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自救指南 第30章

作者:猪把门拱了 标签: 宫廷侯爵 古早 万人迷 白月光 穿越重生

至于单纯的交朋友,聪明人被他收为心腹为他所用,蠢人若有利可图也可被他利用。他四皇子殿下宫栩胤从不真心交朋友。

此时此刻看着叶妜深发青的下眼睑,宫栩胤情不自禁的想为他做什么,就算为了这份罕见的信任。

“蛰容。”宫栩胤眼神中的情感不假:“不要紧,你只管说。”

叶妜深坚定的决绝:“不可以,我绝不会连累你,这点义气我叶妜深还是有的。”

他当然不会让宫栩胤传话,叶妜深绝不要吃“轻信”的亏。

宫栩胤还想再劝,旁边的内官有些害怕了,提醒他早点离开,一会儿换值的要来了。

送走了宫栩胤,叶妜深又回到了一潭死水的无隐私生活,煎熬又无可奈何。

到了第五日,叶妜深有些受不了自己的长发,他只好屈服,在内官的注视下洗了澡,正要擦头发时,在镜中与陌生的眼睛对视,他吓了一跳,再也忍不住仅穿着中衣,头发湿淋淋的跑了出去。

他还没有靠近月门隔断就被人抓住了,叶妜深崩溃的哭泣,但他发不出声音。

这种没有任何信息摄入的情况很容易让人溃防,叶妜深甚至想干脆认下罪名好了,但他在绝望中又回过神来,他根本就没有下过毒,他要怎么认?

叶妜深被拖回卧房,内官试图把不断挣扎的他固定在椅子上,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让他安静下来。

但叶妜深从精神到实质都极度不舒服,哪怕有人打他板子,也好过一直让他这样耗下去。

前世他有过被罚关在储藏室,但被遗忘整整两日后才发现,那时候他的感受只有饥饿和麻木。

但现在不同,他有家人,一想到家人们还在为了他四处奔走担惊受怕,他就无法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佯装镇定。

内官不敢真的伤到他,用布条捆住他的手脚,但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动静闹到这么大不会自然传到了该知道的人耳中。

宫循雾赶来时见到的是瘫坐在硬木椅上,手脚都被束缚,口中衔着一团帕布,嘴-唇和下巴沾着血的叶妜深。

不过五天不见,那个敢与他拌嘴,敢把有毒的饺子换给他的叶妜深,鲜活和勇气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一架虚弱苍白的壳子。

宫循雾忍下心头的震惊和痛楚,缓步走上去,将手中亲自提来的食盒放在旁边高几上,压抑着语气问他:“如今你阶下囚,是谁给你送饭,柳轻盈么?”

叶妜深脑中一片混沌,现在见到宫循雾就只有埋怨。再加上原文情感关系先入为主,根本没听出来宫循雾话语中的醋酸味。

还以为宫循雾单纯在旁人对照着举例,攻击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叶妜深已经毫无斗志,只想示弱换宫循雾的放过,只是缓缓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无力的垂下目光。

宫循雾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用力抓紧,呼吸微不可查的乱了一点,他俯下身解开叶妜深身上的布条,将他口中的帕子丢到地上。

叶妜深的嘴唇咬破的伤口很明显,宫循雾指腹靠近那里,距离很近但没有碰到,手指往下想抹掉下巴上的血。

但血已经有点干了,留下了一点痕迹。宫循雾此刻感觉被抓着的心脏又被捏了捏。

他把叶妜深连人带椅子拉到高几旁,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饭菜,然后坐在了叶妜深旁边。

“你闹什么?”宫循雾询问他。

叶妜深不说话。

“他们虐-待你了?”

叶妜深仍然不说话。

宫循雾盯着他,像面对一个有恃无恐的小孩,打也不能打,骂也没有用。

“沙鸥。”宫循雾的目光仍然落在叶妜深脸上,“去把当值的抓起来。”他盯住叶妜深眼中的变化,用足够叶妜深反应的语速,缓慢道:“斩立决。”

叶妜深眼神波动,他望向宫循雾:“他们没有虐待我。”

沙鸥站在门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说给叶妜深听得,于是答应的很大声:“是!”

