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可我还是很羡慕他,命可真好!”
……
苏清栀优雅的轻啜了口茶, 笑道:“有何好羡慕的?你们还真当王府是个什么好地方?再说自古以来就没有皇室娶哥儿的先例, 要知道,广陵王可是因他失了大统。”
此话一出, 几个哥儿皆是一阵恶寒。
他们不由压低了嗓音,开始八卦。
“那这么说来, 魏晓枫嫁进王府, 其实是掉进火坑了?”
“按理说储君之位最该由广陵王继承,因此而失了大统,啧……魏晓枫惨了!”
“我的天老爷,之前还羡慕他来着, 要不是清栀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看那聘礼也没多少,马车大是大,也不过十辆。”
“要不跟上去瞧瞧?”
苏清栀似是已经预料到之后的事情,一脸意兴阑珊:“你们去罢,我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那我们就先去啦!”
“嗯。”
魏府巷门口从未像今日这般热闹,管家见着下聘的队伍,叫人点了两串炮竹相迎。
魏府家主携着主母身着锦服,早早便等在了门口。
马车在巷门口缓缓停下,封越率先走出马车,上前朝魏家长辈做了个揖,喊得顺口:“岳父,岳母,今日小婿前来下聘,诚意迎娶晓枫入门,这是聘书,还请岳父岳母过目。”
“贵婿有礼。”魏辛河受他这一拜虚得很,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封越吩咐了声:“将聘礼都抬进去吧。”
内务府笑眯眯地上前,拿出礼单开始当众清点礼品物件。
“聘雁璧、乘马束帛、彩缎千匹。”
“聘良田百亩,西京北苑一座。”
“聘百年灵芝、人参、鹿茸各一对,狮峰龙井四罐。”
“聘夜明珠、玉如意、飞天羊脂玉佩、翠玉白菜各一对。”
……
其中大小物件,内务府管事念了两刻钟,都是顶级稀罕物,单拎出一件都够普通百姓一辈子衣食无忧。
最后内务府管事顿了顿,念道:“聘黄金五百两。”
那秦大娘子一个哆嗦,忍不住激动扣过魏辛河的手:“官人,是黄金五百两哪!”
“啧!”魏辛河轻咳了下嗓门儿,小声提醒了句:“这么多人看着,莫要失了礼仪 。”
魏辛河连呼吸都急促了些许,黄金五百两,确实还没见过!
看着金灿灿的一箱箱金子被抬进府内,魏家夫妇握紧了手,这皇室娶亲果真是气派。
“王爷快快里边请,已经备好了茶水和果子点心。”魏辛河将封越请入了府。
秦大娘子逐一给过来下聘的管事和小厮打赏,笑得合不拢嘴。
封越与魏辛河在前厅吃着茶,后院魏晓枫焦虑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屋内踱着步子。
“娘和阿采怎么还不回来?都去前厅探了这么久!”
实在不行,他自个去探得了,才将门拉开,只见娘和阿采领着后面几个家丁抬了几筐东西进来,看着那筐子还挺眼熟。
家丁平时见着魏晓枫都淡着脸不咋打招呼,今儿全都笑脸盈盈,一副讨好的模样,恭敬行了礼才离开。
桑采高兴的上前道:“晓枫,这些烟花炮竹都是可以点的吗?是给咱们院里专门送来的罢?”
“是……吧?”他真给送过来了!
万灵秀似是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虽说她是楚庭巨贾家出来的,也没有一下子见过那么多金子和宝物!
“皇家果真出手阔绰,底子厚实,聘礼数目虽不繁多,但全是价值连城的尖货。”万灵秀又叹了声。
这些魏晓枫并不怎么关心,只是晦涩问她:“他,他是高兴的么?”
“他怎么不高兴了?我看他那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娶老婆哪有不高兴的?”桑采拿着筐里的炮竹左右看了看。
魏晓枫一颗提着的心方才落下,“那就好,好就好……”
若是他不愿意,全因着名声娶他,倒也不必。
前厅,封越坐在上座跟浑身扎了针似的,魏辛河终于察觉他的不耐,便没再攀扯。
封越起身道:“小婿私下有些话,想同晓枫讲,岳父不必留饭,我同他说完便回王府去。”
“好好好,我让管家带……”魏辛河话还未说完,封越已经径自往后院走去。
“欸他……”魏辛河伸出手做挽留之势,尴尬举在半空,又悻悻垂下,“他怎知道我家后院晓枫住哪?”
秦大娘子呆若木鸡:“我也不知道呀!”
