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谢逾:“很冷?空调已经调的很高了,你病了吗?”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试一试沈辞额头的温度。
手指刚刚触碰皮肉,沈辞忽然伸出手,扣住了谢逾的袖子,他拽的极其用力,死死攥着那节可怜的布料,如同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这时,谢逾才发现他微微发着抖。
谢逾一愣:“沈助教?”
“谢逾。”沈辞垂着眸子,长睫覆盖下来,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他稳住声线“你之前说过的话,还做数吗?”
谢逾:“嗯?”
沈辞抬头看着他,眸子映着船舱的灯火,他说:“瓷器。”
瓷器,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谢逾许诺的安全词。
沈辞明白,要想结束这场游戏,只能去求谢逾,谢逾是游戏的庄家,而他是牌桌上的玩具,玩具身不由己,没有叫停的权力,可他忽然想起来,其实谢逾给过他一个承诺。
许诺他说出这个词,游戏便会终止。
“瓷器?”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何致远和李扬对视,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沈辞这话说得突然,且没有前因后果,他们都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何致远嗤笑:“沈助教也没怎么喝啊,这是闻着酒味熏糊涂了?”
沈辞没理会,只定定看着谢逾。
谢逾坐直身体,皱起眉头,他微微怔愣,似乎在思考,在漫长的沉默中,沈辞自嘲一笑,双手脱力,旋即松开了谢逾的衣摆。
也是,纨绔少爷当时信口一说,怎么能做的了真呢?他怎么又信了呢?
游戏一旦开始,还有玩物说不的余地吗?
沈辞面色惨白,唇色也惨白,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力,他闭目靠回座椅,一句话也不说了。
谢逾将这词在舌尖滚了一圈,默念:“瓷器?”
这词耳熟,但小说中没有,他皱眉回想,终于在电光火石间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安全词。
谢逾当时说这词就没过脑子,而且他自信绝不会用过激手段,不至于让沈辞说安全词,就没怎么记,可现在……
他环顾四周,宴会开始没几个小时,纨绔们玩得不亦乐乎,沈辞虽然在旁作陪,但安静坐着,没人去闹他,唯一一个何致远闹事闹到一半,还被谢逾拎走了,最多就是烟味重,不能玩手机,有点无聊,但以小说中沈辞的忍耐程度,怎么也不至于到要说安全词。
可他看向沈辞,主角确实脸色难看,指尖拢在袖中,却依旧能看出抖得厉害。
……冷吗?
许是谢逾注视的时间太长,沈辞闭目靠着,他表情冷淡平静,仿佛不曾说过什么,可细看之下,竟然连睫毛也抖了起来。
他确实在害怕,很害怕。
谢逾豁然站起来。
他从椅背上拎起风衣,环顾一周:“对不住各位,我今晚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辞愕然睁开双眼,旋即腕上一痛,却见谢逾扣着他的手腕,将他直接拽了起来,沈辞踉跄两步,而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罩下来,把他整个拢住了。
是谢逾的风衣。
何致远一愣,下意识伸手来抓沈辞:“不是,才几点啊,就要走,不是说好通宵的吗?”
谢逾拂开他的手,将沈辞牢牢扣在怀里,没让他碰到人,只冷淡道:“我有急事。”
他拉着沈辞,快步穿过船舱,将人直接带出了那灯红酒绿的欢乐场,他步伐极快,像是稍微慢了一步,就会发生什么坏事,沈辞被他拉的踉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谢逾一句话没问,只扣着他穿过了灯红酒绿的船舱,身后的烟雾缭绕被尽数抛在身后,江风一吹,连酒味也散了大半。
他们来到了游船上方的观景平台。
谢逾道:“坐吧,等着,我叫家里的船来接我们。”
游船已经开到江心了,再开回去又得不少时间,谢逾干脆叫人来接,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嗯嗯两声,便敲定了。
沈辞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有种茫茫然的不真实感,拘谨地坐了个边,拢着衣摆不说话。
这里是游船最高处,三三两两放置着数十张沙发,顶上砌了玻璃顶,抬头便能看见满天繁星,往左右两边眺望,看见两岸高楼和橙黄色的灯火,配上习习江风,倒很是惬意。
风景好归好,但是一群富二代来船上狂欢,可不是为了看星星的,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个买饮品的柜台还开放着。
柜台服务员坐这好半天了,一个客人也没有,闲得扣手机,看见谢逾沈辞,便热情招呼:“两位来点饮料吗?”
谢逾道:“给我调杯日出,酒放多一点。”
服务员殷勤点头:“好的先生。”
橙红的酒液落入杯中,在边缘镶嵌上柠檬,服务员将杯子推给谢逾,而后看向沈辞,“这位先生呢?”
