇角,指尖从谢辞的下巴滑过喉结:“你躺着不动,不就是能让我为所欲为的意思?”
谢辞一把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我是睡了,不是死了。”
好歹顾及到是在外公家,两人没闹得太过火。
顾予风在谢辞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说:“我爸又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谢辞用手将顾予风挡到脸上的头发往后梳:“你怎么说的?”
顾予风:“我说明天,见过外公的事也该跟他说一声。”
谢辞:“嗯。”
双方家长全都见过了,这次比上辈子还要更顺利些。
第二天,两人在庄园待到午后,一起飞回国内。
刚下飞机就接到顾永年的电话,让他们直接去顾家的私人会所。
还是林颖引着他们去那个茶室。
路上,两个人心情都不错,倒是林颖表情有些微妙。
“你有话要说?”顾予风随口问。
林颖迟疑地开口:“老板最近心情不太好。”
两人正疑惑,打开茶室的门一看,顾永年正垮着张批脸坐在那里,看到他们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这是怎么了?”顾予风随口问,“顶着这张臭脸,什么好吃的都不好吃了。”
顾永年对林颖挥挥手,让她退出去把门关了,示意谢辞和顾予风坐下来。
“联手骗我是吧?”
顾永年视线扫过这两个比他还高大的崽子,“欺负我一个老头很开心?”
谢辞:“……”
顾予风:“……”
可算反应过来了。
第101章
从五年前骗顾永年开始, 谢辞就已经做好面对这一天的准备。
围剿德森的事在国外闹得那么大,事关擎风老对家,顾永年必然会全程关注, 稍微细想就能发现不少端倪。
“都不说话?”顾永年视线扫过对面两人,摆着张臭脸,“默认了?”
说着,顾永年又看向谢辞,气得牙痒。
五年前也是在这里,这小子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句“我要去M国留学, 予风也要回国深造,我们怕是……”, 连分手两个字都没说就把他骗得团团转。
“知不知道我为这事愧疚了多久, 啊?我还千方百计想帮你们解开心结!”
顾永年又瞪向顾予风, “我心疼你们,还不如心疼心疼我自己!”
“又没人求着您心疼。”顾予风没事人似的,完全没有被这批斗大会的气氛唬住,随手给自己和谢辞倒了茶,端起茶盏豪放地一口喝了。
顾永年:“你这说的是人话?!”
顾予风看看他:“我早就说过让你们别管,非不听,现在被耍了又恼羞成怒,怪谁?”
顾永年一噎:“你还有理了?!”
“我和他分开, 是计划的一部分,又不是针对你们的。”顾予风说着,不屑地哼笑了一声,“真以为你们不同意,我们就会被迫分开?我有这么听话过?”
顾永年抿了抿嘴, 见说不过,转头质问谢辞:“你回国那阵,我们在酒会上碰到,你还在骗我!”
“做戏做全套。”
谢辞有些无奈,“当时那么多商圈的人,还有荣域的侯东在场,我只能演。”
顾永年神色不变,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就不能私底下发信息解释?”
“为什么要跟您解释?”顾予风接过话,维护谢辞的意思很明显,“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不确定性,我们准备了这么久,总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说到这,顾永年又来气了:“你们当时才多大?这么大的事就自己决定了,我这个当爹的这么不靠谱,一点都不值得你们信任?!”
“能骗过身边的人,才能骗过所有人。”
顾予风淡定接话,“对付德森那种狠角色,您以为我们是闹着玩的?”
父子俩掰头了半天,顾永年被怼得没脾气。
两个崽子能把德森干倒闭,确实让他心服口服,从老丈人年轻时开始就和德森有摩擦,两人明争暗斗,矛盾日益恶化,他刚结婚那阵就听凯特琳说过,德森背后小动作不断,总是试图把老丈人往沟里带,还搞小团伙,隐隐有围攻穆勒家族的架势,只是一直没找到好机会。
两家势力和实力旗鼓相当,几乎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摁死对方,长久以来都是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巴掌,这场攻防战延续了几十年,没想到竟然在儿子这一代终结了,关键是这两个冲锋陷阵的小子才不过二十四岁,换做普通人刚大学毕业,还是个懵懂的职场新人,他们已经干掉家族宿敌了,说出去都够他吹半辈子的。
想到这,顾永年气消了一些:“真不是故意骗我的?”
