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遂
本来说好,曲般月拿徽章,他接手令,到头来却全部落在他手上。曲辞心情复杂,“你放着半个曲家不要,要跟一个野小子跑了?”
“什么叫跟野小子跑了……?”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曲家。”曲般月说,“是自由。”
“明岚学院在第一境,我想去过一个向导该有的正常生活。”他把掌事徽章抛向天空又伸手抓住,瞳色被天光映得偏蓝,明净而深透,“我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谁去的。”
曲辞沉默半响,“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心思。”
“现在知道了。”曲般月把徽章丢给他,“曲家你愿意独吞就吞了吧,我没兴趣要也不想要。”
“你这甩手掌柜当的倒是轻松。”曲辞揉了一把他的头,“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曲般月非常不给面子:“最好别联系,因为联系你意味着一定没什么好事。”
“.........”
再后来,曲般月在北区第一境一待就是九年。
严格来说,他和傅醒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只能算半个。
他们从来没有给这段关系下过定义,界限从一开始就是模糊的,放任彼此侵占所有的安全领域,毫无防备的把弱点坦露给彼此、后背托付给对方......因为太亲密了,所有在十五岁那年,傅醒第一次遇到易感症,他咬了曲般月的腺体,把人圈在自己床上整整三天没让离开,又亲又抱又蹭的,曲般月也没表现出一丝拒绝,纵容了他所有的失控和暴戾。
只要曲般月想,他随时可以推开傅醒,最简单粗暴的,一精神鞭下去直接把傅醒抽晕,再给他怼两针抑制剂让他清醒...但曲般月没有那么做。
天知道傅醒清醒后,看到浑身沾满自己哨兵素、腺体青紫一片、脖颈那一块儿全是痕迹的曲般月睡在自己身边,心情有多复杂。
特别是曲般月醒来后,还能当个没事人一样,当着他的面从他的衣柜里翻出他的衣服换上,一边系衬衣扣子一边和他说小醒我今天中午想吃牛腩煲......傅醒满腔复杂里,又多出挫败和不爽。
“阿杳。”他打断曲般月的话,“你没有什么其他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曲般月眼里浮现真心实意的困惑,见傅醒的目光落到他腕上未褪的鲜红指印上,他恍然,“你在意这个啊?没事啊,没做到最后......”
“曲般月!”他重音喊了声向导的大名,眉眼微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他闭眼,“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底线?”
“我们之间需要那东西吗?”曲般月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凑到傅醒面前,他没戴抑制环,幽冷微甜的向导素霎时盈满傅醒的呼吸,见傅醒不睁眼也不接话,小曲向导轻轻撇了下嘴,直接啵唧一下亲了哨兵一口。
傅醒:“!”
他瞬间睁开眼睛。
“我觉得啊。”曲般月捧住傅醒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关系对应行为,非要交往才能亲密,我们好像不需要那种东西来定义......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是我不排斥和你接吻、拥抱,更亲密的事情也可以,我很享受,和你接触让我觉得愉悦。”
“你明明就很想圈住我、把我困在你的领地里。”曲般月垂眼,“我也愿意被你圈起来,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占有欲和身为哨兵的恶劣秉性。”
“所有的前提条件是,我们永远陪着彼此。”
只要确定这一点,傅醒要什么,他都可以给。
“小醒,其他的,好像并不重要。”
他问,“你还想要什么呢?”
第135章
“阿杳。”傅醒眼睫微颤, 声音透着些许沉涩:“我什么都不要。”
他看着曲般月的眼睛,“你一直都在给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
曲般月眨了下眼, “没有吧?”