叶妜深急促的呼吸一声:“不要!”

沙鸥作势领命出去,叶妜深站起身要追,但宫循雾只解开了他手上的布条,小腿上的还在,正紧紧的跟椅子腿贴在一起。

他失去平衡向前摔倒,被宫循雾接在怀里,他感觉自己被戏弄了,就连打人都汇聚不起来力气。

宫循雾任凭他打,淡淡开口吩咐沙鸥:“妜公子说不准杀。”

沙鸥见叶妜深的反应也担心,连忙大声回应:“是!小人回来了。”

宫循雾扣住叶妜深的后脑按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脊背,直到人渐渐平静下来,才怜惜的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

好一会儿叶妜深轻声开口:“我家里怎么样了?”

第37章 第叁拾柒章

宫循雾想了下, 叶家自然已经吓得魂都丢了,这几日天天往宫中跑,不是求皇上就是求太后, 郡主都快要住在太后的鹤韵宫了。

这种反应无法粉饰, 叶妜深猜也猜的到, 于是如实回答:“他们很惦记你。”

“我就知道…”自从他来就一直死气沉沉的叶妜深终于抽-噎了一声,开始小声哭泣。

宫循雾摩挲着他的后背:“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叶妜深语气有些差了,几乎是在同他发脾气:“你不是在抱着我吗?”但他带着哭腔,声音也柔软好听, 吓唬不住任何人。

宫循雾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他把有毒的饺子换给我, 虽然他没有一句道歉。但是他好像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

连宫循雾自己都忍不住怀疑:难道是我记错了, 其实是我把有毒的饺子换给了他?

宫循雾按住要推开自己的叶妜深:“你做什么?又想摔跤是不是?”

“我不想被你抱。”叶妜深手臂推着他肩膀, 绷直横在两人中间。

宫循雾一点力气都不敢用,怕把他脆弱的胳膊折断,但也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始终不轻不重的箍着他:“难道不是你在抱我?”

仔细究根结底, 是叶妜深要摔倒被他扶起来, 顺势就抱住了。

但没有挣扎,窝在他怀里大哭的是叶妜深, 所以宫循雾觉得叶妜深的责任更多。

“那我不抱了。”叶妜深从善如流,宫循雾又不干了, 抱着人不撒手,妥协道:“抱, 你听话。”

宫循雾把筷子拿过来:“你好好用膳,我就让你见你兄长。”

叶妜深接过筷子,但他们之间的信任不太多:“真的吗?”

宫循雾情不自禁的抚摸叶妜深细嫩的脸颊, 几日不见叶妜深像是从没有好好吃过饭,瘦的肉眼可见。

吃饭又不是害他的事,宫循雾的无名火又哽在喉咙,连着也要同他商量着来,又不是他的身体,吃不吃瘦成什么样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宫循雾闭了闭眼,再开口连自己都有些惊讶语气的温柔:“真的,你不要饿肚子。”

宫循雾的语速不自觉放慢,这真的是他说出来的话吗?他说完后死死地盯着叶妜深,如果叶妜深敢对他的语气表示稀奇,他立刻就要把叶妜深丢到床上去,欺负到他不敢对此有任何异议。

好在叶妜深精力不足,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确认了能看到兄长,便低头吃饭。

宫循雾在昭阳宫拿的御膳,叶妜深却像是在吃树皮,半天往口中送一口,一口又要咀嚼半天。

宫循雾忍不住拿过碗,舀了一勺容易下咽的虾仁粥喂过去,叶妜深把头一偏,不吃。

像是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叶妜深只好主动缓和道:“皇上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吗?”

“不是时候。”宫循雾冷冰冰的:“我说是捕风捉影,已经敷衍过去了。”

叶妜深点点头,把宫循雾的态度理解成不想与他扯上什么关系,玩一玩可以,但是不能影响他的名声。

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羞-耻丢脸,他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宫循雾见他不说了,又主动说起来:“你怎么这么笨?”

