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藻大王
“成绩好不说,小小年纪就很有艺术鉴赏的品味,真了不得。”
“真想让我家那皮猴子跟小谢学学!”
谢辞木着脸听着一群老头吹捧, 余光见顾予风看过来,眼神揶揄。
顾予风:【我爸对你很满意呢,怎么办,考虑一下?】
谢辞微微扬起一侧眉毛:【考虑什么?】
顾予风眼神示意顾永年:【见家长。】
谢辞:“……”
谢辞默默转过头,不想再搭理他。
片刻后,顾永年带着两人离开。
商圈几人等他们出去后,面面相觑,都有些犯难。
顾永年这么喜欢兼言的画,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明确顾永年的喜好,才能投其所好,可坏就坏在顾永年太喜欢了!直接把油画价格卷到了两千万!
“早知道就囤些兼言的画了,两个月前一百万能买好几幅呢。”
“两个月前,我压根就没听过兼言这个画家。”
“听说明鉴刻意压着兼言的画,具体情况不清楚,倒是误打误撞,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两个知情的人对了个眼神,心道这可不是误打误撞,是有意为之。
能在算计顾永年被发现后还能得到赏识,不得不说这个叫谢辞的少年是有本事在的。
反观顾永年,在知道真相后没有跳脚也不追究,大大方方地把谢辞带在身边,尽显顾氏当家的气度,完全不给其他人看笑话的机会。
“果然能和顾家少爷交好,就不可能是一般人啊。”其中一人低声感叹。
另一个人接话:“我看顾总是看上这少年了。”
空手套这种手段在商圈一直存在,但谁都是听说,几乎没有真正经历过,也没这胆量去做。
谢辞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高中生,能把主意打到顾氏头上,如果对局势没有十足的把控,随便一个环节出错,都能让他摔个大跟头,很可能是一辈子翻不了身的那种。
就冲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就足以让顾永年刮目相看了吧?
在商圈,有脑子有魄力,那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更别说这个人才十七岁,天生经商的料子,太有培养的价值了。
谢辞不知道自己的名号已经在蓝海市顶层商圈悄悄传开,等车子开到一中门口后,和顾予风一起下车。
晚上两人是请了假的,拿着假条让保安开了门。
夜里风大湿气重,体感温度大概只有五六度,谢辞见顾予风拧着眉,肩背绷着,默默换到风口的位置:“把外套拉链拉上。”
顾予风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停下来侧对着他:“你帮我拉。”
谢辞:“你手呢?”
“太冷,在口袋里不想拿出来。”顾予风催促,“快点。”
眼神对峙了片刻,最后还是谢辞败下阵来,帮他拉上外套拉链,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下不为例。”
顾予风一怔,看着谢辞转头就走:“这算什么,伺机报复?”
谢辞头也不回:“给你拉拉链的报酬。”
顾予风追过去:“收多了,让我弹一半回来。”
谢辞:“有手弹我,没手拉拉链?”
这个点晚自习还没结束,高三的教学楼灯火通明。
他们都不是那么勤奋的人,打算直接回宿舍,结果从教学楼下经过时,碰到去班里巡视的项海斌,两人一抬头就和小老头对上了视线。
谢辞心道不好,正打算装作没看见,项海斌先一步在三楼走廊对他们招手。
“快来。”
谢辞/顾予风:“……”
顾予风低声问:“不理他会怎么样?”
谢辞:“二十分钟晚自习,和二十分钟谈话,你怎么选?”
片刻后,两人垮着张批脸,带着一身风霜回到教室。
班里所有人都穿校服,就他俩穿私服,刚一进门就把一群女生给看直了眼。
正刷卷子刷得头昏眼花,看两眼清爽帅气的男高,顿时神清气爽,还能再刷几张。
杨赫见他们一起回来,习惯性地阴阳了一句:“一起请假出去,不会是去约会了吧?”
说完后,杨赫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这嘴怎么比脑子动得还快呢,谢辞前不久不才帮过他吗?
其他人竖着耳朵听八卦。
顾予风从他的课桌旁边经过,淡淡地丢下一句:“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有点不习惯。”
杨赫:“……”
简直自取其辱。
顾予风从课桌里随手摸出一本外文课本翻开,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的关系,头昏昏沉沉的,特别好睡。
谢辞刚坐下,方思泽就拿着数学卷子过来了:“这题你看看,好几个人来问我,我也解不出来。”
余光见项海斌在前排,方思泽压低声音:“你们也太老实了,就剩这几分钟还回来干嘛?”
