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具人自我意识觉醒后 第319章

作者:岁遂 标签: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快穿 单元文 穿越重生

雾凉粘稠的触感舔舐过腰际时,菱花镜已蒙上层薄雾。容祈屈指抵住某人欲探入襟口的犬齿,冷磬的声音融出三分侬哑:“再耽误片刻,错过了最后一场烟火,你今晚自己睡。”

“恩。”应周徊顺势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稍缓难耐情动,湿热的呼吸卷拂在锁骨上。容祈也不催促,仰靠着镜面,轻拍着他的后背。

等眼尾的酰紫妖纹隐去,应周徊把容祈有些散乱的衣襟整理好,又状似随意地挑了枚玉佩系在他腰间。容祈瞥了眼他用于压襟的双鱼合欢扣,当作不知某人的这点心思。

还有某些妖状似不经意地一问:“阿祈戴面具,是怕同我站在一起,生出麻烦事来吗?”

“......”

有的时候,容祈真的很想掰开他的天灵盖看看,里面除了恋爱脑,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你看看我现在是什么体型和模样。”容祈语气平静,醒来后一个小时零三分,某些刻在骨子里的属性终于开始发作:“你要连夜改掉其他人脑中记忆,换成我现在的形象吗?我倒是不知小师叔何时有这般好的本事。”

“阿......”

“再啰嗦一句。”银发美人冷着脸把那枚蝶纹面具扣在应周徊脸上,发间镂铃蓦地迸出清响,“我就自己去了。”

第312章

千树银花, 灯火灿灿。

山脚集市人潮如织,飞檐亭角皆悬着明璨花灯,亮如昼, 璀似星,在檐角织就出一条霞明玉映的流焰明河。

应周徊的指节嵌入容祈指缝, 借口说得冠冕堂皇:“人多亦走散。”

说这话时青年掩在面具后的雪青眼眸稍稍弯起, 语气是一本正经的温和, 半点不似徇了私心的模样。仿佛他不是想牵自己的手,而是真的担忧在掎裳连襼的人群中走散。

容祈瞥他一眼, 没有拆穿某些人昭然若揭的心思, 很顺手把喝了两口的荔枝冰盏塞到他手里, 银发间缠着的月白发带随步轻晃, 掠过应周徊执灯的手背, 镂铃撞出泠泠脆响。

他驻足糖画摊前, 冰蓝眼瞳映出着琥珀色的饴糖光泽,忽有焰火破空,将他睫上凝着的碎金映成流星。

应周徊玄色衣袂扫过满地灯影, 掌心护住他被推搡的肩头时, 莲花灯正顺水漂来, 灯芯里竟栖着只冰晶折的蓝尾蝶——与那年浛洲城头的旧梦如出一辙。

容祈拾起那枚莲花灯, 蓝尾蝶颤巍巍地翕动清透蝶翼,落到他的手背。容祈这才发现,蝶翼上盈转的银白流光不是花纹,而是一段梵语————

恩,他看不懂。

等了半响都没等到,应周徊轻叹:“阿祈不问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他把花灯放回河中,轻抬手背, 任蝶影裹着未解的偈语沉入光河。

“总归是和我有关。”

应周徊呼吸微滞。

“这里的人有些多。”应周徊把他同襟珮缠在一块儿的发带挑开,温沉含笑的声音在喧嚷人声中,清晰落到容祈耳朵里:“我带阿祈去个清静的地方,那里看烟火的视角也更好。”

……

船橹搅碎满河星火时,第一簇烟花正绽在那双恍若冰鉴似的溵蓝眼眸里,明明焰色将其灼成欲融的蓝珀。

应周徊的鲛绡外袍覆住他膝头,却遮不住浸了月色的银发铺满舱底。金丝焰坠入墨玉般的河水,恍若神女掷落火种,将两人倒影烧成缠绵的绯色。

容祈忽将指尖探入水中,惊起圈圈涟漪里浮动的碎金:“像不像那年你剑挑的琉璃灯?”

他方才喝了酒,此刻眸中酝出层烟水月似的雾气,清凌凌的嗓音亦被桃花酿浸出一点侬软来:“应周徊… 那盏琉璃灯,还在吗?”

“在。”话落时,流银焰花在天际炸开,恰有夜鹭掠过船篷,小舟随之轻晃,惊碎河中华光映彩。容祈只听清后半句:“……下次给阿祈赢一盏更漂亮的。”

“不要。”他摇摇头,眸色雾濛地对应周徊露出一个笑,眼眉浅浅地弯起,“我只喜欢那盏。”

“应周徊……”分明是冷磬如冻泉漱玉的声音,字音却咬出十二分的温软旖色来。他声调轻喃地重复:“我只喜欢那一盏。”

焰花散尽,四下只余水声、风声、鹭鸟掠过水面的翙翙羽声,还有身前人倏然急促的呼吸声。

应周徊擒住他沾了冷露的手腕,指尖沿着血管脉络轻柔摩挲,话语似诱似哄:“阿祈,除了琉璃灯外,你还喜欢什么?”

