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其实,有时候我还是很想他,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若是有缘,定会再见的。”
褚灵峤眸光灼灼的盯着他,“你也对我说过这句话,你还说,若再见你便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姓黄,双名,奉朝。”说着,指尖醮了茶水,在案上写下了‘黄奉朝’这个名字。
“奉朝?名字很好听。”
“灵峤也很好听,是你爹娘取的?”
“姓是原来的姓,但名字是师父取的,他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人来这个世上是不断去体验去经历,要向前看,过去了便不要再回头。”
“所以,你放下了仇恨,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
“嗯,如果我执著于仇恨,或许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吧?我会想办法复仇,但大概复仇不成就随着我的家人,一起去了。”
封朝若有所思点点头:“你现在已经成了有名的神医,能救死扶伤,已胜过这世间绝大部分的人。”
“你真这么想?”
“嗯,你的医术很高超。”就是比宫里的太医院院使都要略胜一筹。
“你近来,感觉身子如何?”
“都是些老毛病,你应该也知晓的。”
褚灵峤一脸严肃的默了许久,说道:“你在这里能呆多久?”
“大概三年左右罢。”
“够了。”
“嗯?”
“这三年,我来为你调理身子,若你能配合我行针吃药,保你二十年内,安然无虞。”
“那,二十年之后呢?”
“你不必考虑这些,反正只要我在,你就能好好活着。”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
褚灵峤心中一阵郁闷,也不知他是明知故问,还是根本没放心上?
或许在他眼里,那一晚根本什么也算不得。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客栈,明日……”他正想问他明日何时方便他过来,谁知奉朝拉过了他的手袖。
“要不,就留下?”
褚灵峤心脏鼓动,连呼吸都在微微颤动,他这样心思玲珑的人,应该知道这么晚开口将他留下,会发生什么。
见他愣在当场,奉朝笑着又放开了他的袖子,“你若想回去,门口有伞,你拿去罢,不用特意再还过来。”
说着,转身便要去书案继续看折子。
褚灵峤僵在原地几息间,猛然旋身上前从背后将他紧拥入怀中。
奉朝心脏漏了拍,心里一股酸涩又夹杂了些甜蜜,最终都化作了欢喜。
“我想你,特别想你……”褚灵峤将脸颊贴在他耳鬓边厮磨,声音沙哑哽咽:“其实我来楚庭快半年了,你没有告诉我,你在何处。”
“我为了找到你,每天都会背着药箱出去给人看诊,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你的身影,失望了很多次,直到思念渐渐麻痹了我自己。”
“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其实过了今晚,我是准备回去的,可是老天爷,就这么把你又送到了我的眼前。”
“奉朝,我心里很欢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
“你如果只是想消遣我,排解这些无聊空虚的日子,便和我说清楚,我也会早做打算,不会有太多妄念。不然,到最后放不开手,变成了无解的执念。”
奉朝低垂下眸子,有此无力道:“你也知道我以男子身份示人,家中因为家财一直在明争暗斗,你若强行想要我一个说法,那今夜你也是不方便再留下,你回去吧。”
褚灵峤心脏紧了下,理智告诉他,应该放开手,可是这双手却不舍地更加用力抱紧了他。
他终明白,说什么早做打算,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打算,这份深入骨髓的爱慕早就成了无解的执念。
像是毒药,早已深入肺腑,蚀骨断肠。
他心中不甘,却在步步退让,忍受不了分离便只能任他消遣为乐。
世间情爱向来是如此,真心换来的并非是真心。
奉朝抬起手,轻抚上腰间紧扣住他的手掌,“怎么不说话了?”
褚灵峤声音闷闷的,“我不走。”
“我也没有赶你走,你想留,自然是能留下。”
“奉朝,我从未见过比你更会玩弄人心的!”
奉朝失笑:“你既然知道,就不该入局。”
“那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是你先勾引了我,却又对我如此薄幸!”
