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把门拱了
“好。”叶妜深对宫盛胤行礼:“殿下,那…”
宫盛胤眼神极冷的看着柳轻盈,语气满是压制:“你真的要出宫么?”
毫不意外柳轻盈又犹豫了,叶妜深怀疑男主攻和男主受之间应该存在宿命般的联系。
“留下吧。”宫盛胤的目的昭然若揭:“蛰容,你说的没错,时辰不早了,宫门已经关闭,你去我宫里将就一晚吧。”
宫盛胤身穿玄色底,宝蓝色绣边花纹的外衫,从布料到做工都是叶妜深见过的最顶级,发冠也翠的像是寒冬松叶。
联想原书剧情节点,宫盛胤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十分风光。
他却很忐忑的等待叶妜深的回答。
“好啊。”叶妜深微笑起来,平静的说:“叨扰一夜我很不好意思,希望殿下能允许我与轻盈同住,我与轻盈是朋友。”
柳轻盈立刻答应:“好,如果蛰…”宫盛胤一记眼刀子飞过来,柳轻盈立刻改口:“如果妜公子不嫌弃的话…”
叶妜深离他近了一些,几乎肩并着肩站在宫盛胤对面,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宫盛胤脸颊肌肉微动,“好。”
宫盛胤的宫里侍从很少,这一点符合原书的描写,因为从小就只能得到皇子份例之内,不像其他皇子有份例之外的赏赐,满宫的侍从宦官。
在得到皇上的注意和几次赏赐后,他也没有用宫人来装点自己的地位,仍然谨慎的用自己信得过的心腹。
那些值钱的器物赏赐也被收纳入库,并未摆放在表面上太多,一眼望去宽敞空荡。
“父皇说年前赐府。”宫盛胤等不及邀请:“到时候还要请蛰容赏光。”
叶妜深头皮发麻:“我惶恐。”
宫盛胤招手让侍从上菜,他亲自引叶妜深入席,有人进来叫走了柳轻盈,像是请教什么事,柳轻盈便跟他去了。
等人刚出去,宫盛胤身边的侍从便去关上了门。叶妜深警惕的问:“怎么关门了?轻盈还没回来。”
宫盛胤动手盛汤,微微低着头抬眸看向叶妜深,这个角度显得他眉眼阴鸷。
叶妜深宛如看到了他在书中纵横捭阖的场景。
宫盛胤将汤盛好放在叶妜深旁边,声音很轻却没有任何温柔之意。
“他不会回来。”索性连装都不再装。
叶妜深并没有多少意外,反而心里觉得果然如此。从他答应留宿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第46章 第肆拾陆章
叶妜深忍俊不禁, 很短促的笑了一下,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不妥低下了头。
“蛰容,你笑什么?”宫盛胤明明已经与他很近, 但还是趋近了一小步, 几乎已经手臂贴着手臂。
叶妜深用手指轻轻划自己的脸颊边缘, 直勾勾的看着宫盛胤,用明晃晃勾引的眼神和语气说道:“我笑血缘外祖父沙场埋骨换来的义亲荫子不荫孙。”
宫盛胤顿时脸色大变,原本他以为叶妜深要与他诉情长,刚燃烧起来的激动顿时被吓的烟消云散。
他动作很轻的用手掌撑了一下桌面, 发觉自己近来得势便得意忘形,把叶妜深诓来的举动太冒险了。
叶妜深是郡主的小儿子, 而郡主之所以是郡主, 是因为郡主母家郑氏满门忠烈为国捐躯。
如今宫盛胤不过崭露头角, 皇上太后以及满朝文武对他的容忍度不包括欺负郡主的儿子。
宫盛胤心中道,等登上万人之上的位置,自然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不要急。
“蛰容,你吓到我了。”宫盛胤让开一步, 真实被欺压十几年, 他很擅长找回最自然的反应,“轻盈已经用过晚膳, 他不来了。”
叶妜深确信他刚才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们之间没有人想到两败俱伤的结果, 所以隐约的敲打和含糊其辞都不会被说穿。
“你不会介意。”叶妜深连虚以委蛇都觉得疲惫,不过宫盛胤也不会计较他给的台阶好不好走, 大度的回以微笑:“自然,我们还是有交情的。”
他坐下拿起了勺子,宫盛胤殷勤的又重新盛了一碗热汤, 提醒他:“那碗凉了,你不要动。”
