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心K
顾决颔首：“当然可以。”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彼此友好道别后，冉思先离开了。
他没有走正常的离开通道，而是直接下线，顾决看到青年的影像慢慢虚幻，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顾决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冉思在场时，他一直努力维持着从容镇定，对方离开后，他就有点绷不住了。
毕竟今天得知的信息实在太炸裂。
顾决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长长叹出一口气。
……要放弃吗？
趁没有陷得更深之前。
说实话，他并不在乎冉思之前是不是虚与委蛇，又或者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对自己温柔小意，哪怕冉思已经坦诚不喜欢自己，顾决觉得也无所谓——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喜欢，只要对方不是厌恶到一见他就生理性反胃，顾决还是有信心打动对方，让两人的关系慢慢产生质变的。
……偏偏现在冉思还真可能对他生理性反胃。
一想到现实中冉思只是怀疑，就立刻对他疏远隔离，顾决哪敢再轻举妄动——总军部那边还在虎视眈眈呢，万一自己太激进，直接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但干脆利落的放手，他也做不到：他并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之所以单身到现在，纯粹是没遇到心动的，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如果轻易错过，怕是这辈子都很难再遇到第二个。
从没遇到这么纠结的情况，简直比自己遭遇过的最难翻盘的战局都要棘手，顾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条出路，只能暂且搁置。
先回去吧。
顾决闭上眼睛，以往只要他想着“返回”，很快就能脱离这片虚拟空间，回到现实。
但这次，没等顾决产生“返回”的念头，他脑海深处又传来一声清晰的“叮——”。
与此同时，黑暗的视野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嗯？
顾决立刻睁开眼睛，眼前什么都没有；闭上眼睛后，又能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虚影在黑暗深处若隐若现地跳动——像是信号不稳定产生的波动一样。
顾决想了想，没再急着返回，而是沉下心神，缓缓放出了精神力。
不同空间的区别，在于不同的频率，顾决一边用精神力试探，一边缓慢地调节自己的精神力频率，努力捕捉和适应，最终真的形成了共振，将那个虚影的波动固定了下来。
双方达成同频的一瞬，顾决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蓝色的电子光屏出现在了眼前。
他有点惊讶，仔细查看后，发现光屏上的内容，像是某种程序的后台界面。
在界面的最上方，是一个别墅的图标，从图标中延伸出更多的小图标，匹配的文字分别有“客厅”“书房”“研究室”“训练室”……等等。
顾决逐一用意念点击这些图标，都弹出了“！”的标志，说他权限不够。
这让顾决忍不住想起：冉思说他无法查看“系统商城”，也是因为权限不够，难道这个奇怪的界面，其实是这片虚拟空间的运行程序？
顾决继续翻看，很快，他发现了“商城”的图标，和冉思递给他的宣传图册LOGO一模一样，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
……果然，自己是阴错阳差，黑到后台界面里了。
几乎在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顾决感到这个空间一阵剧烈波动，差点将他甩出去。
虽然顾决最终坚持住了，精神力也开始急剧消耗——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顾决一边顶住压力，一边迅速浏览起来。
除了各种房间，这里还有一些数值图标，有积分，还有爱意值……
顾决疑惑：爱意值是什么？刚才冉思可没提过。
继续往后看，还发现了一个“好感度”。
在好感度下面，标有“冉思”“林夜星”的名字，两人之间有个双箭头，箭头上各有两个“ **”图标，显然是隐藏了什么信息。
顾决略一思忖，猜测这里应该可以查看彼此的好感度。
他对冉思的好感，他自己心里有数，根本不用看；那冉思对他呢？
对方嘴上说着只当自己是朋友，但实际心里对林夜星的看法，到底是怎样的呢？
毫不犹豫地，顾决立刻将意念集中在“冉思→林夜星”的数值上。
