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藻大王
顾予风举着筷子不动:“有什么区别?反正你都是要吃的。”
张若川三人齐刷刷地看向谢辞,期待他的反应。
路过的学生们见状,扭头往他们这边看,周围几桌也有人察觉到了,拍拍左右同伴,偷偷指着那边。
“快看!男生给男生喂菜!”
“那不是谢辞吗?!”
谢辞顶着所有人八卦的眼神,不急不缓地开口:“我是说让你放我盘子里,到时候一起拿去倒了,我也不吃韭菜。”
顾予风:“……”
不按套路出牌?
顾予风低头看看谢辞的盘子,还真有几根韭菜被放到了一旁,有些失望,骂骂咧咧地把韭菜放上去:“这么大个人了还挑食,幼不幼稚?”
谢辞悠悠地开口,话里带刺:“总比某些人把不吃的东西挖个洞藏起来强。”
顾予风:“……”
这张嘴以前有这么毒吗?
吃完饭,趁着离晚自习还有一点时间,谢辞他们准备去篮球训练,顾予风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去看他们打球。
这个季节,只要太阳一下山,气温就会骤降。
傍晚起风了,谢辞见顾予风就穿着单薄的衬衣和外套,在对方准备席地而坐时,将人拉起来,指着斜对面:“这里是风口,去那树底下。”
“麻烦。”
顾予风嘴上抱怨,还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刚靠着树坐下,面前就劈头盖脸扔过来一件校服外套,还带着某人的体温。
谢辞活动活动肩背和手脚,调整护腕,叮嘱顾予风:“帮我拿着,别垫屁股,刚洗的。”
顾予风扯着嘴角坏笑:“你提醒我了。”
谢辞:“……”
顾予风故意拿起衣服闻闻,逗他:“怪不得这么香。”
谢辞扭头就走。
随时随地都能撩骚,就不能把这小子当个正常高中生看待。
张若川他们见谢辞把外套给顾予风保管,也脱了衣服丢过去,哆哆嗦嗦地做热身运动。
顾予风嫌弃地把这几件放到自己的背包上,靠着树干望着球场上正和球员交流经验的谢辞。
谢辞穿着件宽松的衬衣,里面是一件打底的白T,衬衣袖口卷到了小臂,黑色护腕下是一双修长匀称的手,可能长期运动的关系,他的体态保持得很好,举手投足间隐含着张弛有度的力量感,哪怕做简单的动作都格外赏心悦目。
顾予风看惯了谢辞西装革履的模样,再看眼前的少年,除了新奇,更多的是惊艳。
办公室里老谋深算的谢总,和球场上掌控全局的谢队,一动一静,明明那么不同,却都能吸引他的目光。
谢辞他们刚到不久,王皓也匆匆赶来了,比起前几天,凝重的脸上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不好意思,我今天值日,来晚了!”王皓急忙放下东西,开始热身。
方思泽:“没事,不差这几分钟。”
王皓和张若川几人打过招呼,看了看那边的谢辞,走过去低声说:“队长,谢谢,这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周一的时候,王皓突然接到谢辞的电话,说要约见面。
刚一见到,对方就说要借钱给他。
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向身边的同学朋友借钱,大家都是学生,连零花钱都要向父母要,没想到谢辞会突然借这么多钱给他。
他想回绝,但谢辞说得没错,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我不急用,慢慢还就是了。”
谢辞淡淡地开口,“老方咨询了一些医保方面的政策,你爸的情况能报销回来不少,不用太有压力。”
王皓点点头:“谢谢你们。”
谢辞拍拍他的手臂:“麻烦解决了,你也该专心打球了。”
王皓:“嗯!”
张若川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拉住从眼前经过的江辰宇:“你上周日跟着老谢去搞事了?为什么在群里发那条消息?”
提到周日那恐怖的经历,江辰宇脸色微微一变,那是现在想起来还会做噩梦的程度。
跟着老谢去寺庙里,逮了个有钱的彪悍大叔,用一幅不知名的油画坑了一百万美金。
这事怕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平日里他只觉得老谢打球牛批,学习能力强,其他时候和他们没什么两样,也会天冷不爱早起,也会攒着臭袜子一起洗。
周日这趟让他深深意识到,谢辞,他妈是个黑心的巨佬!
和他,和老方老张,身边所有人都不在一个级别!
那天回家后,他在网上查过兼言的画,相关资讯极少,搜索出来的前几页都是各种美术奖的获奖名单,翻了几十页才看到有收藏家网友说花了八万买下兼言的画,这还是三年多前的帖。
同一个画家的画,别人买过来八万,老谢卖一百万美金!