叶妜深坐的是小圆凳,没有靠背和扶手,宫盛胤只要想贴近他,连一点阻拦都不存在。
两人一站一坐,宫盛胤一条手臂搭上叶妜肩膀,另一只手放下盛好的汤。
叶妜深对此只有一个想法,果然算计到最后的胜利者不可能不厚脸皮,纯粹的阳奉阳违。
外面隐约有嘈杂的声音响起。“祁王殿下,您走慢些,五殿下不在…”
宫盛胤和叶妜深回头望向门口,说时迟那时快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宫循雾脚步毫不迟疑直奔而来,扬起手臂给了宫盛胤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扇的宫盛胤后退了一步。
巨大的声响让距离最近的叶妜深心脏狂跳,他几乎就出于两个人之间的位置,刚才那一巴掌发出的脆响像是敲在他耳膜上。
“皇叔。”宫盛胤很快站稳,神色不变的跪下行大礼:“皇叔,侄儿不知有何过错,还望皇叔明示。”
“短短半年,你觉得爬够高了?”宫循雾说的并不清楚,但宫盛胤瞬间变了脸色,彻底低下头去:“皇叔,轻盈与蛰容交好,侄儿方才…”
宫循雾微微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你不必胡诌辩解,你自己心中有数。”
叶妜深还维持拿着勺子的姿势,手中的勺子被抽走放在桌上,宫循雾将他拉起来:“还不出宫,你兄长寻到宫门口了。”
宫盛胤听到此处眼神微动,意识到自己真的莽撞了,他连忙伏在地上磕头:“皇叔,侄儿思虑不周,并非有心,求皇叔不要动气。”
宫循雾把叶妜深拉到自己身后,他站的很直,冷眼睨着顺从认错的宫盛胤,眼神冷漠到了极点,狠狠踹一脚和剁他一只手的念头接连冒出。
他嫌恶的移开目光,看向身后的叶妜深,才从祁王府离开连家都没回,转头又背着他钻进宫,一时不盯着就要去涉嫌,不知道该说是天真还是无畏。
宫循雾气的咬牙切齿,叶妜深又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望着他,对他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
但有外人在场,他不想让叶妜深面子上过不去。他沉默片刻,只丢下一句“好自为之”给宫盛胤,一把扯住叶妜深的手臂带走。
宫盛胤即刻便没忍住抬起头,看着宫盛胤高大的身-躯旁边被扯的跌跌撞撞的身影,宫盛胤嘴唇翕动,最终还是没敢说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做除了夺权以外的任何事都不是时候,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得罪宫循雾。
更何况人家兄长寻到宫里来了,宫循雾生气也只是对他莽撞行事的恨铁不成钢,想到这里宫盛胤略微松了口气,他想皇叔对他还是有些偏向的。
离开时旁边的厢房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叶妜深无意间看向那里,发现是柳轻盈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叶妜深也看向他,他就向受到了首肯,便快速走过来,他没有发现旁边的宫循雾脸色差劲到了极点,匆匆向宫循雾行了礼,然后问叶妜深:“妜公子要出宫吗?”
他刚才不被允许进入小厅,以他对宫盛胤了解,很清楚当叶妜深出现时,他在宫盛胤的眼中就会变的很多余,这让他既难过又嫉妒。
叶妜深对他点头,宫循雾没给他停下说话的时间,他只好匆匆说了句此时此刻最想说的:“你以后耳根子不要那么软。”
宫循雾用力耸了他一把,让他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一抬头发现宫循雾已经面露凶光:“被进来就为了他?”
叶妜深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宫盛胤还是柳轻盈,但显然都是个误会。
“不是。”叶妜深说:“你能别这么无礼吗?”