可惜又一次弹出了“！”，提醒他权限不够。
顾决眸光沉了沉，他盯着那排“ **” ，不动声色地放出了所有的精神力。
冉思说过，他也是这里的主人之一，迟早能获得应有的权限，由此便可推断：所谓的“权限”，其实是个伪命题，既然自己能通过非常规手 段“黑”进这个界面，那用相同的方法再来一次，极有可能会跨越这道权限的门槛。
他赌对了。
“！”的提示消失，顾决终于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他不由面露惊愕——这……居然？
下一秒，精神力耗尽的男人被甩了出去，数值消失了，界面也消失了。
无垠的黑暗中，一切又归于平静。
****
躺在床上午休的冉思，缓缓睁开眼睛。
最近找他的人很多，怕影响到同屋的同事休息，他就向刘副部长申请了一个单人间，这个房间里只有冉思一个人住。
他从床上坐起来，缓了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耶！一切顺利！
说实话，冉思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林夜星竟然很平和地接受了现实，没有和他撕破脸，还愿意积极配合，继续打工赚积分。
……这人也太好了！冉思感激地想着。
如果自己不是直男，他真的都想以身相许了呜呜……这么好的男人去哪里找啊？
自己都比不过。
冉思一边感慨，一边也很庆幸：还好及时把话说开了，不用再欺骗这么好的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自己给不了的感情，别人是可以给的，林夜星总可以再找到更好的人，而自己嘛，就当他的好哥们，好兄弟，以后吃香喝辣，自己绝对不会缺了林夜星的份！
他高高兴兴下了床，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这个时间，多半是后勤小队的伙伴来找他，冉思没有多想，直接拉开门，然后一愣。
“……顾校？”
站在门外的人，正是顾决。
第62章
“有什么事吗,顾校？”冉思问。
顾决往屋里看了一眼：“可以进去说吗？”
他的声音有点哑，状态并不是太好的样子。
若是上午顾决提出这个要求，冉思或许会心怀戒备,但中午和林夜星沟通后,冉思已经放下了“偏见”，并为自己之前的“自作多情”挺不好意思的，见顾决状态不佳,似乎是需要什么帮助，立刻就让开了位置。
“进吧进吧。”
顾决走进去，顺手带上门，冉思倒了杯热水, 递给顾决，然后坐到一边。
“到底怎么了，顾校？”
作为一名第六感十分敏锐的高级精神力者, 顾决自然感知得到：冉思已经不再疏远和防备自己, 他的确完全相信了林夜星的话。
从某种程度来说,冉思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那么的信任林夜星。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顾决淡淡一笑，“就是我的红甘果库存用完了,想来你这边再拿一些。”
冉思一怔：“昨天不是才给你了配一斤吗？”
“中午我做了点消耗训练, 醒……呃，结束后很疲惫，就全都吃完了。”
冉思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感觉顾决状态不太好了：这是消耗量太大，吃完了一斤都没补回来？
嘶,不亏是兵团老大,连训练都这么拼。
“行，你稍等哈。”
冉思去取盛放红甘果的空间磁卡，同时在手机上调出进出库程序, 进行登记。
顾决喝了一口杯中的热水，看着冉思在屋里忙碌。
他盯着青年毫不设防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道。
“冉思。”
冉思埋头做着出库登记：“嗯？”
“你有没有想过去检测一下自己的精神力？”
冉思输入完最后一个字符，点击保存后，才反应过来顾决在说什么。
“呃……没有。”
他在日常生活里用不上精神力，又没有参军打仗的意愿，做那种检测除了浪费国家资源，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而且……
“我听说做精神力检测时的感觉，不是太好。”
顾决点点头：“是会有一点难受，因为检测精神力的过程中，是一个对自我意识深层挖掘和梳理的过程，很多人不喜欢，我却觉得很有趣——这会让你看到'真实'。因为人的大脑会欺骗自己，你自认为喜欢的，未必是真的喜欢，你自认为讨厌和排斥的……”
他深深看了冉思一眼。
“……也未必是真的讨厌和排斥。”
冉思似懂非懂：“很多人在梳理深层意识时，因为抗拒这个过程展露出的'真实'，所以才会觉得难受？”
“嗯。”
“听来是挺有趣的。”冉思将取出来的红甘果递给顾决，笑了笑，“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去试试的。”
拿完东西，顾决没再久留，冉思把他送到门口，礼貌地道别后，关上了房门。
顾决转身离开，他边往前走，边摸出一枚红甘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