奉朝转过身捧起他被泪水沾湿的双颊,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带着泪水的苦涩与咸味,叫奉朝既心疼又好笑。
“别哭了,我何时待你薄幸?放心,我日后定待你好的。”
褚灵峤闭着双目不语,睫毛上还沾着泪水,一副被人糟蹋了的认命模样。
“我叫临淮给你打热水沐浴,洗好了先去床上等我,我还有些账需要对一下,很快就好了。”
褚灵峤卑微的点头,没骨气的接受了现实,谁叫他喜欢这人?不然能怎么办呢?
他若走了,以奉朝的性子,定然再也没有了以后。
可他现在已经放不下他,师父说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知行合一方成大道。
褚灵峤沐了浴,换了干净的里衣,在床上等了许久,帐外烛光摇曳,他还在案前迟迟未动。
又等了一刻时,褚灵峤一把撩起帐帘,抿唇怒瞪着奉朝不语。
奉朝感受到了他怨气,终是放下了手里的折子,起身吹了蜡烛往床边走去。
才刚到床边,奉朝便被一双宽大干燥的手掌抱回了帐里。
褚灵峤将他压在身下,急躁的吻又狠又深,奉朝用小腿轻蹭着他的腰侧,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
褚灵峤宣泄了积攒已久的思念,如疾风骤雨般的吻渐渐如春风细雨般柔和下来。
“怎么这么着急?”
“我想了你很久,今晚你还晾了我半宿,你这人真坏!”
“是我不好,褚大夫别生我的气,嗯?”
他用着清甜撒娇的语气跟他说话,褚灵峤一颗心都要被软化了,怎么可能还会生气?
“阿朝……”
“阿朝?”奉朝细细咂摸着这声称谓,低语:“没有人这样叫过我的名字,你是第一个。”
“那他们叫你什么?”
“母亲在的时候,叫我朝儿,其余的就叫我公子。”
“阿朝,朝儿,朝儿~”
奉朝轻应了声,与他紧紧相拥,严丝合缝。
“灵峤,我想要你。”
褚灵峤小腹一紧,一道热气从脚底直往脑门冲,浑身躁热难耐。
“你等会儿若是受不住便说,我不会强来的。”他知道他身体的情况,不适合做这些事情,所以还是得极尽克制。
“别废话!”奉朝揪过他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褚灵峤再也不忍了,发了狠地压着他行至巫山云雨。
*
封越在书房里写了信,是寄去南昭给阿兰的。
第一封应该快要到了。
阿兰嫁去南昭,是他当时无法改变的命运,他为了改命自己的运命,已是龃龉前行。
但他既已知晓阿兰前世的结局,他便不能坐视不理。
阿兰最终会选择自缢结束自己的生命,并非是没有退路,而是他越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如果这些信能成为阿兰的精神支柱,三年时间,他那时已有能力带领部下过去,将他从那里接回来。
落下最后一笔,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
只见晓枫双手拿着托盘走了进来。如今他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进入初夏时节,衣裳穿得单薄,已经无法遮住。
“厨房做了冰酪,我给你送你来一碗解热。”
封越语气带了些责备:“这些事情你叫下人做便好,如今你身子不便,摔着碰着了可如何是好?”
“大夫说了,也不能总是一天都呆在屋里不动,还是要多动的,城中开了一家茶楼,有歌舞、木偶戏和杂耍看,我和阿采说好了,明天去看看。”
“茶楼那地方……”
还没等封越说完,魏晓枫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说着将冰酪往他跟前推了推:“你快吃,不然冰都要化了。”
魏晓枫笑得讨巧,就怕明日封越还叫人看着他,不许这样不许那样,他真的要憋坏了!
想到此,案下的拳头紧握,不管如何明天出行计划不变。
“那多带几个随从。”
“一定要带那么多随从?”
“这次我不会让他们跟太近,也不会管你太多。”
“那好吧。”魏晓枫勉为其难的应下了。
突然魏晓枫看到桌上他给封熙兰的信,那上面写了他的名字,“你要给阿兰寄信?”
“有一支广陵到南昭的商队,每两个月都走一趟,阿兰一个人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想是很孤单,便每两月写一封过去,聊以慰藉。”
“商队何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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