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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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殿,是前皇后所在的宫殿,前皇后薨逝之后,大皇子封朝就被皇太后接去了行宫居住,之后每年回宫几次,便都是安排在未央殿里。
一小太监一路小跑匆匆进了未央殿内。
封朝慵懒的靠在小塌上,轻闭着双目,晾着一头半干的长发,床案上还摆着未完成的棋局,淡雅的松香在室内流淌。
身边伺候的大太监临淮轻步上前,温存的叫了两声:“大殿下,大殿下?”
封朝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揉弄着掌心已经被攥得温热的玉质白棋,声音带着几分刚醒的哑意:“何事?”
临淮凑到他耳边将刚才在宫墙内看到的景像饶有兴趣细说,却不见封朝脸上的表情有何变化。
封朝心思深沉,临淮一时未察,只是自顾自说道:“照广陵王这风流劲儿,指不定哪天就跟哪个小哥儿滚到了一起去一点也不稀奇,这对于您来说,可是好事!自古就没有皇家正娶哥儿的例子,那时,只要让拥趸大殿下的大臣们撺掇几句,他必失去继承大统的机会。”
封朝浅淡笑了声,眼神却冷冽如霜,“我这三弟回来这么久,你可有瞧他做过些什么?”
临淮想了想,摇头:“除了隔三差五撩拨个小哥儿,倒确实什么也没做,毕竟只会上阵杀敌,回了京也做不了什么罢?”
“他若真是个沉湎淫逸的废物,倒也好办,可你们跟了他这么久,只瞧了他撩拨哥儿,也没见他和哪个哥儿滚到一起去?”
“这……嘶,许是还在养伤?”
封朝端坐起身,继续布着眼前的棋子:“我们都太小瞧他了。”
“大殿下此言何意?”
“在我们之前,封骁就已经给他布了个局,他回了宫中赴宴,此局便不动而解。”
临淮若有所思点点头,虽然也没怎么听明白。
“这第二步,是本宫的局,本想利用封骁重伤激他一激,叫他失控让父皇看清楚他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可他仍旧什么也未做,所以此局也是不动而解。”
“这第三步倒是动了,让咱们都瞧见他风流成性,撩拨了好些哥儿,虚虚实实的,想抓他一个把柄都叫本宫找不准人。”
临淮算是听明白了:“照您这么说,这三殿下不是个好对付的角儿?”
“将盯着他的那些人都撤回来罢,他给咱们演了这么久的障眼法,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反而被他给捉了把柄去。”
“哎,行,那……那就这么放着三殿下任他这么得宠下去?”
封朝冷笑:“关键还在父皇那里,所有人都以为父皇不在乎我这个二弟,可几年前犯了这么大的事儿,父皇也只是冷处理了,可见他将二弟看得很重。”
“若父皇真如本宫所想,真将二弟看得很重,依这两人自小的兄弟情谊,幼时封骁还救过三弟的性命,回来这么久没自主去看过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兄长,对他不问不闻,重伤时也这般冷静自持,以保全自身为重,父皇又会怎么看他?”
临淮面上一喜:“皇上必定会对他失望,觉得他是个刚愎自用、忘恩负义之人。”
“父皇心里想甚么,自是不会显现出来的,你莫要忘了,他外祖陈家虽是保家卫国的利器,却也是把双刃剑。”
“难道说……皇上对三殿下的宠爱是假的?”
“倒也不能这么说,宠爱自是真的,只可惜了……”封朝默下声来,没再继续言语。
他这三弟,表现太聪明是一死,真太过愚笨也终究是一死。
如何取这中庸之道,就看他能否及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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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越酉时回了府,如往常般是元公公与赵管家在外迎接的他。
“今日还在烟雨阁用晚膳。”封越吩咐着。
赵管家一脸难色:“呃……那魏小哥儿吃了酒,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些时候,这时怕是醒不过来。”
封越眉头紧蹙,怒问:“谁叫他吃酒的?他身上还有伤!”
赵管家怯怯道:“王爷息怒,倒不是什么醉人的酒,是米酿的甜酒。稍微吃一点能活血化淤,不妨事的,请王爷放心。”
就是魏小哥儿,酒量实在太差,吃甜酒也能将他醉倒。
封越闻言脸色这才稍微好些,又道:“太晚了,就随便吃些,你叫人送到书房来。”
“喏。”
元公公一路跟着封越进了书房,关上门后,元公公才上前,低声道:“大皇子的人已经撤了。”
“撤了?”