第二轮烟花在远处河岸冲入九霄炸开,万千火流星坠入水面,将容祈霜白的衣摆染成茜素红。琉璃紫与孔雀蓝的辉光和烟火声里,他的声音轻落落地、像是羽毛一般柔软地坠入耳中:“很多啊…我陪着我的朋友们,看过很多次灯会,见过很多漂亮的花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们。”

“但是,我只偏爱于那一盏琉璃灯。”

那盏被斩羲剑挑落的琉璃灯。

在无数个雾茫茫的梦中,都有一盏琉璃花灯莹亮清冷银焰,挑在银剑刃尖上。他接过灯,能分辨出执剑挑灯之人眉梢眼角攒出的温融笑弧,却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和眸底色泽。

青梅饮的甘凉甜香浸在两人拥吻的唇齿间,唇角的温度和交融的呼吸是那般真实,可他却辨不出那人身上的气息。

“我终于……”冰凉指尖轻抚过应周徊的眉骨,泛着清馥花香的唇瓣轻软沾过他的侧脸,随后贴过来的是瓷白面颊,像是撒娇的尺玉狸般,轻蹭他的脸,“看清你了。”

船身忽然剧晃,容祈枕在鲛绡外袍上,有些茫然地看着把他笼在身下的人,长发迤逦如银河倾泻,发梢浸在墨玉般的河水中,每缕都缠着流萤般的碎焰。

霜睫轻眨,被酒雾浸得朦朦胧胧的清浅虹膜似是融在春酒里的琉璃软玉。淡薄烟色下,粼光摇漾,诱引着人不自觉靠近,在清凐眉眼间催开愈多的绮靡色泽。

吻如融雪落上眼睑,有些痒,容祈偏头躲了下,又被擒住下颌。应周徊的唇似春雨润过白瓷,细密又绵软的吻从眉心落到唇角,温柔描摹过他的唇形,勾着舌尖轻吮,像是在品尝入口即化的琼花酥。

他被亲得舒服了,喉间溢出含糊的轻哼。腰身一寸寸软下来,从层层衣襟里剥出来的雪肩在昏暗的夜色里泛着似玉似釉的冷白莹泽,靡颜腻理,不外如是。

青玉禁步与玄蓝腰封纠缠着跌进船尾,混乱地缠住半截船橹,随水波晃出荡开层层涟漪。

……

最后一轮流火金雨从对岸落入墨水似的河水中,被琼酒浇湿锁骨和银发的人偏过头,春雾绵绵的冰蓝眼眸有些失了聚焦的涣散,眼梢泛开水殷的红。还不待他看清,又被掐着下颌转过脸去,溺入湿黏翻涌的情潮里。

某个时刻,瓷白纤长的手指倏然轻颤着攥紧,又被另一只手从腕心游移到指根一点点撑开,五指抵入被薄汗润得微潮的指缝,扣紧,摁在因为情动晕开轻薄瓷红的雪颈边。

薄白瓷腻的肌理下,淡青色的血管随呼吸起伏着,像是冰层下蛰伏蜿蜒的霜枝花脉,随喘息起伏成早春第一道解封的河。

黏在颊边的湿潮银发被轻柔拨开,应周徊俯身,在倦极的人耳边落下轻吻。雾泽愈浓的蓝瞳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会,像是确认着什么,倏地,他抬手环住身前的人。

......找到你了。

第313章

“你是阿容?”楼迦月仰头望着银发逶迤的美人, 对方耐着性子第三次颔首确认后,盯着那双似凝月魄的瑰滟蓝瞳看了一会,少年耳尖忽如浸了胭脂的雪瓣, 透出层层叠叠的绯色。

溶溶月从霜色广袖中探出爪尖,肉垫按在容祈腕间淡青脉络处, 喉咙里溢出呼噜声——自灵核补全后, 这人身上清冽纯粹的冰雪气让它愈发喜欢, 若非某位剑修总拎着它后颈皮,它定要长在这温香软玉般的怀抱里。

容祈轻挠怀中雪狸的下巴, 没错过少年浸透耳根的嫣红。眉梢很轻地扬了下, 声音冷磬似冻泉漱玉, 分明是浸骨的泠泠清寒, 却又让人耳根子都酥了半截:“我现在这般形貌......可是入了迦月的眼?”

“何止入眼!”楼迦月脱口而出, “简直想尝...”