“有。”傅醒语气笃定,他用颌侧轻轻蹭了下向导温热的手心, 黑瞳里浮现微淡眷色, “你一直是给得更多的那个。”
“是吗?”曲般月俯首, 和他额头相抵,声调稍轻:“可我不觉得…小醒, 你还可以跟我要更多的。”
只要你想, 只要他有, 他就给。
“哨兵…不都是得寸进尺的性格吗?”向导的眼里起了层雾色, 曚曚绰绰, 情绪难辨, 他的声音温靡而柔和,似呢喃,似诱哄:“你可以再过分一点, 没关系的。”
傅醒在那片朦朦胧胧的雾色里失了神, 他不自禁凑近曲般月, 轻轻蹭吻了下他的唇角, 一触即离,不带任何的旖旎和情欲意味。
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傅醒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鼻尖抵着腺体,汲取着让他心安的幽冷甜香。
“阿杳。”傅醒轻声,“不需要那些,我早就对你上瘾。”
他知道曲般月想要什么。
向导渴望「羁绊」。
他想要傅醒对他百分百的仰赖,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 都离不开他。
为此,他可以无底线的纵容哨兵所有。
想要把向导永远圈在身边的占有欲,贪得无厌、索求无度的进攻性和侵吞欲…都可以。
向导和哨兵一样,骨子里潜藏着疯性和偏执恶欲。
对哨兵所有的付出、包容、安抚…目的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哨兵离不开他。
你想要占有我吗?
好,可以。
我可以永远被你困在你的领地里,前提是,用你的灵魂来换。
彻底结合,哨兵百分百标记了自己的向导后,他也永远沦为了向导的所有物。
哨兵和向导结合的本质,是互相占有,桎梏锁死一生的关系。
至死不休。
曲般月和傅醒没给彼此的关系下过定义,是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们是纠缠至死的关系。
界限模糊下,他们的关系早已失衡。
盘根错节,难分彼此。
所以。
“我是你的,这点你可以永远确定。”傅醒用尖齿轻轻厮磨着向导的腺体,但并没有咬下去。
陷入易感症这三天里,他反复咬穿这个位置,注入自己的信息素,曲般月一次都没有推开过他,纵是被咬疼得直掉眼泪、腺体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他也只是蜷在哨兵怀中,偏着头让他标记。
他舍不得再让曲般月疼了。
傅醒闭上眼,眉眼笼在向导的温热气息里,心里安定而平静,“等…二次分化结束后,你逆向标记我。”
半响,他听到曲般月轻笑。
“小醒,我越来越觉得,我们合该是一起的。”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要拉着你一起。”曲般月摸着他的发尾,语调软和,像是在絮叨家常那般,轻描淡写:“向导死去,被逆向标记的哨兵也会跟着殉情,但我不想要你殉情,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我想要你死在我手里。”
“好。”
傅醒只是这么应。
恰如曲般月说的,都可以。
前提条件从来只有一个。
只要是你,都可以拿去。
包括性命。
......
可说着要亲手杀死哨兵的小曲向导,最后却为了自己的哨兵,生生割离自己的精神域,几乎是献祭式的,把自己的所有给了傅醒。
意识永堕黑暗前的那几秒,曲般月在想。
也算是兑现承诺了。
「只要他有,都能给傅醒。」
就是割离精神域,有点疼啊。
倒数第二秒,曲般月模糊回想起,他好像要失约了。
不能陪傅醒回LT看看了。
还有,哨兵扔下过他一次,他还一次,扯平了。
最后一秒,灵魂溃散前,曲般月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希望傅醒,不要难过太久。
永远沉眠在哨兵的精神域内,也算是一直陪着他了。
这样的结局,好像也不错。
包括现在的曲般月,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是......
他们家小醒,PTSD好像有点严重。
被路则淮紧紧抱在怀里,腰肢都被箍得有点疼的小曲向导眨眨眼,把“如果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选。”这句话给吞回去。
要是说出来了,路则淮会疯吧。
他伸出手,轻轻拍着路则淮的背,“没事了...小醒,都过去了。”
这些话,其实他对路则淮说过很多遍了。
但他从来都没有厌烦过,他可以对路则淮说很多遍、无数遍。
路则淮的伤痛和后遗症,都是他带来的。
他会负责安抚治愈,当路则淮的药。
脆弱的、偏执的、越来越离不开他的小醒啊......
曲般月任由路则淮解开他的抑制环,去咬他的腺体。
好喜欢。
哨兵的犬齿深深嵌入脆嫩敏感的腺体,信息素从齿尖和口腔内的液腺注入,顺着融入他的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