那天的大叔最好是个不懂上网的傻逼,不然他和老谢堪忧。
“还不能说。”
江辰宇轻叹,“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要是输了,我和老谢都得嗝屁。”
张若川:“……??”
到底干了什么?
训练到晚自习前十五分钟,谢辞让其他队员靠过来,做了个简短的总结。
张若川去拿衣服,扭头一看,低呼了一声:“老顾怎么靠着树就睡着了?”
谢辞正在和方思泽说话,闻言转过身,顾予风坐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腿上还放着他那件校服外套。
“时差没倒过来吧?”
方思泽拿起挂在围网上的眼镜戴上,“下午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他眼里有血丝,可能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
张若川:“他平时也总是在晚自习后办公,看起来真的很忙。”
江辰宇若有所思:“这么一比,我这个富二代是不是太闲了?是不是也该让我爹给我弄点事做做?”
张若川只差翻白眼:“算了吧你,要是高考失败,有你哭的。”
谢辞轻手轻脚地过去,蹲到顾予风面前:“老顾?”
连着叫了几声都没醒,谢辞拿起外套递给身后的张若川他们,示意他们先走。
睡着的人身体微微倾斜靠着树干,呼吸清浅,安静得让谢辞有些不习惯。
这种时候,总算有些少年的样子了。
谢辞端详许久,伸手隔空抚过顾予风的脸颊,晚风吹起的发丝擦过他的食指,他指尖蜷缩了一下,回过神,转而拍拍顾予风的肩膀:“醒醒,该去上课了。”
顾予风在谢辞过来时已经醒了,就想看看这小子要怎么叫醒他。
他能感觉到谢辞就在他面前,不声不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耳朵突然一痛,顾予风睁开眼,扣着谢辞的手腕挪开,惺忪的睡眼不高兴地看过去:“你就是这么叫人起床的?”
谢辞收回手起身,语气冷淡:“谁让你叫不醒,我能怎么办?”
顾予风跟随他的动作抬起头,故意拿话呛他:“叫不醒,你不能亲我吗?亲我不就醒了?”
谢辞给气笑了:“我不像你,谁都能亲能抱。”
顾予风拿起自己的书包起身,经过谢辞身边时,吊儿郎当地回了一句:“忘了,你不喜欢人类。”
谢辞无语地看着他离开,总算理解为什么有些家长会忍不住想打孩子。
他现在就想把顾予风摁在腿上,狠狠抽一顿。
张若川几人先一步去了教室,正在帮各科课代表发卷子,见谢辞一个人进来,问道:“老顾呢?”
谢辞拉开自己的椅子:“我让他回宿舍睡觉了,反正他来不来也没什么区别。”
他还没来得及坐下,老项从后门悄无声息地窜进来,拍拍谢辞:“跟我去趟办公室!”
谢辞:“……”
张若川和几个后排的男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爷了!”
办公室里,项海斌沉着脸,瞪着站在面前的谢辞:“有家长举报,说你和顾予风在校门口亲、亲热!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老师偷偷抬起头,在意地竖起耳朵偷听。
谢辞无语到家了,作妖的是顾予风那小子,最后被逮到办公室问话的却是他。
“什么亲热?我们就算要亲热也不会站在校门口让人围观,有这么蠢吗?”
“那倒是。”
项海斌头点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对,又瞪向谢辞,“所以你们是真、真有那什么?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班里不允许早恋!你成绩才刚上来就闹幺蛾子,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谢辞:“是他突然贴过来的,跟我没关系,班长他们都可以作证。”
项海斌:“他人呢,叫他过来。”
谢辞:“在宿舍倒时差,您明天再找他吧。”
坑了顾予风一把后,谢辞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了办公室。
晚自习下课,谢辞和张若川他们回到宿舍,打开灯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他床上的那一大坨。
谢辞走近,果然见顾予风卷着他的被子,埋在他的枕头上呼呼大睡。
自从上次同意这小子借用后,这张床就被惦记上了。
谢辞没打算惯着,弯腰拍醒他:“回你自己的床上睡。”
顾予风拿被子捂住头,摆明了拒绝的态度。
谢辞单手撑在顾予风身侧,把被子扯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扰睡觉后一脸很不爽的人:“快回去,再不起来我就把被子抱走。”
顾予风困得要死,烦躁地眯起眼睛,盯着这张近在眼前的脸。
短暂的眼神交锋后,顾予风干脆张开手臂躺平:“我身上的衬衣也是你的,你顺便也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