脑子比嘴慢了一拍, 反应过来在自己在说什么后的楼迦月:“……”

轻屈的瓷白纤指轻顿,容祈扫过对方花瓣似柔嫩殷红的唇,色泽比刚到无极宗时要鲜明健康许多, 看来楚珩将他养得还不错。

“楚少玙没意见的话。”清清冷冷的声音, 半点听不出揶揄意味:“我不介意试试。”

“真的可以吗?”楼迦月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心动。视线落到那两片姣秀柔薄的唇瓣上, 他方饮过一口清茶, 唇上水色潋滟,湿漉漉的浅红色泽,宛若初绽的海棠承着朝露。

“不可以。”冷淡无澜的声线无情截断小楼公子的蠢蠢欲动,楚珩挨着他坐下,“想也不可以。”

“楼迦月,你是有家室的人。”

“你瞎说八道什么?”楼迦月瞪他一眼,“我一没娶妻二没嫁人就是有几桩无意招惹的桃花债, 但绝对是清清白白的独身关系,哪来的家室?你不要空口给我泼脏水啊楚少玙。”

楚珩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扣在杯身的手指倏然收紧用力,白玉盏在他掌心裂开蛛网纹,“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日日抵足而眠耳鬓厮磨,就算是合过籍结了同心契的道侣,都不一定有他们这般亲密无间。

“强买强卖,各取所需的关系。”提到罦罳蛊楼迦月就心梗,这个坎岂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

韶秀眉眼间的笑意愈盛,掞色流转,让那双乌幽幽的眼顷刻生出几分甜蜜的诱意,“楚少玙,我随你回来之前就说过。我最恨被人要挟,如果没有缚思锁,你这种剑修,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咔嚓————

楚珩手中的茶盏生生被他捏碎。

惊得溶溶月炸成雪团,又被容祈两下抚成蓬松云朵。

“腕间缚思锁一日不解,你便只能留在我身边。”楚珩指节沾着茶渍,黑冷平静的眼眸抑着疯色,“楼公子纵使恨毒了我,眼里也只能看着我一人。”

“你......”楼迦月怒极反笑,“楚少玙,你莫不是忘了...那夜在秘境,究竟是谁先解了谁的衣带?”

“百金一寸的雪釉青,烦请师侄记得赔偿。”清淡话音不起半点波澜,“这种私密事,还请二位换个合适的场合提及。”

泛着热腾甜香的瓷盏落到容祈面前,鲜白得连一丝沫痕都不见的茶汤里泛开碎金似的树蜜,奶香里还泛着金盏桂的香气。

“云椴蜜要文火熬三昼,阿祈试试喝不喝得惯?”专心同容祈说话时,疏淡的语调又融开一点温沉笑意,听得坐在对面的楼迦月莫名牙酸。

熨帖的热度隔着瓷盏传至掌心,容祈捧着桂花蜜合奶轻啜半口,霜睫上润上一点湿漉水汽,“云椴蜜,也是温先生的手艺?”

“是。”应周徊眯眼轻笑,“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带些走。”

容祈瞥他一眼,眼角余光见小楼公子幽怨地看着他,不由轻笑:“吵完了?”

“……”楼迦月挪到对角软榻,再挨着楚某人他怕他会直接一巴掌呼他脸上,这里是停云峰不是凌阳峰,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扇过去反而被……算了,他还要脸。

**的都怪楚少玙!

“话说回来,怎么不见灵犀?”楼迦月蹙拢眉心,“他还在照顾鹤玦?云隐宗连个照顾的应侍都没带吗?”

容祈轻蹙眉心,“他去看了鹤玦?”

容祈先前昏睡的二十个时辰里,十七幻夜阵中的青焰莲灯燃至第十六盏时,浓雾散去后,昏迷的鹤玦被守在试剑台下的云隐宗弟子带走。

回到落脚处半个时候后,醒来的鹤少宗主却状若癫狂,双目赤若泣血,额心一点深赭竖线,眼尾亦泛开妖异红痕,明人瞧着分明是已经入障、将要堕魔的前兆。

他的模样和气息都太过可怖,没有弟子敢上前。

灵台混乱、疯戾不清的鹤少宗主嘴中反复念着一句话:“灵犀呢?鹤灵犀呢”

连亲父鹤铸靠近,都险些被疯魔的鹤玦刺伤。

容祈眉目无澜,“他入障那日,青莲焰可曾转蓝?”

“何止呀...”楼迦月拈起粒盐渍梅,“第十六盏灯燃起时,雾都化作血沫...我也是别人说的,反正当时在场的弟子都吓到了。”

话锋一转,他拍落掌心盐粒:“说来灵犀也是心软,鹤铸不过捧着断剑在阶前跪了半柱香,便心软应下去看鹤玦了。”

棂花窗忽震,原是溶溶月追着蝴蝶撞上了琉璃屏。

楼迦月:“我恰好在和灵犀一起吃茶,不放心,陪同他一起去了。”

那时鹤灵犀是一身男装,戴了面具,总归是和女装时大相庭径的模样,但一走近,便被鹤玦擒住了手腕————

“那个门砰一声在我面前关上,我连拦都来不及拦。”楼迦月不知何时掏出一把瓜子嗑起来,一边咔嚓咔嚓一边啧啧感慨:“鹤玦看着疯魔不清的,却还记得在门口下个禁制不让外人打扰。”

“总之,我在门口等到月亮都挂上枝头了,灵犀也还是没有出来。”说到这里,楼迦月神色微妙一瞬,“只隔着门板给我透了个声,让我先回去,他没事。”

恩,就是哪声音吧......沙哑得厉害,还断断续续的,哽着一点难以言说的哭音。饶是楼迦月都听得耳根生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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