叶妜深把筷子放下了,皮肤泛起一阵冷寒,身-体轻微发抖,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原书对他被追杀的过程一笔带过,他穿进这个世界,了解的却都是主角攻的成功史。

他想要金手指,有一瞬间他想做个寄生虫,去抱主角攻宫盛胤的大腿好了,横竖宫盛胤把自己当成白月光。

但这只是气急败坏的想法,关于原书中自己的死是谁的手笔、跟宫盛胤有没有关系,作者根本没有明确的答案。

更何况,他自觉还没有堕落到要靠出卖自己…

他一怔,抬头看向宫循雾,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什么出卖不出卖,自己早就被人要挟了。

宫循雾作为宫盛胤后期的金手镯,就算叶妜深要抱大腿理智来说也要选宫循雾,省去宫盛胤这个“中间商差价”。

可他已经试水了,宫循雾根本靠不住,他现在还不是被软禁在皇宫的不知名角落。

眼看着叶妜深眼中的幽怨越来越深,宫循雾没再说出更多难听的话,“你想见叶元深么?”

叶妜深很快的回答:“我想。”眼神和语速都很迫切。

宫循雾放弃与他计较,起身出去了。

叶妜深感觉他已经在监视和孤立中疯掉,应对宫循雾对他来说本就是件很吃力的事,现在好像都搞砸了。

他奋力捧起尚有余温的瓷盆,想要将它掷到地上摔碎泄愤,但他此时太虚弱,瓷盆在他手中千斤重,刚举起来就听到兄长唤自己:“小妜!”

他怔了怔,听见脚步声才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叶元深快步朝他走来,但面色很平稳,一点不见慌张。

叶妜深从他惯常的稳重中感觉到了可供倚靠的力量,他连忙将瓷盆放回桌上,但动作不稳,有汤洒在了手指上。

“大哥…”叶妜深想要站起来,半途又跌回椅子里,他有些疑惑的呢喃:“我太久不动,脚长到地里了。”

叶元深将精神恍惚的弟弟按在怀里,满眼都是心疼。

片刻后叶元深房开他,单膝跪在地上,解开他小腿上缠了不知道多少圈的布条。

“不怕,小妜。”叶元深握着他的手,毫不介意的用自己的衣袖擦掉了他手上的汤汁,“大哥很快就接你走,大哥知道你没有要杀祁王。”

叶妜深嗯了一声,忍住想要哭的冲动,对叶元深笑了笑:“我没事,就是这里太闷了,没有人和我说话,我还怪想二哥的,想念他在我耳边念叨的时候,我也想你和娘亲…”停顿了一下才客气的补上:“也想父亲。”

叶元深没急着问他太多,摸着瓷盆还是温热的,便往粥碗里盛了一勺汤,搅了搅才舀起一勺喂给叶妜深。

汤稀释了米粥,看起来好下咽一些,叶妜深张口吃掉了,叶元深想哄孩子似的偶尔夸他一句真乖、吃的真香。

叶妜深有点难为情,但不想让兄长失望,便将粥都喝完了。

他情绪被叶元深影响的稳定了许多,之前他觉得叶元深太端庄,比叶凌深更疏远。

但是他现在很感谢叶元深这份让人心安的温润和煦。

叶妜深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兄长也没有逼问他的意思,反而让他无所适从:“家…家里有人去过吗?”

“祁王殿下去过几趟。”叶元深看着他,“你是想问皇子们是否来过家中吗?”

叶妜深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叶元深说:“五殿下没有来过,因五殿下曾来过家中借口与你道谢,但具体原有只有你们二人明白,小妜,兄长不是干涉你与人往来,而是…总之你不要忘了你有相较于母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美貌。”

“啊?”叶妜深感觉自己丧失了一部分思索能力。

叶元深的语气温和,却自带训-诫气场:“祁王曾说五殿下计谋不足,阴险有余。我认为亲人之间总比你了解的更多,你自己留心莫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