谢辞接过卷子:“被老项逮回来的。”
方思泽:“……”
他想也是。
很快,又有几个男生女生跑来问同一题,座位旁都挤不下,关键是把顾予风也给围住了。
谢辞见俩女生被挤到顾予风边上,示意他们都先回座位上,拿着卷子去了讲台,随手拿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轻敲了两下:“数学模拟卷最后一道附加题,不会做的都听一下。”
所有人一看谢辞要讲题,都来了精神,竟比平时上课时还认真,主要是这张脸,这好听的声线,实在让人很难移开注意力。
顾予风托着下巴看着讲台上的谢辞,想着这人上辈子给下属开会时是不是也这样,专注严谨,让人移不开眼。
他已经忘了为什么当时没有多去了解这个人。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却都浪费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讲台上,谢辞不经意抬头,正好和最后一排的顾予风对上眼神。
顾予风扯起散漫的笑,冲他轻佻地眨了一下眼。
谢辞:“……”
老不正经。
谢辞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看了一眼黑板才想起刚才讲到哪里了。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谢辞和江辰宇他们去老街买文具,顾予风独自坐进路虎的后座,处理罗伯森递交过来的工作文件。
不多久,林颖电话进来,他顺手点了免提,边办公边听。
林颖在电话里明确提到,谢诚有明鉴的股份,极有可能参与了明鉴画廊的运作。
罗伯森等他挂断电话,把手边整理好的文件放到他面前:“你那个同桌是真的狠,把本来市值就十来万的油画卖到几百万,就这点来说,你们很相似。”
心都黑到一处去了。
昨晚如果顾永年没出手的话,那幅画会被以七百万的价格成交,对于没什么名气的青年画家来说,已经是天价了。
顾予风翻看着文件:“奥特曼在我手里能卖到一百万,但仅有一次,脱离我的手,它依然只值十块钱,而兼言的画被谢辞推上高价后,依然维持在相当高的水平,是因为画本身足够匹配它的市值,谢辞只是当了一把推手,把正确的东西摆到了他认为正确的人面前。”
罗伯森点头:“一次性的流通不算什么,具有反复流通性说明画经受住了市场的考验,所以我才说他够狠,明明是个赚差价的中间商,却让各方心服口服。”
被谢辞这一顿操作后,顾永年白拿了一幅油画,更换了一个和他关系要好,且更有诚意的合作商。
雷启良拿到了本来拿不到项目,虽然花重金买画,但画的市值在涨,等于白白捡了个漏,没吃一点亏。
兼言的作品市值平地起飞,暴涨几十倍,并且还有上升空间。
谢辞自己秒变富二代,靠卖他爹的画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
在这个中间商的运作下,所有人都占到了便宜,唯一亏损的只有谢氏,最后关头丢掉了项目。
准备回学校时,顾予风接到了妈妈凯特琳的电话。
两人聊完公事,顾予风在挂断前说:“您的生日快到了,我已经准备好礼物,会准时送过去,人就不去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凯特琳的叫骂声。
顾予风早有预料,说完自己的就挂断了,对罗伯森交代:“你和林秘书对接一下,把昨天晚上拍下的那幅画运到D国,让菲欧娜给妈妈。”
罗伯森听得眼皮直跳,觉得要大祸临头,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我不会被顾总打吧?”
顾予风悠悠地开口:“不会,他打不过。”
“……”罗伯森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送那幅画,您也想当推手?可这画的价格已经很高了不是吗?”
夫人所处的可是D国顶层资本圈,圈里的是一群最不差钱的主。
如果兼言的作品能被他们看上,那市值会飙到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了。
“这才到哪儿?”
顾予风语调轻松随意,想到林颖电话里说的事。
谢家借媒体炒作谢辞的负面新闻,一转头爸爸就收到了谢辞是兼言儿子,串通雷启良玩套路的消息,这其中的用意不难猜,无非是谢家想给谢辞拉仇恨,借顾氏的手对付这父子俩,同时挽回科技园的项目。
如果计划顺利,爸爸开始反感兼言的作品,那对明鉴的施压也会收回。
这样一来,谢家所有的损失都能追回,唯有谢辞父子俩倒大霉。
如果谢辞真的是谢家人,那谢家这波操作可以说是完全不顾骨肉亲情,为了自身利益,把这父子俩往死里整。
听顾予风话里的意思,罗伯森有些诧异,转头看向后座:“有必要吗?帮助同学也不用帮到这个地步。”
“有啊。”
顾予风扯着笑,“我倒要看看,我想保的人,谁动得了?”
老街到一中的路上,谢辞听着江辰宇他们聊着篮球联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