按规矩讲,在新婚前,新人不能相见,但他们两本就不同于一般新人婚嫁礼俗,便也不拘泥这一面了。
封越轻车熟路的来到魏晓枫所在的院子,正瞧见晓枫正在院中的一颗榕树下踌躇不前,似在犹豫什么,一时拿不定主意。
“晓枫。”
乍一听到封越的声音,魏晓枫还以为自己幻听,他抬头瞧去,竟真见到了他。
“你怎么,来了?”
“今日下聘,我自然是要来的。”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来后院了?”
封越瞧着他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心口微微泛疼,“一起去走走罢,我有些话想同你说,说完便走。”
“好。”其实他刚才也在犹豫要不要去找他,把话说开。
两人并肩走在小院亭廊里,院中虽风景远不及王府恢弘气派,但也算别致精巧。
魏晓枫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其实如你不愿意,咱们还有别的法子可以想,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我害你失去了储君之位,如果你不用娶我,就还有机会留在京中,还有很大可能……”
“我愿意娶你。”
“什么?”
封越扳正魏晓枫的身子,四目相视,无比真诚:“我是自愿娶你的,不是被迫,其实从第一眼看到你,我便心悦于你了。”
魏晓枫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果然不是错觉么?
“这次,也算是一次契机,才让我做下了很多不同的决定。”封越释然一笑,“在此之前,我有太多顾虑,总想着等一切稳定下来,看清眼前的局势,我有把握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之时,便娶你过门。”
“可是,世事总不会如人所愿,躲躲藏藏,提心吊胆,却还是事与愿违。”
“而且,我失去储君之位,并不是因为你,就算没有你,没有前几日的事,那个位置,也不会送到我的手中。”
“不选你?”魏晓枫私心为他抱不平。
封越顺其自然的牵起了他的手,魏晓枫只觉掌心一烫,任他牵着漫步前行。
“按照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的规矩,这个位置,也该是落在我大皇兄头上的,轮不到我,更轮不到我二皇兄!”说到此,封越眸光黯了黯。
“身在局中不知局,知时已是局外人。”封越轻叹了声,“你我成了婚,待过了新元节,便要前往广陵,虽说那里不似如今京中繁华,但也非贫瘠之地,我会待你好的,也不是一辈子不回京,如果你想家人了,我也会陪你回来,可好?”
魏晓枫眼睛涌上一股酸意,他用力点了点头,“好。”
“晓枫,别担心,也别害怕,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我信你!”
封越不由失笑,轻轻捏了他下软乎乎滑溜溜的脸蛋,“以后我们便是一起的,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魏晓枫因着这句话,一阵暖流涌向周身,这种可靠感让他觉得很安心,就好像拨开云雾见月明,雀跃着对未来开始充满期待。
“话说完了,我也该回王府去了。”
魏晓枫一时不舍的攥紧了他的手:“你就要回去啊?”
“舍不得我?”
魏晓枫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大方的承认:“我刚觉得有点喜欢你……”
“刚觉得喜欢我?”封越调侃道:“那以前是不喜欢我的?”
“以前,以前也不敢喜欢你呀。”魏晓枫小声的委屈道了声。
封越瞧他这小模样,连调侃都舍不得了,将他搂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发顶,“我得回王府准备我们的婚事,乖,你回院里放炮竹去罢!”
魏晓枫也不想显得自己这么不懂事,这么黏人讨他嫌,便故作大方地朝他福了福身:“那王爷,我回院里去了。”
“晚上别睡太死。”
“为何?”这也太难为人了!
“我要踏月而来,敲你的窗。”
“啊?”魏晓枫一时间没回味过来,他的身影已快速消失在眼前,转身走了一段距离,才恍然大悟。
再回头时,已经无处可寻了。
魏晓枫一股郁气上涌,脱口骂了声:“那叫阿越的,竟是你这泼皮!”
*
封越刚下了马车,赵管家匆匆迎了上来,扶住了他,小声提了句:“王爷,云华回来了,还回来一个小哥儿。”
封越一阵激动:“他在哪儿?”
“他在书房等您。”
“嗯。”封越飞步前往书房,推开门,便见慕云华双手抱臂,配着长剑站在书房等着他过来。
听到推门声,慕云华猛地回头,恭敬做了个揖:“主公。”
封越闩上了门,低声询问:“人呢?”
“带回来了,现在安置在别苑,主公可要过去一见?”
“晚点再去见也不迟。”
封越往书房内走,在角落的青瓷画缸里拿出一份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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