顾予风:“有什么故意骗您的价值?”
顾永年:“……”
死小子,对老爹说话这么不客气。
他还反驳不了。
谢辞和顾予风看看小老头的反应,心说这不又被骗了?非要撞上来,怪谁?
“您消消气。”谢辞将各人凉掉的茶倒了,重新泡茶分杯,“不管怎么样,骗您确实是我不对。”
顾永年看看谢辞放到面前的茶盏,试探地问:“那你说的即将要结婚的女朋友也是假的?”
谢辞自嘲地笑笑:“我有予风了,怎么可能再找女朋友?不过是婉拒应酬的借口罢了。”
这话说到顾永年心坎里了,又舒坦了些。
这个圈子有多脏,他比谁都更清楚,那些人不止自己玩,还要拉着旁人共沉沦,偏偏还要和利益挂钩,不跟着他们混就拿不到好项目。
“当年您说的一句话,我现在想认真回答您。”
听到谢辞这么说,顾永年回过神:“什么话?”
谢辞郑重地对顾永年说:“我不是被青春期一时的情情爱爱束缚,是真心想和予风度过余生,从高中到现在,这个想法从未改变过。”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打得顾予风措手不及,忍不住看向身旁的人。
和上辈子初遇时相比,眼前的谢辞气质沉稳内敛,眉眼间却还有着少年人还未完全散去的朝气,此刻收起玩闹时的玩世不恭,庄重严肃的神情像在面对什么人生大事,好看得让他根本移不开眼。
来的时候也没说过要求婚啊。
这种话不该先跟他说?
顾予风的视线太有存在感,谢辞用脚趾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桌子下握住顾予风的手,示意他别打岔。
要是五年前,谢辞说这句话,顾永年大概只会觉得好笑。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尚且不能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谈什么“一生”?
满打满算不过相处了半年,顶多三分钟热度,只要分开,要不了几个月就会忘得干干净净。
顾永年当时是这么想的,所以对谢辞说了什么并不在意,因为两个崽子已经实质性的分开了,他完全不担心。
可现在,在知道两个崽子联手合谋五年,成功扳倒宿敌后,顾永年却笑不出来。
谢辞是认真的,不管从表情、语气、还是他过往所做的一切,都在印证这一点。
顾永年不合时宜地想到,果然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可顾永年不知道,谢辞和顾予风并不是相识在纯白的少年时,他们在溃败腐烂的泥潭里遇到彼此,在深渊的边缘摸索着靠近彼此,笨拙地洗净满身的淤泥,重新以纯白赤诚的自己拥抱彼此。
过尽千帆后,他们依然只有彼此。
晚餐的餐桌上,顾永年和谢辞拼酒,结果自己先醉倒了,被顾予风夺走酒杯后有些不甘心,醉醺醺地拍拍谢辞:“我就这一个儿子,就这么被你小子拐走了,你要是能劝他常住国内,我就原谅你。”
谢辞抬眸看向坐在顾永年另一边的顾予风,在对方的眼神里扬起唇角:“没问题,您也可以经常来我们家住。”
顾永年脑子卡顿,以为谢辞说的家是谢谦的工作室,奇怪地看他一眼:“那怎么好意思?”
一个眼神就让谢辞明白他误会了,也没跟醉鬼解释,和顾予风随口应和。
饭后,两人架着顾永年去客房休息,谢辞把人放到床上,顾予风随手扯过被子盖上,走到门口时交代林颖好好看着他。
“您二位都喝了酒,不如也在这住下吧?”
林颖语气恭敬,“我让人去准备换洗的衣物。”
两人明天没什么要紧事,索性就住了下来。
去客房的路上要穿过中庭,被晚风一吹,谢辞摁着额角,沉闷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你晚上喝太多了。”顾予风拉着他停下来,帮他揉揉,“老头子自己有多少斤两没点数,一直拉着你喝。”
谢辞:“这点酒算什么?谁要是敢抢我孩子,我能喝死他。”
顾予风眯眼打量他:“你也醉了?”
“没醉。”谢辞拉下他的手牵住,朝客房的方向去。
这边的客房基本都是顾家自家人住的,顾予风开的是他自己那间,进去后先让谢辞坐下,他去倒了杯水,从药箱里翻出解酒药放到谢辞手里。
“吃了药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