沈辞停了片刻才知道在叫他:“我不喝。”
柜台上随便一杯饮品的价格,都抵他好几天的伙食了。
谢逾却道:“你不是冷吗?喝点东西暖和。”
似乎料到沈辞不会开口,却谢逾视线掠过菜单,像是要帮他做决定。
沈辞跟着看去,菜单上大部分都是酒,有鸡尾酒有纯酒,白兰地龙舌兰,甚至还有俄罗斯的伏特加,其中不少浓度挺高,比何致远推来那杯还要高,沈辞一杯下去,绝对要吐,但……
——这回谢逾无论给他递哪杯,他都会喝的。
只是一杯酒而已,换谢逾带他出来,实在是太过划算的交易。
却见谢逾将菜单翻来覆去,很不满意的样子,最后,才伸手一指,点了点角落某款。
“喏,给他这个。”
沈辞依言看去,却完全顿住了。
热牛奶。
第10章 大腿
看见谢逾指的饮品,不仅沈辞愣住了,连店员都愣住了。
“您是今天晚上第一个点牛奶的客人。”店员一边接牛奶,一边调笑:“带着男朋友上游船,就是为了喝牛奶来的?”
沈辞一愣:“不是……”
他是谢逾签下的协议对象,算不得男朋友。
谢逾却道:“他胃不好,喝酒会吐。”
店员在船上工作好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他视线在沈辞谢逾两人中巡视一圈,见谢逾锦衣华服,身上一水儿奢牌,表也是镶宝石的,又见沈辞衣着质朴,便明白了大半,笑道:“现在不是男朋友,以后可说不定。”
谢逾哂笑:“他脸皮薄,别调笑他了。”
牛奶不需要调制,十几秒就接好了,谢逾接过,递给沈辞,热乎乎的蒸汽往上涌,带着奶香,沈辞隔着杯套握住,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他敛眸:“……谢谢。”
“没事。”谢逾往江上一望:“我家的游艇来了,准备登船吧。”
*
半个小时后,沈辞坐在谢少爷的私人游艇里,捧着打包来的热牛奶,身下是柔软的布艺沙发,很软,轻轻坐个边,就整个陷下去了。
从游艇窗舷往外看,他能看见另一艘渐行渐远的航船,正是他们刚刚下来那艘,船上灯红酒绿,闪烁着刺眼的霓虹,将附近的江水都映成了淫靡艳丽的模样,而他现在在的这艘,船舱整洁干净,灯光呈暖黄色,此时平稳地行驶在江面上,远处的码头已依稀可见,最多再过十分钟,他们便靠岸了。
沈辞有点恍惚。
他就这么轻易的,从那艘船上下来,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他和谢逾第一次见面时,谢少爷就定下了安全词,说是当他无法承受,说出这个词,一切都会停止。
沈辞将这当作一场拙劣的玩笑,他并不相信区区一个词能约束的了谢逾,更不相信嚣张跋扈的谢少爷会顾及他的感受,这不过是上位者惯常的手段,猫捉老鼠一般,给予廉价的希望又收回,观赏下位者苦苦挣扎,以此取乐。
但或许雨天盖在头上的毛巾,低血糖时递过来的棒棒糖,短短几日几日相处,谢逾远没有传说中的暴戾,也不曾对他用过什么手段,让沈辞渐渐放松警惕,于是在那个孤岛一般的游船上,在那个烟雾缭绕的包厢里,他说出了这个词,就像溺水之人拼尽全力,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在谢逾诧异看过来,旋即沉默的那几秒,沈辞想,他挣扎的样子一定可悲又可笑。
明明是砧板上的鱼肉,却妄图叫停执刀者的游戏。
可是真的有用。
谢逾仿佛只是带他来给朋友看看,捧个场,在他说出那个词后,就带着他离开了,甚至没有询问理由。
这个安全词,居然是有效的。
船舷里点了香薰,乌木檀香味,伴随着起伏的江水,让人想起雨后森林或是深山古刹,人们点着炉火睡在营帐中,听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沈辞被软质沙发包裹,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在是有些新鲜的体验,在谢少爷身边,他从始至终精神紧绷,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发难,就算第一晚睡在酒店的床上,也仅仅是小憩,而不是睡眠。
但现在,仿佛望不底的深渊忽然有了底线,玩具忽然握住了游戏停止键,他便放松了下来。
沈辞抬眼,谢逾坐在他对面,谢少爷依旧坐没坐相,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双长腿盘起来,正漫无目的划着手机,姿态矜贵慵懒,如同没有骨头的大猫。
然而表面看上去宁静,谢逾脑子已经要吵炸了。
系统:“啊啊啊啊啊宿主!”
“宿主你在干什么啊宿主!!!!”
“今晚是重要剧情点,你还有好多台词没有说啊啊啊啊啊啊!”
“崩掉了啊!崩掉了啊!完全崩掉了啊!!!!”
“这样下去你会不及格的啊啊啊啊啊啊!”
谢逾额头青筋直跳:“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系统暴躁,如同古早港台言情中撒泼的女主:“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谢逾心情微妙,心道他和主角还没发展出什么呢,却和电子生命说上小言台词了,他按住额头:“不是,你想想,我这不是为了我的人设吗?”
系统:“哈?你什么人设?”
谢逾循循善诱:“沈辞刚刚说了安全词,在特殊游戏中,安全词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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