“对。”
“他倒是警觉,如此一来,寿宴过后的行刺,只能用咱们自己的人了。”
他本想计划寿宴当日一石二鸟,既博取父皇的信任,又能将行刺一事栽给他这大皇兄,把跟在他身后的小耗子们都清理干净。
元公公不免忧心:“王爷这伤才刚好,又要添新伤了。”
“做戏便要讲究一个真。”这皇权之路,斗到最后谁都不能全身而退。
在书房用了膳,封越匆匆洗漱了一番便迫不及待地赶去了烟雨阁。
烟雨阁临着王府里这汪湖泊,夜间起了雾,如杳霭流玉在水面翻滚流动,夜风一吹,周围的紫竹婆娑起舞,簌簌将叶尖的玉露摇下,便有了这烟雨阁之称。
封越进了卧室,放轻了步子。
屋内的炭火烧得很旺,床铺又足够柔软,魏晓枫吃了酒,身上发热出了细密的汗,踢了被子,白色的里衣往上翻着,露出柔软白嫩的肚皮。
封越借着淡淡的烛光往纱帐里瞧着,呼吸一窒,喉结翻滚了下,丢了魂儿似的朝床榻边走去。
小哥儿浑身上下哪都是软乎乎的,可那截小腰纤细得很,封越伸出一掌从他肚皮中间拢住,他的手掌宽大,指尖修长,仿佛能一手将他的腰束裹其中。
肚皮上传来的凉意并未让魏晓枫觉得不适,反而顶着肚皮往他手心里蹭,封越一时情动,手掌沿着他滑腻的肌肤钻进他的胸口,放肆地狎亵揉弄。
第19章
掌下柔软温润的触感犹如上好的羊脂玉,魏晓枫秀长的眉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的微微蹙起,从莹白的齿间逸出的轻吟,能轻易勾动男人蛰伏的兽性。
封越双肘撑在他的颊边,轻覆上他的身躯,帐内两道同颀长美好的身躯交叠,亲昵交颈缠绕。
垂落的一缕青丝轻刮着魏晓枫的脸,随着它的主人动作不停晃荡,魏晓枫眉头蹙得更深,挣扎着睁开眸子,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你醒了?”封越总归还是有些心虚的,那双乌黑清亮的眸子如星辰点墨,只是看着他不再说话。
“阿越哥?”
“嗯……”这声轻应,滞涩而仓促。
“你压着我做甚?”魏晓枫虽不经人事,但也觉不该这样,于是抬手抵着宽厚的双肩,想将他推开。
可他吃了酒,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落在人眼中更像是欲拒还迎。
他在身下挣扎得越厉害,封越情动更甚,想得要命。
“晓枫,晓枫……”
“你,你别这样,我有些害怕,有什么话咱们坐着好好说?”
“我想你。”
魏晓枫吓得不轻,呼吸猛地一窒:“我们,我们不是天天都见吗?你想我什么啊?”
“不是那种想。”
“那还有别的想?”
“有的,你想听吗?”
“不想!你,你别说!我,我不听!”
低沉的笑音带着说不出的缱绻柔情在封越胸腔震颤,封越眉眼染上风流,轻咬了下他的耳垂,魏晓枫像条临死前受刺激的鱼,一下弹了起来,胀红着脸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下流!”
这一巴掌搧得魏晓枫手疼,眼尾飞红,封越脸上的银面具被他给拍落。
菱角分明的轮廓,烛光衬映的侧脸越发深邃立挺,这张脸过份俊美,叫人过目不忘,魏晓枫又惊又怕,“怎,怎么……怎么是你?!”
魏晓枫抖得说话都不太利索,紧抱着绵被缩在角落瞪大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满脸的震惊。
封越的右脸被面具刮蹭出几道浅细的血痕,他用手背轻蹭了下伤口,瞧魏晓枫躲他像躲夺命阎王似的,又憋屈又生气。
他都不记得了,也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爱他,可他却什么都记得!
只剩下他一个人记得。
“过来。”
“你想干什么?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强迫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你敢对我……我一定告官!”
封越邪性一笑,生了一丝作弄他的心思,解了外袍反手丢出了帐外,“好啊,你便去告,不过今晚你在劫难逃。”
语落,朝魏晓枫扑了上去,魏晓枫跟条泥鳅似的从被子底下钻到了另一头,又羞又气,“你畜生!”
封越笑得越发放浪,“再骂,你越骂本王越兴奋。”
“你,你不是人!”
“哈哈哈哈……美人,让本王抱一抱!”
封越作佯又朝他扑了过去,魏晓枫吓得心脏一紧,连滚带爬的又钻到了另一头。
两人你扑我逃玩了小半个时辰,魏晓枫累趴了,封越一个猛扑将他压在身下,将垂落在胸前的长发甩向背后,笑容狡黠,“美人,怎么不跑了?”
“呜呜呜……你放过我吧!我跑不动了。”
“哭了?”
封越扳着他的身子想看他是不是真哭了,魏晓枫趴在床上不让他看。
“让我看看。”
“你走开!”
“好了,别哭了,我逗你的,今晚不会拿你如何,让我看看?”
魏晓枫这才放弃挣扎,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让他扣着下巴将脸给扳了过去。
还真哭了,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人好生心疼。
“你是水做的么?又没真拿你如何,这会子却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你怎能这般作践人?”
“我如何作践你了?”
“你,你难道也同别的哥儿这样?你……你无耻!”说着,魏晓枫哭得越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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