正巧旁边有侍从路过连头否不敢抬,行礼后匆匆离去。
宫循雾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松开手让他好好走路。
宫门外没有等待叶妜深的兄长,都是宫循雾编撰出来的。他又坐上了去祁王府的轿子,他安静的闭紧嘴巴,因为生气和无力而丧失所有表达欲。
宫循雾也没有说话,宫盛胤半揽着叶妜深的那一幕反复在他脑中回想,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亲昵细节刺激他的情绪,如果轿子不能快些回到王府,他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返回皇宫将宫盛胤打个半死。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叶妜深的脸,最鲜明的是两半唇的水红颜色,宫循雾喉结滚动,愈发觉得宫盛胤不可饶恕。
他用眼睛丈量叶妜深的脸蛋,在想该做多大的面具能将他整张脸罩起来,以躲避没完没了的“登徒子”。
宫循雾问他:“你同宫栩胤还真是亲近。”
“我是有苏坊常客。”叶妜深说的很坦白:“他是有苏坊幕后东家。”
皇子跟茶馆、酒楼这种地方沾边便是同情报沾边,同情报沾边就是心思不纯有谋逆之心。
虽然宫循雾知道那几个侄子没有省油的灯,但也没想到叶妜深能把这件事告诉他。
他隐隐有种被叶妜深信任的得意,依然带着气嘲讽道:“如此看来也没多亲近,说卖就卖。”
叶妜深将额角的碎发顺到而后,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这种人。”
宫循雾懒得搭理他这种话,偏过头去继续生气。
叶妜深没有再问他为什么不送他回叶家,到了祁王府就一言不发的下车,不做任何挣扎。
他走在王府的院子中,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无论是在宫栩胤宫里还是宫盛胤宫里,想不起来还是祁王府矬子里面拔大个,最让他舒坦。
至少宫循雾知道他的底细,也亲过睡过做了一切亲密的事,没有什么可再担心的。
宫循雾扳住他肩膀,当着随从的面在他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叶妜深痛的抽气,而宫循雾就那么轻飘飘的丢下他离开了。
沙鸥给他解释:“殿下今日正忙,一听说在宫中捡到了公子您,殿下就撇下手头的事不管不顾的进宫了。”
叶妜深冷淡道:“我又没叫他进宫。”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来说,倒像是他不识好歹。
沙鸥讪讪没再说话,叶妜深觉得好没意思,在叶家至少还能与兄长母亲说说话,在祁王府也不比在宫中软禁的日子强多少,太压抑无聊。
他一边走一边问:“若琊呢?”
沙鸥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回答他:“公子,殿下特意叮嘱过,不准若琊出来见您。”
相较于宫盛胤不准柳轻盈见面时的百般借口,宫循雾直白的禁止显得磊落一些,但很不近人情。
叶妜深一直都把宫循雾归于“真小人”那一类,相处起来没多少勾心斗角,几乎都是直白的互相攻击。
如果宫循雾没有皇室约束出来的虚礼修养,叶妜深觉得他们之间的开展也不会比互相骂脏话强多少。
“为什么不让我见若琊?”叶妜深蹙眉。
沙鸥说:“小人伺候您也是一样的。”
沙鸥是宫循雾衷心风心腹,凡事都按照宫循雾的意思,还会把叶妜深的一举一动如数汇报。
叶妜深说:“不一样,若琊更可爱。”
他说的是性格,但沙鸥理解的是最浅显的外表,沙鸥如临大敌似的看着他:“公子,您这不是存心惹殿下生气吗?”
“算了。”叶妜深在院子里乱走,试探着说了一句不许跟着,沙鸥竟然真的走开了,留他一个人在王府闲逛。
叶妜深知道暗中一定有人盯着他,但至少表面上让他舒心了不少。
祁王府的一草一木都很有秩序感,叶妜深四处逛逛,很快便对这种秩序感到无趣,他推开一扇门,站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见没有人跳出来阻止,他便走进去。
他先后去了收器物摆件的库房和门旁小小的耳房,他对四面环墙、窗扇狭窄的小空间有种偏爱,这样的地方会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他在耳房抓了一把花生,又随手推开一扇门走进去,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出现嗖嗖的踏墙而走,忙不迭的去报告给宫循雾——他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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